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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魯派黃帽之起源及其曆史演變探析▪P2

  ..續本文上一頁教大師們的帽子上也有穹鳥角飾,以此來表示他們社會地位的不同。如苯教曆史上就有被稱爲“得到甲茹之八辛”的八位苯教大師”。④(注:才讓太:《再探古老的象雄文明》[J],《中國藏學》2005年第1期,第24頁。)由此,我們可以解釋前面的一些鳥巫形象岩畫了。

  更敦群培大師也說:“古代除漢族外的其他大部分地區的國王都有以羽毛做頭飾的習慣,蒙古首領們習慣將羽毛不是直豎而是披肩式斜插在帽頂上,藏王們是否以羽毛做飾不清楚,但藏族武將們在頭盔上做羽飾是比較常見的,因此,以羽毛做頭飾是很古老的一種裝束。”顯然,上面的那些岩畫證明,這種以羽毛做頭飾的習俗在藏區也是由來已久的。那麼,“嘎木則傑”帽上的山字形與這種插羽毛的習慣有沒有直接的聯系呢?我們不妨再看看與此有關的早期小件金屬器物。意大利藏學家G·杜齊在他的《西藏考古》一書中,稱“托架”一般發現于西藏高原銅石並用時期的墓葬附近。學術界目前也傾向于認爲,這種小型青銅造像——托架應當屬于早期金屬時期(公元前1000—公元6世紀)流行于藏北地區的裝飾物,可能與馬飾品有關⑤(注:張亞莎:《西藏岩畫中的“鳥圖形”》,《西藏研究》2006年第2期,參見其中圖19。)。它們往往表現的都是一只正在展翅飛翔的鳥(鷹或鹫)的形象。可以說是對“嘎木則傑”帽叉子形前飾的直接模版(“嘎木則傑”帽的前飾以深紅色的氆氇爲表,是不是在模仿紅銅的顔色?我們的先人們後來是不是用易于獲取的氆氇這種材質來代替了呢?)。依據以上的論

  據,筆者推測早期的小型“山”字形青銅飾件就是早期苯教巫師的一種帽飾物,但也不排除做馬飾品的可能,因爲在納西東巴教的①(注:宋兆麟:《尋根之路——一種神秘巫圖的發現》[M],北京:學苑出版社,2004年,第124—125頁。)《指路經》(圖5)中,有與之形狀相近的五股叉出現在君王或馬的頭上。依據早期岩畫中的叉子形的頭飾與象雄的“甲茹”頭飾兩者間的相似性,我們可以推測它與“嘎木則傑”帽的叉子形前飾間也存在著某種聯系。原因:其一,這種頭飾在早期岩畫中的苯教巫師及象雄國王的頭飾上得到體現。其二,“嘎木則傑”作爲苯教的主要帽式,可能傳承和保留有苯教原有帽式的某些特點。其叁,從“嘎木則傑”帽的叉子形前飾與杜齊發現的叉子形“托架”、早期岩畫中的“山”字形鳥巫頭飾、象雄王國時期的國王及苯教師的“甲茹”頭飾這四者的比較來看,它們呈一脈相承的傳承特點,沿用了同一個主題,即“穹鳥”這一古老象征符號。

