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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佛學(曾其海)▪P27

  ..續本文上一頁疏教義;另一派稱“天臺法事宗”,專修法華忏法。

  至今,在天臺山國清寺祖堂的寫真像中,就有玄光和義通兩位韓國僧人。在天臺山的華頂、佛隴寺、國清寺、平田寺及螺溪都有古代韓國僧人的住所、葬地或聚居之新羅院遺迹,所有這些,都是中韓天臺宗關系史的最好佐證。

  第五章 天臺佛學研究

  

  一、天臺宗研究中叁個值得注意的問題

  智凱是天臺宗的實際創始人,因爲他不僅提出了一系列獨標一幟的理論命題,諸如“一念叁千”、“一心叁觀”、“叁谛圓融”等,並且建構了完整的理論體系和判教思想。由于智凱這一套理論圓熟于天臺山,所以稱天臺宗。又因天臺宗奉《法華經》爲宗經(立宗的主要經典),故天臺宗又別稱爲法華宗。上述幾點可以說是學界定論的看法。

  現在,有些學者對上述的結論産生種種誤解,認爲:即然智凱爲天臺宗的創始人,以爲“天臺宗”、“五時八教”等概念都系他所爲;既然天臺宗以《法華經》爲宗經,于是簡單地把《法華經》思想等同于天臺宗思想。

  造成這種誤解的根本原因是,研究者不是從史料出發,而是承襲別人研究文章,所以人誤亦誤。這種做法,正應了當年智凱在創建天臺學風時所批判的:他們如矮人觀場,隨他人哭笑。下面,針對上述提及的叁個問題,以史料爲根據,談點自己的看法。

  (一)關于天臺宗的法統問題

  天臺宗一詞,始見于天臺九組湛然的《法華經大義》。《法華經大義》雲:此典(指《法華經》)“多有諸家,今暫歸“天臺宗”。”智凱的著述中,從他最年輕時代的《次經禅門》到他晚的的圓熟之作《摩诃止觀》,均未見“天臺宗”字樣。智凱生于陳隋之間,湛然生于中唐,二人相隔一百多年,由此可知,天臺宗一詞的出現,是智凱寂殁一百多年以後的事。

  智凱在世時,不僅無自立宗派之意思,而且其遺文中亟歎無可傳法之人。一則曰:“欲以先師禅慧授與學人,故留滯陳教八年弘法。諸來學者,或易悟而早亡,或隨分而自益,無兼他之才。”再則曰:“日于江都行道,亦複開懷待來問者。……而不見一人求禅求慧。與物無緣,頓止于此。”叁則曰:“又作是念,此處無緣。余方或有先因。……開荊潭功德,粗展微心。雖結緣者衆,孰堪委業。初謂緣者不來,今則往求不得。”四則曰:“于荊州法集,聽衆一千余僧,學禅叁百。州司怕慮,謂乖國式,豈可聚衆,用惱官人。故朝同雲合,暮如雨散。設有善萌,不獲增長。”又說自己晚年在山,“吳會之僧,鹹欣聽學。山間虛乏,不可聚衆。衷心待了,訪求法門,暮年衰弱,許當開化。今出期既斷,法緣亦絕。”從以上這四段文字看,可以斷言,在師承的問題上,智凱無付法繼統的思想。

  天臺的付法繼統思想當起于章安灌頂。智凱去世後,接替智凱主持天臺山寺院的雖爲智越,但弘揚智凱之教的卻是灌頂。衆所周知,智凱的絕大部分著述是由灌頂記錄而成的。此外,灌頂還自己著述,弘傳天臺思想。灌頂在替智凱的《摩诃止觀》寫“緣起”時,已表現出法統思想,他把《付法藏傳》中所說的西土二十四祖引入了“緣起”,即所謂“金口相承”。“金口相承”文後,又提出“今師相承”,即龍樹、慧文、慧思、智凱,並推印度的龍樹爲天臺之高祖。這時,灌頂雖然有法統的意思,但他講的畢竟還是理論上的相承。即北齊的慧文禅師依龍樹的《大智度論》及《中論》的偈文,悟入空、假、中“叁谛圓融”之理,由此構成“一心叁觀”禅法。慧文把這個法門傳授南嶽慧思,慧思把它和《法華經》相結合而構成的實相論,雙弘定慧二門。智凱師事慧思,受傳漸次、不定、圓頓叁種止觀。

