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破斥他宗
唯以清淨二智慧,徹見二谛法真義,
遠離二障諸垢染,圓二利佛前頂禮。
佛語善說甘露藏,有緣衆生增歡喜,
邪見黑暗彌漫時,遊子旅途之明燈。
恐怖輪回大海中,生死波濤連天湧,
業風吹逐之衆生,漂泊曆程此宣說。
如是頂禮贊歎後,即真實展開下文之論述。
我們所生活、居住于其中的雪域藏地,在《時輪金剛》中被稱之爲“聖域吐蕃”等;而《毗奈耶經》中則具體描述道:“何爲一家之城?即是深山之城、吐蕃之城、邊地之城。”諸多經續中都一致說道,西藏早在數千年前就已成爲當地民衆護持、安居的神聖國土。其後,從拉脫脫日國王開始,無等本師釋迦牟尼佛大慈大悲之教法甘露即得以日漸廣弘于藏土大地。從此之後,西藏這片土地就成爲了具足實力、財富以及佛法的聖土,藏族也因之而成爲一個非常文明、道德發達的民族。延續至今,古往今來的藏地大成就者及智者們一直致力于將藏族人的內心引向良善及正法的軌道上,也因此而使得藏族在信心、智慧、慈悲等涉及到內在功德的諸多品性上,其表現、水准遠超其他民族。
再回顧曆史,過去的叁百多年中,世界,特別是西方的科學家,依靠科技力量在對整個人類、社會帶來巨大利益的同時也造成了無法言喻的損害。當前,在20世紀即將面臨收尾之時,很多人開始對物質文明的單方面發展表示不滿,越來越多的人把反思的目光轉向尋求內心秘密、了達生死內涵等一系列物質發展無法回答的困擾人心的問題上來。而當人類對這些問題進行研究時,藏文化解決這些難題的方式、方法以及答案,立即成爲全球學者乃至普通百姓的注目焦點,東西方具備公正心態的一大批智者均開始對藏文化發出日日增上的不斷贊歎,此中詳情下文再展開廣說。
當生死意義等人們難以通達之道理日益進入世人的思索領域中時,西方科學工作者及廣大學者皆把他們研究的對境轉向藏族所創造的文明。1987年,西方一些科學家與藏族學者曾進行了爲期六天的研討;1989年時在美國又召開了兩天的會議;接下來,1990年、1991年,以生死文化、物質與心智爲主題的世界性藏文化研討會又接連召開。這些科學家們在經受過藏族文明的初步洗禮後,各個感佩不已,其中參與了1991年于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克瑞斯吉大會堂舉行的“心智科學:東方與西方的對談”這一研討會的戴安娜·艾克博士(DianaL.Eck,Ph.D)說的一段話頗具代表性:“我覺得目前我們來到了這交叉路口——探討外在世界與心智之內在世界的交叉路口。我們西方人非常極端地要去了解外在世界。我們發現了所謂的“新世界”——美洲,並且往西海岸陸續發現了更多的新世界。我們也曾登陸月球;我們研究自己生理的外在世界,並了解人類的細胞結構。然而,對于心智的內在世界之探索,西方人只能說才剛剛起步而已。”這些討論會並非是以各民族文化之間一爭長短、高下爲目的,而是本著互相尊重的宗旨開誠布公地進行廣泛研討,此種學術氣氛的確令人心生歡喜。
盡管世界範圍內藏學熱一直持續升溫,但依然有個別本土人士把藏文化的根基——佛學,當成消極落後、根本無法與新知識新科技比肩的迷信。其實,持這種觀點才是自己的認識及學識跟不上時代發展、思想既守舊又落伍的標志,這說明此類人還停留在非常古舊的思維水平上,他們遠未意識到藏文化這一傳家寶的甚深意義與價值。也正是爲了使這些人都能了知自己祖先所創造的燦爛文化及知識體系的真正價值所在;同時也爲了向世人展示古代祖師所造諸論中提出的觀點,如今都一一得到實證的事實;亦爲幫助現代知識分子了解過去及現在的各種學說;還爲了增加人們對東西方觀點及見聞的理解;最後,亦是爲將佛理與科學道理之間的差別等進行對比介紹,爲達到上述這些目的,現今造此《前世今生論》一文對之加以宣說。
首先,我們必須承認一個基本前提:即所有人都需要有清淨的世間正見。印度大阿阇黎聖天論師曾經說過:“甯可壞戒律,亦莫壞見解,持戒善趣因,見解得聖果。”此偈再再強調的就是具足清淨見解的極端重要性,否則,一個人的今生來世必將被徹底毀壞掉。而所謂的見解正如龍樹菩薩所說:“世間之正見,何人若具足,此人千世中,不會墮惡趣。”此處所謂的“世間正見”指的就是有關前後世的定解,也即是通俗所謂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因果正見。具有這種正見對所有人來說都非常重要,特別是在當今時代,若不具足此種正見,人們的壽命、財産瞬間就有可能被完全侵奪掉。不僅如此,對個人來說,自己的前途、命運在數十萬生世中都會被徹底毀壞。因此,擁有世間正見對我們而言實在是太爲重要了。
