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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佛學(曾其海)▪P9

  ..續本文上一頁的産生。

  楞伽宗尊四卷《楞伽經》的譯者求那跋陀羅(394-468)爲第一祖,菩提達摩爲第二祖,慧可、僧璨、道信、弘忍依次傳燈。時代最早的禅宗傳燈史是《楞伽人法志》(弘忍弟子玄頤所記)接著有淨覺所記的《楞伽師資記》,此二書都講《楞嚴經》傳通的師資。《續高僧傳》中的《菩提達摩傳》和《慧可傳》也講達摩、慧可專心弘通《楞伽經》。

  到了道信(580-651)、弘忍(602-675)時代,楞伽宗被世人稱爲東山宗。據說道信入蕲州雙峰山籠山叁十年,名聲很大。弘忍繼承了道信的思想,擁有很多弟子,世稱東山宗。《楞伽師資記》“神秀”條載,武則天問神秀:“所傳之法,誰家宗旨?”神秀答曰:“禀蕲州東山法門。”又問其內容,答曰:“依文殊說般若經一行叁昧。”說明道信行的是《文殊說般若經》的一行叁昧。“說明道信行的是《文殊說般若經》的一行叁昧。”說明道信行的是《文殊說般若經》的一行叁昧。道信著有《大乘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門》,其中內宋很多被認爲是引用天臺上止觀或受其影響。因爲道信在入雙峰山前,曾在智凱弟子智锴(533-610)所建的廬山大林寺修行十年,由此推斷,他引用天臺止觀或受其影響是可信的。道信將智凱的止觀簡化爲“五門心要”,此五門心要指導思想是《證心論》,但敦煌出土的《證心論》被考證是智凱的撰述。五門心要的中心是“守心第一”,可見道信、弘忍的法門是“坐禅觀心”,並且也是出脫天臺的《證心論》。

  至于僧璨的事迹以及他的道信的關系,到現在仍不明白。而《楞伽師資記》的僧璨條引用的《詳玄傳》,《詳玄傳》是智凱同門仙城慧命(531-586)所著的《詳玄賦》的注釋。所以二者是一致的,不相矛盾。由此也可見他們對天臺典籍的關注。

  弘忍的弟子中,重要的有叁人,即神秀、慧能與法持。禅秀爲東山法門正宗,世稱北宗;慧能特別重視《金剛般若經》,世稱南宗;法持弘揚念佛禅,史稱牛頭宗。這叁門中,受天臺宗影響最大的是神秀。

  神秀曾入住荊州玉泉寺,玉泉寺是智凱爲報故鄉之恩而建的,《法華玄義》、《摩诃止觀》都是在這裏說的。而後人說天臺宗只說天臺山系的相承,玉泉寺的天臺相承幾乎被忘掉了。但當時玉泉寺的情景是超過天地臺山的。尤其是玉泉寺天臺第四祖弘景(634-712),門下出了鑒真、普寂、懷讓。鑒真把律宗的天臺思想傳入日本,普寂繼承神秀的法,懷讓繼承慧能的法。玉泉寺天臺第五祖惠真(673-751)掌門時,是玉泉寺推行教化最盛時期。守直、一行、承遠都出自其門下,一行奉敕令協助善無畏譯《大月經》,請一言授予正決,泣辭師門而赴京。神秀是與弘景大致同時代的人,住在當時的玉泉寺,受天臺宗的思想影響,並非不可思議。神秀著有與智凱著作完全同名的《觀心論》一卷,此書就是後世禅宗最尊崇的《達摩大師破相論》。

