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提婆折以无碍之辩,由是归伏。时提婆尊者手持赤幡,义堕者幡下立,外道皆斩首谢过,时提婆止之,但化令削发入道,于是提婆宗大兴。雪窦后用此事而颂之。”
这个在西天就是印度,到今天,他们辩论都是很兴盛的,西藏的辩论也是很兴盛的。在我们中国来说,南北朝时期,都还有辩论的这么一种风尚。到了宋代,辩论的风尚就少了,只是在讲寺里有有那么点余音。讲寺,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佛学院,佛学院里面每天有法师讲经,讲经的时候,不是你一个人讲,旁边还有个督讲的,督讲的专门抓你的岔子,看你什么地方讲错,讲得不到位,给你来个辩论,往返辩论。在禅宗的寺庙里面,一般都很少辩论的。大家禅堂里面一坐,谁跟谁辩?没有什么必要辩论。所以,中国人的学修习惯和印度人的学修习惯还是有一定的差别。
“巴陵,众中谓之“鉴多口”,常缝坐具行脚,深得他云门脚跟下大事,所以奇特,后出世,法嗣云门。先住岳州巴陵,更不作法嗣书,只将三转语上云门:“如何是道?明眼人落井;如何是吹毛剑?珊瑚枝枝撑著月;如何是提婆宗?银碗里盛雪。”云门云:“他日老僧忌辰,只举此三转语,报恩足矣。”自后果不作忌斋,依云门之嘱,只举此三转语。”这里面,我们怎么去感觉,感觉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的那个感觉。巴陵禅师在云门祖师后,也是云门第二代最杰出的禅师之一,他献给云门三转话,深得云门祖师的赞叹。
“但诸方答此话,多就事上答,唯有巴陵恁么道,极是孤峻,不妨难会,亦不露些子锋芒,八面受敌,著著有出身之路,有陷虎之机,脱人情见。”我们想一想,象这样的转语,你怎么去感觉?“若论一色边事,到这里须是自家透脱了,却须是遇人始得。所以道:“道吾舞笏同人会,石鞏弯弓作者谙。此理若无师印授,拟将何法语玄谈。”雪窦随后拈提为人,所以颂出。”象巴陵这三转语,如何是道?大家好好感觉,有人问你:“如何是道?”“明眼人落井”,明明我们长着眼睛的,下面有个大水井,我们怎么会眼睁睁的就跳到井里去呢?这个是什么样的感觉?大家好好琢磨琢磨这样的感觉。“如何是吹毛剑?”吹毛剑当然是金刚王宝剑,是般若智慧之剑。回答的是:“珊瑚枝枝撑著月”,我们去感觉一下,海底的珊瑚有很多,每一枝珊瑚都如把月亮撑着,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如何是提婆宗?银碗里盛雪。”我们这里有没有银碗?装一点雪试一试;没有雪,装点面粉试一试,看看是什么意味。在眼睛里,在眼识里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只在第一机上,千万别落第二机!
圆悟说,对这样的答话,很多都作事上答,“唯有巴陵恁么道,极是孤峻,不妨难会。”什么叫孤峻?什么叫难会?你如果能会,那就完了。会了,就做文章了,写论文了,这个大家都会。“难会”才有好消息,“难会”才能使你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所以,祖师下语就是让你思维没有落脚处,让你进入“蚊子上铁牛,无下口处”这么一个状态之中。所以,孤峻,难会非常好!如果能会,步步进平坦大道,我们这里放步而行,让我们这个思维,言语道、心行处放野马样的,狂奔乱跑,那就完了!那就不是禅宗的风格了。
所以在这个地方,“亦不露些子锋芒,八面受敌,著著有出身之路,有陷虎之机,脱人情见。”这样的语言,没有锋,没有芒,虽然八面受敌,被围困,但是,他都有出身之处。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他都可以全身脱出。同时,“又有陷虎之机”,又可以“脱人的情见”。所以这样的语言,就跟干屎橛、麻三斤差不多,都是属于云门宗的截断众流的手段。又说“若论一色边事,到这里须是自家透脱了,须是遇人始得。道吾舞笏同人会,石鞏弯弓作者谙。此理若无师印授,拟将何法语玄谈。”
道吾祖师是洞山祖师的师兄,石鞏是马祖的徒弟,这里舞笏、弯弓都有相应的公案,这里就不细说了。关键是要师师相授,心心相应,里面是没有什么“法语”的,“拟将何法语玄谈?”没有什么玄可以谈的。“雪窦随后拈提为人,所以颂出”,就颂了这么一个偈子:
老新开,端的别,解道银碗里盛雪。
九十六个应自知,不知却问天边月。
提婆宗,提婆宗,赤幡之下起清风。
什么是“新开”、“老新开”?“新开乃院名”,在湖南岳阳,现在还有新开禅院,巴陵禅师当然就是“老新开”了。““端的别”,雪窦赞叹有分,且道什么处是别处?一切语言,皆是佛法,山僧如此说话,成什么道理去?雪窦微露些子意,道只是端的别,后面打开云,“解道银碗里盛雪。”更与尔下个注脚。“九十六个应自知”,负堕始得。尔若不知,问取天边月。古人曾答此话云:“问取天边月。”雪窦颂了,末后须有活路,有狮子返掷之句,更提起与尔道:“提婆宗,提婆宗,赤幡之下起清风”。巴陵道银碗里盛雪,为什么雪窦却道赤幡之下起清风?还知雪窦杀人不用刀么?”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因为有前面有所铺垫。如果象头几节课这样一句一句的讲的话,这一则公案那又是得讲三天。
这个公案的关键之处在什么地方?我们一定要注意,用前面的这句话来看“打叠得情尘、意想、计较,得失是非一时净尽,自然会去。”我们一定要把我们的情尘、意想、计较、得失是非放下放下,扫净扫尽。面对能懂的公案是这样,面对我们不懂的公案,我们也是这样。你说我不会,对这则公案不会,不会也没有什么,真如不会因之而少一分;我会了,我明白了,明白了你的真如也不会增加一分,大家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因为会和不会,是相对的,这个事情会了,你永远有不会的东西。这个不会的,并不妨碍你有很多懂的东西。所以会,真如不增;不会,真如不减。就这不增不减之中,我要明白其中的消息。看公案,看这样评唱,那样评唱的,我们都要把这个要害抓住。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在学修的过程中,就比较自在一点。不然,哎呀,我这个不会,不懂,那不是心里面烦躁,老是操心,那也很麻烦的。如果我知道不会很正常么多麻烦了。如果你明白了“不知最亲切”,那就向你道喜了。谁能把知识懂完识尽啊?人生宇宙的事那么多,无穷无尽,会不完的。只要把自己会的守住,不错;把自己不会的守住,也不错。随顺因缘嘛,好好把自己脚跟下的事料理清楚就行了。
《《碧岩录》十五则讲记 第廿一 第十三则 巴陵银碗盛雪》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