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二、抉擇經義;叁、隨喜贊歎。
甲一(緣起)可分爲二:一、宣說六種圓滿;二、此經之因緣。
乙一、(宣說六種圓滿):
如是我聞,
“如是我聞”,所有佛經的開頭,都是這句話。翻譯成白話,即:我是這樣聽到的。這是佛入滅前,在回答阿難的問題時立下的規矩:在將佛的開示結集成文字經典的時候,必須加上這句話。其目的,是爲了提醒結集者,必須以客觀的立場來記錄經典,而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擅自改動,同時也是爲了讓後人生信。
其中的“如是”,表示法圓滿。即釋迦牟尼佛當時在場,加持觀世音菩薩宣說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內容,本經所述的從“五蘊皆空”一直到結尾“揭谛揭谛,波羅揭谛……菩提薩婆诃”之間的所有內容,全部是佛的語言,佛陀怎樣宣說,我就如理如實、完整無缺地記錄,既沒有增也沒有減。
“我”並不是指釋迦牟尼佛,也不是指當時的阿難或目犍連尊者,而是指結集者金剛手菩薩。大家都知道,釋迦牟尼佛在靈鹫山轉了第二次無相*輪,後來由文殊菩薩、彌勒菩薩等十萬菩薩結集成經文。其中的《般若經》,主要是由金剛手菩薩結集的。就像世間人作會議紀要時,會寫明:我參會時聽到的情況是如何如何,然後是與會人員的簽字確認等等一樣,“如是我聞”是結集者金剛手菩薩所說的話。
“聞”有兩種解釋。有些論師認爲:“聞”的意思,是只聽到而沒有懂到,因爲佛所宣說的空性境界相當深奧,因此金剛手菩薩很謙虛地說:我只不過是原原本本地從詞句上聽到了佛所說的法,但內容我還沒有懂到。但覺囊派的達 那塔卻認爲這種解釋不合理,因爲聽到時,不一定完全沒有懂到內容,也可能懂了一部分,所以不能通過一個字說完全沒有聽懂內容。
有的論師認爲,信心圓滿也可包括在“我聞”當中。按大乘論典的解釋方法,只有直接聽聞的內容,才包括在“我聞”中,“我聞”指的就是“原原本本直接聽聞”;但按小乘的說法來講,“我聞”不一定是直接在佛前聽聞,以前阿難也講過,他結集的八萬四千法門中,有六萬四千法門是在佛陀前親自聽聞的,另外的二萬法門是在其他菩薩面前聽聞的,所以,間接聽聞也包括在“我聞”中。
一時薄伽梵住王舍城鹫峰山中,
有一次,釋迦牟尼佛在王舍城靈鹫山。
“一時”即“在一個時候”。爲什麼沒有說一個准確的時間呢?因爲佛陀的神變是千變萬化的,在不同的衆生面前,有時顯現爲是在夏天說法,有時顯現爲是在冬天說法,之所以在不同史書中,關于佛陀涅槃的時間有很多不同的說法,其原因也是這樣。
有些曆史學家認爲,在《廣般若》還沒有傳講的時候,佛陀已經轉了《心經》這個法門,所以說“一時”而沒有一個確切時間。
如果是一個凡夫,則可以說我某年某月某日的幾點幾分幾秒在什麼經堂裏開始宣說什麼法,可以確定一個准確的時間,但這裏卻是從廣義的角度而言的,意思是說:在一個因緣成熟之時。
薄伽梵:即梵文中的“班嘎萬納”,有些佛經中稱佛爲“世尊”,而有的經中稱爲“薄伽梵”,“薄伽梵”用的比較多,其意思也就是“出有壞”。
出:超離了輪回和涅槃的邊;有:具有六波羅蜜多的功德,壞:毀壞四魔(摧伏蘊魔、煩惱魔、死魔、天子魔)。只有佛陀,才圓滿具足了出有壞的功德。
住王舍城鹫峰山中:佛陀住在王舍城的靈鹫山中。
