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都是顯現的,于顯現的同時,其本體即是空性的。若對現空無二之法理生起定解,則于緣起性也會生起誠信,因此二者實際是一個本體並無差別。
若能真正對緣起性空之理生起殊勝不退轉的定解,則于無有盈虧、一切萬法本來清淨的壇城之中,對空、不空、顯現、不顯現等一切不可思議的法義均會生起穩固不退之信心。宗喀巴曾經講到《緣起贊》,究竟“緣起贊”是什麼意思呢?名言中,因果不虛等一切顯現萬法無欺存在,實際來講,諸法本性如何存在,于正在顯現之此時亦複如是,《寶性論》雲:“本初如是後亦爾,真如法性無變異。”顯宗講到,一切萬法之本性,于初時如此,于最後仍然如此,是本來無增無減、無有遷變之體性;密宗說爲一切壇城之本性,此壇城並非有形象的一種壇城,麥彭仁波切說:外現壇城是有形象不了義的,真正了義的壇城應爲心之本性——空性光明無離無合、無增無減。也就是說,一切萬法並非何者皆不存在之單空,而是不可思議的一種本性,雖然不可思議,于名言中仍然可以無欺顯現。何時對此理生起堅定不移的定解,何時即已生起了甚深法忍。
所謂的深法忍,即對甚深之法能夠堪忍。凡夫衆生對于顯現、空性的道理,有時認爲非常矛盾、難以理解甚至生起懷疑,有時覺得這種境界似乎過于懸妙故將之舍棄,但真正對上述法理如實通達,則不論佛陀如何宣講都會欣然接受、深入理解,此即稱爲深法忍。
藏傳佛教還有一種說法:若對某一法門通達無礙,則對其他法門亦會輕而易舉領悟其中教義,比如對中觀緣起法門已經了達,之後再接觸因明、大圓滿等,也會非常容易接受並體會其中所宣講的真實教義;或者,對大圓滿現空無二、淨等無二的意義已稍微有所領悟,這時不論學習其他任何法都會很快融合于一處。若對任何一法均未如實了達,並且今天學此法、明天學彼法,那不論對哪一個法都會感覺非常難以理解。
同樣,對本論詞句意義再叁思維、反複研究,如果真正將此中所說深刻內涵了悟于心,則以後不論再看哪一個法本,即使表示方法有所不同,但真正意義上不會出現偏差。所以說,真正的緣起法門若能如實通達,不論中觀還是大圓滿,對任何一法都會生起真正的甚深法忍,不會對其生嗔恨心、邪見等,學習任何法門也會很快領悟其中所說道理。
見一塵中塵數刹,刹那亦能現數劫,
依實空幻之定解,趨至如來行境中。
就如《華嚴經》、《普賢行願品》等大乘經典中所講一樣,對甚深法理真正已經證悟的話,則于一微塵上亦能現見無數刹土,每一塵上安住有無數如來,每一如來具足無量眷屬,對此完完全全可以清晰見到,爾後,于一刹那能變爲千百萬大劫,或者,無數劫亦能變爲一刹那。
如此殊勝的境界,雖于觀現世量前現似相違,極難成立,然而在淨見量前卻極爲合理,麥彭仁波切于《大幻化網總說光明藏論》中說:“是故淨見量之不共自境者,一塵之上能現塵數刹土,于一刹那現示多劫事業,由無變法界中不動而現示幻化遊戲,以離諸分別之智慧,一時能照見一切所知等,一切不可思議之境界,皆于觀現世量境前似現相違,並不能成立彼等,而淨見量前彼等極爲應理並成立之。”于此淨見量前任何法都可以成立,如月稱論師于石板上畫一牦牛擠奶,並提煉酥油、熬製奶渣,以此供養僧衆;旃紮古昧也于度母像上取得諸多作爲裝飾的金銀財寶,並將此對其他人作布施。上述境界于觀現世量前很難想象甚至根本無法做到,而瑜伽士通達萬法的真實本義後,于其淨見量前也是完全合理的。
對淨見量這一關要若未能通達,那無論如何宣說,對此殊勝境界都很難生起信心,麥彭仁波切于《大幻化網總說光明藏論》中說:“經雲“一根發尖端,不可思議刹,各形皆不一,彼等無混雜”亦應成難得堅信也。”對此法理未能了悟,則對于佛經中所說不可思議之境界確實很難生信。因此,即便修學顯宗,也應對淨見量之法理細心體會,否則對《彌陀經》、《楞伽經》等中所宣說的不思議境界很難領會,因爲這種境界,既不是勝義谛空性,也不是凡夫分別心前的顯現,以凡夫六根識根本無法呈現此等殊勝奧妙的境界,但若能如實了知淨見量這一道理,也就很容易得出合理結論了。
雖然很多人並未獲得如來無二之果位,但具足如此實空之幻化定解時,即可直接行于如來不可思議之境界,如強盜以火燃燒米拉日巴身體時,他未受到任何損傷,悠然安住;還有些大瑜伽士,腳踩在石頭上會留下清晰的腳印。諸如此類常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現象,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一切大瑜伽士已經完全通達萬法皆爲實空之本性,故于此時無有任何阻礙,像米拉日巴坐于牛角中時,牛角既未擴大,尊者身體亦未縮小;漢地一位國師坐于寶瓶中,寶瓶未增大,國師的身體也沒有減小,這一景象,國王也是親眼目睹的。由于諸聖者已經無礙了悟一切萬法皆爲幻化這一道理,故而任何法都不會産生一絲一毫阻礙。
己叁、以不可思議之方式結尾:
