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東晉慧遠于廬山結社念佛爲開端,乃中國淨土的主流,後有北魏昙鸾的弘揚,至唐代道綽、善導承其旨。開元初年,慧日倡禅淨雙修、戒淨並弘的 「不舍萬行」,承遠、法照、飛錫繼其說。因此,淨土宗在唐代可分爲慧遠、善導、慧日叁系。唯該宗並無祖徒相傳承的直接法系,直到宋朝石芝宗曉法師,將曆代弘揚淨土法門有重大貢獻者,如慧遠、善導、承遠、法照、少康、延壽和省常等諸位大師列爲淨宗七祖,明代又舉袾宏、智旭,清代舉行策、省庵、徹悟及民國印光共成十叁祖。
淨土法門不僅禅師力倡兼修,亦爲天臺、律家所重,又因簡單易行,徹上遍下,無所不宜,故流傳廣遠,曆代不衰,至今仍弘傳興盛。
律宗:律宗以研習及持守戒律得名。東晉時陸續傳入《十誦律》、《四分律》、《摩诃僧只律》、《五分律》等律典。北魏法聰弘《四分律》,慧光承之,繼而唐朝道 宣更以大乘教義闡揚《四分律》,撰著律學五大部,創南山律宗。另與道宣同一時代的,尚有法砺所創相部宗,懷素所開東塔宗,合稱爲“律部叁宗”。後唯存南山 宗獨秀,後代所稱的律宗即指此宗。南山律宗將戒律分爲止持戒及作持戒;教理有戒法、戒體、戒行、戒相四科,判一代時教爲化教及製教。
唐末五代,律宗與諸宗衰落,直至宋代,因有允堪、元照律師的弘傳,加上天臺宗師多兼弘戒學,律宗乃應運中興。明末清初古心律師及其法嗣叁昧律師在寶華山主持 戒席達百余壇,寶華戒壇名震一時。近世因有弘一、慈舟律師的弘揚,律宗乃存續不衰。弘一律師,深研律學,且力行之。著有《四分律戒相表記》、《南山律在家 備覽》等書。
密宗:亦名真言宗,密宗因自稱受法身大日如來真實言教(密咒)的傳授,且須經灌頂等入教儀式和秘密傳授方可傳習,故稱密宗或密教。該宗以《大日經》、《金剛頂經》爲根本經典,主要教義爲胎藏界、金剛界兩部曼荼羅所代表大日如來智德顯現的宇宙萬有之說;另以一切萬法的六大本體,四曼相大,叁密用大,闡明本自具足如來德性,當身即是大日覺位,修習手結契印,口誦真言,心觀大日如來的叁密加持,則能達到“即身成佛”,頓證當體大日佛位。密教思想早在叁國時期傳入,至玄宗開元年間,印僧善無畏、金剛智、不空陸續來華,譯出弘傳 《大日經》、《金剛頂經》後,始形成宗派。該宗傳承法系爲龍樹-龍智-善無畏-金剛智-不空-一行-惠果。密宗因理論教義與修持方法與中國傳統文化習俗頗有差異,因此民間不甚流行,唯在元、明、清之際仍受朝廷護持,今日中國西藏地區乃密教盛行區或。另外,歐美及臺灣密宗的弘揚也有日漸興盛趨勢。
另外在早期還有俱舍宗與成實宗,很多書上有十宗說,這二宗的情況是這樣的:
俱舍宗:本于世親菩薩的《俱舍論》。發揚諸法的有谛。《俱舍論》爲《阿毗達摩俱舍論》之略稱。阿毗譯對,達摩譯法,俱舍譯藏。合稱對法藏論。對有二義,一對 向涅槃,二對觀四谛。法亦有二義,一爲勝義法,即涅槃,二爲法相法,即四谛。所謂對法者,即以無漏真智,觀四谛之理,而得涅槃之樂,這是本論的目的。陳時 真谛叁藏譯此論,並作疏釋之,佚而不傳。唐代玄奘大師重譯此論叁十卷,門人普光作記,法寶作疏,大爲闡揚,隨立此宗,然今則乏人問津矣!
