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後,複起坐念佛;即寫字時,亦心不離佛,故雖力疾力書,仍能勉強支持。後眼疾竟得痊愈。由此深信念佛功德不可思議,而自行化他,一以淨土爲歸,便由此而始。
印祖修淨土,久而彌笃。二十六歲時,到紅螺山資福寺淨土道場入堂念佛。叁載之中,念佛正行而外,研讀大乘經典,妙契佛心,淨業大進。叁十叁歲時,應普陀山法雨寺化聞和尚請,護藏經南下,住法雨寺藏經樓閑寮近二十載,勵志精修,深入經藏。間或受寺衆堅請,乃爲講淨土經典,講畢,旋即閉關。齋房書“念佛待死”以自勉,學行倍進。印祖出家叁十余年,始終韬晦,不喜與人往來,亦不願人知其名字,長期晝夜持念阿彌陀佛名號,早證念佛叁昧(1919年,印祖答高鶴年居士信雲:“去歲妄企親證念佛叁昧,而念佛叁昧,仍是全體業力……誰知宿業,竟與真如法性,同一不生不滅。”如此境界或乃悟道之語。印祖何時契證念佛叁昧,時人多有異說,然印祖實證念佛叁昧,當是不爭之實情)。晚年大弘法化之余,于蘇州報國寺方便閉關。1937年,于蘇州靈岩山閉死關念佛。關中答一日本人的“近來動靜”問題時,答雲:“自到靈岩,任何名勝,均不往遊,以志期往生,不以名勝介意故。”足證印祖一生行化,以身弘法,但念無常,深心求生淨土。
(2)中興淨宗,印送經書
印祖德厚流光,終不可掩,機緣成熟,龍天推出。1912年,大師五十二歲,高鶴年居士绐大師文稿數篇,刊入上海《 佛學叢報 》,署名常慚。人雖不知爲誰,而文字般若已足引發讀者善根。徐蔚如、周孟由諸居士見之,歎譽雲:“大法陵夷,于今爲極,不圖當世,尚有具正知正見如師者,續佛慧命,于是乎在。”于是一再搜集印祖文稿,刊爲《 印光法師文鈔 》,于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及佛學界內部廣爲印製流通,印祖德名由此而騰譽海內外。
當初徐蔚如持書奉母,躬詣普陀,竭誠禮觐,懇求攝受,皈依座下。印祖猶堅持不許,指徐蔚如母子皈依谛閑法師。1919年,周孟由兄弟奉庶祖母登山,再四懇求,必請收爲弟子。印祖觀察時機,理難再卻,遂爲各賜法名,此爲印祖許人皈依之始。而《 文鈔 》實爲印祖弘法之緣起。由讀《 文鈔 》而傾慕大師道德,渴望列于門牆的善男信女,日益增多。或航海梯山而請求攝受,或鴻來雁往而乞賜法名,二十余年,皈依印祖座下者,不計其數。即依教奉行,吃素念佛,精修淨業,得以往生西方淨土的士女,不勝枚舉。
凡乘願再來的大菩薩,有應運與應劫之不同。值太平時代,是應運而生,亂世是應劫而生。淨宗祖師中,慧遠大師與印光大師是應劫而生。印祖降生于清鹹豐十一年,正值英法駐軍攻破北京。爾後,軍閥混戰,日寇侵華等等,在此華夏板蕩,國人憂苦塗炭之際,大師高擎世法行善、出世法念佛求生淨土的法炬,撫慰國人破碎的心靈,力敦信衆明因慎果,急難苦厄時至誠持念南無觀世音菩薩聖號,潛消厄難于未萌,以佛法挽狂瀾于既倒,減輕民衆的苦難,其難以言稱的無形至德,較之于可見可聞的功德,亦難以比量。
