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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地認識漢傳佛教(甘芳草)

  全面地認識漢傳佛教

  甘芳草

  在古代中國,以黃河流域爲中心,經過二帝叁王時代的大浪淘沙,形成儒家文化和道家文化,成爲中華文化的兩大主流文化,各有春秋,並吸收、融合了印度恒河流域的佛教文化,在秦漢以來的封建社會大舞臺上,演奏了一曲儒釋道互融互補的中國傳統文化交響樂,時間長達2000多年。鄙人在這裏無意討論儒釋道互融互補的關系,只就漢傳佛教文化發展的主旋律和在東亞、東北亞的演變過程,略述管見,旨在幫助讀者全面地認識漢傳佛教信仰的全貌。

  一、 “漢傳佛教文化”釋義

  學術界關于“文化”的定義近200種之多,竊以爲,所謂的“文化”,就是人文變化的簡稱。所謂“漢傳佛教文化”,就是漢傳佛教僧尼生活方式變化的簡稱。那麼,什麼是漢傳佛教呢

  鄙人自1982年以來,受蘇州叁大寺(戒幢律寺、靈岩山寺、寒山寺)信仰氣氛的熏陶,經過20多年的反複思考,對漢傳佛教信仰如醉如癡,對其涵義,念茲在茲,時常琢磨,總算有點感想,今不揣谫陋,粗陳如下:

  鄙人認爲,中國佛教文化的研究,應打破漢傳佛教本位論。中國佛教包括傣傳佛教、漢傳佛教、藏傳佛教,代表了印度准佛教(部派佛教)、大乘佛教和密教叁個曆史階段的基本面貌。通過對中國佛教現狀的研究,可以素描出印度佛教的基本輪廓。但這裏討論的主題是漢傳佛教,因此,鄙人只就漢傳佛教的涵義略作闡釋。要想說明何謂漢傳佛教,竊以爲,應從叁方面釋義:經典以漢字書寫;形成的時間以漢朝爲標志;信仰的民族以生活在漢文化圈內的爲主。

  1、經典以漢字書寫

  漢字是生活在“漢字文化圈”裏的人們的交際工具, 已有6500多年的曆史,是中國人民的獨特創造, “由于曆史的和地理的條件,漢字伴隨著漢文化東傳朝鮮、日本,南被越南,形成“漢字文化圈”一一廣義說來,是“漢文化圈””。“漢字文化圈”形成的時間是在漢武帝時代,生活在其中的人們所信仰的佛教經典,理所當然的以漢字爲載體。

  公元前6前5世紀,釋迦牟尼在印度恒河流域創立了佛家學說。佛家學說是當時反婆羅門教的沙門思潮裏的一種新時代思潮,它的基本哲學傾向是人本唯物主義, 以苦、空、無常、無我爲核心理念。佛家學說自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成佛(公元前530年),到阿育王支持日犍連子帝須長老領導一千名阿羅漢在首都華氏城王家寺院雞園寺結集《四阿含經》 (公元前254年)的276年間都是以巴利語口耳相傳,而阿育王欽定的《四阿含經》則以巴利文字爲爲載體,南傳錫蘭(今斯裏蘭卡)的佛教徒至今念誦的巴利文本《阿含經》就是強有力的證據。與此同時, 自公元前254年至公元1世紀初葉的250多年間的北傳佛教的情況與南傳佛教的情況完全相反,北傳佛教部派林立,從上座部和大衆部共分化出本末各部有20個之多。于是佛家學說就在南北傳的過程中逐漸演變成准佛教。

  准佛教以巴利文字、古波斯文字(米蘭文字)、吐火羅文字爲載體,向東南亞、中亞、西亞擴散。擴散到中亞、西亞的准佛教爲北傳准佛教。

  北傳准佛教自公元16世紀最終演變成一種世界性的宗教,稱爲大乘佛教,分爲中觀派、瑜伽行派和密教叁大學派。大乘佛教以梵文文字、古波斯文字、吐火羅文字爲載體,東漸我國內地後,以漢字爲載體,在漢文化圈內形成漢傳佛教,無論是中國佛教徒,還是越南、韓國、日本的佛教徒都念誦漢文本經典,而傳播到青藏高原和蒙古高原上的北傳大乘密教,則以藏文字爲載體,形成藏傳佛教。

  2、形成的時間以漢朝爲標志

  漢武帝在公元前138年和公元前119年派張骞兩次出使西域,踏出了一條中西交通的幹線來,史稱張骞此舉爲“鑿空”。從此以後,有了一條從中國的長安到歐洲羅馬的“歐亞大陸橋”,近代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芬在其所著《中國》一書中首先稱之爲“絲綢之路”,伴隨著漢帝國與貴霜帝國、羅馬帝國的政治、經濟交流,作爲文化交流的貴霜帝國佛教率先沿著這條“絲綢之路”傳入西漢,茲引叁國時魏國魚豢《魏略·西戎傳》 (《叁國志·魏志·東夷傳》注引)裏的一段記載作爲佐證:

  昔漢哀帝元壽元年(公元前2年),博士弟子景盧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經》。

  這說明西漢哀帝元壽元年,即公元前2年,佛教已經通過外交途徑傳入中國,引起了太學生景盧的關注,首先作了專題采訪,並把這次采訪記錄稿整理成《浮屠經》。

  佛教引起皇族的重視是在東漢。據《後漢書·楚王英傳》記載,漢明帝在永平八年

  (65年)下的诏書裏說:

  楚王誦黃老之微言, 尚浮屠之仁祠,潔齋叁月,與神爲誓。

  這是皇族信奉佛教的最早記載。又據

  《後漢書·桓帝紀》的記載:

