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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佛學(曾其海)▪P20

  ..續本文上一頁提與聲聞乘)也。”僧稠的五門禅雖屬教門禅,但由于其在實踐未脫出聲聞乘路數,與大乘般若思想格格不入;達摩的禅法雖源于大乘實相思想,卻倡導不依教理。前者不及,後者過之。只有慧文才使二者真正結爲一體。與慧文、慧思差不多同一時期,有六位禅師與他們有“互相咨禀”的學術交往。這六位禅師即不見經傳,又不是前後相承的關系。《佛祖統記》載,其中明師,多用七方便,大概是小乘七方便;最師,多用融心,諸法無礙;嵩師,多用本心,叁世無來去,真心不動;就師,多用寂心;監師,多用了心,能觀一如;慧師,多用踏心,內外中間心不可得,泯然清淨,五處正心。

  湛然的《止觀輔行》略敘九師之說中,說文師“多用貢心,重視叁昧,滅盡叁昧,無間叁味,于一切心法無分別。”《佛祖統紀》說文師讀《大智度論》,證得叁智(道種智、一切智、一切種智)一心中得;又讀《中論》“叁谛偈”(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爲是假名,亦是中道義)而證得一心叁觀。慧思又深谙《法華經》,從法華的“叁乘歸一乘”,而證得法華叁昧:“《法華》圓頓旨也。吾昔夏中苦節思此,後夜一念頓發諸法門。“一心一學,衆果普備;一時具足,非次第入”,“一心具萬行。”

  慧思極其強調禅定的重要性,他在《諸法無诤叁昧法門》卷上中說:

  問曰:佛何經中論般若智慧皆從禅定生?答曰:如《禅定論》中說,叁乘一切智慧皆從禅生。《般若論》中,亦有此語。般若從禅生,汝無所知,不解佛語,而生疑惑……如來一切智慧,及大光明,大神通力,皆在禅定中得。……複次如《勝定經》中所說,若複有人,不須禅定,身不證法,散心誦讀十二部經,卷卷側滿,十方世界皆暗誦誦行,複大精進,恒河沙劫,講說是經,不如一念思維入定。何以故?但使發心欲坐禅者,雖未得禅定,已勝十方一切論師,何況得禅定。

  慧思在《無淨門》中雖然強調禅定的重要,但演的仍是次第禅門。而在《法華經安樂行義》中,則講述法叁昧。法華叁昧,不再是次第禅門,而爲圓頓一乘法門。而在《法華經安樂行》中,則講述法華叁昧。法華叁昧,不再是次第禅門,而爲圓頓一乘法門。

  具體說來,所謂“法華安樂行”,即按《法華經》的四要品之一的《安樂行品》的要求修行“法華叁昧”的方法。慧思按《法華經》中的《安樂行品》的大旨,根據自己修安樂行的實踐心得體會寫成《法華安樂行義》一卷。其大意是首先說明何謂“安樂詩”:“一切法中,心不動故,曰安;于一切法中,無受陰故,曰樂;自利利他故,曰行。”其次說明安樂行分爲四種:一爲“正慧離著安樂行(身安樂行)”;二爲“無輕贊毀安樂行(口安樂行)”;叁爲“無惱平等安行(意安樂行)”;四爲“慈悲接引安樂行(誓願安樂行)”。再次說明具體的行法,須做到“叁忍慧,即從生忍(生忍)、法性忍(法忍)、法界海神通忍(大忍)。”慧思的結論是:

  《法華經》者,大乘頓覺,無師自悟,疾成佛道,一切世間,難信法門。凡是一切新學菩薩,欲求大乘,超過一切菩薩,疾成佛道,須持戒,忍辱精進,勤修禅定,專心勤學法華叁昧。

  玄光在慧思門下受學,由于他秉性“利惹神錐,無堅不犯,新猶劫貝,有染皆鮮,禀此法門,勤行無怠,不久證得,法華叁昧”。即證得法華叁味,玄光請慧思爲之證認。慧思證之曰“汝之所證,其實不虛”,勉勵他今後要“善護念之,令法增長。汝還本土,施設善權,好負螟蛉,皆成蜾贏。”玄光禮而垂泣,辭別慧思,自衡山返錫江南,准備乘本國般回國,當般離岸時,只見“彩雲耀眼,雅樂沸空,绛節霓旌,傳呼而至。”空中呼曰:“天帝召海東玄光禅師。”玄光拱手以禮,只見青衣女子前面引路,少頃領入一宮城,見狀不是人間官府。侍衛者都是鱗介之類,而非人也,參雜著鬼禅。召者告訴玄光:“今日天帝降幸龍宮,特請法師來證法門,我們水族城府,蒙受法師利益。”玄光登寶殿後,又上高臺,有問必答,大約逗留了七天,然後龍王親自送別。玄光返回自己的般,問般主等了多久,般主說:“只有半天時間。”

  玄光歸國後的情況,據《佛祖統紀》卷九說:“師既歸國,于熊州翁山結茅爲居,集衆說法。久之遂成寶坊,受道之衆鹹蒙開悟,升堂受莂者一人,入火光叁昧者一人,入水光叁昧者二人。南嶽影堂如圖二十八人,師居一焉。”

  上文中的所謂“受莂”即“受記”,證明此人來世當爲佛。《法華經》的“譬喻品”中有“見諸菩薩受記作佛,而我等不預斯事”的說法。《佛祖統記》卷九中,志磐注釋說:“文句受記亦雲受莂,受是得義,莂是別了。”

  “火光叁昧”,又稱火定,第四禅。《行集經》四十曰:“如來爾時,亦入如是火光叁昧,身出大火。”由此可知,“火光叁昧”是出火的禅定。《西域記》記述阿難入滅說:“即升虛空,入火光定,身出煙焰而寂滅。”