王舍城是當時摩揭羅國的首都,爲印度第一大城。從王舍城到那爛陀寺大概有十八公裏。佛陀在王舍城住的時間較長,當時阿難、伽葉、目犍連等都是在王舍城皈依佛陀的。
鹫峰山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靈鹫山。有些學者認爲,這是因靈鹫山上有一個老鷹形狀的大石(從一些照片上也可看出老鷹形狀的山形),也有人認爲是因爲山上有很多鹫鷹,所以此山被叫做靈鹫山。靈鹫山是佛陀二轉*輪的主要道場之一。
在普通人面前,佛陀在靈鹫山宣講了《妙法蓮花經》、《涅槃經》等很多經典,但在一些不共的菩薩面前,佛陀早已在清淨光明境界中講過這些法門,故而認爲,所謂的靈鹫山,是指佛的唯一行境——法界,靈鹫即法性光明,所以靈鹫山的稱呼,是法界智慧的象征。
以前有一位非常有名的恰羅紮瓦(恰譯師)到靈鹫山時,看到滿山都是《般若經》,所以不敢上山。當年(1990年)法王如意寶到靈鹫山時曾說:當時恰羅紮瓦不敢上山,但這次我們還是要上去的。我們一行人跟隨法王如意寶,在山上朝拜了佛陀當時轉*輪的說法臺、目犍連洞、迦葉洞,以及山頂上的世界和平塔等等。
與大比丘衆,及諸菩薩摩诃薩俱。
當時聽法的眷屬聽衆,有作爲小乘僧衆的“大比丘衆”,與作爲大乘僧衆的“菩薩摩诃薩”。
有些論師認爲,此處所說的“大比丘”,不是指一般的比丘,而是指獲得了阿羅漢果位的勝義比丘;“大菩薩”是指獲得了真谛的菩薩,其他的凡夫菩薩——僅僅發了世俗菩提心的菩薩,與一些受持一般比丘戒的比丘等,都不是佛真正所化的眷屬。
“俱”,也即一起具足。(漢文有些《心經》版本中說是七萬七千個菩薩具足,但這些在梵文中究竟有沒有,不是很清楚。)這麼多比丘菩薩一起具足的目的,就是爲了面見佛陀、獲得佛果、利益衆生等等。
比如,爲什麼在座有這麼多的道友聚集在一起呢?目的也是爲了斷除煩惱、獲得證悟,而獲得證悟也並不是爲了自己快樂,得到人天福報或小乘的涅槃,而是爲了利益衆生。無論當時佛陀眷屬的聚集,還是現在不管在什麼地方的佛教團體的聚集,他們講聞修習佛法,都是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利益衆生。
在以上屬于緣起的經文當中,包含了六種圓滿:“如是”爲法圓滿;“我聞”爲結集者圓滿;“一時”是時間圓滿;“薄伽梵”是本師圓滿;“住王舍城鹫峰山中”,是處所圓滿;“與大比丘衆及菩薩摩诃薩俱”,是眷屬圓滿。
有些論師認爲,其中眷屬還可分爲兩種:大菩薩是佛陀的直接所化衆生,是特殊眷屬,因爲般若是直接講給大菩薩們聽的;而阿羅漢們則是一般的眷屬,所以加起來一共是七種圓滿。還有一種說法認爲是五種圓滿:法圓滿、時間圓滿、本師圓滿、處所圓滿、眷屬圓滿。
一般來講,大多數經典都包含了上述六種圓滿(或五種圓滿),因爲在有些經典或論典中,結集者不一定非常明顯,但基本都不離其他的五種圓滿。我們在講密宗的《大幻化網》或一些密宗續部時,也經常不離這五種圓滿。這就像世間開會作會議紀要時,也要標明會議時間、地點、主持人、參會人員、記錄人、會議內容等幾種要素一樣。
譯師貝若紮那在他的《心經》講義中,就沒有按顯宗的講法來講,而是像我們平時講《大幻化網續部》時,按內眷屬、外眷屬、密眷屬;外本師、內本師、密本師等來劃分的,五種圓滿都分爲內、外、密叁個層次。
雖然藏傳佛教以前的高僧大德們解釋《心經》時,有的按大圓滿的方式來解釋,有的按大手印的方式來解釋,但這次我們解釋本經,卻最高只能達到大中觀的見解。
