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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慈航法師對臺灣僧教育的貢獻(何綿山)▪P3

  ..續本文上一頁選擇了“反聞自性”,因爲一向我高興參聞性。”[22]慈航法師這種個性化的教學,很好地促進了學僧各方面的發展。

  (八)要求學僧在課堂上能有活潑的氣氛。爲此,慈航法師注意以活潑的方式授課。慈航法師有自己一套授課方式,爲活躍氣氛,一般課前先唱一首歌,並要求學僧一起唱;唱歌後,接著是讀課文,最後才開講。時爲學僧的會性法師回憶:當時慈航法師常唱的是一首歌是他自己作的詞,歌詞爲:

  僧青年,僧青年!我們要把新佛教的責任挑上肩!過去的腐敗不要去埋怨,未來的建設,不要再留連;我們打算怎樣去開一條新路線;嚴持自己的律儀,培養利人的德行,征求應用的知識;實行到民間宣傳。僧青年,僧青年!這就可以作我們的龜鑒,快快向前,努力,努力!快――快――向――前![23]

  會性法師回憶了慈航法師一次唱歌時的生動情景:

  老人的“詞”聲,雄壯而嘹亮。有一次,在唱“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爲了表示“更上一層樓”,一腳踏上法座,踩到袈裟角,“皮啊”(二合,衣撕破聲)――衣破不在乎,能“更上一層樓”就好!邊講邊唱,又演又做;令人又喜又敬,印象深刻。[24]

  這種活躍的氣氛,不僅拉近了師生間的距離,也增強了課堂對學僧的吸引力,使學僧學起來興趣盎然。

  (九)要求學僧能切實掌握並熟練運用中文。慈航法師重視學僧們的中國語言文學涵養的培養,不但教佛學,還教作文、題詩、填詞、作對等,以強化學僧中國文化底蘊。如慈航法師曾出上聯:“同讀書,同寫字,堪稱同學。”要示學僧對下聯,有對“共參禅,共念佛,可謂共修。”有對“齊成名,齊登榜,可謂齊賢。”慈航法師認爲前聯雖叁多聽話不離本行,但與“讀書”意不相吻合;後聯則受到贊賞,一下就給了一百分!所教的詞大都可唱,如:“歡!團體家人一局看,燈花展,著著指間彈。長!壽比黃花晚節香,秋風起,傲骨耐重霜。”慈航法師教出的學僧大都對中文有濃厚興趣,並養成終身學習提高中文的習慣,有的在這方面還頗有造詣,如慈航法師的付法弟子、現任美國紐約慈航精舍主持妙峰法師以詩詞、書法享譽美國,與信衆廣結法緣,出版有《慈風文集》(上、下)、《慈風書法詩集》、《禅地風光》(一、二、叁)等詩文書法集,並在其創辦的《慈航月刊》雜志上開設“禅詩欣賞”、“慈航詩詞”等專欄,每期刊登妙峰法師撰寫的詩文。[25]

  (十)要求學僧能對有關問題進行深思。慈航法師善用巧問以啓發學僧,將難以表述的名詞用常見的現象表述,且不直接給出答案,以舉一反叁,啓發學僧深思,再在適當的時間予以點撥。如佛學中“虛空”爲唯識宗所立的六種無爲之一,是俱舍七十五法之一,唯識百法之一。慈航法師向學僧發問:“我從新加坡來臺灣,提兩皮箱虛空來,你們猜,這虛空是從新加坡來的,或臺灣進入的?”雖然當時沒有學僧可以回答上來,但引發了在大家長期的思索。如時爲學僧的真法法師從此記住了“虛空”問題,不斷地思索,他感覺到,桌上一個約兩寸的小石人像,內有虛空嗎?假如說沒有,把小石像拿開,即看見兩寸四方虛空,這兩寸四方虛空從何而來?帶著疑惑,他問慈航法師:“老法師,磚子內有虛空嗎?”慈航法師回答:“磚子內若無虛空,假如有一塊磚子,像宇宙那麼大,你要把宇宙內之空,運到哪裏去?”真法法師由此受到啓發,體會到:同樣的,小石人像內,若無虛空,即要把小石人像內之空,放到哪裏去?人體內,若無虛空,即要把人體內之空,放到哪裏去?高山內,若無虛空,即要把青山內之空,放到哪裏去?大海內,若無虛空,即要把大海內之空,放到哪裏去呢?真法法師由此進一步聯系現實:臺北市在二十年前,很少地下道,現在掘了許多地下道了,這地下道,若自然的,未開掘前,爲何內外不通達呢?地下道掘一尺,有一尺虛空,掘一丈就有一丈的虛空,拙二丈就有二丈的虛空,這虛空從何生?真法法師最後體會到:虛空影著大地、青田、青山、池塘、河川、大海,影于虛空中;飛鳥、走獸、遊魚、人群,亦皆影于虛空中。如慈師問的皮箱內虛空,皮箱是色法,故有內外、來去相;虛空遍滿法界,新加坡虛空與臺灣虛空是一體,沒有來去、增減相約的。[26]

  (十一)要求學僧每人都確定一個研學中心。特別有一個時期,圓光寺因容納不了那麼多學僧,一些學僧分散到靈隱寺、靈泉寺、汐止靜修院等處,慈航法師擔心這些分散的學僧因群龍無首而荒廢了學業,想出一種自學的方法,即每人都確定一個研學中心,由此進行長時間學習,這樣可防止在無人過問的情況下,學僧東打一榔頭,西打一榔頭,到頭來一事無成。爲促成此事,慈航法師曾在十張紙阄上寫出佛教的十個宗派,每個人各拈一個,拈到什麼宗,即以此作爲自己研學的中心,慈航法師再根據每個學僧的研學內容提供個別輔導。如學僧印海法師當時拈到唯識宗,慈航法師寄來鑽研唯識學的指導意見,提示了研學唯識學的方法:“修學唯識學除了細讀我的《相宗十講》外,必須博覽六經十一論,對近人唯識學的著作應用心涉獵,比較研究,若能熟讀《成唯識論》及研究有關注疏,則對唯識學的了解過半倍速矣。”[27]

