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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岩錄》十五則講記 第廿一 第十叁則 巴陵銀碗盛雪▪P2

  ..續本文上一頁提婆折以無礙之辯,由是歸伏。時提婆尊者手持赤幡,義墮者幡下立,外道皆斬首謝過,時提婆止之,但化令削發入道,于是提婆宗大興。雪窦後用此事而頌之。”

  這個在西天就是印度,到今天,他們辯論都是很興盛的,西藏的辯論也是很興盛的。在我們中國來說,南北朝時期,都還有辯論的這麼一種風尚。到了宋代,辯論的風尚就少了,只是在講寺裏有有那麼點余音。講寺,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佛學院,佛學院裏面每天有法師講經,講經的時候,不是你一個人講,旁邊還有個督講的,督講的專門抓你的岔子,看你什麼地方講錯,講得不到位,給你來個辯論,往返辯論。在禅宗的寺廟裏面,一般都很少辯論的。大家禅堂裏面一坐,誰跟誰辯?沒有什麼必要辯論。所以,中國人的學修習慣和印度人的學修習慣還是有一定的差別。

  “巴陵,衆中謂之“鑒多口”,常縫坐具行腳,深得他雲門腳跟下大事,所以奇特,後出世,法嗣雲門。先住嶽州巴陵,更不作法嗣書,只將叁轉語上雲門:“如何是道?明眼人落井;如何是吹毛劍?珊瑚枝枝撐著月;如何是提婆宗?銀碗裏盛雪。”雲門雲:“他日老僧忌辰,只舉此叁轉語,報恩足矣。”自後果不作忌齋,依雲門之囑,只舉此叁轉語。”這裏面,我們怎麼去感覺,感覺言語道斷,心行處滅的那個感覺。巴陵禅師在雲門祖師後,也是雲門第二代最傑出的禅師之一,他獻給雲門叁轉話,深得雲門祖師的贊歎。

  “但諸方答此話,多就事上答,唯有巴陵恁麼道,極是孤峻,不妨難會,亦不露些子鋒芒,八面受敵,著著有出身之路,有陷虎之機,脫人情見。”我們想一想,象這樣的轉語,你怎麼去感覺?“若論一色邊事,到這裏須是自家透脫了,卻須是遇人始得。所以道:“道吾舞笏同人會,石鞏彎弓作者谙。此理若無師印授,擬將何法語玄談。”雪窦隨後拈提爲人,所以頌出。”象巴陵這叁轉語,如何是道?大家好好感覺,有人問你:“如何是道?”“明眼人落井”,明明我們長著眼睛的,下面有個大水井,我們怎麼會眼睜睜的就跳到井裏去呢?這個是什麼樣的感覺?大家好好琢磨琢磨這樣的感覺。“如何是吹毛劍?”吹毛劍當然是金剛王寶劍,是般若智慧之劍。回答的是:“珊瑚枝枝撐著月”,我們去感覺一下,海底的珊瑚有很多,每一枝珊瑚都如把月亮撐著,又是什麼樣的感覺?“如何是提婆宗?銀碗裏盛雪。”我們這裏有沒有銀碗?裝一點雪試一試;沒有雪,裝點面粉試一試,看看是什麼意味。在眼睛裏,在眼識裏會有什麼樣的感覺?只在第一機上,千萬別落第二機!

  圓悟說,對這樣的答話,很多都作事上答,“唯有巴陵恁麼道,極是孤峻,不妨難會。”什麼叫孤峻?什麼叫難會?你如果能會,那就完了。會了,就做文章了,寫論文了,這個大家都會。“難會”才有好消息,“難會”才能使你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所以,祖師下語就是讓你思維沒有落腳處,讓你進入“蚊子上鐵牛,無下口處”這麼一個狀態之中。所以,孤峻,難會非常好!如果能會,步步進平坦大道,我們這裏放步而行,讓我們這個思維,言語道、心行處放野馬樣的,狂奔亂跑,那就完了!那就不是禅宗的風格了。

  所以在這個地方,“亦不露些子鋒芒,八面受敵,著著有出身之路,有陷虎之機,脫人情見。”這樣的語言,沒有鋒,沒有芒,雖然八面受敵,被圍困,但是,他都有出身之處。東南西北,上下左右,他都可以全身脫出。同時,“又有陷虎之機”,又可以“脫人的情見”。所以這樣的語言,就跟幹屎橛、麻叁斤差不多,都是屬于雲門宗的截斷衆流的手段。又說“若論一色邊事,到這裏須是自家透脫了,須是遇人始得。道吾舞笏同人會,石鞏彎弓作者谙。此理若無師印授,擬將何法語玄談。”

  道吾祖師是洞山祖師的師兄,石鞏是馬祖的徒弟,這裏舞笏、彎弓都有相應的公案,這裏就不細說了。關鍵是要師師相授,心心相應,裏面是沒有什麼“法語”的,“擬將何法語玄談?”沒有什麼玄可以談的。“雪窦隨後拈提爲人,所以頌出”,就頌了這麼一個偈子:

  老新開,端的別,解道銀碗裏盛雪。

  九十六個應自知,不知卻問天邊月。

  提婆宗,提婆宗,赤幡之下起清風。

  什麼是“新開”、“老新開”?“新開乃院名”,在湖南嶽陽,現在還有新開禅院,巴陵禅師當然就是“老新開”了。““端的別”,雪窦贊歎有分,且道什麼處是別處?一切語言,皆是佛法,山僧如此說話,成什麼道理去?雪窦微露些子意,道只是端的別,後面打開雲,“解道銀碗裏盛雪。”更與爾下個注腳。“九十六個應自知”,負墮始得。爾若不知,問取天邊月。古人曾答此話雲:“問取天邊月。”雪窦頌了,末後須有活路,有獅子返擲之句,更提起與爾道:“提婆宗,提婆宗,赤幡之下起清風”。巴陵道銀碗裏盛雪,爲什麼雪窦卻道赤幡之下起清風?還知雪窦殺人不用刀麼?”在這裏,我就不多說了,因爲有前面有所鋪墊。如果象頭幾節課這樣一句一句的講的話,這一則公案那又是得講叁天。

  這個公案的關鍵之處在什麼地方?我們一定要注意,用前面的這句話來看“打疊得情塵、意想、計較,得失是非一時淨盡,自然會去。”我們一定要把我們的情塵、意想、計較、得失是非放下放下,掃淨掃盡。面對能懂的公案是這樣,面對我們不懂的公案,我們也是這樣。你說我不會,對這則公案不會,不會也沒有什麼,真如不會因之而少一分;我會了,我明白了,明白了你的真如也不會增加一分,大家一定要明白這個道理。因爲會和不會,是相對的,這個事情會了,你永遠有不會的東西。這個不會的,並不妨礙你有很多懂的東西。所以會,真如不增;不會,真如不減。就這不增不減之中,我要明白其中的消息。看公案,看這樣評唱,那樣評唱的,我們都要把這個要害抓住。這樣的話,以後我們在學修的過程中,就比較自在一點。不然,哎呀,我這個不會,不懂,那不是心裏面煩躁,老是操心,那也很麻煩的。如果我知道不會很正常麼多麻煩了。如果你明白了“不知最親切”,那就向你道喜了。誰能把知識懂完識盡啊?人生宇宙的事那麼多,無窮無盡,會不完的。只要把自己會的守住,不錯;把自己不會的守住,也不錯。隨順因緣嘛,好好把自己腳跟下的事料理清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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