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都消失了。有些人是化妝逃跑了;有的人成了傷員;有的人被俘虜了。再一看呢,結果就是叫做“潰不成軍”,就沒有軍了,而且遊兵散俑比較多。其實也就是這個道理:“聚之則有,散之則無。”
我們的這個人生和世界的問題也是如此的。好,把人生和世界的這個問題先確定下來以後,再來看看我們的這個世界有什麼特別的。
如果就菩薩和佛的概念,他們所認識的我們現在生存的這個世界,就這個方位之內、這個時間段之內的現狀,他們會認爲是:沒有我們這樣一個的大廳,也沒有這個人在這裏講座,也沒有大家在這裏坐著聽。不會把大家都說成是有生命的一個凡人,或者有煩惱的個體,都沒有這些。他們所能夠看到的只是清淨的佛世界,他乃至于發現我們任何人的一個毛孔裏面都是清淨的佛世界。這樣的觀點,我們現在暫時都接受不了,我們也想象不到。我們要做夢去嘗試一下呢,做夢也夢不到那個到底是什麼感覺。
沒得到那個感覺不要緊,佛菩薩都並不批評我們,佛菩薩就說呢,還有一個羅漢的境界。這個羅漢的境界和菩薩的境界不一樣,並不是說都是空性的,羅漢看到的是四大種性。在我們的生命個體當中,比如說這一只手伸出去了,羅漢能見到的沒有手這個造型,這個造型是沒有的。他的概念當中只有堅硬的部分。這個手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分子當中,每一個分子,每一個原子,每一個最小的物質單位當中,都有四大種性,都有地、火、水、風四大種性。
“地、火、水、風”並不是說,你骨頭的部分才是地,不是這樣的,這個說法不是佛經的教義。佛經的教義是什麼呢?你的生命個體當中的任何一個元素,最微細的元素,它裏面都有地、火、水、風——它都有它的堅硬性的部分,就叫做地;都有它有熱度的部分,叫做火;都有它濕潤的那個性質,叫做水;都有它的流動性,叫做風。因爲具足這個四大元素,所以我們身體當中的每一個分子、每一個原子、碳水化合物,任何一個細小的微分,它都有無常性,它都能從生到滅。如果沒有四大種性,它就是個固定的,它就不可能有生滅的過程,它就不是無常的。我們人人都希望自己不無常,自己能夠活十萬八千歲多好!我們的無常是因爲什麼帶來的?因爲我們的每一個生命元素當中都有地火水風這個四大種性。四大種性是它的最基本的元素,所以它會變化。它不同的變化所以使我們有生死、有疾病,有頭一天不如第二天,第叁天又比第二天強,就有這些變化。
四大種性的這種觀察被阿羅漢放大了。我們的形象、表層的形象,在阿羅漢的世界裏面是沒有的。手的形象、腳的形象,還有我們眼鏡的形象、我們的胸牌、我們的文化衫的形象,這些都沒有。在他的世界裏面,他只有一類元素,就是“四大種”。“四大種性”是阿羅漢所親自看到和正在體會的一種覺察,他的一種覺悟。
這個境界也是我們沾不了邊的,那麼我們現在能夠沾邊的是什麼
我們現在能沾邊的就是我們凡夫的世界觀。凡夫的世界觀,佛會不會去分析它
有人說:“你們現在科學家所說的某某道理是不對的,佛教說的才是對的。”何必這麼辛苦呢
有人又說:“現在正是因爲最有名的科學家,他們的世界觀,我們佛教跟他說的是一樣的,所以我們佛教也可信,就有更多的人來信佛。”幹嘛要這樣去分析
對于凡夫的世界觀,佛根本就不分析!佛會說你這個地球——現在天文望遠鏡發現的地球,是對的還是錯的嗎
沒有分析過!根本就不分析!佛對于我們現在的世界,只是說我們的世界觀也是無常的:隨著人類的發展,世界觀在不斷的變化;隨著人類的發展,人生觀也在不斷地提煉當中。最早的是母系氏族社會,後來是父系、奴隸社會、君主社會,到現在的共産主義社會,人類的世界觀和人生觀都在變。
這個變化,那是大家的業力!佛說:“衆生業力不可思議,比洪水的力量還要巨大。”佛怎麼會來抗拒呢?你們有什麼世界觀,就是什麼世界觀。這是暫時現象——暫時現象不談對錯!談什麼對錯?在這裏談對錯——浪費時間!學佛是來討論這些問題的麼?沒有價值!暫時的世界觀隨著時代,隨著人類的科技,隨著人的生存方式在不斷地變化著。這個世界觀的問題,哪裏有一個定論啊!隨著我們的心量,隨著我們的技巧的東西越來越精致,我們對于世界的理解就越來越擴大:我們的心到了哪裏,我們的宇宙飛船就能飛到哪裏去;我們的原子彈就能炸到哪裏去(法師笑)。飛到哪裏去是探索,炸到哪裏是毀滅。探索、毀滅就是人類的現實:我們先探索,然後把好的技術,拿一部分做武器,拿一部分來充實生活;最後有了煩惱、不愉快了,就開始做毀滅的事情。人類的無常現象都在這裏。
這個地方,我們沒有辦法來把它一概而論。連天主教——在西方社會顯得那麼高貴的一個宗教、在歐洲社會那麼高貴,當燒死伽利略以後,自然科學發展了,最後還認錯了。這是一個曆史教訓。我們佛教還來重複這個曆史教訓?多麼愚蠢無知啊!