  2、從吐蕃王朝時期及後期割據時期的壁畫、塑像來看

  吐蕃王朝時期的人物圖像資料,目前所見的並不算很豐富,主要以吐蕃占領時期(即公元787—848年敦煌被吐蕃占領)的一些敦煌石窟部分壁畫、絹畫,以及藏區的一些古代舊建築壁畫、石窟造像等爲主。在此,筆者主要以古代壁畫中某些與“嘎木則傑”帽特征相近的頭飾拿來與之進行比較分析研究。屬于吐蕃占領時期的敦煌莫高窟洞窟共約57個,趙青蘭等相關研究者將其分爲早、晚兩期,而吐蕃裝束的人物形象一般見于晚期洞窟,目前已基本確認的有:158、159、237、359、360、369等窟。敦煌絹畫②(注:海瑟.噶爾美著,臺建群譯:《7—11世紀吐蕃人的服飾》[J],《敦煌研究》1994年第4期,第4頁。)《老度叉鬥聖》(8世紀)源出敦煌,系伯希和中亞藏品,後于1954年在巴黎發表,但由于圖源的問題,具體顔色無法考析。該畫中人物與敦煌158、159窟吐蕃贊普形象相似,其中人物帽(或者說是頭巾更爲准確)的結束方式有所差異,圖左中、右上之人于頭頂將頭巾交叉纏裹成細高筒帽式樣,與敦煌壁畫贊普像所見帽式及今天所見拉薩大昭寺、布達拉宮等處松贊幹布塑像之“贊夏”帽類似,不過前兩者帽尖明顯向前彎曲下垂,與唐代詩句所謂“織成蕃帽虛頂尖”③(注:沈從文編著:《中國古代服飾研究》[M],商務印書館香港分館,第257—262頁。)的寫實相吻合,而後者“贊夏”帽頂裹有一尊小佛。更敦群培大師也在《白史》中稱:“在阿裏及拉達克地區,迄今被傳爲法王後裔者,每逢新年等節令,他們身著稱作古代服飾的衣服,佩戴稱作贊夏的頂部細長、頂端有一個紅絹纏縛的“阿彌陀佛”稱無量壽佛——引者注)絹面交錯纏繞的尖頂紅帽”④(注:更敦群培:《更敦群培文集精要》[M],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1996年,第134頁。)。顯然,這跟松贊幹布帽頂裹有的小佛一致,都爲無量壽佛。再看一下敦煌158窟《佛涅巢變》⑤(注:樊錦詩、趙青蘭:《吐蕃占領時期莫高窟洞窟的分期研究》[J],《敦煌研究》1994年第4期,第4頁。)。在158窟巨大的臥佛像足旁,繪有頭戴各種王冠的各國王子群像,其中立于衆王之首者即吐蕃贊普,有其像左上側橫條藏文題記“吐蕃贊普”爲證。贊普頭巾上的管狀褶紋十分明顯,頭巾上還箍著叁瓣形的王冠,巾角一端從右側伸出。從叁瓣形的王冠,筆者聯想到早期岩畫中的“山”形頭飾,繼而想到早期“山”字形的藏族稱“托架”的金屬飾件,還有納西東巴教納木依頭上的叉子形頭飾,最後就是“嘎木則傑”帽上的“山”字形飾件。這五件飾物與早期苯教存在著密切的聯系。159窟壁畫下部繪有吐蕃贊普及隨從共8人像,贊普頭纏管褶形紅色長頭巾,巾角從左側伸出,紅巾下露出裹著的一截白色頭巾,頭發用紅色絲綢紮成辮子,然後在耳際結爲發髻;身著叁角形大翻領白色長袍,袖長委地,袖扣爲褐色,衣左衽,左腋下可見袍帶結,腰帶上配有短劍。贊普身後兩人或爲其後妃之屬,皆纏白色頭巾,分別著黑、白色長袍。再看一下敦煌壁畫中著吐蕃裝的男供養人像,359窟北壁下端的幾個男供養人,都是以紅色頭巾纏頭,側面伸出的頭巾一角宛然可見,衣交領左衽長袍。⑥(注:楊清凡:《藏族服飾史》,第62頁。)《冊府元龜》載:唐穆宗長慶元年(821)唐使劉元鼎入蕃與盟,見到可黎可足贊普(即赤祖德贊)“身披素褐,結朝霞帽首,佩金镂劍”,與上面所繪相同,所謂“素褐”乃是用未經染色的毛織物做的本色衣服。從以上圖像可以得出的結論是吐蕃時期贊普頭飾的特點是:早期以白色毛料之類纏頭做尖頂狀,之後又以紅頭巾或絲巾之類的材料纏于白色高冠的帽面上居多。