  (十二)要求學僧“求學叁不擇”。慈航法師對學僧反複強調“求學叁不擇”原則:第一不擇人,第二不擇地,第叁不擇時。慈航法師認爲:只有不擇人,才能普遍親近賢哲,增加自己的福德智慧。只有不擇地,才可隨遇而安,清心寡欲;雖窮得如顔子單瓢陋巷,也能安心守道。只有不擇時,才能珍惜光陰精進修學,所謂“初中後夜,精進不懈。”[28]

  (十叁)要求學僧不要自卑自慚。當時學僧程度參差不齊,有的學僧不會講國語,有的學僧甚至識字不多。慈航法師不僅不輕視程度較差的學僧,還常常鼓勵他們,千方百計幫助他們消除自卑感。慈航法師常對程度較差的學僧說:“好好的把這段經文消消!講的不好我不會笑你的,你們現在是不懂得才來求學,不然的話,你們早就當大法師去了。”[29]對于那些國語較差的學僧,慈航法師苦口婆心地囑他們下課後,好好的把《大乘起信論》帶到後山無人之處誦讀,鼓勵他們高聲朗誦落花流水地唱書歌,叁五成群地去研究學習。

  (十四)要求學僧不要好高骛遠。在當時學僧中,有一些人好高骛遠,喜歡評東論西,成天指叁道四,或者評論:“某某大師真有修持,又有學問,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學者法師。”或者評論:“某某大師修持不夠,不是學者出身。”慈航法師最不喜歡這類論長道短的評論人家,他說:“人家有沒有修持關我什麼事?只求我自己安份,深入淺出,人人能懂得就是了,我們現在是學佛,又不是談學問,何必好高骛遠?”[30]

  (十五)要求學僧要“德學兼優”。慈航法師對學僧反複強調要“德學兼優”,有時對全班學僧作精神講話的題目就是《德學兼優》。慈航法師認爲:有學無德不行,有德無學也不行。德學像車的兩輪,互相並行的。學無絕對的標准,一個人求學只要能受用就可以。例如:寫字和寫信,字是外表能莊嚴其身,字若不好,不管你的學問怎樣。別人看了就生討厭;反之,別人看了就會生起敬慕的心來。其次是寫信,還有重要公函、呈文等,我們都要懂得的。俗語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雖然不是裁縫師或木匠師,然其理無異。我們的目的是弘法利生,是故先要立志,把我們的字和書寫好,這些東西學會後,就是我們的工具了。在我們佛教中最重要的是德,所謂“叁千威儀八萬細行”。有道德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能表現出嚴肅、從容、慈悲、樸素、簡潔、清靜,使人肅然起敬。有了良好的道德,是人生中最可喜的事。我們要記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是最好的習慣。因此,我們必須要有“德學兼優”才能利益大衆。[31]慈航法師平時也是以“德行兼優”來嚴格要求學僧,據當時慈航法師門下學僧智道法師在《敬悼慈公院長》中回憶:“老人是臺灣光複後內地僧伽來臺的第一人,也是臺灣佛教興辦僧教育的第一人,他辦學的風度,不單教我們的知識,親切地愛護我們,同時更重視我們的日常行持,可以說,他的教學方法,是行解並重的。”[32]

  叁、結 語

  慈航法師對臺灣僧教育的貢獻是多方面,若擇其主要貢獻,似可從叁個方面考量:第一,爲臺灣佛教僧教育奠定了基礎。在慈航法師創辦臺灣佛學院之前,臺灣僧教育幾乎還是空白。日據時期臺灣雖有培養僧才機構,但與中國傳統的僧教育差之甚遠,且也不名爲“佛學院”。至臺灣光複,臺灣僧教育才有人關注。1945年12月31日,真常法師雖然曾在臺灣省佛教組織籌備會上構想創辦名爲“中央佛學院”的僧教育機構,但因他一個月後病逝而來不及付諸實施。1947年1月在臺北召開的第四次理監事聯席會上,曾決定創設“臺灣佛教院”,但因故一直未能實現。1948年慈航法師創辦的“臺灣佛學院”,雖然在六個月的試辦期後就告停止,但一開辦就較爲正規,如其製定的《臺灣佛學院簡章》,至今有許多條約還爲臺灣各佛學院延續。可謂“荜路藍縷,以啓山林”,正如《臺灣佛學院志(2) 圓光佛學院志》中所言““臺灣佛學院”爲期雖不長,但開啓臺灣光複後以學院形式教育僧伽的風氣。”[33]慈航法師培養的一批學僧,在慈航法師示寂後又創辦了一批在臺灣當代佛教史上頗有影響的佛學院,大大推動了臺灣的僧教育。第二,進行多方面的嘗試。慈航法師雖然在南洋已有多年辦僧教育的經驗,來臺灣後,又根據臺灣的特點,進行多方面嘗試,努力摸索適合臺灣的僧教育經驗,雖屢受打擊,卻百折不撓。慈航法師在臺灣不僅創辦了臺灣佛學院,還創辦了靈泉佛學院、獅山佛學院、靈隱寺佛學院、汐止彌勒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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