成實宗:以诃黎跋摩法師的《成實論》爲依據,發揮人法二空之理。姚秦時,鸠摩羅什大師譯此論,遂傳入中國,此宗發宇宙萬有,分爲世界門及第一義門。世界 門認諸法爲有,人我非無,不知一切諸法,皆從因緣而生,離因緣則滅,雖有亦假,似有實無。進而入第一義門,則說人空法空,五蘊假和合中,實無常實無人我, 曰人空觀。五蘊諸法,但有假名,並無實體,曰法空觀。二空深理,至此宗乃顯然揭出。此宗于鸠摩羅什大師之後,僧睿,僧導,僧柔,法雲等代相遞傳,至唐漸衰。
以上各宗,有大小乘之分者,俱舍成實二宗,屬于小乘,其余八宗,屬于大乘,有密教顯教之分者,密宗屬于密教,其余九宗,屬于顯教,有難行道與易行道分者,淨土宗屬于易行道,其余九宗屬于難行道,這是自來判釋佛教各宗的大要。在今天國人以修學淨土宗、禅宗、密宗爲主,其中尤以淨土宗爲盛。
(十六)佛的教言稱爲經,爲何六祖慧能的《壇經》稱經呢?
在佛教中,只有佛的言說才能稱之爲“經”。但是,六祖慧能的言行記錄卻被稱之爲《壇經》。嚴格地說,這是違背了佛教的規矩,但從中也可看出六祖慧能在佛教中地位之高。
慧能,俗姓盧,叁歲死去父親,老母守節撫養他長大,家中很窮,生活困難,慧能靠打柴來養活老母和自己。有一天,一位客人來買柴,令慧能將柴送到他在客店的住處去。慧能將柴送去後,錢貨兩訖,拿了錢正要離去,忽然聽見那位客人在讀《金剛經》。慧能聽了,心中一動,若有所悟,便問那位客人:“請問貴客尊姓大名, 尊駕的這卷經從何處來?怎麼會想到誦讀這卷經?”那位客人名叫安道城,回答說:“我曾在蕲州黃梅縣雙峰山東的馮墓山禮拜五祖弘忍和尚。他門下有千余弟子,稱爲東山法門。他在那裏講經說法時,說是只要一心誦讀《金剛經》就能見性成佛。我聽了他說法以後,至今一直誦讀《金剛經》。你對《金剛經》這樣感興趣,看來對佛門有緣,爲什麼不去拜在弘忍和尚的門下呢?”慧能說:“我很想去,可惜家裏窮,全靠我砍柴、賣柴謀生。我去出家,誰來養活老母親呢!”安道城將十兩銀子送給慧能安家,作爲他贍養老母的費用。慧能接過銀兩,連聲道謝。回家辭別老母,束裝出發,前往黃梅縣去了。
慧能到了黃梅東山,參谒弘忍大師。弘忍說:“你從哪裏來?”慧能答:“嶺南。”弘忍問:“你來此山禮拜我,對我有什麼要求?”慧能答:“別無要求,只求作佛。”弘忍說;“嶺南人無佛性,怎麼配成佛?”慧能當即回答:“人分南北,佛性可並無南北之分。嶺南人與你大和尚相比,從體型來看,當然不同,但從佛性來看,又有什麼差別呢!”弘忍認爲慧能有慧根,對他很看重,但因爲左右有人,就假意訂責道:“去,到碓房舂米去!”慧能禮拜而退,在碓房舂米,一連幹了八個月。
有一天,弘忍忽然集合全體門人,宣布說:“你們各人回房去,憑自己的智慧,寫一首偈呈我看。如果有誰能領悟佛法大意,我將付法傳衣給他,成爲禅宗的第六代祖師。”當時弘忍門下有七百余名僧人,其中以上座神秀最爲傑出,經常代替弘忍傳授佛法。因此,諸門人回禅房後,議論紛紛,認爲只有神秀才能擔當傳衣受法的重任。我們這些人還是知趣一點,別去呈什麼偈了。