印祖除了以文字般若與講經說法的形, 式弘揚念佛法門外,還建立靈岩山寺十方專修淨土道場,親自立定規約章程,誠爲末法叢林之表範。印祖還將自己的香俸捐出(加之勸募),廣印經書流通,創辦弘化社。二十余年,所印各種佛書,不下四五百萬部,佛像亦在百萬余幀,法化之弘,滂溥中外。
(3)儉以自奉,淡泊平常
印祖一生刻苦儉樸,注重惜福。衣食住等,皆極簡單粗劣,力斥精美。食唯充饑,不求適口;衣取禦寒,厭棄華麗。有供養珍美衣食,非卻而不受,即轉送他人。如果是普通物品,便令交庫房,與大家共享,決不自用。灑掃洗滌,事事躬自操作。受請外出講開示,雖爲准備轎輿,亦不肯坐,以爲折福故。
印祖自奉節儉,待人卻甚爲慈厚。凡善男信女供養的香敬,悉皆代人廣種福田,用于流通經籍,救濟饑貧。凡聞何方被災告急,必盡力提倡捐助。悲愍苦難衆生,無以複加。
印祖一生淡泊名利,平實無奇,與人出入往來,不談玄言妙語與神通異奇,皆是平常話多,名聞利養不介于懷。茲列數例:其一,1922年,印祖六十二歲時,正當其任的徐總統題賜“悟徹圓明”匾額一方,赍送普陀山,香花供養,盛極一時。印祖淡然處之,有恭賀者,印祖答以虛空樓閣,自無實德,慚愧不已,榮從何來等語。日後更無一語談及賜匾事。其二,印祖臨往生前,致德森法師信劄雲:“光無實德,若頌揚光,即是斂大糞向光頭上堆。祈與一切有緣者說之。”其叁,上海女高中生楊信芳夢中經觀音菩薩點示:印光和尚是大勢至化身,即赴蘇州拜谒印祖,告以夢景。印祖斥曰:“莫瞎說,莫瞎說!以凡濫聖,招人毀謗。此夢更不許汝對人說,否則非我弟子。”上述叁例只是印祖一生淡泊平常無數事例之少分,于中可證知印祖之德操非一般人所能企及,一代祖師的風範,于平淡中顯出光彩。
(4)預知時至,安詳往生
1940年冬,印祖略示微疾,促令辦理妙真法師升座儀式,預知時至,多諸迹證。初叁日晚,對大衆開示:“淨土法門,別無奇特,但要懇切至誠,無不蒙佛接引,帶業往生。”初四日早一時半,由床上起坐說:“念佛見佛,決定生西。”言訖,即大聲念佛,二時十五分,印祖坐床邊呼水洗手畢,起立說:“蒙阿彌陀佛接引,我要去了,大家要念佛,要發願,要生西方。”說完即坐椅上,端身正坐,口唇微動念佛。叁時許,妙真和尚至。印祖吩咐:“汝要維持道場,弘揚淨土,不要學大派頭。”自後即不複語,只唇動念佛而已,延近五時,如入禅定,笑容宛然,在大衆念佛聲中,安詳往生。世壽八十,僧臘六十。
次年二月十五日,印祖示寂一百日,舉行荼毗典禮,得五色舍利珠百余顆,精圓瑩澈;頂骨裂成五瓣,如同蓮花;叁十二顆牙齒全然不壞;又有大小舍利花及血舍利等,共一千余粒。四衆弟子奉靈骨塔于靈岩山石鼓之東南。
印祖一生精修淨業,最後一著,既現生西瑞相以垂範,複留舍利以彰法身不壞之相。足證印祖悲度衆生,弘願無盡。印祖著有《 印光法師文鈔 》(正、續、叁編)、《 印光法師嘉言錄 》(李圓淨居士輯)、《 丙子息災法會法語 》等流通于世。
2.思想
印光大師的淨土思想上承古佛、祖師之血脈,下契近代衆生之根機,言言歸宗,字字見谛,誠爲一大光明藏所流現的誠谛法語,允爲當代衆生亟須研討服膺之寶藏。印祖淹貫各宗,世出世間知識學問淵深,念佛修持早臻叁昧,故其文字攝受力極強。印祖淨土思想宏富,茲撷其要者,略示五點:
(1)淨土法門是末法衆生出離生死的唯一要道