  到了荊溪湛然之世,禅宗爲正宗之爭,彌滿天下,大約在這個時候,天臺也有定祖之說。李華是湛然的好友,湛然曾爲他撰《止觀大意》。李華在《故左溪大師碑》中曰:

  至梁陳間,有慧文禅師,學龍樹法,授慧思大師,南嶽祖師是也。思傳智者大師,天臺法門是也。智者傳灌頂大師,灌頂傳缙雲威大師,缙雲傳東陽威大師,左溪是也。

  後來,皎然和尚在《蘇州支硎山報恩寺大和尚碑》中曰:

  慧文傳南嶽,南嶽傳天臺,……天臺……傳章安,章安傳缙雲,缙雲傳東陽,東陽傳左溪。左溪傳自龍樹以還,至天臺四祖,事具谏議大夫杜正倫教記。今大師(道尊),則親承左溪。

  而荊溪湛然門人梁肅,作《天臺禅林寺碑》,在說明慧文、慧思、智凱、灌頂四世之後,曰:

  頂傳缙雲威,威傳東陽。東陽,缙雲同號,時謂小威。威傳左溪禅師。自缙雲至左溪,以玄珠相付,向晦宴息而已。左溪門人之上首,今湛然禅師,行高識遠,超悟辨達。凡祖師之教的章句者,必引而信之。

  從以上叁碑的內容上看,都表現出法統思想。但仔細看來,叁碑文對湛然的定祖又不相同:李華碑沒有言及道尊、湛然哪一獨得左溪玄朗之正統。皎然碑卻謂道尊得左溪玄朗之法眼,而梁肅碑則說左溪玄朗付法荊溪湛然。

  由此可見,後來天臺宗僧衆龍樹湛然爲天臺宗九祖,是采用梁肅的說法來定的。

  湛然時代,宗派勢力很盛,僧人歸屬各宗,甚至壁壘森嚴。據《釋門正統》載,澄觀曾受學于天臺湛然,後來被華嚴宗僧衆推四祖,天臺宗衆非常憤恨,罵他爲“叛出”(即今天的叛徒),由此可見一斑。

  到唐玄宗時期,從龍樹到湛然的九祖傳法次第,因《止觀輔行》普門子序與梁肅的《修禅寺碑》而固定下來。但如果查一下《金石萃編》卷八十叁,就會發現風穴真禅師曾被唐明皇谥爲天臺七組。由此可知,在唐玄宗時期,天臺宗傳法兩說並存。直至五代,吳越王追谥諸祖,荊溪之說遂爲後人所公認,而風穴真禅師早被人們所遺忘。

  至于天臺十祖,則說法混亂。據天臺傳統之說,當爲道邃,唐代乾淑和尚曾作道邃《行業記》,今附刊《九祖傳》末。但《佛祖統紀》卷五十的《明智法師塔銘》中謂行滿爲天臺十祖,而《宋高僧傳》卷七謂玄燭爲十祖。