我們是不必要來確定凡夫的世界觀只能是什麼樣的。佛教只是總結了經驗,只說明了世界觀的規律:第一是苦,第二是空,第叁是無常。這是多麼有價值、多麼有智慧的總結啊!我們在這個地方不要去求統一,不要去求世界形式的統一。這個思維沒有多少價值,有價值的是苦、空和無常這樣一個對于世界觀發展規律的總結。這個總結讓我們駕馭在我們現實世界觀之上,我們的眼光提升了以後,我們就有辦法放棄凡夫的世界觀來謀求聖人的世界觀,我們才有可能進步。無休止的探討——我們人的能量才能有多大,一個人的生命在漫長的生命長河當中那就是一個小水泡,用一個小水泡,用它來涵蓋整個江河湖泊,不可能,所以有時候去做無用功那就太浪費了。
這個世界觀,從凡夫的世界觀而言,叫做“隨許世俗”。所以龍樹菩薩用他的最正統的佛教教義傳承給了佛護論師,佛護論師傳承給月稱論師。佛護論師他們這一系的人也傳承到中國——傳給鸠摩羅什大師,也傳到中國來。現在從印度到藏文,又把中觀這一系最正統的正見知識又傳承到了西藏。有了藏文譯本以後,又被翻譯成漢文譯本。這些就把佛陀的這些純正的看待世界的標准就給記錄下來了。
我們是非常有幸的,明天我會送給大家一本書——我們自己的作品、北海禅院的作品,會談到這個問題,都是這些的(掌聲)——都是這個問題的精華紀錄。希望大家明天就能夠滿願。這個世界觀的問題是可以解決的,哪有那麼複雜啊?有時候自己做無用功,當然了,就覺得沒邊,覺得越鬧越糊塗。真正做一點有用功,你哪能不收獲啊?佛教如果是只讓人“懸而未決”,永遠是“博大精深”而永無收獲,那不說你們不學佛,我早就不學佛了!(掌聲)
而且,世界觀的這一部分,自從佛教認爲“世俗是應該被隨許的”,馬上佛教就哄擡出了第二教義——就是不光只是世俗應當隨許,世俗之後還應該確定一個正見的、理想的一個狀態。所以佛教把世俗分成了“暫時”和“究竟”兩部分。都是世俗,都還是沒有開始修行的人,不修行的人要分成兩步來理解世俗:
第一部分是暫時的世俗,這一部分是應當去隨許它的。別人怎麼說你就怎麼說好了——現在自然科學家他們用那麼先進的手段,對世界有那麼精密的判斷,你一個信仰宗教的人,拿一點跟他不沾邊的知識跟他去抗衡有什麼價值?別人是在實踐中得到的經驗,我們幹嘛要去懷疑他?自然現象我們許可就行了——龍樹菩薩說這個叫做“隨許世俗”。暫時的世俗部分是應當隨許的,千萬不要做糊塗事。我看昨天的爭論,大家爭論得很起勁,這都是“暫時世俗”。暫時世俗的問題我們那樣的去使勁幹什麼?浪費啊。(掌聲)
但暫時世俗之後有一個“究竟世俗”。“究竟世俗”就是我們要確定的正見。都是不修行的人,我們確定的“究竟世俗”叫做“相似的佛的知見”——佛的知見是伴隨著佛的證悟的,我們知道“證悟”我們達不到;但他在證悟的狀態之下,他對于世界的認識和對于我們個體人的認識,這個我們可以用知識的方式來了解。把這種了解作爲我修行的方向,將來的修行就依靠這個來作爲最直觀的指導。這個“究竟世俗”——爲什麼叫“究竟”呢?因爲它是直觀的,它可以直通于佛境;爲什麼也叫“世俗”呢?因爲我還沒有得到佛的證悟,但佛證悟的是什麼我已經知道了,從知識上了解了。世俗應該分成這麼兩塊,這是龍樹菩薩的正見。
諸位居士,我絕對不騙大家,如果你能夠這樣確定你的世俗觀,確定你的世界和人生觀,我敢給大家擔保:你不會有太大的煩惱。信佛的居士的大煩惱,都是因爲在這一塊上弄不明白:到了該隨許的時候,我要去修行;到了該修行的時候我隨許了。這樣互相牽扯,才導致了一些非常煩惱的問題發生。這個煩惱的産生原因就是因爲覺得世俗生活跟我的信仰沖突了。這個沖突的主要原因還就是因爲沒有捋順:有信仰的人也可以過世俗的生活——那是應該隨許世俗的部分;有信仰的人也應該有一個修行理想——它是理想,並不是你現在就這樣,它是理想,是你心裏的追求。只要能這樣確定,敢保證大家叁年五年之後都是大菩薩!(掌聲)
