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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 虛雲長老傳奇 第十七章:複興曹溪▪P2

  ..續本文上一頁!”

  惠能求道:“欲學無上菩提,不可輕于初學。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有沒意智。若輕人,即有無量無邊罪。”

  惠能這一番話震憾了張別駕,遂道:“好吧……你先念出來讓我聽聽。”

  惠能朗聲誦出他心中的偈頌——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張別駕把惠能的偈頌寫在了神秀那首偈頌的旁邊,衆僧見了,都目瞪口呆。

  五祖路過,看見牆上的偈頌,問清是惠能所作,脫下鞋,用鞋底將偈頌擦去,叱道:“這樣人雲亦雲稀松平常的偈頌寫在這裏也不怕丟人?”

  衆人好生納悶,不過,五祖的話大家是深信不疑的,也不好多說,紛紛散去。

  次日,惠能正在滿頭大汗碾米,五祖拄著拐杖來到他旁邊輕聲道:“求道之人,爲法忘軀,辛苦!辛苦!”

  惠能道:“爲法忘軀,何苦之有?”

  五祖問:“米熟了嗎?”

  惠能道:“米熟了,只待篩選。”

  五祖道:“篩子在此。”說著,用拐杖在石臼上擊了叁下。

  叁更,五祖房門洞開,惠能忐忑站在門外,五祖道:“惠師,你進來吧。”

  惠能邁進房,在五祖面前叁拜。五祖道:“起來吧,你半夜叁更在我門外徘徊,有何話要對我說?”

  惠能道:“米熟了,我想在師父這裏尋一把篩子。”

  五祖道:“不在作坊裏尋篩,反跑到我這兒來,豈非驢頭不對馬嘴?”

  惠能道:“我要尋的是不要“竹”頭的篩。此篩非彼篩。”

  “好一個此篩非彼篩!”五祖故意喝叱,起身關了房門,爲惠能講解《金剛經》。

  當五祖講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惠能腦海猶如電閃,心頭酷似雷鳴,大悟“一切萬法不離自性。”便道:“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五祖喜道:“不識本心,學法無益。若識自本心,見自本性,即名大丈夫、天人師、佛。”

  五祖把衣缽傳授給惠能道:“你今後就是第六代祖師了,當善自護念,廣度有情,流布將來,無令斷絕。”言罷又送偈頌一首雲——

   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

   無情既無種,無性亦無生。

  

  “你悟性極高,非常人所能及!”五祖道,“你好生領會此偈頌之意。昔達摩大師,初來此土,人未恐信之,故傳此衣缽爲信體,代代相承;法則以心傳心,皆令自悟自解。自古佛佛惟傳本體,師師密付本心。我想,衣缽傳到你這兒,就不要再往下傳了,免得大家爲這虛榮之物你爭我奪。唉,你如今未落發,亦未受戒,加之一字不識,生在嶺南蠻荒之地,今得衣缽,誰會服你?你還是遠走高飛吧!”

  惠能疑惑道:“我往哪裏走?”

  五祖道:“逢懷則止,遇會則藏。你還是先回嶺南,千萬不要暴露身份,要隱藏十五、六年時間……我來日無多矣,你好自珍重吧。”

  惠能傷感道:“師父,弟子上山後一直沒有下過山,又是外地人,要走,還找不到路呢。”

  五祖道:“此時大家皆已熟睡,讓我就送你一程吧。”

  惠能道:“師父這把年紀,弟子何忍?”

  五祖道:“無礙。”

  二人下了山,來到江口,師徒倆上了小船,五祖把舵搖橹。惠能道:“師父,你年紀大了,還是我來搖吧。”

  五祖道:“現在是我渡你之時。”

  惠能道:“迷時師渡,悟了自渡;渡名雖一,用處不同。惠能生在遠方,蒙師傳法,今已得悟,正該自己渡自己呢!”

  五祖把橹交予惠能,道:“如是!如是!以後佛法,由汝大行。汝去叁載,吾方逝世。汝今好去,努力向南:不宜速說,佛法難起。”

  渡到彼岸,師徒二人依依相別。五祖回山後,數日不上講堂,大家頗覺蹊跷,紛紛入房問候。五祖道:“我無病,大家放心好。”

  有人告訴五祖道:“師父,惠能那南蠻子不見了,我們去把他找回來吧。”

  五祖道:“不用,是我叫他走的。有一件事正要告訴大家,祖上傳下的衣缽老衲已經傳給惠能了。”

  衆僧愕然,有人道:“師父,他一字不識,如何能繼承衣缽?!”

  五祖道:“惠能智慧非常人所可比,你們更不能小看他,佛祖在世時有言,“若以你的小智慧去看一個人的大智慧,那是罪過啊”!”

  又有人道:“傳授衣缽,師父爲何不舉行儀式?”

  五祖道:“傳法不在形式,形式如虛雲,實空。”

  惠能回到嶺南,在深山老林與獵人爲伍,一待就是十五年。十五年裏,別人吃肉,他只吃野菜。眼見已過不惑之年,他心下道:“我該出山擔起弘法利生之重任了。”

  他悄悄下山來到廣州法性寺。其時,印宗法師正在講《涅磐經》。蓦地一陣南風吹來,幡迎風而動,一出家人曰:“風動,”另一出家人曰:“幡動。”惠能插嘴道:“不是風動,也不是幡動,是你心在動。”

  此語傳入印宗耳朵,吃驚不小,他上下打量著惠能,見其全是山裏漢子裝扮,走近惠能:“行者定非常人!久聞黃梅衣缽南來,可是行者否?”

  惠能道:“不敢。”

  印宗法師即生恭敬心,敬請惠能出示五祖衣缽。惠能遵囑出示衣缽,見衣缽如見各位列宗列祖,印宗法師率衆叁拜,道:“五祖弘忍傳衣缽給行者時,作了什麼重要的開示?”

