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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智者大師的“兩風”建設和理論特色

  試論智者大師的“兩風”建設和理論特色

  高振農

  智者大師是中國佛教第一個成立的宗派——天臺宗的實際創始人。他在中國佛教發展史上,除了首創天臺宗,對後來相繼成立的中國佛教各宗派都有巨大影響外,其最大的貢獻是一生寫下了大量的佛學著述,豐富了中國佛教理論的寶庫。據《大正藏》和《續藏經》等的記載,智者大師的著述,主要有53部。而其中最主要、最能代表其佛學思想的,是天臺叁大部,即《法華玄義》、《法華文句》和《摩诃止觀》。其他如《四教義》、《維摩經文疏》、《金光明文句》和《觀音義疏》等,對後世亦有影響。

  智者大師是中國佛教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人物。他在創立佛教宗派、闡發佛教理論、建設叢林規範、培養佛教人才等方面,都作出了巨大的貢獻。本文僅就他的道風建設、學風建設和理論特色作簡要的論述。

  一、道風建設和學風建設道風建設和學風建設,關系到佛教的命運和前途,爲曆代高僧大德所重視。智者作爲一個佛教宗派的實際創立者,深深懂得這一點,因而非常重視佛教的道風建設和學風建設。

  (一)道風建設

  智者常住天臺山。他在天臺山安衆行道,因學識淵博,德行高超,四方學者聞風來歸,僧衆極一時之盛。當時他看到,雖然大多數僧衆皆能正信正行,安心學道,但也有少數人心猿意馬,不求上進。爲適應廣大僧衆集體行道的需要,他感到必須嚴肅叢林規範。爲此,他身體力行,諄諄教誨僧衆要嚴格遵守佛所製訂的戒律、戒規,同時還親自製訂了《製法》10條(見《國清百錄》,《大正藏》卷四十六,第793頁),要求全體僧衆執行。在《製法》的一開頭,有一段類似今天的“序文”。其中說:“觀乎晚學,如新猿馬,若不控鎖,日甚月增。爲成就故,失二治一,蒲鞭示恥,非吾苦之。今訓諸學者,略示十條,後若妨起,應須增損,衆共裁之。”這裏把所以要製訂《製法》10條的重要性和必要性,都闡述得明白無遺。同時還指出,今後必須根據具體情況隨時加以修訂。

  《製法》10條中重要部分有:

  第一條規定:所有集體行道者,“當修叁行:一、依堂坐禅,二、別場忏悔,叁、知僧事。此叁行人,叁衣六物,道具具足。”

  第二條規定:“依堂之僧,本以四時坐禅,六時禮佛,此爲恒務”。

  第叁條規定:“六時禮佛,大僧應披人衆衣,衣無鱗隴,若缦衣悉不得。”

  第六條規定:“其二時食者,若身無病,病不頓臥,病已瘥,皆須出堂,不得請食人衆”。

  第七條規定:“其大僧小戒,近行遠行,寺內寺外,悉不得盜啖魚肉辛酒,非時而食。”

  第八條規定:“僧名和合,柔忍故和,義讓故合。不得诤計高聲,醜言動色。”

  最後提出:“若犯諸製,扞不肯忏,此是非方之人,不從衆網,則不同止”。意思是說,如果違犯以上諸製,並且堅持錯誤不肯悔改,就不再是方外之人,不能與衆僧同住,應該逐出僧團。

  智者製定的10條《製法》,對一切僧衆所必須具備的具足正信、勤修叁學、遵守戒規,包括日常課誦、過堂用齋、修禅念佛等等,都作了具體規定。這可以說是中國佛教史上的一次比較完善的道風建設。它對其後佛教各宗派所立的叢林規範,包括禅宗製訂的《百丈清規》,都起有借鑒作用。

  (二)學風建設

  智者在加強道風建設的同時,也非常重視學風建設。他鑒于當時隨其學佛的僧衆中,有一些人學習目標不明確,學習方法不對頭,曾斥之爲“文字法師”或“暗證法師”。他認爲,有些人單是聽聞講義,雖然也學到了不少佛教的理論、術語,但只是停留在文字表面,沒有能掌握佛教理論的實質,故心眼未開,絲毫不能解除生死之迷妄,這就是“文字法師”。也有一些人專心坐禅,但對佛教理論茫然無知,更談不上有所發揮了,這就是“暗證法師”。這兩種人的學習方法都不對頭,應該加以反對。爲此,他在《摩诃止觀》卷七下,專門爲天臺宗學人規定了十項學習的觀點和方法。其中說:“今有十意,融通佛法”:

  “一、明道理。寂絕亡離,不可思議。即是四谛叁二一無,隨情智等,或開或合。若識此意,權實道理,冷然自照”。意謂佛教理論雖然不可思議,但是,只要把握住佛教中的基本原理,如苦、集、滅、道四谛,空、假、中叁谛,乃至二谛、一谛等,就能得悟佛理。同時也要考慮到學習者的種種不同情況,隨機設教。這樣,所有佛教道理都能明白無遺。

  “二、教門綱格,匡骨盤峙,包括密露、泾渭大小,即是漸、頓、不定、秘密、藏、通、別、圓。若得此意,聲教開合,化道可知”。意謂佛教理論,高深浩瀚,有的是提綱挈領的,有的是具體、詳細闡釋的,還包括了有的是密法,有的是顯教,有的是大乘,有的是小乘。但只要在教化方法上采取漸、頓、不定、秘密的“化儀四教”,在教化內容上采取藏、通、別、圓的“化法四教”,這樣系統、全面地進行學習,就能綱舉目張,最終把握住佛教的理論體系。