  前史稱桓帝好音樂,善琴笙,飾芳林而考濯龍之宮,設華蓋以祠浮圖、老子。

  這是有關中國帝王信奉佛教的最早記錄。

  至于中國士大夫和普通民衆信奉佛教是發生在漢獻帝時代,據《叁國志·吳志·劉繇傳》記載,地方官笮融利用職權,挪用公款建造豪華佛寺,吸引普通民衆信仰佛教,“悉課讀佛經”,說明佛經在漢獻帝時代已被士大夫和普通民衆所接受。

  漢譯佛經始于公元前2年景盧的采訪稿本

  《浮屠經》。又據《出叁藏記集》的記載,東漢明帝時譯出了《四十二章經》,東漢末年的桓、靈二帝時代,安世高和支婁迦谶譯出了大量的佛經。到了漢獻帝時代,佛經開始在民間傳播,應是可信的史實。于是中國漢傳佛教的雛形在漢朝就形成了,所以鄙人把師承這一系的佛教稱爲“漢傳佛教”。這裏的師承指漢文化圈內的主體民族用漢文化爲媒介傳承的意思。

  3、信仰的民族以漢文化圈內的民族爲主

  在祖國960萬平方公裏的大地上,生活著56個兄弟民族,他們共同創造了中國文化。在這56個民族裏, “可以毫不誇大地說,漢族是中華民族的主體,漢族文化是中國的主體文化。如果離開了漢民族,中華民族便不成其爲中華民族;如果離開漢族文化,中國文化便不成其爲中國文化。”然而,在漢傳佛教文化圈內,信仰漢傳佛教的民族不僅僅是漢族,還有其他的兄弟民族。爲了說明信仰漢傳佛教的民族性問題,首先要界定“漢傳佛教信仰圈”的範圍。

  爲了確定漢傳佛教信仰圈,鄙人認爲,首先要劃出“漢傳佛教信仰線”。這條漢傳佛教信仰線包括大陸和海岸兩大半弧線。大陸半弧線的東北邊是沿著黑龍江、小興安嶺,與大興安嶺相接,然後沿著內蒙古高原的東緣線和南緣線,經黃河的南岸、東岸再與青藏高原的東緣線相連, “由四川南—下雲南,有一條通向東南亞的天然大走廊。這條大走廊,有利于民族遷徙和文化交流。”最後把這條大走廊跟越南與老撾、柬埔寨的邊界相連,就成爲漢傳佛教文化的大陸半弧線;而漢傳佛教文化的海岸半弧線則由越南、中國臺灣省和香港特別行政區、朝鮮半島和日本的沿太平洋海岸線連接而成。漢傳佛教文化的大陸半弧線和沿太平洋海岸半弧線合起來就圈出了一個漢傳佛教文化圈,即東亞、東北亞地區,包括中國、越南、朝鮮3個社會主義國家和韓國、日本及中國臺灣、香港特別行政區兩個資本主義國家及地區。

  通過對漢傳佛教文化圈的勾劃,信仰漢傳佛教的民族就很清楚了,除中華民族的漢族以外,還有白族、滿族、彜族、朝鮮族、壯族、瑤族、土家族、京族、黎族、布依族、侗族、拉祜族、高山族、毛南族、仫佬族、畲族等16個少數民族以及日本民族、越南民族、韓國民族。

  二、漢傳佛教發展的時代特征

  佛教自公元前2年傳入中國至今,在2000多年的中國文化舞臺上,漢傳佛教始終是最佳配角。但就漢傳佛教自身的發展而言,在不同的曆史時期,又有不同的性格和相貌,鄙人稱之爲漢傳佛教發展的時代特征,茲簡要介紹如下:

  1、送來時代(漢魏西晉,公元前2年一公元316年)

  公元前2年,貴霜帝國使者伊存送來了佛教信仰信息。漢明帝時迦葉摩騰,

  竺法蘭開始編譯出第一部漢傳佛經《四十二章經》。到了東漢桓帝和靈帝時代,安世高、支婁迦谶又譯出佛教經典40部50多卷。曹魏時,支謙在江南譯出佛經49部。西晉時,竺法護譯出佛經有150部之多。這段在漢魏西晉時代的翻譯佛經活動,時間長達318年,是印度梵僧和華籍胡僧“送來佛經”的時代,從事譯經的漢僧微乎其微。

  2、拿來研究與實踐時代(東晉十六國南北朝,317—589年)

  在東晉十六國南北朝這段長達272年的曆史時期,中亞“胡僧”爲中國“送

  經”的活動繼續進行,同時漢僧也掀起了一股到“西天取經”的熱潮。鸠摩羅什、法顯、昙無谶、真谛等都是這個時代的翻譯大家。最能反映這一時代漢傳佛教特征的是,漢僧把胡僧送來的佛經和漢僧取來的佛經,·開始拿來研究,並付諸實踐(修證),在漢僧當中産生出大學問僧,如道安、僧肇、慧遠、道生等法門龍象,還有衆多的禅僧、神僧。漢僧以寺院爲中心,開始對一經——論進行潛心研究,逐漸形成學派。在東晉十六國有“六家七宗”,在南朝有成實師、攝論師、涅架師、俱舍師,在北朝有地論師、毗昙師、淨土師、楞伽師等。漢傳佛教的寺院學就這樣形成了,基本上是一個寺院研究一部經或一部論。北朝偏重修證體驗,南朝偏重義理诠釋。

  3、融會貫通時代(從隋文帝到唐武宗,589—842年)

  隋文帝在公元589年建立隋朝,統一了中國,唐武宗在公元842年爲了振興國家經濟,開始了大規模的滅佛運動。在這段長達253年的時間裏,漢傳佛教高僧對東晉十六國南北朝寺院經學進行了高級篩選,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漢傳佛教八大宗,天臺、華嚴注重經教研究,叁論、唯識創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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