  從以上列舉的材料來看,天臺宗對禅宗創立的影響極大,從坐禅到觀心,無不出脫于天臺宗。

  (二)禅宗與天臺宗的融合

  禅宗極盛時期是在唐“會昌(841-846)法難”以後。造成這一局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從地理上看,由于會昌滅佛和五代戰亂,北方佛教和以長安爲首的都市佛教受到很大的打擊,江南的佛教和出嶽佛教反而能保存,這對南禅很爲有利;從佛教的自身特點看,凡是依據經論章流的各宗派,由于廢佛戰亂,經論章疏被焚燒、散佚不存,各宗佛學自然衷頹。而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禅宗因舍棄印度經論而使用中國僧人的語錄和公案,所以傷害甚小;從寺院經濟看,向來受國家、貴族、掌權者保護的宗教,經曆法難、戰亂,損失極大,而以勞作自供自足的禅宗卻幾乎不受影響;從民衆方面看,與其他各宗周密幽遠的佛學相比,禅宗顯得直接簡明,因此庶民大衆容易站到禅宗一邊。

  唐代佛教,宗派分立,各標特色。宋代佛教,卻是各宗融和,在這方面最有影響的,要算禅宗的延壽,他極力主張性相融合,祖佛同诠,禅教一致。

  延壽,俗姓王,余杭人。年叁十四出家,舍華亭鎮將而行清苦頭陀,尋于天臺山天柱峰下習禅定九旬,參谒德韶。德韶一見深爲器重,遂密授玄旨。後住明州雪窦山,主持資聖寺。又因吳越忠懿王錢俶之請,相繼爲杭州靈隱山新寺和永明寺(今淨慈寺)住持。宋太祖開寶七年(947),“入天臺山,度戒萬余人”。高麗國王遙慕延壽名,遣使奉書,敘弟子禮,並贈金縷裟、紫水晶念珠等法物。前來受學的高麗僧人達叁十六人之多。他著有《宗鏡靈》一百卷、《百善同歸集》叁卷、《唯心訣》一卷。可見,延壽是佛教史上一位立德立言、影響中外的高僧。

  作爲法眼宗的創始人延壽,對當時的佛教界“深嗟末法”。當時,禅門之徒,多半“濫參禅門”,“執影是真,以病爲法”,“發狂慧而守癡禅,迷方便而違旨”,其結果是“毀金口所說之正典,拔圓因助道之修行”,對于經致,一句不識,“口口空談”。更有甚者,竟然提倡“飲酒食肉,不礙菩提;行盜行淫,無妨般若!“教門之徒,也多半即無智眼,又缺多聞”,“奴郎莫辨,真僞何分”。他們還要“多執是大非,紛然诤竟”(一)[注:(一)參見《永明禅師垂誡》,《宗境錄》卷二五、四六,《萬善同歸集》卷上。]

  延壽認爲:“祖標禅理,傳默契之正宗;佛演教門,立诠下之大旨。則前學所禀,後學有歸。“如果光是字禅,不重性相,”恐慮不詳佛語,隨文生解,失于佛意,以負初心”。“經是佛語,禅是佛意,諸佛心口,必不相違。”(二)[注:(二)《宗鏡錄》卷一。]融歸爲“一”。在心法問題上,主張“心即是法,法即是心”,不說心在前,也不說法在前,融心法于“性具實相”。在真俗問題上,主張“真不礙俗,俗不礙真”,把真谛、俗谛融于“中道”,得出叁谛圓融,如此等等。

  以千途異說,隨順機宜,無不指歸一法而已。故《般若》唯言無二,《法華》但說一乘,《思益》平等如之,《華嚴》純真法界,《圓覺》建立一切,《楞伽》含裹十方,《大集》染淨融通,《寶積》根塵泯合,《涅憍鹹安秘藏,《淨名》無非道場,統攝包含,事無不盡;籠羅該括,理無不歸。是以一法千名,應緣立號,不可滯方便之說,迷隨事之名,謂衆生非真,諸佛是實。若悟一法,萬法圓通,塵劫凝滯,當下冰消,無邊妙義,一時能盡。