細讀《 文鈔 》,隨時可以感受到印祖爲度我等衆生出離生死苦海之苦切婆心。從佛法與衆生根機的對應角度,印祖爲我們提供了最佳的抉擇。印祖雲:藥無貴賤,愈病者良;法無優劣,當機則妙。在昔之世,人根殊勝,知識如林,隨修一法,則皆可證道;即今之世,人根陋劣,知識希少,若舍淨土,則莫由解脫。淨土法門普被上中下根,統攝律教禅宗,如時雨之潤物,若大海之納川。偏圓頓漸一切法,無不從此法界流;大小權實一切行,無不還歸此法界。不斷惑業,得預補處;即此一生,圓滿菩提。九界衆生離是門,上不能圓成佛道;十方諸佛舍此法,下不能普利群萌。淨土法門最妙最玄,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全仗佛力。普被叁根,不論富貴貧賤,老幼男女,智愚僧俗,士農工商,一切人等,皆能修習,鹹可往生。是以千經萬論,處處指歸;往聖前賢,人人趨向。淨土法門誠乃如來普度衆生之要道,衆生即生出苦之妙法。當今之世,縱是已成正覺之古佛示現,決不另于敦倫盡分及注重淨土法門外,別有所提倡。使達摩大師現于此時,亦當以仗佛力法門而爲訓導,時節因緣,實爲根本。
印祖仰承永明大師禅淨四料簡的旨意,在現代詳爲發揮。印祖切實觑破禅宗不適現代,難了生死之弊,詳陳禅宗在當代的弊端。印祖雲:參禅一法,非現今人所宜學;縱學亦只成文字知見,決不能頓明自心,親見自性。何以故
一則無善知識提持抉擇,二則學者不知禅之所以。名爲參禅,實爲誤會。以古人機語,執爲實法,致使後輩徒效其輕佛陵祖,撥果排因而已。故知今人于宗教兩門,開眼尚難,何況實證
其有慈悲願深、生死心切者,宜隨遠公、智者、永明、蓮池,專致力于念佛求生淨土一門。良以一切法門,皆仗自力;念佛法門,兼仗佛力。仗自力,非煩惑斷盡,不能超出叁界;仗佛力,若信願真切,即可高登九蓮。當今之人,欲于現生了生死大事者,舍此一法,則絕無希望。此斬釘截鐵之苦切語,實乃慈悲之極的誠谛語。
印祖揚淨排禅,並非門庭之見,實乃悲度末法衆生之婆心。大師于宗門消息亦甚熟稔,專弘淨宗,亦是密護禅宗。誠能一心持念彌陀,念念相應,念到極處,無佛可念,即是曹溪風月。印祖有言曰:以觀音反聞聞自性之功夫,修勢至都攝六根淨念相繼之淨業,即淨而禅,禅與淨土,理本無二。而禅宗靠自力、淨宗仰佛力出離生死之效用,則有天壤之別。
有鑒于淨宗簡易當機之法益,故印祖不願充善知識,支持禅宗門庭,而以平實家風,廣宣淨土。印祖之在家弟子多有曾受高等教育及留學歐美者,而印祖決不與彼等高談佛法之哲理,禅宗之玄妙,唯一一勸其專心念佛。彼弟子輩聞印祖言,亦皆一一信受奉行,決不敢輕視念佛法門而妄生疑議,于中足見印祖自行化他之盛德。
(2)儒佛二教並弘,世出世間法並彰
印祖生逢亂世,非孝非禮之說,甚囂塵上。爲挽回劫運,印祖依據儒家教育,光大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之八德,父慈子孝、夫婦相敬之人倫,俾令民德歸于淳厚。在此基礎上,大倡淨土,宏興佛法,令衆生明本…
《淨土宗教程 第二編 中國淨土宗 祖師的思想述評》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