  “叁、經論矛盾,言義相乖,不可以情通,不可以博解。古來執诤,連代不消。若得四悉檀意,則結滯開融,懷抱瑣析,拔擲自在,不惑此疑彼也”。意謂佛說的“經”和佛弟子輩所作的“論”,有時會發生矛盾,言論和義理都互有乖異,在情理上講不通,任何廣泛解釋也無濟于事。曆來都有诤論,無法平息。但是,如果能根據“四悉檀”(即四種理解佛教經論含義的方法:一、世界悉檀,即隨順世間之法而說因緣和合之義;二、各各爲人悉檀,即應衆生各別之根機、能力而說各種出世法;叁、對治悉檀,針對衆生之貪、嗔、癡煩惱而說的對治之法;四、第一義悉檀,即破除一切論議、語言,直接以第一義诠明諸法實相之理。)的含義來理解,就會矛盾自解,疑慮全消,不再疑此惑彼。

  “四、若知謬執而生塞者,巧破盡淨,單複具足,無言窮逐,能破如所破,有何所得耶

  ”意謂如果在學習中有時明知是謬誤,仍固執不改,則必須站在佛教的立場上,加以種種開導,務必把謬誤除掉。

  “五、結正法門,對當行位。修有方便,證有階差。權實大小,賢聖不濫,增上慢罪,從何而生。”意謂當得到結論說某一法門是正確的法門時,還要通過修行實踐,來判定它究竟屬于何種行位。因爲修習有各種方法,證悟也有高下的差別。懂得這一點,分清大乘、小乘,區別賢者、聖者,這樣就不會生起增上慢罪。

  “六、于一法門,縱橫無礙,綸緒次第,高成章”。意謂對于每一個法門,都要從各種不同的角度,縱橫無礙地進行研討、觀察,直到完全理解爲止。

  “七、開章科段,鈎鎖相承,生起可愛”。意謂對佛教經典要按章按節分段學習,並注意理論上的前後邏輯關系。

  “八、貼釋經文,婉轉繡媚,總用上諸方法,隨語消釋,義順而文當”。意謂要使佛教經典作出合乎教義的解釋,使之文理清晰,語句動人,必須綜合地使用以上方法,這樣才能使義理奧妙,文句通順。

  “九、翻譯梵漢,名數兼通,使方言不壅”。意謂將梵文原典譯爲漢語時,必須文理兼通,沒有語言上的隔閡。

  “十、一一句偈,如聞而修,人心成觀,觀與經合”。意謂對佛教經典中的一句一偈,都要很好地聽聞、思考、修習,並且心作觀想,最後達到觀想與經義完全符合。

  以上10條,就是智者創立的天臺學風。這種學風,在天臺叁大部著述都有所反映,特別是在《摩诃止觀》中,系統地作了闡述,可說是發揮得淋離盡致。

  智者所創立的天臺學風,可以說是貫徹了理論聯系實際的原則和學以致用的方法。在當時來說,確實是一種良好的學風。因此,它不僅爲天臺宗學人所遵循,而且也爲後來各宗各派學人所效法。直到今天,對于廣大的學佛者來說,仍然具有一定的借鑒作用。

  道風建設和學風建設,是佛教賴以存在和發展的生命線。因此,曆代高僧大德,可以說是無一不重視道風建設和學風建設。直至今日,中國佛教界仍然十分重視兩風建設。前不久,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樸初老居士在一次談話中又一次談到:當今中國佛教界要特別重視道風建設和學風建設。只有兩風建設都搞好了,中國佛教的前途才有希望。由此可見,智者製定《製法》10條以樹立良好的道風,創立“十意”以提倡良好的學風,有其深遠的曆史意義和現實意義。

  二、佛教理論特色

  智者所創立的天臺宗佛教理論有許多與衆不同的特色,其中最主要的有:

  (一)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吸收

  佛教傳人中國後,就與中國傳統文化發生交涉。兩者之間既沖突又融合,相互抵觸又相互吸收。智者所創立的天臺宗佛教理論,也反映了這種情況,並且具有鮮明的特色。這種特色,在天臺叁大部中都有所反映,尤以《摩诃止觀》一書最爲明顯。他在該書的卷六上中,認爲世間一切善法,都是通向出世間法的一個階梯:“何意用世間法施

  譬如王子從高墮下,父王愛念,積以缯綿,于地接之,令免苦痛。衆生亦爾。應墮叁途,聖人愍念,以世善法,權接應之,令免惡趣。”這是說,佛教理論高深莫測,衆生一下子難以接受,先學一點儒家思想作爲預備階段,對于接受大小乘佛教理論是有好處的。爲此,他進一步指出,一切世間外道經書,都是佛所說的,所以世間法也就是佛法。他說:“一切世間外道經書皆是佛說,非外道說”。“一切世間所有善論,皆因此經”,“深識世法即是佛法”。他還把儒家所說的仁義禮智信五常,木金水土火五行,禮樂詩書易五經等,配之于佛教的五戒。他說:“深知五常五行,義亦似五戒。仁慈矜養,不害于他,即不殺戒。義讓推廉,抽己惠彼,是不盜戒。禮製規矩,結發成親,即不邪淫戒。智鑒明利,所爲秉直,中當道理,即不飲酒戒。信契實錄,誠節不欺,是不妄語戒。周孔立此五常,爲世間法藥,救治人病。又五行似五戒:不殺防木,不盜防金,不淫防水,不妄語防土,不飲酒防火。又五經似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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