  (二)天臺宗的“五時八教”問題

  判教(又稱教判),是將釋迦牟尼從叁十成道、八十涅槃這五十年間所說教法進行系統地判斷解釋,從而闡述佛陀的本意,表明本宗的立言根據。中國佛教,隨著佛經和論疏的不斷譯出,各種經論之間的矛盾也隨之增多。面對這種情況,高僧學者煞費苦心,但始終沒有找到解決良策。及至東晉,佛陀跋陀羅的《華嚴經》譯出,翌年北涼昙封鎖又譯出《涅槃經》,才使矛盾有了解決的可能。理由是:《華嚴經》是佛陀成道之初所說之教,《涅槃經》爲佛陀入滅時所說之教。根據這兩部經典就可判明佛陀最初的教法和最後的教法,其他所有經典自然只能介于二者之間。天臺宗判教形成以前,已有“南叁北七”,十家判教競相興起。南地叁家以《涅槃經》爲中心,北地七家經《華嚴經》爲中心。但這些判教都只立足于最初的《華嚴經》和最後的《涅槃經》,而對二經以外的經典沒有進行全面系統的研習。直到天臺宗創立,才用“五時八教”對一切經典進行了全而後評判。天臺宗以《法華經》立宗,他的判教自然以《法華經》爲軸心。《法華玄義》第十章說,宣傳《法華經》以外的經典,沒有建立判教的必要,要宏揚《法華經》,就必須建立判教。因爲《法華經》以外的經典,佛陀在世時已進行廣泛教化,廣爲人知,而“會叁歸一”《法華經》的教化意圖則幽遠深邃,如不立判教,就不能開示佛懷。

  判教是天臺宗的重要思想之一,天臺宗就是通過“五時八教”的判教,把自己判爲“純圓”之教的。

  天臺宗判教思想的主要典籍是:第一,智凱的《法華玄義》卷十的“五重玄義”的第五重判教部分;《法華玄義》卷一的“七番共解”裏的第叁項。第二,智凱的《四教義》(六卷),《佛祖統紀》卷二十五說它是智凱《維摩玄疏》一部分抽出的“單行本”,爲了區別于後來谛觀的兩卷本《四教儀》,習慣稱智凱的《四教義》爲大本或廣本。第叁,湛然的《法華玄義釋簽》。第四,湛然弟子明曠的《天臺八教大意》。第五,高麗谛觀的《天臺四教儀》,其中高麗谛觀的《天臺四教儀》一書和元代蒙潤的《天臺四教儀集注》流行最廣。

  關于《天臺四教儀》一書中的形成,記載說法不一。《天臺四教儀•緣起》說:“(谛)觀能探索大本(指智凱的六卷本《四教義》),錄出《四教儀》之文成二卷,其上卷明一家判教立義,下卷明南北諸師宗途異計。”《天臺四教儀》亦末亦說:“謹案臺教廣本,抄錄五時八教,略知如此。若在委明之者,請看《法華玄義》十卷,委判十方叁世佛說法儀式,猶如明鏡;及《淨名玄義》中四卷,全判教相。自從以下,略明諸家判教儀式耳。”這二處記載都說明《天臺四教儀》是智凱《四教儀》的簡約本。然而《佛祖統紀》則說《天臺四教儀》“此書即荊溪八教大意”,(谛)觀師將此“略加修治,易以今名”而成。這個記載本身是有問題的,因爲荊溪湛然並無《八教大意》之著述。據筆者推測,《佛祖統紀》這段記載很可能掉了幾個字,應爲“此書即荊溪弟子明曠的八教大意”的撰述,因爲荊溪弟子明曠是著有《天臺八教大意》的。  

  關于“五時八教”的形成,從師承上看,可追溯到慧文、慧思對教的看法,他們認爲佛說法的位次有“通”(通叁乘)、“別”(大別于小)、“圓”(圓滿)。

  智凱接受了慧文、慧思對教的看法,並探究了《法華經》的精神,確實形成了“五時八教”的思想,卻沒有“五時八教”的完整提法。在智凱的著作裏,“五時”是用“五味”作比喻的。在《法華玄義》第十卷裏雖提出“頓、漸、不定”,在《維摩經玄疏》第六卷裏也雖然提出“頓、漸、不定、秘密”,卻沒有“化儀四教”的提法。但在他晚年的著作《四教義》第一卷裏可見到他將“化法四教”與“頓、漸”及“五味”並用,這可標志著智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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