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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能和他的佛教思想▪P2

  ..續本文上一頁本之一。它的抄寫年代大約相當于唐末到宋初一段,是日本學者矢吹慶輝最早從大英博物館影印公布的。宋本,亦稱惠昕本,又叫興聖寺本,最初發現于日本京都堀川興聖寺,後影印流行。從這個本子的序言中可知,它是北宋初小“邕州(今廣西南甯)羅秀山惠進禅院沙門惠昕”編定,書爲二卷十一門。編定時間約爲967午(宋太祖乾德五年),後于南宋韶興23年(1153)在蕲州刊行于世。第叁個本子稱曹溪古本,又稱契嵩本,是北宋沙門契嵩(1007—1072)據“曹溪古本”校刊而成,書爲叁卷。元朝至元中又有沙門宗寶根據叁種本子,相互“校雠”,編定了一種新的《壇經》,稱宗寶本。後來被陸續收入各種大藏經中的《壇經》,大體上是這幾種版本的翻版。

  關于幾種《壇經》的比較研究,因篇幅過長,不便在這裏詳論。但可以石根據地說,《壇經》幾種版本的基本內容是一致的。我們說的是基本內容,比如生平中的《金剛經》傳法;五祖集門人求偈;惠能得法南遁等。佛教思想方面的“般若智世人本自有之”;定慧不二;“法無頓漸,人有利鈍”;“無念、無相、無住”;坐禅不著心,不著淨;一切萬法盡在自身中,以及叁科法門、叁十六對法等等。不是指一切內容,比如敦煌本中關于《壇經》傳宗的內容就不見于其他版本。各種版本之間內容不同的地方是存在的,但並不影響基本內容的一致。從形式上看,敦煌本《壇經》不分品節,只有段落,這是與其他叁種版本的很大不同,反映了某種原始記錄的痕迹;加上是傳抄最早的版本,這樣,一些學者就只肯定敦煌本是“真”的,而其余的不是“篡改”,就是加進了“私貨”,從而否定其史料價值。然而,正是敦煌本中所謂“吾滅後二十余年,……有人出來,不惜身命,定佛教是非,豎立宗旨,即是吾正法”的懸記,暗示了惠能死後二十年,神會爭南宗正統一事。這恰恰說明敦煌本是經過惠能弟子神會一派的加工。因此不能一概而論,說誰早誰就是真的,而晚出的就一定經過篡改。如同敦煌本《壇經》,那種在惠能死後,其弟子利用《壇經》爲其爭正統服務,加進一些有利自己一派的內容是不足爲奇的,同樣的內容也見于宗寶本《壇經》時間晚出的幾種《壇經》,顯然是經過加工整理,顯得比敦煌本更有條理,並分了品目。但內容相近或完全相同之處還是基本的。就說宗寶本《壇經》“機緣品”、“頓漸品”中增加的內容,主要是惠能與其弟子的答問。這些內容還散見于禅宗史傳中這些弟子本人的傳記,就內容說是可靠的,增入《壇經》也是恰當的,可以集中地反映惠能的思想。又如“風幡之議”,這是敦煌本不見載錄的,其他叁種版本均有記載。而且,據今所見各種禅宗史書中也幾乎都有記載。其中記載最詳細的要算《曹溪大師別傳》和《曆代法寶記》。《曆代法寶記》是唐保唐寺釋無住一派的作品,成書于唐大曆年間(唐代宗766—779年)。《曆代法寶記》的第十一節,專節講述“風幡之議”的故事。這部分內容從敦煌本的前後內容看也顯然是脫記。因此就不能因爲敦煌本無記而武斷“風幡之議”是“僞”。又如首聞《金剛經》和《金剛經》傳法的記載。這是包括敦煌本在內的四種版本的《壇經》均有記載的事,也見于《宋高僧傳》和《景德傳燈錄》等禅宗史書,因此就不能因爲敦煌本簡略而否定這一事實。筆者認爲,四種版本的《壇經》,其史料價值均應有所肯定,在使用的時候應當有所選擇,不能因此肯定一個而否定其他。《壇經》的流行有一個曆史的過程。最初是由法海記錄,經手抄流行;而聽惠能講法的弟子又並非法海一人,這就不能肯定其他弟子沒有記錄,更不能說他們對法海記錄的《壇經》沒有進行過補充。很顯然,敦煌本《壇經》就是經過神會一派弟子的整理,所以它既不能稱作“法海本”,更不能稱“惠能實錄”。在以後逐漸刊行的其他叁種版本的《壇經》,在內容上有增加,在體例上進行了加工,這種情況應當作具體分析。在學術界,中外學者關于惠能和初期禅宗史的各種著作中,涉及《壇經》的取材,一般並不拘泥于一種版本的《壇經》。這種作法並不影響他們著作的學術價值,本文亦采這種態度。

