..續本文上一頁。關羽爲保護二位皇嫂不顧命難而提出了“降漢不降曹”的要求。在曹營中,雖得到曹操“上馬金,下馬銀”、叁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禮遇,但卻絲毫不爲所動。後來關羽得知劉備的下落,便隨即“挂印封金”,保護二位皇嫂“過五關斬六將”、“千裏走單騎”去尋找劉備。這叁兄弟實爲典型的忠義之士,強烈地反映了中華民族義重情深的優良傳統。重義之人堅守諾言,答應別人的事,出生入死也要承辦。曆史上亦有著名的“季布一諾千金”的故事。
修行人除了依止善知識外,同行善友也特別重要。若接觸的是古道熱腸,正義凜然的道友,自然會在無形中使自己的品格、智慧、大悲都得以增長。法王常教導我們,如果不能單獨一人靜修,則應結交一位善友,切不可與煩惱深重的人接觸。對于上述幾項要點,誰人若具足,那麼他定會得到暫時乃至究竟的一切安樂。
誰說不合應時語,則彼衆人會欺淩,
語無倫次喋喋者,豈非推知瘋人矣?
誰人說了不合時宜的話語,那麼他就會受到衆人的輕視與淩辱;若有人語無倫次且喋喋不休地講話,難道不能依此推知他是瘋人嗎?
不合時宜的話語,即不觀察時間、地點,不管應說不應說而大大咧咧隨心所欲,想什麼就說什麼,還自以爲很灑脫。別人一聽即知言者缺乏教養,說話沒有水平,首先心裏就瞧不起,若有機會再明譏暗諷幾句。就算不合時宜的話出自天真爛漫的孩童之口也仍然要忌諱。一次宴會上,有位年僅五歲的小女孩興趣盎然地尾隨著一位身材富態的小姐問道:“阿姨,您肚子裏的小寶寶什麼時候生出來?”此言一出,胖小姐極爲不悅,臉上的笑容霎時凍結:“呃?阿姨肚子裏沒有寶寶。”小女孩不肯放過她:“那你肚裏面是什麼?爲什麼這麼大?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吃撐了對不對?”雖說小孩有口無心,口無遮攔,但聞者于大庭廣衆之下,受此屈辱自是尴尬不已,內心對小孩家長恨之入骨,怨恨孩子沒有家教,圖謀報複亦不無可能。可見語言是一種藝術,運用時更需要技巧,愚笨的人還是少說爲妙。華智仁波切亦雲:“恒常謹慎有叁種,衆中出言應謹慎,獨處行爲應謹慎,平常觀心應謹慎。”比如魯迅先生所塑造的阿Q即是一個肉體與精神都深受摧殘而麻木不仁、盲目自大的人。他常常自欺欺人,自輕自賤,自高自大,欺軟怕硬,卻又以“精神勝利法”胡言亂語,結果成爲衆人嘻笑欺淩的對象,自然常常遭受別人的辱罵與毆打。
精神不正常的人說話顛叁倒四,喋喋不休,無條理、無中心,旁人依其話語立即可以推知彼乃是瘋人。有些心智雖正常,但說話語無倫次,充分享受“言論自由”而不思維取舍的人,他們與瘋人又有什麼差別?彼等雖非真正的精神病人,卻也與瘋子靠得很近了。有的人天生即有愛啰唆的毛病,兩句話就能講清楚的事情,他非要講幾十句乃至幾百句,唯恐對方不明白,反反複複地重述。曾有位臺灣居士打電話到大陸向上師彙報事情,一講就是兩個多小時。上師耐著性子聽完,略一歸納,所言之事,幾分鍾就能講完,對方卻爲此花了四千多元人民幣的電話費。會講話的人言簡意赅,說得雖少,內涵卻耐人回味。對此,西方人就很有時間觀念,他們講話條理分明,簡單明了,決不啰唆,有識之士皆應,取他之長,補己之短,優則學爲己用,且大力提倡。
弱者以爲自所說,一切皆會出差錯,
了知此義不多言,彼者會受人尊敬。
性格脆弱能力有限的人,總擔心自己所說的一切話語都會出差誤。了知此理後,便不多言,因此他們會受到衆人的尊敬。
能力弱小者指知識面不廣,語言表達能力不強的人,此類人若有自知之明則做事就會小心翼翼。弱小者講話時總以爲自己所說肯定有錯誤,因此在衆人面前少言寡語,或者幹脆緘口默言,如是可免落下被人嘲弄的笑柄。因爲他們在聚會場合老保持這種姿態,久而久之,便會得到別人的尊敬。人們覺得他從不搬弄是非、說東道西,也不與人擡扛令人發窘,給人一個老實穩重的良好印象。雖然是他們自己怕出差子,並不是以正知正念守持身口意而得到衆人的尊重,但較那些言多而失,令他人厭惡的健談利口者來說,自然好得多。有智慧的人多半深明“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之理,且不說智者,即便是愚者,若在衆人前默然不語也會使人對自己莫測高深而産生敬畏之心。比如前面所提及的南莫科班智達,初時是一位最極愚笨的人,在宴會上經足智多謀的神安巧妙地“設計”和“包裝”,只對國王講“索瓦索得”,對旁人則拒不開口,故而使衆人都相信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大智者,進而得公主爲妻,後因祈禱妙音天女而成爲真正的智者,名震寰宇,受人尊崇。
世人總以爲交際應酬必須擅于談論。半生不熟的朋友皆“哈哈哈,好久不見”,天南地北地閑扯。如是往往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反倒因一些不觀察的語言觸動了別人的隱痛使互相難堪,最後不歡而散。有了慘痛的經驗後,有的人會學得乖巧,不斷總結經驗教訓,與人交談時,他人問及好惡或意見,便開始給些模棱兩可、兩邊不得罪的答案或者幹脆不置可否,只是報以微笑。如是也就免去了許多麻煩,使更多的人認爲此人穩重,可以信賴和交往。