大家推崇神秀,神秀也認爲自己是弘忍的當然接班人,心中思忖:“諸人不呈心偈,只因爲我是教授師,不敢和我來爭。我如果不呈上心偈,五祖如何知道我心中見解的深淺?”當時五祖堂前有叁間房廊,廊壁上原來准備令畫匠盧珍繪《楞伽變相》。神秀在夜半手執燭臺在南廊中間壁上題了一首偈:“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第二天一早,弘忍大師喊盧珍來畫《榜伽變相》,忽然看見壁上題了一首偈,就打消原意,給了畫匠盧珍叁十串錢,說是不畫《楞伽變相》了,讓此偈留在壁上吧!接著,弘忍大師將全部門人喊來,焚香偈前,說:“後代能依此修行,也就不會墮落了。”門下弟子念誦此偈,都說道:“善哉!善哉!”弘忍將神秀喊來問道:“這首偈是你寫的嗎?”神秀說:“罪過,罪過!偈確是我寫的。願和尚慈悲,看弟子是否有小智慧。能夠識得佛法大意?”弘忍說:“你作此偈,只到門前,尚未入門。凡夫依此偈修行,不致墮落。但要覓無上菩提,此偈仍還不行。你去思考幾天,另呈一偈給我。如果新偈能人得門來,我將衣法付你。”神秀一連思考了幾日,仍是不得要領。
當時,慧能在碓房舂米,聽見大家在誦偈,就問同學:“你們在念什麼啊?”同學說:“你不知道嗎?和尚求法嗣,要大家呈上心偈。大家念的是神秀上座所作的偈,和尚深加歎賞,肯定要付法衣給他的了。”慧能說:“念給我聽聽,行嗎?”同學就將神秀的偈念了一遍給他聽。慧能說:“美則美矣,了則未了。”同學诃責他: “你懂得什麼!別口出狂言了。慧能說:“你不相信嗎?我願以一偈和之。”同學們相視而笑,不屑答理。這是因爲大家認爲慧能是個一字不識的文盲,只配踏碓舂米,沒有資格來談和偈的問題。
就在這天晚上,慧能手持燭臺,來到廊下,請張日用將他口述的偈寫在壁上:“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第二天,寺內徒衆看見壁上又題了一偈,都很詫異。相互詢問的結果,大家知道是慧能所寫,都認爲他太膽大妄爲了,居然想與上座神秀爭高低。弘忍看見此偈,認爲慧能是傳法的根器,但恐怕大家知曉後,要起妒忌心與慧能爲難?就假意說道:“此偈是誰所作,畢竟仍未見性。”大家聽見弘忍這樣說,就不再對此偈引起注意 了。到了晚上,弘忍瞞著衆人,暗自來到碓坊,問道:“米白了嗎?”慧能說:“米白了,但沒有篩過。”弘忍用手中杖在石碓上擊了叁下,回身便走。慧能心領神會,到了叁更天的時候,慧能進了弘忍的禅室。弘忍爲慧能說《金剛經》的要旨,慧能聽了一遍便領悟了。弘忍將頓法與衣都傳付給他,說:“你從今以後是第六代祖師了。衣是信物,代代相傳。法須以心傳心,當令傳人自悟。”弘忍又說:“慧能,自古傳法,氣如懸絲!若在此間,有人害你。你必須趕快離去!”慧能問: “我應當隱避在何處呢?”弘忍說:“逢懷且止,遇會且藏。”慧能向弘忍禮拜畢,捧衣離去,當夜悄悄南行,沒有一個人知曉此事。
第二天,弘忍不再上堂講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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