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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傳佛教格魯派的判教

  藏傳佛教格魯派的判教

  索南才讓

  [關鍵詞]藏傳佛教;格魯派;判教思想

  [摘 要]藏傳佛教各宗派爲了樹立本派的正統和權威,對佛教經典從形式到內容給予安排和估價,用來確定本宗爲佛的最完滿說教。格魯派基于“緣起自性空”的思想理論,對顯密經典和教法進行分別,形成了不同于其他宗派的判教思想。

  [中圖分類號]B94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0-0003(2008)03-047-09

  格魯派是藏傳佛教各派中最後形成的一個宗派,它的思想理論是在宗喀巴佛學思想的基礎上形成並發展完善的,在修證上調和了中觀“空”與唯識“有”兩大思想,強調止觀雙運,其特點突出地表現在教理的統一和規範,修習的系統性,以及完善的組織,並通過聞、思、修把戒、定、慧叁學有機地聯系起來。特別是基于“緣起自性空”的理論,對大小乘佛法包括密法進行全面分析評判,提出了不同于其他各宗派的許多獨到觀點。

  一、判教的基本理論

  格魯派的佛學思想源于龍樹、提婆、佛護、月稱等人的大乘中觀學說,並有所抉擇和發揮。龍樹論證空性見是針對其他一些人的見解,宗喀巴則把它發展到一切現象,並結合定中證空,斷除行者自己的俱生妄見;龍樹針對堅持一切爲實有的人,用遣蕩的口吻證空,宗喀巴的論述針對的則剛好是相反的人,因爲他認爲一切現象本身毫無真實可言。從認識論來說,格魯派把緣起和性空,即一個有,一個無,兩個截然對立的觀念調和在一起,得出“緣起”即“性空”,“性空”即“緣起”的結論,使兩者成爲相輔相成的互爲關系,彼此相融。宗喀巴說,如果要理解中觀,其要訣乃是在于能夠理解緣起與性空之間,或勝義谛與世俗谛之間的相融性,對其中一者的理解有助于掌握另一者,借助“緣起”掌握事物現象的“無自性”,即“空性”。同時,基于“緣起”進一步了解到事物不是“全無”,而是“世俗有”。一般解釋,“緣”是關系或條件,“緣起”即是依靠條件而生起。佛教所講的因緣並非普通人所認識的有條件而成的事物,而是一種極爲抽象的思想行爲。宗喀巴代表的格魯派把“緣起性空”發展成爲“緣起自性空”。他說:“緣起法即是空性,何以故,是無自性故。諸緣起法其性非有,無有性故。何故無性,待因緣故”。[1]“若自性不空,生滅緣起皆不得成,一切建立悉不應理……說空性義,即緣起義”。[2]對格魯派來說,空性是存在的,空性遠不是“非有”或“非無”,“空性”、勝義谛、性、法性、真實是一回事,以這些確立空性的存在,但空性的存在不是自性地存在,空性不是絕對的,不是真實本身,不是自有,也不是非相對地獨立。如果空性以外的事物是自性有,則空性也是自性有,這樣緣起就失去意義。“空性的存在,使一切事物的存在成爲可能,因爲當現象是自性空時,現象才能生、住、起力用等”。[3]如果自性不空,生滅緣起都不得成立;如果自性空,一切則皆應理。“若以因緣生因,即爲諸法皆無自性,說空性義,即緣起義”。[4]反映了緣起與性空從相互對立走向相互關聯、互相融合、互相配合。第一世達賴喇嘛格敦珠巴在其《中觀根本慧論》中對“緣起”作了精辟解釋,他說:“諸有爲法的自體“有法”,在自(芽)未生時,于緣(種子)等中應非有,因爲爾時未現見故。若許自未生時于緣等中非有,則他生應非有自性,因爲自(芽)未生時于緣等中自體非有故。又彼(芽)有法,在緣(種子)未成時,于緣等中應非有,若在緣中有芽,應成無因故。若許未成時緣中無有芽,則不從緣而生有自性的他法,在緣等未成時自體非有”。[5]這裏以緣起性空爲一切的條件,從自生無自性引申到他生無自性,乃至一切無自性,明確了性空“體”與緣起“用”的相融關系。

  爲了確立空性見,格魯派承認緣起諸法都是假名(唯名安立),否認有獨立存在的實體和絕對真實爲依托處。諸法假名是由分別心安立的,“沒有分別心,就沒有一切法”。由于薩迦耶見(我見、身見)俱生(執我與身爲真實存在),或薩迦耶見無明,將本非實有之法執爲實有,導致人我執(主體實有)和法我執(客體實有)的愚癡,造成生死煩惱。按照宗喀巴的話說,由于俱生無明,將“有”增益爲自性有。因此,要破除無明,解脫生死,證達空性,通過漸修而獲得證悟人無我和法無我的智慧。格魯派的人法二無我是建立在“緣起自性空”的理論之上,認爲人我執起于法我執。“我”是梵文“阿特曼”的意譯,婆羅門教和印度教理解爲個體靈魂與世界靈魂,佛教則指能支配人和事物的內部主宰者,即本體。格魯派認爲,人不能主宰自己,法沒有常恒不變的實體,否定人的主觀能動性,即認識能力、思維能力等主體功能,同時也否定了物質世界的客觀實在性,以及因果關系在事物的相互作用中可以相互轉化的客觀聯系,把兩者對立起來。