故于無偏之自現,遠離一切諸偏墮,
不可思議基法界,法性何者均不成,
顯現空性雙運等,僅是宗派術語義,
縱經百年勤思維,若無宿修成熟因,
具大智慧極精進,然卻不能通達也。
上述所說異常深奧、以分別心難以揣度的境界和法理,若于往昔未曾積累資糧、對甚深佛法也沒有串習,則即生中很難對其生起真正的信心。
“無偏之自相”,堪布根華于注釋中分開作了诠釋,密宗當中將“無偏之自相”作爲一個名詞進行解釋,還有“遠離一切諸偏墮”、“不可思議基法界”,或是“法性何者均不成”,抑或“現空雙運”,前文也曾提到“遠離一切戲論之中觀義”、“離一切邊墮”、“明空無二”等等,諸如此類的名詞所描述的均是諸法之本來面目,只是通過不同術語作了表示而已。雖然如此,假使前世未曾精進修習也未積累種種善根,即生亦未值遇大乘佛法、未被具相善知識攝受,即使具足俱生智慧,修行極其精進努力,但恐怕經過百年精勤、苦苦思維其中蘊藏的甚深含義也無法理解上述名詞,更不要說通達其中蘊藏的甚深奧妙之理了。
在座很多人,不能說對佛法不具足殊勝因緣,因爲即生已經遇到了如此善妙的教法,全知龍欽巴說:“我們在座的人肯定從無數劫以來就積累過資糧,因爲現在已經值遇甚深密法之故。”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但以前修習的力量薄弱、時間也相當短暫的話,即生中哪怕非常努力,對佛法中的道理也很難通達。
佛教教義確實非常甚深,很多世間法方面意想不到的問題或道理,在佛法中都已經作了十分透徹的分析抉擇,可是,且不說無緣值遇佛法者,即使有幸得聞佛法、已經被善知識攝受的這些修行人,其中也有部分人對佛法的甚深道理無法理解、難以揣摩。故而麥彭仁波切說:前世若不具足殊勝因緣,即使萬般精進,但對佛教中哪怕一個名詞的含義也是百思莫解。
是故一切諸宗派,最終究竟深奧義,
正法善說之百川,彙此大海真稀奇!
所以,顯宗唯識、中觀自續派、中觀應成派,還有密宗諸續部乃至大圓滿的深奧意義,一切善說教義法理如同十方百川,已經歸入于上述所說教義之善說大海。如果認真思維、詳細剖析本論第六個問題所宣講之教義,即可了知,它既包括了龍猛菩薩爲主所宣講釋迦牟尼佛第二轉*輪的一切教義,也涵蓋了彌勒菩薩爲主所解釋第叁轉*輪的全部精華,這一問題就如大海容納百川一般,已經囊括了一切經論教典的意義。它在文字上雖然非常簡單,但其中所宣說的意義卻深奧無比,無論藏傳佛教、漢傳佛教,乃至印度佛教,一切佛法之精華要義無不包括其中。
即生中能夠遇到如此殊勝的法門非常幸運,不論遭遇任何違緣都不要輕易放棄,釋迦牟尼佛于因地也是經曆了無量無邊的艱難險阻,但只要能夠修行佛法,從來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退轉,于菩提道路上始終無有任何畏懼,最終才成就了究竟圓滿的正覺果位。作爲佛陀的追隨者,如果遇到小小違緣就中途退縮,然後今天學這個、明天學那個,一會兒依止這個上師、一會兒依止那個上師,那自稱爲“佛陀追隨者”的話,也實在有些名不符實了!因此,不論修學任何法,切莫叁心二意,內心不要散亂,遇到一個法要後就應該深入研究以致通達。
作爲修行人,除了聞思修行以外沒有其他事情,唯一目的就是要了達佛陀所宣說的甚深法要。釋迦牟尼佛傳下來的教義如此甚深,凡夫人很難領悟其中的奧義內涵,但現在已經具足如此殊勝的竅訣,就像一個精密的指南針,已經將前行道路給我們指引出來,現在只需遵循這一竅訣如理如實地修持就可以了。噶當派個別修行人說:所謂竅訣,即非常難以了達的道理以言簡意赅的方式表達出來,若自己對其已經清楚了知,就是通達了這一竅訣。實際上,本論就是這樣一種竅訣,因爲它已經宣說了佛法非常深奧的意義,如同大海歸集百川之流一般,非常稀有!
丁四、攝義:
其余現相皆不定,具遷變性而顯現,
究竟雙運之智慧,徹見真義無遷變。
真正現相、實相已經統一的佛陀境界,是無有遷變、永不退轉的,而其他各種各樣的顯現,如六道衆生各自面前所現之法,全部帶有一種遷變性,根登群佩于一首道歌中說:臉若變化,鏡子中的影像也會變,鏡子改變則臉也會改變,同樣,一切有境與外境均是互爲觀待而變化的。
尊者是什麼意思呢?比如鏡子大一點,鏡中臉的影像也會顯得很大,若臉離鏡子較遠,則鏡中的臉也會顯得很小。同樣的道理,對萬事萬物若非常執著,所産生的痛苦也很大;若不是十分執著,痛苦也微乎其微。以個別修行人來說,其實生活各方面還算不錯,但內心卻苦不堪言,這樣一來,他會將外境小小的一點苦處推而廣之,放大幾倍甚至幾十倍、幾百倍;相反,內心痛苦如果日削月減,則外境上的痛苦也會隨之化爲烏有。
現在凡夫衆生前的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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