  應該說,《壇經》是惠能及其弟子們的共同著作,它通過各種不同的角度系統地闡述了惠能帶有獨創性的佛教學說。這一套學說構成了我們所說的禅宗神學體系。

  叁、惠能的佛教思想

  曆代禅宗史家都用“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來表述禅宗思想,這是從菩提達摩時代就已是如此了。但這種表述只說了禅宗思想的一個方面,而且不是惠能佛教思想的主要特點。禅宗在佛教史家看來是從菩提達摩開始的,而我們認爲那只是曆史的淵源,並不是以惠能爲代表的真正的中國禅宗。大家知道,達摩以下傳五代才至惠能,而與惠能同時,還有以神秀爲代表的禅宗北宗。他們同是東山門下,同得所謂五祖弘忍的親傳,應該說在佛教教義上是最接近的。但實事上以惠能和神秀爲代表卻形成了“南能北秀”兩大派,其門戶之嫌,幾有不兩立之勢。不可諱言,“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也是惠能佛教思想的十分重要的組成部分,甚至可以說是它的佛教學說的理論基礎之…。唐釋宗密曾說,“達摩四來,唯傳心法,故自雲,我法以心傳心,不立文字。此心是一切衆生清淨本覺,亦名佛忭,或雲靈覺。迷起…“切煩惱,煩惱亦不離此心;悟起無邊妙用,妙用亦不離此心。妙用煩惱,功過雖殊,在悟在迷,此心不異。欲求佛道,須悟此心”。“以心傳心,不立文字”也是惠能的思想,比較起來惠能比達摩時代更徹底。惠能說:“諸佛妙理,非關文字”,“本性自有般若之智,自用智慧常觀照用,不假文字”。說明惠能的佛教思想,與達摩一派的禅法是“脈相承的。心是“清淨本覺,亦名佛性”,“欲求佛道,須悟此心”,這即是即心即佛,見性成佛的思想。“心”是什麼

  通俗地說就是指每個人的思想,而“性”則是指一切衆生能夠成佛的本性。佛性本有,全在心悟。這種心性的關系,在惠能的佛教思想中也是大量被講到的。敦煌本《壇經》37節雲:“心即是地,性即是王。性在王在,性去王無。性在身心存,性去身心壞”。佛性是存在于衆生的心地中的,衆生的心覺悟到自身存在的成佛的本性即可成佛了。佛就在自心之中,身外無佛可求。《曆代法寶記》(9)記載,惠明追惠能求法,問“忍大師發遣之日,有何言教,願爲我說。能禅師具說心法,直了見性”。惠能的嫡傳弟子,曾不遺余力爲惠能南宗爭正統的神會曾說,“一切在心,邪正由己”,“千經萬論,只在明心”。這都說明惠能的佛教思想是深深打著“明心見性”,“見性成佛”的思想印記的。

  但是,在惠能的佛教思想中,關于心性問題的表述大量的是用了“自性”這一概念。我們就《壇經》中涉及“自性”的內容抄錄一小部分,從中可見一斑。

  “一切般若智,皆從自性而生,不從外人”。

  “功德須自性內見,不是布施供養之所求也”。

  “自性內照,叁毒即除,地獄等罪,一時消散,內外明徹,不異西方”。

  “吾所說法,不離自性。離體說法,名爲相說,自性常迷。須知一切萬法,皆從自性起用,是真戒定慧等法。常見自性自心、即是自性等佛”。

  “本性是佛,離性別無佛。……諸佛刹土,盡自虛空。世人妙性本空,無有一法可得,自性真空,亦複如是”。

  “于自身中見自性有叁身佛。此叁身佛,從自性生,不從外得。……若遇善知識,聞真正法,自除迷妄,內外明徹,于自性中萬法皆現,見性之人,亦複如是。此名清淨法身佛。……若不思萬法,性本如空,一念思量名爲變化。思量惡事,化爲地獄……一念善,智慧即生。此爲自性化身佛。念念圓明,自見本性,善惡雖殊,本性無二。無二之性,名爲實性,于實性中,不染善惡。此名圓滿報身佛”。

  “吾今教汝說法不失本宗,先須舉叁科法門,動用叁十六對,出沒即離兩邊,說一切法,莫離自性。……自性能含萬法,名含藏識,若起思量即是轉識,生六識,出六門,見六塵,如是一十八界,皆從自性起用,自性若邪,起十八邪,自性若正,起十八正”。等等。

  從上述所引《壇經》的部分段落中不難看出,在惠能的佛教思想中,自性是具有主導地位的因素。見性即可成佛,人認識到自己的本性,就達到了佛的境界。那麼自性這一概念在惠能的思想中是不是就是“宇宙的本體”,“世界的本原”呢

  顯然不是。惠能所謂的自性就是人的本性。自性在自身中是清靜虛空的,所謂“性本如空”。而處于變化的是心,心思惡,則“自性常迷”;心思善,則生智慧。“心生則種種法生,心滅則種種法滅”;心“無非”“無亂”“無癡”即是“自性戒定慧”。由此而知,自性與自心是有聯系又有區別的,歸根到底是決定于心的。心就是指人的內心,即人的思想和意識。明心才能見性,這種思想具有明顯的主觀唯心主義的色彩。

  自性清淨,見性成佛的思想,並不是達摩的發明,當然就更不是惠能的獨創。自性清淨的思想,在古代印度哲學中是早就有之的。佛教大衆部講:“吾人心性,本來離煩迷妄而自性清淨,唯爲客塵煩惱所染而成不淨。其客塵無始以來,與淨心俱在。由此造業,生起諸有爲法,流轉生死,苦修聖道,則離染而淨心顯現矣”。呂澂先生認爲:“由以心性本淨之思想或出自婆羅門哲學,可研究也”。在印度數論哲學的原始經典《數論頌》,即我國最早譯名爲《金七十論》中,亦有自性這一概念。論稱:“變,自性所作故”。“如是我者,見自性故,即得解脫”。見自性即得解脫,與佛教所說的見性成佛的思想是一致的。可見自性清淨,見性成佛的思想是淵源久遠的。在中國佛教史上,自南朝劉宋時天竺僧求那跋陀羅等譯出《楞伽經》後,自性這一概念就在我國佛教界廣爲流傳。《楞伽經》是菩提達摩傳播佛教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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