那麼在這個基礎之上,世俗被分成了兩個板塊。勝義能不能再分成兩個版塊呢?就是佛的境界——比如說我們都已經修上來了,我們都已經修得跟佛差不多了、跟佛很接近了,那個時候還能不能把勝義的部分也分成兩個板塊?龍樹菩薩說,勝義的部分不要再分了。因爲隨著你在向上修行,首先在你的生命當中消失的就是暫時世俗的那些現象,那些世界觀和人生觀就在你的生命曆程當中逐漸消失——它們離開你了;你的理想的人生觀和世界觀,逐漸讓你覺得它變成了真實的——就是“理想”變成了“我的現實”。當你發現你的理想在一步一步變成自身的現實的時候,再沒有必要劃分那些區域了。所以勝義谛只有一個,世俗谛可以分成兩個。
這個就是“一,二,叁”的問題。有“一,二,叁”的這樣一個結構形成,我們的學佛擔保只會前進不會後退。所謂“一”就是一個佛果;“二”就是一個佛一個我;“叁”就是叁種結構:第一個結構是暫時的世俗谛,第二個結構是究竟的世俗谛,第叁個就是唯一的勝義谛。
這個結構形成了,我們就可以說就是一個具備正知見的修行人了。成了具備正知見的修行人,也許你還沒有開始修行,但是你渾身散發著一股朝氣。有很多人就是只能有正見不能有修行的——我看居士當中,我們絕大多數人會這樣:只能有正見不能有修行,暫時就是這個樣子的。這個樣子也不錯——我說這個樣子也不錯:我們有了正確的世界觀,光明也有希望也有,我們慈悲也有智慧也有;我們既有歡喜又有希望,然後也可以給人信心、給人希望,也可以給人歡喜、給人健康。只要給人需要的,我們都能夠給。爲什麼?我們雖然沒有修行,可是我們可以代表佛陀的使者——衆生需要什麼,我明白他需要什麼,我以佛的這樣一個身份,或者是我以佛弟子的形象給別人送去幫助。
其實這是至關重要的。在現實生活當中,誰能保證自己能夠修的非常嚴謹、非常成功呢?但世界觀,我們不能正確的都不産生。我們現在的有些居士,一開始信佛就談“你修的好不好啊”,“我修的不好不好啊”。這個修行的問題,是不是作爲居士衡量彼此進步的唯一標准呢?完全不是。正見是第一標准。把正見確定起來了,我們的修行就是輕松和快樂,在進步著的。這個正見要是沒有,修什麼修啊
越修越煩惱,肯定是越修越矛盾——在修的時候認爲自己又沒有隨許世俗,在隨許世俗的時候認爲又沒有修行,兩頭事大。
如果是確立了這樣一個正見——正見是我們的“思想後盾”,我們做任何一點善事都變成了一個偉大的修行,有很多人就想這樣。我曾經看到《金剛經》裏面說:具備正見和菩提心的人,他向別人布施了一滴水,這一滴水變成了叁千大千世界那麼多的水來回報他,所以他的功德受用不盡。而且在《阿含經》裏面說:人的功德就像一滴水,投入了大海就能永遠不幹。這個話我們可能有點熟悉,事實上我們的領袖毛主席也說過這個話,然後雷鋒也說過這個話。這個話都是佛教語言,也要感謝這兩位偉人給我們的提示。(掌聲)我們的功德要這麼修:先確定一個正見,那麼我們醒著也是在做功德,我們睡著了也是在做功德,這個多好啊!我們生煩惱也在做功德。爲什麼?如果確定了這樣的正見,我們往往爲一件正義的事情,爲一件利益衆生的事情而生煩惱——這個煩惱就變菩提,這個多好啊!生煩惱沒有太大過失。(掌聲)
如果是確立了這樣的正見,我們做很小很小的功德就有巨大巨大的受益——這是在現實生活當中我們唯一有的條件。你說你一個居士,你能到寺廟裏去住幾天呢?你能修幾天的行啊?你修那幾天的行就能擔保自己永遠不墮落?做的那一點點的功德你就敢擔保那幾天裏真是有菩提心的嗎?很難說。菩提心的第一保障就是正見,這個是關鍵。這個“第一保障”如果是有了,那麼我們的生命就全都是坦途。就像一個漁網,這個漁網你攤在那兒,它的每一個部分你都捋不順,你是障礙重重——你網不了魚反而把自己給結死了;如果這個漁網你把那個綱提起來了,底下的所有的部分都是順的——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佛教就是這麼一回事:難,難如上青天;易,易如反掌!
《衆生世界曆史大觀》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