以第一次世界大戰爲例,在長達四年的交戰過程中,總共有叁十五個國家和地區的十五億人口卷入了這場血腥屠戮;六千五百余萬軍人直接參與作戰;而慘死于戰爭中的人數則多達一千余萬;還有兩千多萬人受傷;經濟損失多達叁千四百多億美元……。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僅美國在日本廣島、長崎投下的原子彈,頃刻間就使二十多萬人的生命不複存在。再環顧當今世界,能使生命遭到徹底毀滅的殺人武器比起過去威力更爲強大,殺傷力也愈發驚人。所有這一切使人們深陷死亡威脅的恐怖事件之所以能夠發生,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人們不具備這種世間正見。
如今的人們在見解方面擁有的基本上都是些濁世之見,因而邪知邪見才層出不窮、遍滿天下,這也是一種必然現象與規律,法稱論師就這樣說過:“邪見極無邊,一一難破盡。”不過,時下結合科學來說明前後世存在之理的因緣時機也同樣漸趨成熟,用大衆有目共睹的事實進行說明容易使人群對所宣說的正理生起信心,一些人雲亦雲之輩在鐵證如山的事實面前也將無法再強詞奪理、輕易否定或妄加誹謗。而對佛教徒來說,了解西方科學家及學者的觀點以及科技常識也很有必要,故而才在此處對這方面的道理稍加宣講。
本論文可分爲叁個部分:一、破斥他宗;二、建立自宗;叁、結尾。“破斥他宗”又可分爲:(一)他宗觀點;(二)徹底破析。
首先來談第一方面的內容——他宗觀點。
古代有順世外道,他們依據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不承認前後世的存在,其實他們的看法純屬以狡詐、無理之行爲單純建立宗派而已。對此展開的破斥在古今衆多論典中都有所涉及,這裏就不再廣說。而近現代依然有人依據同樣的相似理由,還在頑固地高喊前後世不存在論,因此這裏重點解析這些人的觀點。
比如英國17世紀的機械唯物論者霍布士(1588-1679)就認爲,物質、運動才是唯一的終極實在,它們是一切心理、精神活動的終極基礎,作爲精神活動直接基礎的心靈或靈魂,是人頭腦中的一種內在實體。一切心理活動都按機械力學的規律發生,表象是感覺時體內運動的遺迹,高級的推理活動也可看作是一種機械的加減。他因此而認爲人身就如同機械一般,並否認心識從前世到後世的流轉。還有18世紀法國庸俗唯物主義的開創者卡巴尼斯(1757-1808),他也認爲人的意識、半意識狀態和無意識本能,都是大腦活動的産物,從腦中産生思想,就像從肝髒分泌出膽汁、從唾液腺分泌出唾液一樣。再比如19世紀的福格特(1817-1895),他則認定精神是人頭腦中一種物質性的活動和機能,是與光、熱、化學運動無本質區別的物質運動形式,其區別僅在于複雜程度,思想是地球上最複雜的物質的一種最高級的運動形式。這些人因爲見到大腦與八識中的個別識具有能依與所依、能利與所利的關系,因而就生出意識是大腦的産物這一觀點。又比如英國有位名叫約翰·泰勒的科學家,他造了一部名爲《向超自然挑戰》的小冊子,其中就如是論述道:“根據這個“相關理論”,如果沒有大腦,精神不要說行動,就連存在也是不可能的。不伴隨肉體的精神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不可能有靈魂。”另外,一些持傳統科學觀念的醫學、生物學家也認爲,意識從屬于大腦,是大腦的産物,如果骨肉血脈不存在,見聞覺知亦必定隨之消亡。人一旦死亡,心識繼續遷流不斷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生。
上述觀點在千百年來的佛教論典中早已被破析得體無完膚,所有經論都一致將其判爲低劣的斷滅見觀點並給予了最徹底、究竟、完整的駁斥,比如《釋量論》中在介紹外道觀點時就說道:“若謂識依身,不成串習也?”大阿阇黎天王慧論師在對之進行解釋時則說:“外道認爲身體與心乃異體,所謂心識只不過是身體之功用,它必得依靠身體而存在,它們之間的關系就像布與布的白色或糖與糖的味道一樣。若說意識是身體所結的果實,那麼意識同樣離不開身體,就好像燈與燈光的關系一樣。還有外道說意識與身體非異體,那還是因爲將心當成與身體一本體,並認爲它乃身體之功用的緣故,依然說明意識要依賴于身體,身體的功用及果就是心識,因之無有獨立的心相續存在,生生世世的連續相續、串習亦無存在之可能。”大阿阇黎贊匝褐樂在其所著的《寶鬘論》中也如是宣說外道觀點道:“死後身毀滅,如燈盡光熄,心亦不再有,前後世無故,無積資斷障,累世成佛無,無有佛說法,修法僧衆無,順世外道持,如上之觀點。”此類外道觀點與霍布士等人的看法並無本質、原則性差別。
古來諸大德皆認定,順世外道實爲所有內外諸教派中最低劣的宗派,他們把成立自宗的理由完全奠定在有無親眼看見這一標准上,故才會因未見後世就以此否認後世之來臨。雖說這種判斷並無任何能夠成立的充分理由,但現階段相信、傳揚這種見解的人卻爲數衆多。
至于“(二)徹底破析”之內容則可分爲四部分:1、因與現量所見相違而破;2、因與成千上萬親眼目睹者所見相違而破;3、因與新科學理論相違而破;4、因舊有的所謂心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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