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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岩錄》十五則講記 第叁 第一則 聖谛第一義之中

  《碧岩錄》十五則講記——獻給佛源老和尚(叁)

  第一則 聖谛第一義之中

  所以我們看目標是什麼,我們要確定、鎖定我們修行的目標。象我們昨天說的,什麼叫定?定很簡單,就是一個取舍,我把其他的統統的全部放下,把念頭就放在那件事情上,我就得定了,這個定是真定,不是假定。因爲其他的你不動心了,還不叫得定?還非得要坐在那,念一個虛空粉碎,大地平沈,這才叫得定嗎?有人問我,什麼叫虛空粉碎,大地平沈?我說這是祖師畫的一個浪漫圖像的東西。如果你在打坐的時候,你要想看“虛空粉碎”,可能要坐到老,坐10輩子,無窮的輪回,都看不見“虛空粉碎”。“大地平沈”,我們到印度尼西亞去,到臺灣去,到日本去,到太平洋的地震帶的地方,你就可以看到什麼叫大地平沈了。有的人說:“很多祖師都說了嘛,有這樣的境界。”我說:“還有更多的祖師就沒有說這個境界,達磨說這個境界沒有?二祖、叁祖、四祖、五祖、六祖,誰在說虛空粉碎,大地平沈?對不對啊?你不能把這些語句當成了一個實的東西,畫了一個餅要充饑。還要去尋這個畫餅來充饑,那不是犯傻嗎?所以真正的一刀截斷,灑灑落落,能有幾人啦!不多。下面就介紹梁武帝了,把梁武帝的功德一一舉來。

  “武帝曾披袈裟,自講《放光般若經》,感得天花亂墜、地變黃金,辦道奉佛,诰诏天下,起寺度僧,依教佛行,人謂之佛心天子。”這裏面簡單介紹,梁武帝的功德還不得了,爲什麼了,全民吃素是梁武帝的首倡,包括咱們出家的僧人吃素也是梁武帝的功德。因爲在印度的佛教裏面,他是托缽,化緣,自己是沒有食堂的,沒有齋堂的。現在東南亞都是這樣,早上起來托缽化緣,施主供養你什麼,你就吃什麼。給你一碗粥,你就喝粥;給你一條魚,你就吃魚;給你一碗肉,你就吃肉;供養牛奶,你就吃牛奶;供養一碗沙,你把這碗沙還是得吃掉,不能拒絕施主的供養。所以蘇東坡有詩說:“粗沙供佛佛欣受;怪石奉僧僧不嫌”嘛,他就是這個傳統。梁武帝當皇帝的時候,整個梁朝的老百姓也跟著他吃素。那個時候,也沒人養豬,也沒人養羊,刀也沒有,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全國人民都失去戰鬥力,所以北方的人一來,侯景一來,國家就全完蛋了。當然,梁武帝的確是佛心天子,非常慈悲,功德無量。

  《放光般若經》在南北朝到唐朝都非常流行,“聖谛第一義”在這部經裏反複闡述,也是修中觀的重要經典,梁武帝慧解能力也強,除《放光般若》外,還講了不少經論,並加以編注。成都寶光寺的來曆也與放光般若有關,黃巢之亂時,唐僖宗逃到四川,暫住成都天回鎮,有天晚上看見北方火光沖天,就派人去看,在新都縣近郊火光沒了,只見一位老和尚坐在那兒誦放《光般若經》,于是唐僖宗就下旨敕建了寶光寺。如今寶光寺大殿裏的經幡上仍是《放光般若經》的主要章節,文化革命中,我就是在寶光寺裏背會這些章節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就是對梁武帝建寺度僧的生動寫照。

  “達磨初見武帝,帝問:“朕起寺度僧,有何功德?”公案上再談公案。達磨就說:“無功德。”早是惡水蓦頭澆。”我們看老和尚,有些人來,我上次介紹那個劉力紅大夫,全國紅透了的,也是評上了“最jia華人獎”,在澳門評的,他寫的《思考中醫》,賣到紅透,是當代中醫界的領軍人物。(佛源)老和尚這次過生日的時候,他也過來給師傅祝壽,我就介紹給師父,我說這個人了不得,怎麼樣,怎麼樣。師父一句話:“有什麼了不起!再了不起的人也得死。”哇!你看利不利害。這個人也是挺聰明,他也是個佛教徒,師父一“喝”,他就馬上下跪頂禮。師父把嘴一抹,笑了一下。這是師父的一慣動作。你看達磨對梁武帝,他就是這樣的,“無功德”,你不要在我面前誇了,你什麼不得了啊!從古至今,有功德的多了,太多太多了,有什麼誇的。大千世界,無量的世界,你那點功德算什麼啊?所以說“無功德”。

  我經常說我們所擁有的和未擁有的相比永遠是無限的小,已知的和未知的相比,也永遠是無限的小。你擁有權力,秦皇漢武他還有現在威風嗎?那個時候秦帝國的部隊無敵于天下,可陳勝吳廣揭竿而起,加上不讀書的劉邦和項羽,秦帝國傾刻完蛋。那點威風算什麼呢?那個功德算什麼呢?所以,我們要看有相的和無相的區別,有相的永遠是有限的,無相的永遠是無限的。在有無之間,我們一定要把這個弄明白。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不然認爲我們誦了這麼多的經,做了這麼多的功德,給寺廟裏面貢獻那麼大。你看有些功德主,供千僧齋,在其他的寺廟,哎喲!供養幾百萬、幾千萬,他講經說法隨便他。但到雲門寺來,他給老和尚說:“哎呀!老和尚,我是不是能講幾句呀?”老和尚他不吭聲。後來,老和尚說上堂法語竟:“開齋!”他不管你做了多大的功德,給了多少錢,但你沒功德。老和尚這也是在慈悲接人呀,用禅宗的手段接引他,這是老和尚的事,至于相不相契,是那個人的因緣,老和尚在法上是從不賣人情的。