  惠能道:“大師言語不多,反複強調“見性”二字。”

  印宗法師問:“可論禅定解脫?”

  惠能道:“不曾論禅定解脫。”

  印宗法師又問:“何不論禅定解脫?”

  惠能道:“爲是二法,不是佛法,法師講《涅磐經》,明佛性是佛法不二之法……佛言:善根有二,一者常,二者無常,佛性非常非無常,是故不斷,名爲不;一者善,二者不善,佛性非善非不善,是名不二。蘊之與界,凡夫見二,智者了達其性無二,無二之性即是佛性。”

  惠能一席話點亮了印宗法師心中那盞燈,有如長夜中亮起明燈令人炫目……印宗法師道:“吾等講解經典,與瓦片卵石無異:行者論述義理,好比那點石所成真金。”

  印宗法師安排惠能住下,邀集諸山長老,爲惠能剃度、受具足戒。一年後,他來到曹溪寶林寺。從此,寶林寺就成了六祖道場。

  寶林寺建于公元504年。“寶林寺”叁字爲梁武帝所賜。公元696年,女皇武則天在六祖師兄神秀舉薦下邀請惠能進京說法,惠能大師婉言謝絕,得武則天特賜水晶缽盂、摩衲袈裟諸物。公元705年,唐中宗將寶林寺賜改爲“法泉寺”。公元968年,宋太祖趙匡胤赦賜“南華禅寺。”

  六祖惠能大師在寶林寺長住叁十多年,臨終前他囑咐弟子道:“我就要告別你們了,殁後不要火焚,把我坐放在木龛裏。六年後會有人來盜我頭頻,不過,他是個孝子,你們可放他走,不要爲難他。”

  六祖惠能大師圓寂後把他的真身放在木龛裏,竟聞不到一點腐爛的氣昧。六年後果真有強盜在深夜來偷六祖惠能大師的頭頻,不過,由于弟子們早有防備,事先用鐵葉漆布固護在六祖惠能大師的頸部,頭顱未被強盜割去。

  強盜抓著了,經審問,因爲他窮,無門路掙錢孝敬父母,就受別人唆使,想偷六祖惠能大師的頭顱去賣……

  韶州柳太守欲治強盜的罪,寺裏的弟子說師父曾有遺囑,來偷他頭顱的人是個孝子,不可爲難他,就放了他吧。

  韶州柳太守道:“就這樣輕易放了?”

  弟子道:“若以國法論事,現應重判;但我佛慈悲,又有師父遺言,還請太守高擡貴手。”

  柳太守感歎道:“不計恩怨得失,佛門廣大無邊!好吧,我就破例了這賊吧!”

  六祖惠能大師留下肉身,日月更替,一千多年不爛,留傳至今。蘇東坡參谒南華寺後雲——“靈骨千年在,禅心一物無。”

  閑話少說,書歸正傳,卻說虛雲長老初到曹溪,如徜徉夢中,作詩雲——

   南柯一夢到曹溪,天涯窮子今來歸。

   今日有無權且置,呼爲明鏡尚成非。

  黃梅夜半傳衣缽,堂堂千古放光輝。

  入室兒孫誰繼武,燈燈相續顯靈威。

  

  虛雲長老初入山,除祖殿寶塔稍爲完整外,其余大殿、經樓、方丈室、僧寮盡皆摧朽,沒得法,只有先搭杉皮茅蓬二十余間,作大寮客堂,權當僧衆與工人的食宿處。勉強解決食宿,當務之急乃著手先行培修祖殿。因寺廟荒廢多年,興建難度極大,一時無從下手。正爲難之際,時爲廣東省著名將領李漢魂將軍就興建南華寺之事找到虛雲長老。

  李漢魂,字伯豪,廣東省吳川市中山鎮嶺頭村人。曾肄業廣東高等學堂法科專業,保定第六期畢業,早期參加同盟會,後加入國民黨。1933年任李濟深部第一集團軍總司令部總參議,1934年調任獨立第叁師任師長兼粵北區綏靖委員,並任第叁軍副軍長兼師長,後駐汕頭,負責地方“綏靖”及指揮粵東軍政。

  虛雲長老來到南華寺的第二天,李漢魂即陪他登山察看南華寺風水。二人立在主峰,極目遠跳,虛雲長老道:“此事實費躊躇,貧衲力薄,恐不勝任矣!”

  李漢魂將軍不解,問:“長老何出此言?”

  虛雲長老道:“此爲名勝祖庭,但因長年荒廢,非重修不可,可謂工程巨大,所需少說要數十余萬金,老衲無此能力。”

  李漢魂將軍道:“籌款之事,長老不必多慮,我當傾力。聽說長老精通風水學,可否就這南華寺風水說來一聽?”

  虛雲長老道:“精通談不上,略知皮毛而已。此山主峰乃象嶺,九龍泉出自象口,寺後橫山是象牙,即本寺主靠山。可自從明代憨山大師以後,曆次修繕者,不審山脈,竟削去靠山,使飛錫橋水直沖寺後,形成洗背水,此一忌也,龍潭右邊的小山崗,形似象鼻,實屬寺內之白虎山,挖斷數處,包圍不密,缺乏遮蔽,此二忌也;外往曹溪路之山坳,正當北風,殘破不堪,又無樹木掩護,此叁忌也;寺之前後靠向不正,頭進山門,西邊大樟樹林內,中有深坑,現今曹溪門前,墓地丘陵起伏,穢積亂葬,坎坷寓目,幽明不安,此四忌也;雲海樓下之井,名羅漢井,在舊天王殿西邊,井右有一高坡,逶達天王殿門口,成爲“白虎捶胸格”,此五忌也;寺後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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