  這是一段《唯心訣》中的文字,延壽是說,盡管佛經千種,說法有異,這是由于隨便機宜而産生的,它們的本質是一樣的,無不指歸一法。故萬法圓通。

  基于以上認識,延壽把天臺、賢首、慈恩、“性、相叁宗”的“知法比丘”組織起來,讓他們就佛教的一些基本問題進行討論、解難,然後延壽以“心宗旨要”加以融合、統一。爲了鞏固這次禅教兼重、性相融合的討論結果,延壽廣引大乘經一百二十種,祖師語錄一百二十種、聖賢集六十種,共計叁百種文獻資料,編出長達百卷的巨著《宗鏡錄》。《宗鏡錄》共分叁章:一至六十卷,爲“第一標宗章”;六十一至九十叁卷,爲“第二問答章”;九十四至一百卷,爲“第叁引證章”。何謂“宗鏡錄”,“舉一心爲“宗”,照萬法如“鏡”,編聯古製之深義,撮略寶藏之圓诠,同此顯揚,稱之曰:“錄”(一)[注:(一)《宗鏡錄》序。]

  那麼,延壽融合了天臺宗哪此思想呢?其一是融合了天臺宗的方法論。天臺宗是最能融合佛教宗派,這是佛教史公認的事實。教相上主張“會叁歸一”,給各種教相均以相應的地位和合理性,通過次第順序、開權顯實把它們融合起來。

  其二是融合了天臺宗的觀心論。天臺宗對以心是非常重視的,智凱把觀心看成是轉凡成聖、達到解脫的橋染,全部龐大的天臺教義“本于觀心”(二)[注:(二)《摩诃止觀》卷叁。]他引用《華嚴經》的“心佛衆生,叁無差別”,認爲使心、佛、衆生叁法無差的根本是觀心。主體在“四聖”(聲聞、緣覺、菩薩、佛)、“六凡”(地獄、餓鬼、畜牲、阿修羅、人、天)的十界中選擇,偕取決于觀心。智凱不僅作《觀心論》一卷,而且作了《觀心論疏》五卷和《觀心食法》一卷,延壽也強調“心能作佛,心難作衆生,心能作天堂,心能作地獄。”(叁)主體要選擇上天堂,下地獄,做凡人,作佛皆取決于觀心。所以他說:“是以離自心源,更無別體;故知一切歸心。”(四)“欲知妙理,唯在觀心。”(五)[注:(叁)(四)(五)《萬善同歸集》卷下。]“欲知要法,心是十二部經(全部佛經,按其體例內容,分爲十二大類,通稱十二部經)之根本,入道要門”。“一乘法者,一心是。但守一心”,“一切法行,不出自心。”(六)[注:(六)《宗鏡錄》卷二。]在延壽看來,“觀心”即可以知妙理,又可以修諸行,是做人成佛、上天入地地的契機。

  其叁是融合了天臺宗把真谛、俗稱都收歸實相的思想天臺宗認爲世間相俗谛和佛性的真谛,是二而一,但它們互不妨礙,都爲實相。延壽主張體用不二,“即體之用,用不離體;即用之體,體不離用。”(一)這裏“體”,即本原(佛性),“用”即萬事萬物(世間相)。在延壽看來,體用雖二而一,體用一如。他認爲,這種關系就好比水與波的關系,“離理無事,全水是波;離事無理,全波是水。”(二)這裏的“理”即前面的“體”。

  其四是融全了天臺宗的性惡說。性惡說是天臺宗獨標一幟的一家要義,延壽師從的德韶與天臺宗有較深的關系(德韶被認爲是智凱的後身),而德韶又在天臺山對延壽“密授玄旨”,所以延壽也有這種思想。同天臺宗一樣,延壽也把善惡分爲性、修兩種:他說:“若以性善、性惡,凡聖不移。諸佛不斷性惡,能現地獄之身;闡提不斷性善,常具佛果之體。若以修善、修惡,就事即殊。”(叁)[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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