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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論覺囊派的判教思想(何傑鋒)

  簡論覺囊派的判教思想

  何傑鋒

  中央民族大學藏學研究院 何傑鋒

  內容提要 藏傳佛教覺囊派以中觀“他空見”的佛性論爲指導,以《解深秘經》中的“叁轉*輪”構建了自己的判教思想,並經由多布巴和多羅那他的努力使這一判教思想得以成熟。覺囊派的判教思想對于論證該派教義思想爲佛說,反駁其他教派的批判,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 覺囊派 教義思想 判教

  藏傳佛教後宏期,隨著佛教經論的進一步譯出及不同印度佛教傳承傳人藏地,在各割據地方勢力的支持下,出現了諸多與地方勢力相結合的佛教教派。各教派由于傳承不同,修行上各有側重,從而導致他們對所共許的印度佛教四大學派即有部、經部、唯識、中觀,特別是對中觀思想,有了不同的理解。爲了表明自己的立場,回擊批判,判教應運而生、因此判教既是對自己所崇教義思想的系統論證,又是回擊其他教派批判的理性反應。覺囊派是以“他空見”的佛性論思想爲指導而構建出其顯密統一的教義思想體系的。這其中,域摩·彌覺多傑(yu-mo-mi-bskyod-rdo-rje)是“他空見”思想第一位提出者,而後經由多布巴·喜饒堅贊(dol-bu-pashes-rab-rgval-mtshang)(1292-1361)和多羅那他(tamnatha)(1575-1635)用“叁轉*輪”的判教方式對該派的教義思想進行了缜密論證,最終使該派在教義思想和判教理論上都達到了成熟,而這一判教思想的成熟對于反駁其他教派關于“他空見”思想的批判具有重要意義;

  一

  覺囊派在藏地的創始人爲域摩·彌覺多吉,其爲後藏岡底斯山人,本姓“阿木”(rnam),出家後得法名彌覺多吉,年輕時雲遊前後藏,先後師從于蒙古族學者都增茨程(adul-adsin-tshul-khrims)、喇嘛卓敦南孜(sgro-ston-gnam-brtsegs)等學習顯密教法,從中證悟出了密宗“他空義”。作爲在藏地第一個提出“他空見”的人,藏族史書中對其多有論及,如在覺囊派僧人阿旺羅哲紮巴所著的《覺囊派教法史》中有說:“大成就師域摩·彌覺多吉,他雖然沒有得到法緣師長,依止周頓上師五年,學到了其所有的灌頂、續部、口訣等全部密法。後住伍由的嘉乃地方,著書甚豐,開密乘他空宗之軌轍。”[1]格魯派高僧土觀所著的《土觀宗派源流》中也載道,“他空見”來源于裕莫·木局多吉(域摩·彌覺多吉),他在修“時輪六加行”寸,見到空色的天身之相由內顯現,便作爲錯謬的依據,又引用了不了義經及一類本派續經文,只如言取義,說他空勝義谛常恒不變,周遍一切情器世界,與如來藏同一意義,在因位時即已本有,由修習《六加行》瑜伽次第現證果位法身,這種矛盾的複合物,現于分別之上,則名爲他空見,以此見又摻人《時輪》的引導,成爲隱秘宣說之法。[2]《青史》在記載時輪傳承時也有對裕莫的記載:“如是,裕莫在班智達座前求法時,班智達也拿出一個包袱來對裕莫說:“你將這包袱送到尼泊爾去,以後再給你傳法。”也是經友伴商議後,而到卓敦座前求法。卓敦將《續釋》教授及《明燈論》教授等完全傳授給裕莫。繼後,裕莫去到邬裕精修,獲得成就。”[3]從中我們可以知道,域摩對“他空”的認識是通過密法的修行而得到的一種真實體驗。因此,他對佛教的基本教義“空性”的認識,主要是得于他實修密法的結果,當時不見得有多少理論的吸收和闡釋。不過,他對密宗“他空見”思想的提出,並以此把自己所傳教法和修行法門與其它藏傳佛教教派分開,對于覺囊派的建宗意義是相當重大的。

  域摩·彌覺多吉後,覺囊派的教法經南喀俄色(nam-mkha-aod-zer)、拉傑覺奔木(1ha-rie-jo-abum)、喜饒俄色(shes-rab-aod-zer)、更欽曲傑俄色(kun-mkhyen-chos-rje-aod-zer)、邦欽·突結尊追(kun-spons-thugs-真ie-brson-grus)、嘉哇益希(ygah-ba-ye-shes)、克尊雲丹嘉措(mkhas-btsun-yon-tan-ygya-mtabo)等的傳承,並以13世紀更邦欽波·突結尊追在覺摩囊地方建覺囊寺爲該派正式成立的標志,不過從他們先後所編著的《光曼》、《續部心要》、《時輪攝續心要》等著作來看,這些著作多是一些通過密法修行來證“他空見”思想的具體闡述。在教法上的推崇密法修行,使得這一時期的覺囊派在教理及判教思想上沒有更多的發揮,這一現象直至多布巴時才得以改變。

