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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 第一章 有關結集的種種問題▪P9

  ..續本文上一頁婆提Lakun!t!aka Bhaddiya ,就是「侏儒跋提」,身材矮小,而「音響清徹」,「妙音第一」(7)。二、婆耆舍Van%gi^sa ,是一位專長詩偈的比丘;他的事迹,與說偈是分不開的,他贊頌佛德,僧伽與諸大弟子。這二位的事,見于『相應部』的「有偈品」,及『增支部』。在原始聖典的集成中,都不是最早的。在這種佛教精神下,先有偈頌,是與事實不相調和的。

  

  巴利聖典中的某些偈頌,比長行爲古。我覺得,文學史上的一項共同現象,似乎還沒有爲研 [P52] 究者所顧及。印度的語文,是一致的。盡管一致,而平日的語言,與表現爲文學作品的散文或詩歌,無論是口口相傳的,記錄于紙墨的,都並不一致。以散文來說,至少比語言更整潔,更有條理;對于內容,要明確些。語言與文字(這裏,文字指定形的文句,可以傳誦結集的),不能完全一致。而「長行」的敘述,較少韻律等約束,所以在聖典的「長行」形成時,與當時的實際語言,比較接近。而偈頌的表現,對舊有的句法、文法、韻律,不能不更多的顧慮到。「偈頌」比「長行」古一些,只表示了「偈」頌的更多承襲古法,而「長行」與當前的語言相近而已。在「長行」中夾入「偈頌」,一般都是偈頌要古一些。這在梵文的大乘經,也有類似的情形。如中國文學名著『水浒傳』與『紅樓夢』,盡管敘說的語體文,與當時的語言一致。而引用古人成語,或吟詩,還是從前的體裁。詩韻,也還是從前的定例,與當前的音韻,並不完全相合。偈頌(創立新體裁,不在此例)每比長行古些,是文學史上常見的,決不能據此,作出「偈頌早于散文」的推論。至于引用民間舊有格言,更不能作爲原始佛教聖典,先有偈頌的證據了!

  

  現存原始佛典中,古老部分的「長行」與「偈頌」,從內容比較起來,有僧伽傳誦與民間傳誦的不同,「中國」所傳與「邊地」所傳的不同(8)。「長行」,在印度文學的「修多羅」時代,是當時文句傳誦的主要形式。如『相應部』的「因緣品」的「因緣相應」、「界相應」;「蘊品」的「蘊相應」;「六處品」的「六處相應」;「大品」的「根相應」、「覺支相應」等,都是 [P53] 「長行」。重于禅慧修證的甚深法義,爲佛法解脫道的核心。聽法的對象,是比丘(比丘尼)。這部分可斷論爲僧伽內部傳誦出來的根本聖典(『瑜伽論』就是這樣說的)(9)。『相應部』的「有偈品」,不只是體裁不同,性質也不一樣。說法的對象,是梵天、帝釋、天子、天女、夜叉、惡魔(還有剎帝利、婆羅門)。或是贊歎的(「婆耆舍相應」,幾乎全部是贊歎的),或是對話法義的。這些偈頌,充滿了對于佛陀的贊仰與思慕,以佛陀爲希有難遇的解脫者;對佛弟子也盡著愛護的虔誠(如「森相應」);帝釋更起著領導天衆歸佛的作用(如「帝釋相應」)。對佛弟子死後的情況,如「諸天相應」的陶師(10),「天子相應」的給孤獨(11),作了解脫與生天的「記說」。論究的法義,深義少而通俗的多。有些是轉世間偈頌爲佛化的,如『雜阿含經』卷四八(大正二.叁五五下)說:

  

   「時彼天子而說偈言:廣無過于地,深無逾于海,高無過須彌。大士無(過于)毗紐」(天)。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廣無過于愛,深無逾于腹,高莫過憍慢,大士無勝(于)佛」。

  

  又有偈說:「欲者是偈因,文字莊嚴偈,名者偈所依,造作爲偈體」(12),那是論到世間的文學了。這是佛法深入民間,透過印度民間的宗教意識,在佛教的信衆心中,表現出佛的化導世間,超越世間。偈說都是片段的,代表著初期傳誦的形態。「長行」是僧伽內部傳誦的,而「偈頌 [P54] 」是民間信衆傳誦的。這些偈頌,有韻律而容易傳誦;充滿宗教的情愫,影響極大。終于爲僧伽大會所接受,認爲是佛法,而結集爲佛教的聖典。

  