  “水光叁昧”,又名水定、水觀。一心觀想水,觀法成就,于身之外現出水,所以叫水定。《楞嚴經》曰:

  月光童子白佛言,我憶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爲水天。教諸菩薩修習水觀……我于是時初成此觀。但見其水未見無身,當爲此丘室中安禅。我有弟子,窺窗觀室,唯見清水,偏在室中,了無所見。童稚無知,取一瓦礫投于水內,激水作聲,顧眄而去。我出定後頓覺心痛。我自思惟。今我得阿羅漢道,久離病緣,雲何今日忽生心痛,將無退出。爾時童子捷來對我所說如上事。我則答言:“汝更見水,即可開門,入此中水除去瓦礫。”童子奉教,後入定時,還複見水,瓦礫宛然,開門除去。我後出定,身質如初。

  《唐高僧傳•法進傳》亦有類似記載:

  法進常于寺後竹林水觀。家人取柴,見繩床上有好清水,擡兩臼石安著水中,(法)進暮還寺,覺背痛,問其家人。雲:“安石子”。語:“令明往可除此石”。及旦進禅,家還見如初清水,即除石子,所苦即愈。

  從《佛祖統記》的記載看,玄光回國後傳播的並非慧思的“法華安樂行”,因爲“法華安樂行”屬大乘實相禅,而火光定、水光定是第四禅。由此可推知,玄光在華時除了跟慧思學習法華叁昧外,還跟其他禅師學習過火叁昧和水光叁昧。再從韓國方面史料看,玄光回韓後並沒有把“法華安樂行”傳播開來,所以,韓國當時佛教的“五教九山”中沒有天臺的一席之地。究其原因,大概是玄光承師慧思,所傳授的只是尚未成熟的天臺宗。這種不完備的思想當然無法和同時代在韓國流行的叁論宗、華嚴宗、法相宗競爭。另外一個原因是叁國時期韓國佛教尚處初傳階段,宗派間的界限亦不明顯。因此,法華的特有思想沒有被特別正視和發揮。直到後來大覺國師試圖結束教、禅雙方長期爭論不休的局面時,法華思想才在韓國引起人們的足夠重視。

  《佛祖統紀》卷九還介紹了玄光在中國的法嗣慧旻十五歲投在玄光門下受學,十五年後返回鹽老主持光興寺的事。慧旻文後又轉通玄寺行道十七年。唐初年,遷居健康(南京)南澗寺。

  叁、天臺佛學圓熟時期

  叁、天臺佛學圓熟時期——波若、緣光從師智凱學習止觀

  在天臺佛學圓熟時期,有高句麗僧人波若和新羅僧人緣光來天臺從智凱學習天臺止觀。

  智凱是天臺宗的實際創始人,他的圓熟思想是在天臺山時期形成的。智凱在接受其師慧思的“一心一觀”的圓頓止觀後,到“一念叁千”、“性具實相”爲代表的圓熟時期,是有一個過程的。這個過程可從兩個方面去考察:一是從智凱著作思想形成去考察“,二是從智凱的行迹去考察。

  如果從智凱的著作思想形成去考察,最有代表性的著作有叁部,即《次第禅門》、《小止觀》和《摩诃止觀》。

  《次第禅門》(即《釋禅波羅密次第禅門》)十卷,是智凱年輕時代的著述,說于建業瓦官寺。《摩诃止觀》十卷是智凱晚年的圓熟之作,說于荊州玉泉寺。如果我們把此兩著比較一下,就會發現它們幾乎是完全同旨趣的十章組成,我們可以說,《次第禅門》是智凱年輕時代的《摩诃止觀》。

  再從智凱的生平行迹考察,智凱叁十歲時受其師慧思之遣,去金陵(南京)。金陵爲南朝曆代帝都,那裏自梁武帝熱心信奉佛法以來,佛學極其興隆。另外,由光宅寺法雲(476-529)所發揚的法華教學,在那裏風靡一時。智凱住金陵瓦官寺八年,講經名聲很高,壓過舊學。但智凱認識到:徒衆雖然逐漸增多,但弟了中得法者反而減少,亦得爲弟子著想。于是決心于天臺山修道,時後叁十八歲。智凱到天臺山後,獨自登上上特別孤寂的華頂坐禅。弟子灌頂敘述他在華頂的一個晚上的光景:在後半夜,大風忽然吹來,大有把樹根拔起之勢。雷聲轟隆,震動全山,一群鬼以千變萬化的異樣之形逼近;釋尊降魔時的情形亦不過如此。他定一定心,可怕的現象漸漸消失了。但不久,貌似父母、師父的人走過來,有的想抱他,有的想枕在他的膝上,悲咽流涕,想動搖他的心情。智凱毫不動心,觀想實相,終于能夠體達者法本元。于是,原來出現的若憂之相終于完全消失。他就這樣不爲強軟二緣所動,堅持到底。在啓明星出時,一位禅僧出現,稱贊他的毅力和勇氣,爲他說法。所說的內容,雖只能意會,不能載諸文字,但智凱聽罷,心中大悟,心境豁然。因此,他問:這叫什麼法?要用什麼方法學它?應如何統揚它?神僧曰:這叫一實谛,以般若學它,應以大悲弘揚它。今後我將常在你左右。這便是有名的智凱華頂降魔故事。

  弟子灌頂這樣描述智凱大悟的情景,大概是根據想象而寫的。盡管如此,但它說明智凱畢生大悟而在天臺山達到頂點。智凱在大蘇山時,“一心叁觀”、“叁谛圓融”等思想已基本形成。在天臺山時,從知識性的理解進而完全達到絕滅思維的大徹大悟。從這種意義上看,天臺山徹悟非常重要的。它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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