乙二、(此經之因緣):
爾時,世尊等入甚深明了叁摩地法之異門。
複于爾時,觀自在菩薩摩诃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觀察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
在時間、本師、眷屬、佛法等所有條件圓滿之時,世尊入于一種甚深禅定,也即趣入甚深明了之等持當中。
爲什麼說“甚深”呢?因爲一般的阿羅漢、凡夫、外道等根本沒有辦法明了遠離一切戲論、遠離一切勤作思維的一切諸法的法性,這種法性是極爲深奧的,所以叫甚深。
明了:這樣甚深的境界,在佛陀的各別自證前能明明了了地完全照見,所以這種等持既是甚深的,又是光明的。“叁摩地”,也即等持或禅定的意思。
“法之異門”,指各種不同的法;有些講義中認爲,“法之異門”指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等所有不同的法在勝義中遠離一切戲論,在世俗中如夢如幻地顯現。
佛陀當時就在這樣的等持中入了定。
從字面上解釋,就是當所有的眷屬都在當場時,佛陀入于甚深光明禅定當中。
我們應該了解,本來,在佛陀的境界中,入定和出定是沒有什麼差別的,這裏之所以說佛陀入定,主要是爲了在具有分別念的所化凡夫衆生面前,顯現色身的入定與出定而已。
複于爾時:當所有的眷屬都在場,佛陀已經入于甚深禅定中時。
觀自在菩薩摩诃薩:指觀世音大菩薩。菩薩,如《入中論》中所講:得一地以上才能稱作菩薩;摩诃薩:指大菩薩,一般而言,處于叁清淨地(八、九、十地),才能說是大菩薩。爲什麼說是“大”呢?因爲這叁個地以上的菩薩,有廣大的布施、智慧、能力,能入于廣大的大乘法門,能降伏各種魔等等。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指在所有的眷屬中,觀世音大菩薩也在行持般若波羅蜜多。“行”有幾種意思:從廣義來講,閱讀、聽聞般若波羅蜜多等等,都是行般若波羅蜜多。也就是說,以般若爲對境,以十種法行 的方式來行持,叫行持般若波羅蜜多。此處觀世音大菩薩的行,是指安住。當佛陀入于甚深禅定中時,觀音菩薩也隨著佛陀而入于智慧的境界中,觀修(行持)並安住于般若波羅蜜多空性之中。
般若:按印度講義的解釋方法,般若分叁種:般若劍(斷除五蘊自性)、般若金剛(摧伏苦蘊)、般若燈(破除無明暗昧)。總而言之,以一切相無分別智慧,證一切法空,就是般若。
波羅蜜多:由般若即能到達彼岸,故名波羅蜜多。波羅密多分叁種:世間波羅蜜多(能遮止叁惡道苦)、出世間波羅蜜多(永斷生死輪回後,獲得寂滅之涅槃)、出世間的勝義波羅蜜多(觀叁界如夢,不樂欲于涅槃;觀一切有情如幻,也不希求佛果,這是超越一切的諸佛菩薩之境界)。因爲一切法皆自性涅槃,如果獲得無住涅槃,即名獲得勝義波羅蜜多。
觀察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這時,觀世音菩薩照見五蘊皆空。
一切有爲法(器世間與有情世間的所有法),都可歸納爲五蘊。所謂“五蘊”,漢傳佛教又稱五陰或五聚,表示積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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