  如上所述,格魯派所說的緣起與性空的相融性,事實上也就是勝義谛與世俗谛的相融性。勝義谛(真谛)和世俗谛(俗谛)是用來了解佛法真實,證悟一切事物本體空的基本方法和原則。一切事物現象是二谛的所依,除了二谛也就沒有一切法。“一切佛經,皆依世俗勝義二谛而轉。若不了知二谛差別,即不能知聖教真實。由二谛門解釋佛經,亦即彼理”。[6]二谛之有,同樣是緣起之有,所以二谛是在一切法上分析的。“以諸宣說種種緣設緣生法者,一切皆是世俗谛法。由彼道理成無性空,惟爾即是勝義谛故”。[7]如果不依世俗谛就不能說勝義谛,如果不能掌握勝義谛則不能證得涅槃。這種世俗有、勝義空的空性觀是“自性空”見,跟覺囊派所堅持的世俗空、勝義有的“他空”見截然不同,堅持“自空”觀的格魯派是將勝義谛和世俗谛統一起來,兩者是互爲依存的相融關系,持“他空”見的覺囊派則將二谛分割開來看待。

  總之,格魯派以“緣起自性空”爲前提,調和了“緣起”與“性空”、“止”與“觀”、“勝義谛”與“世俗谛”、“空”與“有”的關系,達到圓融。由緣起理論出發,按照方便行對佛法進行判別,認爲一切佛法總攝爲大乘教法和小乘教法,大小二乘是人修佛法之門。宗喀巴說,大小乘佛教“猶如母是諸子共因,父是彼等族姓別母,如是佛母般若波羅蜜多,即是四子共因,判別彼等爲大小乘之因”。[8]小乘佛教以《阿含經》爲基本經典,它在證得人無我的同時也證法無我,只是沒有達到究竟。“應了知無常苦等十六行相,一切皆非真解脫道,同爲淨相續之道。由是小乘人中,有是淨冶相續道器而非解脫道器,及是器者,即鈍根與利根。小乘法藏正爲後機宣說,前者唯是兼收之機。小乘人中雖亦通達法無自性,然大小乘非無差別”。[9]大乘佛教包括大乘顯教和密教兩部分,總分爲甚深見派、修行加持派和廣大行派,第一派由文殊菩薩傳龍樹,由阿底峽傳進西藏;第二派由金剛持菩薩初創,谛洛把等人傳承;第叁派由彌勒菩薩傳無著論師。宗喀巴繼承了叁派的全部思想。

  二、以見判教

  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悟道成佛後,開始于菩提伽耶、鹿野苑等恒河中上遊地區傳教,其中第一次爲阿若喬陳如、跋提、婆沙波、摩诃男、阿說示五位比丘講四聖谛、八正道、十二因緣等法,稱爲初轉*輪(四谛*輪)。之後,又兩次從不同角度講四谛,分別稱爲中轉*輪(二轉*輪)和末轉*輪(第叁次轉*輪)。因爲,每次從不同方面講四谛,故稱“四行相”,叁轉共十二行相。《叁轉*輪經》說:初轉名“示相轉”(示轉),即肯定四谛;二轉名“勸相轉”(勸轉),指出四谛在實踐中的意義;叁轉名“證相轉”(證轉),證明自己已經達到修行的要求。後世對叁轉*輪作出了不同的解釋,藏傳佛教各派也有自己的判釋。一般認爲,佛第一次在鹿野苑轉四谛*輪,第二次在靈鹫山轉五相*輪,第叁次在毗舍離城轉廣分別*輪。覺囊派認爲,佛陀第二次轉*輪主要講自性空法,第叁次轉*輪重點講他空法。如《覺囊派教法史》所說:“般若乘法是佛于中轉*輪和末轉*輪所說。佛在靈鹫山、吉祥米積山等地,爲大乘中根種姓的徒衆二轉*輪,講無相、離戲論*輪,所講經典以廣、中、略品十七部《般若經》爲代表。……又在印度毗舍離城,主要考慮大乘種姓的上根徒衆,第叁次轉*輪,講分別勝義、究竟諸法本性、法性光明、如來藏、不退了義、能示輪語的*輪,以《如來藏經》、《勝曼經》、《央掘摩羅經》等多部不共經典,以及《解深密經》、《楞伽經》等二十部共同經典爲代表”。[10]很明顯,覺囊派把講空性法的《般若經》等劃歸中轉無相*輪經,把講如來藏佛性法的《如來藏經》和《楞伽經》等劃歸末轉*輪經,這是藏傳佛教各派中最獨特的一種劃分。格魯派則認爲,釋迦牟尼成佛後的初轉*輪是在波羅尼斯的鹿野苑進行的,聽法者是阿若喬陳如等五位比丘,內容是四聖谛、十二因緣、八正道等,故名“四谛*輪”。根據這次轉*輪結集出了《*輪經》、《毗奈耶》、《阿笈摩》、《近念住經》、《廣大遊戲經》、《百業經》、《百喻經》、《緣起經》等,以其中的《*輪經》爲主要經典。不久,佛在南印度的靈鹫山爲五位比丘及五千聲聞弟子轉無相*輪,內容涉及法性和涅檠等問題。根據這次說法形成的經典有被稱爲“母經”的《般若十萬頌》、《般若兩萬五千頌》、《般若一萬五千頌》、《般若一萬頌》、《般若八千頌》、《聖攝頌》等及十一部子經:《善力映蔽請問經》、《般若七百頌》、《般若五百頌》、《般若一百五十頌》、《般若五十頌》、《金剛能斷般若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喬屍迦經》、《賢手請問經》、《少字般若》、《一字般若》,以及《叁摩地王經》、《方廣經》、《大寶積經》等與般若義相順的經。第叁次在廣嚴城(毗舍離城)轉善分別*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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