若遇應時合境時,當以謹慎說少語,
雖有善說若過多,如同剩貨無人用。
如果遇到相應時宜且合意的環境時,應當以謹慎的態度說少量的話語。雖然都是善妙之說,但若過多,就如市場上銷售不出去的剩貨一樣無人需求。
前面講了說話應小心謹慎,此處講如果機緣成熟,人物、時間、環境都適合之時,該說的話或對衆生有利益的話不說也不行。尊者告誡我等末學當以謹慎說少語,把持正知正念,觀察自己所要講的內容,抉擇因果利弊,經過再叁權衡之後,才將欲說之詞托出,必定利大弊小。俗話說:“敵中作戰難,人中說話難。”不認真觀察,隨便幾句話脫口而出,就已經如離弦之箭,射傷人矣。對于同樣的一件事,若說得低一點,大者不滿足,說得高一點,弱者不歡喜。自己說一句話,既要准確得當,又要照顧到場中每一個人的情緒,確實不容易啊!所以要在人衆中講好話,不詳細觀察對境怎麼行得通?完成上述加行,在正行--正試言談時還要謹慎地少說話,古人言:“夫人不言,言必有中。”精通語言藝術的人講話的態度很謙虛,很溫和,有禮貌,無論大事或小事皆不會亂說,所說都能抓住重點。
不懂此理的人在商量事情時,往往發言沒有條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東拉西扯,問牛答馬,使與會者皆變得懵懵懂懂不知所雲,正事一樣未解決,閑話扯了一大堆。旁觀者一聽,那感覺就象無數高音喇叭在自己面前叽哩呱啦地亂叫,讓人覺得嘈雜,不舒服。學習本論後,望大家學會深思熟慮,掌握謹慎少語的說話方式,這對個人的談話水平以及開會的實質效果都會有大幅度的提高。
且不說一般的語言,即使是詞句優美,義理豐富的善說,若說得過多也無人接受。如某些道場講經說法的時間過長,連續五六個小時,無論法師講得多麼精深,作爲煩惱粗重的世間人既聽不進去,又易滋生厭煩和嗔惱之心,甚至喪失聞法的積極性。所以賢明的善知識皆懂得讓弟子勞逸結合,講求效果,將傳法時間控製在兩小時以內。如同物美貨缺的商品,在適合的市場競爭中,肯定是人們爭相采購的對象,但若達到飽和之後,這些商品即成爲剩貨,再無人理睬了,故人們常說:“物以希爲貴。”
雖是廣聞博學士,亦難認識自過失,
衆人若指自過失,則能推知自有過。
雖然是一位博學多聞的智士,但也很難認識自己的過錯;假如衆人指出自己的錯處,就能推知自己有這些過失。
擁有大智慧,學識淵博的偉人志士,雖然在各自領域中出類拔萃,但仍舊難以認識自身的過失,如古人所言:“知人易而自知難。”當他們在事業上志得意滿之時,處處受人尊敬贊歎,而又沒有人站出來說“你有某種過失”,他們當然覺得自己確實“完美無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己不觀察自己的正誤,卻擅于“糾正”別人的錯處。比如太宗皇帝,是一個文武雙全,英明蓋世的能人,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在他身邊有兩位監督他言行的“明鏡”:一爲長孫皇後,另一位乃忠義賢良的魏征。皇上一有過錯,他們立即會巧妙地指出。據《貞觀政要》一書所載:唐太宗喜歡一只小鹞子,一日正在玩鳥,魏征來了,太宗怕魏征指責自己,趕快把小鳥藏到懷中。魏征假裝沒看到,故意留下來與他商談國家大事。太宗心裏雖爲鳥著急,卻也怕暴露,因爲他信任、敬畏魏征。等魏征走後,太宗取出懷裏心愛的小鳥一看,早已命歸黃泉了。于是傷心地回到後宮,大發雷霆說:“我非殺掉這個田舍翁(鄉巴佬,指魏征)不可!”皇後聞之,問明原委,立刻穿上大禮服向太宗行禮道賀:“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唐朝有魏征這樣的好臣子,又有您這樣的好皇帝,這是有史以來沒有過的好現象,國家興盛指日可待。”故使太宗漸漸平息了怒氣。以太宗這樣的器量寬宏之人,對魏征的意見雖樣樣接受,但也會因一時不滿而生出殺氣來,若非皇後以智相谏,待釀成大禍,將如何收場?
縱觀當今社會也確有許多只知他人醜不知自己黑的人。一些高官顯貴或大法師在爲別人傳達“精神指示”之時,均能引經據典,繪聲繪色地要求聽衆如此這般那般,卻忘了自己也應依法而行。當他們自身犯了罪過或被戴上鐐铐锒铛入獄,或死墮地獄之時才會真實感到:“我走錯了。”在此之前,能自覺發現過失並加以改正的則是寥寥無幾。
所以,當我們于佛法或世間法有成就之時,能得旁人監督、提醒、指出自己的過失是相當重要的。當然,如果僅是一些白癡或恣意尋事挑釁者指責你,則不一定說明你有某種過失。若是具有德行的智者指出你的過失時,就可以推知自己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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