  “早是惡水蓦頭澆,若透得這個“無功德”話,許爾親見達磨。”我們想一想,許多師父也經常在組織放生、誦經、禮拜,也想多些功德。我在給老和尚整理《法彙》的時候,看老和尚在禅七開示裏面也說:“哎呀!不管你做了什麼功德,你千萬別認爲是自己的功德,要全部回向給衆生,回向給大衆,你才算有功德。”如果我磕了十萬個大頭,我誦了十萬部經,于是沾沾自喜有功德了。這時要反過來想想——沒功德!我們看老和尚的禅七開示,是非常的平實,但跟祖師是絲絲入扣啊!一定要在這方面來相應。所以說透得“無功德”話,許爾親見達磨。我們在什麼地方去見達磨祖師,去拜達磨祖師,就要從這樣的語句裏心心相印。心心相印,我們就親見達磨了。

  “且道,起寺度僧,爲什麼都無功德?此意在什麼處?”大家都要在這裏參。

  下面又說,“帝與婁約法師、傅大士、昭明太子,持論真俗二谛。”在梁武帝的時代,《成實論》已經翻譯出來了。那個時候,南方佛教受般若的系統的影響很深,玄辯能力很強。北方是搞《十地經論》的,是“地論師學派”的天下,《十地經論》是早期對《華嚴經》的部分章節的闡釋。另外北方注重禅修,常有一村一縣全都出家當和尚事出現。爲什麼去當和尚?不當兵不納糧嘛!在少數民族統治中原的時候,因爲他們不願意信孔夫子,因爲孔夫子是漢人的,老佛爺是胡人,也是外族的,不是中國人,所以他們願意信佛。中國人信佛不信孔夫子,肯定不會反抗外來的遊牧民族了。所以,只要你們出家爲僧,那麼就免租免稅,免服兵役。所以,那個時候很多人,一個村一個縣的大家都出家,大家都念佛,這樣就形成了北方佛教的特點。

  南方佛教是知識分子爲多,北方佛教是窮苦老百姓爲多。因爲老百姓他不可能跟你談玄辯論,他天天念佛、打坐就行了,南方在西晉末期“衣冠南渡”,王謝子弟,它的貴族從叁國的東吳開始,六朝繁華之地,很多大師都是書香門第,貴族子弟出來的,滿腹經綸。他們才有這個本錢,在經論上用功,在玄辯上用功。梁武帝也起了一個很大的示範作用。他與婁約法師、傅大士、昭明天子等衆多高僧和居士經常辯論,所以我們現在說西藏有辯經的,在漢地早就有辯經的,叫“都講製”,只不過在趙宋以後就不太時興了。大家都在叢林裏面,按照叢林百丈清規去修,沒有把漢地以前有的這麼一個辯經的傳統延續下來。

  在梁武帝的時代,在南朝,各個寺廟裏面經常展開辯經,辯論的活動,可以激發我們的思維,提高我們對經典的領悟,這個也是需要的。我們佛學院也可以組織一些辯論會,大家學一部經或一部論,大家各抒己見,不怕犯錯,不怕說錯,就在這個對錯之間反複折騰,反複敲打,智慧就出來了。天天悶沈沈的,在肚子裏不說話,在法上不敢發表自己的意見,這樣對思維修是一大障礙。但那個時候,討論真谛俗谛,的確是很熱鬧的。

  圓悟祖師繼續評唱說:“據教中說,真谛以明非有,俗谛以明非無,真俗不二,即是聖谛第一義。”這個在中觀學裏面說得很多,特別在以前般若學派裏面,談空、談有、談真谛、談俗谛。在南北朝的時候,有六宗七家,大講般若心得,非常熱鬧。大家你辯過去我辯過來,到了最後才有叁論宗,也就是吉藏菩薩出世以後,把南朝所有的般若學派的經義、總結提升,最後建立了叁論宗。

  那麼“真谛以明非有,俗谛以明非無”,到底這個有、這個無怎麼理解,佛學院的法師也經常跟大家講,也有專講中觀學的法師,這個我就不多說了。“真俗不二,即是聖谛第一義,這個是教家極妙窮玄處。”禅宗把自己稱爲宗下,把其他各宗派統統稱之爲教下。教下就要依據經典,就要依據經論,就要在聞思修的這麼一系列活動中精進。只有禅宗講言語道斷,心行處滅,他不立文字,直指人心,所以稱爲宗下。教家最玄最妙的地方就是真俗不二,聖谛第一義,這在梁武帝的那個時候已經很成熟了。般若學在南方,那時都搞了一、兩百年了,那麼多高僧、那麼多大德,譯經注疏,開示大衆,各方面都總結了很多精彩的的東西,我們在《弘明集》裏可以看得見。

  我不知道佛學院裏面有沒有選修《弘明集》裏面的一些文章,如僧肇大師的《物不遷論》一類的,就可以看見這裏面的極則處。所以梁武帝把這個認爲當時中國佛學裏面最高最妙的出來拈出來扔給達磨大師。啊!你來看看我們中國的佛教理論水平怎麼樣?但是達磨祖師一句話“廓然無聖”——“天下納僧跳不出”啊!冷冰冰的一句話,弄得大家臉上無光,一頭土灰。天下納僧跳不出,爲什麼呢?在當時,學經教的,的確他們認爲離不開經教。在現在還有很多,特別臺灣印順法師那一批,包括以前支那內學院的那一批,他們不怎麼承認禅宗。包括還有說《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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