  多布巴·喜饒堅贊,阿裏多布地方的班倉家族,家族信仰甯瑪派,“多布巴”是地方名,本名是喜饒堅贊。早年他依甯瑪派僧人傑頓巴(skyi-ston-pa)學習了藏文誦讀及甯瑪派密法,十七歲後依薩迦派高僧傑頓嘉木央劄巴堅參(shyi-ston-ajan-dbyans-ogrags-pa-yagal-mtshan)學習了《叁菩薩釋》及《現觀莊嚴淪》、《人中論》、《俱舍論》、《量決定論》等顯教四部大論,叁十歲時改信覺囊派,師從覺囊派高僧克尊雲丹嘉措學習覺囊派教法,後主持覺囊寺。他主持覺囊寺期間,突破了由域摩·彌覺多吉開創的以密法“六支瑜伽”修持來證“他空”的認識,形成了顯宗方面以經典學習,密宗方面以“六支瑜伽”修行相互結合來證“他空見”的修證體系。在其著的《了義山法海論》中,他首次用佛陀的“叁轉*輪”思想重點構建起了覺囊派在顯宗方面的判教體系,並通過在理論上的全面解讀,使覺囊派思想體系初步建立起來。在顯宗方面以“他空見,,爲指導的“叁轉*輪”判教體系的基本建立,也使覺囊派判教思想的整體性突顯出來。這時,隨著薩迦地方政權的衰弱及拉堆绛首領南傑紮桑、法王饒丹帕巴等地方勢力對覺囊派的支持,該派出現了創宗以來的第一次興盛局面。覺囊派的教派思想也開始在後藏得到廣泛傳播,並走出藏地中心區域,遠傳至康青等邊遠藏區,使得這時的覺囊派一躍成爲當時藏傳佛教界中有較大影響的幾個大派之一。

  ; 多布巴·喜饒堅贊後,其教法先後經秀勒南傑(phyogs-legs-unam-ugyal)、娘溫貢噶貝(na-dbon-kun-dga-dgal)、珠欽貢噶羅追(grub-chen-kun-dga-bio-gros)、嘉央貢卻桑波(-Jum-dbyans-dkon-;mchog-bzan-po)、南喀曲窘(gnam-mkha-chos-skyon)、南喀巴桑(nam-mkh。-dpal-bzan),之後,傳于多羅那他,最終使覺囊派的教義及判教思想在這一時期得以成熟。

  多羅那他,前後藏交界外的喀熱瓊增地方人,四歲時被認定爲更噶周卻的轉世而入主覺囊寺,其先後跟隨覺囊派僧人更噶巴桑(kun-dga-dpal-bzan)、隆熱嘉措(1un-rigs-rgyal-mtsho)等學習了覺囊派經典及密宗教授,並拜薩迦派多讓更噶堅參(rdoo-rin-kun-dga-rgyal-mtshan)學習了薩迦派的“道果法”教授,從噶舉派拉旺紮巴活佛學習了噶舉派的“大手印”教授。他的良好學識,以及受到羊卓萬戶長丹增米居旺傑、拉堆绛首領仁增阿格旺布、藏巴第斯噶瑪丹迥旺布等多個地方勢力的資助和支持,使他在覺囊派教法受到其他教派責難時,主動的利用判教的方法先後論寫了《中觀他空思想要論》和《金剛乘密法概淪》兩篇著作闡述了覺囊派的抉擇,論證了自派的正確性,最終使覺囊派判教理論及教法思想體系在這個時期得以成熟。多羅那他之後,由于格魯派在政治上的崛起,對覺囊派進行打擊,使得覺囊派最終在西藏滅絕。至今,覺囊派仍在川青等邊遠藏區仍有流傳,並在當地還有著一定的影響,但這只是維持其教法不墜,在教義及判教思想上卻沒有了發展。

  二

  藏傳佛教各派佛學思想的展開都以對“空性”的認識爲核心的。由于後宏期各派師承不同,修法各異,使他們在對“空性”思想的認識上也有了不同的看法。覺囊派是以“中觀”、“空性”和““如來藏佛性”融爲一體的“中觀他空見”爲自己的“空性”見,這與後宏期的其他教派,特別是和持中觀應成見的格魯派有著巨大分歧。

  在覺囊派中,該派將“空性”分成自性空、非有空性、本性空性、他法空性、勝義空性、勝義聖智大空、他空、緣起空性、究竟空性等二十種空的論述,進而又把“空性”歸分爲“自空”和“他空”兩種,並進行了抉擇。覺囊派認爲一切事物都有它的真實體性,這個體性是常恒的、絕對的。但是,由于人們在思維活動中的錯誤認識,把本來存在的事物說成空,否定其獨立的實體。因此,性空只能是由錯誤認識加在真實本體上的虛妄分別“空”,這種虛妄分別“空”是“他空”,事物體性本身不能是“自空”,而是“勝義有”,“自空”的認識是錯誤的。對此,多布巴說:“二十種空爲自空的說法是錯誤的,因爲,勝義谛、自性種、法身功德之諸法、自性、無體自性、他法空性等雖皆爲空性,但全非自空。法的住性有多種異名,其正邊者,佛的色身于世出現亦可,不出出亦可,諸補特伽羅亦可,不了悟亦可,見亦可,不見亦可,恒常不滅,不可舍棄;空性不變,前後無變化,恒常無等倫,遍行遍住,這才是自性不空之義。”[4]而對“空”的認識應該是“佛如虛空,虛空無性相;佛如虛空,虛空無性相故生。佛如虛空,虛空五色;諸法如虛空,善逝如來是法身;智慧如虛空,善逝如來是智慧身,無執無觸。解脫如虛空,虛空無性相,解脫佛善逝如來無任何空”。[5]其實這也就是覺囊派認爲“他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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