  上述的「長行」部份,人物、地點,有真實親切的感覺:「偈頌」部分,天、魔、梵的活動,也有民間宗教信仰的真實性,代表了第一階段,佛教中國形成的聖典。「偈頌」的另一部分,如『義品』At!t!haka-vagga與『波羅延』Pa^ra^yan!a-vagga,誠然是早期的,從人物、地點去看,這是「邊地」所傳誦的聖典。在佛教地理中,西方的摩偷羅Madhura^,是「佛教中國」(西方)的邊緣地帶。由此而向西南發展,是大迦旃延Maha^ka^tya^yana所教化的阿盤提Avanti一帶。以『義品』來說,傳說有關的地點是西區,舍衛城S/ra^vasti^ 爲主,及拘舍彌Kaus/a^mbi^、僧伽屍Sa^m!ka^s/ya、拘留Kuru、沙祇Sa^keta(13)。有關的人,是在家的,或是外道;有好幾章,不知是誰問的,所以有「化人」問的傳說。舍利弗S/a^riputra 問,與佛從叁十叁天來下有關(14)。如「多求王」、「鏡面王」等,是「本生」;實在說來,這是過去生中所說,缺乏現實性。『義品』的傳布極廣,不但流傳到現在,也見于經律。經中提到『義品』的,是大迦旃延的解說『義品』偈(15)。律中提到『義品』的,是「犍度部」,迦旃延在阿盤提所教化的億耳S/ron!a-kot!ikarn!a,從阿盤提來見佛,誦出『義品』(16)。億耳誦 『義品』,依『銅鍱律』是「聲誦」sarena akkha^si──細聲的吟詠。『義品』與大迦旃延 [P55] 的化區阿盤提,顯然存有特殊的關系。

  

  『波羅延』,傳說爲婆和利Ba^vari^婆羅門的十六位學童,從南方瞿陀婆利河Godha^vari 畔,來王舍城Ra^jagr!ha,與佛問答。學童中的一位,老年的賓祇耶Pin~giya,受持了佛的說法,回到南方,向婆和利報告。這是傳爲與佛問答,而傳誦于南方的偈頌(依傳說,比阿盤提更南方些)。十六學童,部分是可考見的,不一定是南方人。如莫伽羅阇Moghara^ja ,是經律中有名的面王比丘。在『波羅延』中,莫伽羅阇說頌:「我二(度)問釋迦,具眼者爲說。今第叁回問,天仙說我聞」(17)。一再問佛,現在再問,似乎不合初見請問的情況。難陀 Nanda、優陀耶Uda^yi^、劫波Kappa,都是知名的比丘(傳說爲別有其人)。而賓祇耶爲婆羅門摩納,更是經律中熟識的人物。『波羅延』中,「賓祇耶大仙」(18),「我年老力衰」 (19),是一位老婆羅門仙人。經律中說到:賓祇耶婆羅門,在離車Licchavi前贊佛(20),在五王前贊佛(21);『增支部』並明說爲:「賓祈耶婆羅門從遠方來」(22)。這位遠方來的婆羅門大仙,說偈贊佛,是佛教界最熟悉的故事。『波羅延』偈,就是由這位賓祇耶傳回南方的:『波羅延』由南方傳誦出來,應爲這一傳說的真實意義。保存了阿盤提一帶,分別說部Vibhajyava^din 舊義的銅鍱部,對『義品』與『波羅延』有特殊的愛好,留下兩部偈的詳細解釋──『義釋』 Niddesa,也許與二部起源于邊地有關吧! [P56]

  注【10-001】Otto Franke,the buddhilst councils at Ra^jagaha and Vesa^lj(JPTS.1908.pp.I─80)。

  注【10-002】宇井伯壽『印度哲學研究』卷二(一五八──一六六)。

  注【10-003】『小部』『小誦』(南傳二叁‧二)。

  注【10-004】『雜阿含經』卷叁二(大正二‧二二七上)。『相應部』「聚落主相應」(南傳一六上‧叁──六)。

  注【10-005】『十誦律』卷叁七(大正二叁‧二六九下)。

  注【10-006】『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卷四(大正二四‧二二叁中)。

  注【10-007】『增壹阿含經』卷叁(大正二‧五五八上),『增支部』「一集」(南傳一七‧叁四)等。

  注【10-008】佛教的「中國」Majjhima janapada,指佛陀遊化所及的地區。佛所沒有到過的,稱爲「邊地」。

  注【10-009】如『瑜伽師地論』「攝事分」所說。

  注【10-010】『相應部』「諸天相應」(南傳一二‧四九)。

  注【10-011】『相應部』「天子相應」(南傳一二‧九叁)。

  注【10-012】『雜阿含經』卷叁六(大正二‧二六六中)。『相應部』「諸天相應」(南傳一二‧五五)。

  注【10-013】『小部』『義品』「老經」,傳與沙祇多有關。然老母稱佛爲子,依『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藥事』卷一0(大正二四‧四四中),事在摩偷羅附近,邬陀延Udayana聚落。

  注【10-014】『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卷二九(大正二四‧叁四六上──叁四七下),有佛從天下事,沒有舍梨弗 [P57] 說偈的記錄。

  注【10-015】『雜阿含經』卷二0(大正二‧一四四中)。『相應部』「蘊相應」(南傳一四‧一叁──一八)。

  注【10-016】『銅鍱律』「大品」(南傳叁‧叁四七)等。

  注【10-017】『小部』『經集』「波羅延」(南傳二四‧四二四」。

  注【10-018】『小部』『經集』「波羅延」(南傳二四‧四二八」。

  注【10-019】『小部』『經集』「波羅延」(南傳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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