  我們再按時間先後對西藏境內的部分壁畫和塑像做進一步分析。西藏查拉魯浦石窟寺,位于布達拉宮西南藥王山東麓,是西藏目前所見的唯一一座塔廟窟。據藏文史籍《賢者喜宴》載,此寺系松贊幹布時來自彌藥的茹雍妃潔莫尊所開鑿。①(注:宿白:《藏傳佛教寺院考古》[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6年,第69頁,紮囊縣紮塘寺。)據宿白先生分析,大概造于赤松德贊大力興佛時期(755—797)。此窟內除了松贊幹布戴有裹小佛像塔式帽外,吞米·桑布紮、祿東贊兩位大臣也均戴塔式白色尖帽,足著高筒靴,與敦煌的壁畫相互印證。再看一下古格王朝時期的壁畫。古格壁畫主要分兩處,即拉康嘎波(白殿)和東嘎石窟。據目前的研究表明:東嘎石窟的年代上限(約13世紀),比拉康嘎波的初建年代(約16—16世紀中期)要早。最近筆者看過一本叫《象雄壁畫》的畫冊,其中有一幅出自東嘎石窟的叫“國王與王後”(圖6)的寫實畫②(注:年炘:《象雄壁畫》[M],重慶:重慶出版社,2002,第117頁。),可惜國王的帽子周圍部分已剝落,但依稀能看出其部分輪廓,帽子爲尖頂白色,右邊的叁角形帽耳下半部分已剝落,帽檐用與項圈一樣顔色的金屬之類做飾,脫落的只能看出一小截,很明顯帽頂有一小簇藍色,跟筆者在海南地區瓊毛苯教寺裏看到的東巴辛繞所戴帽式有點接近,跟“嘎木則傑”帽也有相似之處。這裏的藏王著白袍與之前的敦煌壁畫再次相互印證,說明公元8世紀至13世紀,在多數情況下國王或贊普都是著白袍的,且頭戴尖頂形帽子。

  我們再看一則藏區紮塘寺一處風格獨特的壁畫。紮塘寺創建于“後弘期”早期③(注:楊清凡:《藏族服飾史》,圖18和圖29。),“這組壁畫是15世紀格魯派興起以前的遺迹,以服飾而論,各組壁畫中的菩薩像(圖7)最爲引人注目”,其中菩薩像頭戴有叁角飾件的叁花或五花高冠,花冠中後部大多突起一高筒狀冠飾,同于吐蕃贊普的“贊夏”帽式樣,細觀其形,則似爲先于頭頂戴一氈冠或用氈類裹住高髻(因高髻頂端露出的布褶較硬直),其外再交纏以華麗的絲帛。據《宋史·吐蕃傳》記載④(注:《宋史》卷492,列傳251。),“宋仁宗康定元年(1040)劉渙出使青唐城(今西甯),見到唃厮啰冠紫羅氈冠,服金錦花袍”。這使筆者聯想到安多地區逐漸在消失的尖頂、帽緣鑲黑布段的白氈帽,從它的質地和功用來講,它與藏族人的生活聯系密切,不僅曾在民間廣爲普及,還在安多地方神的頭飾上有所體現,如阿尼瑪卿等;而金錦花袍至今在安多地區很流行。另外,上述紮塘壁畫中的菩薩頭飾與“嘎木則傑”帽也有某些相似之處,如:尖頂、帽筒中的皺褶、五蓮瓣等(在此以青海海南地區的“嘎木則傑”帽爲例)。除外,也看到康區的幾頂“嘎木則傑”帽,顯然與海南地區的“嘎木則傑”帽有些差別,其帽檐的前飾則與蓮花生大師的帽子邊飾很接近。

  3、從藏族的白色崇尚觀來看

  藏族是個崇尚白色的民族,這種白色崇尚觀折射在藏族的神山崇拜、圖騰崇拜、神話傳說、建築、服飾、宗教等文化領域的方方面面。

  從藏族早期的卵生神話來看,苯教文獻《什巴卓浦》記載:“世界最早是空的,後來有了兩儀,凶險作父,明亮作母,此後從露珠中産生一湖,湖中的一個卵孵化出一光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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