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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國際森林寺的生活▪P2

  ..續本文上一頁導下開始學習僧侶生活的初級知識。 這裏對女性沒有相應的訓練, 但是偶爾也有精進的女性, 適應了這個無疑以男子爲主的訓練環境, 受到許可留住一段時間。

  當人們作爲帕高, 與我們共處了一段日子, 希望做更深的承諾, 我們會考慮安排他們成爲沙彌。身著棕袍, 外觀與心意上同比丘無二, 只除了他們的戒律寬松一點。 他們有僧缽, 與比丘們一同乞食, 授予巴利文名字, 要求承諾接受一年的訓練。 那些希望受更高戒者也可以這樣要求, 在受具足戒後, 必須在住持的指導之下作爲比丘居留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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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院成員每人分配一間庫提, 留住的居家客也盡量如此, 庫提就是一間簡單的四腳木樓, 共有叁十間左右, 散布在大約150公頃的森林中。 設施簡陋, 除了個別之外庫提裏沒有電, 去廁所意味著穿越森林。 夜裏遭遇蛇和其它爬行類, 並非稀罕事。 有人對我形容帕. 那那恰寺的生活是“昆蟲大總攻”, 盡管有所誇大, 確實傳神地表達了這裏的經曆。 時不時, 螞蟻或者白蟻入侵居處, 有人被迫撤出自己的庫提, 平時也得與壁虎(二十厘米長, 在夜晚會發出“格-可”的叫聲), 蝙蝠, 蜘蛛一起分享居住空間, 有時候怪蛇決定在橼木上盤卷曲居。老鼠也會來競爭, 徑自吃掉任何可吃的東西。

  每天的具體作息按季節而定。 通常早上叁點半, 位于林子邊上的開放式大廳裏有早誦和坐禅, 接下來居家客掃地, 比丘在黎明時分出門托缽。 上午八點吃飯, 接下來是清潔雜務。 此後一直到後下午是自由時間, 除了用來禅修, 人們可以利用配備充足的圖書館閱讀與研習。 四點半, 全體集合喝茶, 這時候比較隨便, 人們可以輕松地提問, 討論事務。 一周裏有兩天是禁語日, 其中一天撤消所有正式聚會, 另一整天全體按照統一的作息安排進行修持。 那兩天的夜晚有正式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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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院的氣氛也根據季節而變。 在爲期叁個月的雨季安居期(巴利文爲vassa, 泰語爲pansa), 因爲這段時期僧伽外出行腳不得超過六天, 因此僧團組成比較穩定。 這是集中精力禅修與學習的時間, 特別這叁個月裏要研習僧侶戒律。 雨季安居完畢時是迦提那節(kathina), 那是在家衆向僧伽贈送僧布的儀式, 隨後由參與安居的僧侶一同縫製成一件僧袍。 這是一年之中最大的節日之一, 它把全體成員團結在一起, 隨後他們或者開赴其它寺院, 或者從其它寺院回來生活。 在農帕蓬寺的各個分寺裏還有一個傳統是, 相互參加對方的迦提那節, 因此這個月裏我們四處旅行, 通宵聆聽佛法開示, 在旋風般周轉的環境中努力避免睡著, 提高自持。

  風向轉移, 從北方吹來時, 當地人說那就意味著冷季開始了。 雨停之後, 天氣涼快起來, 在幾乎是持續的微風中人們放起風筝, 高飛在稻田之上。 風筝上還綁一個哨子, 一陣又一陣地吹出低沈傷感的調子, 這就代表了冷季的氣氛。 實際上這是一年之中最愉快的時光, 通常從十月底一直到二月份, 會有英國的高年資比丘來訪。 去年冷季我們有十月份古那拉特那長老(Henepola Gunaratana, 斯裏蘭卡籍林居僧----譯者注)從弗吉尼亞來訪, 十一月阿姜慕甯陀來訪, 十二月阿姜帕薩諾與維拉達摩來訪, 阿姜蘇美多和阿塔佩摩一月份來訪。 龍波蘇美多每年來泰國參加阿姜查紀念活動, 通常是在農帕蓬寺, 從去世日, 也是一年後火化日(一月十六日)的前一周開始。

  冷季也是我們經常去小尖山的時節, 那是我們的隱居地中最近的, 距離150公裏, 位于泰寮邊境一大片國家公園中。平時有四五名比丘住在那裏, 分散在兩平方公裏區域內, 有的住山洞, 有的住簡陋的茅頂庫提。有的居處面對大眉公河, 它形成于泰寮邊境, 流向中國南部, 經過緬甸, 泰國, 寮國, 柬埔寨, 最後經南越入海。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河流之一, 長度可與亞馬迅河, 尼羅河, 密西西比河相比。 目前只有幾輛小機動車在兩岸村莊之間來回穿梭, 具有同一語言與風俗。 不過再過幾年, 這裏或許也會發展起來, 無異于泰國其它地方, 但目前仍然相當邊遠, 只輕微受到現代文化的影響。

  二月底, 幾乎全體成員穿過泰國, 去我們在泰緬邊境的隱居地陶單(Tao Dam), 那裏位于坎恰那布裏省以外的塞亞克國家公園。寺裏只剩幾位成員留守, 因此夏季開始時安靜下來, 要持續兩個月直到僧伽五月份回來。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一直到雨季安居開始, 有更多人來來去去, 人們回到帕. 那那恰寺參加這裏的安居, 年輕比丘給派送到泰語分寺裏度過下一年。 到了六月十七日慶祝龍波查生日時, 一般大家就清楚接下來的四個多月誰會去哪裏, 寺院也恢複了安居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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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我最初到達時遇上的情形, 我對開始幾個月的印象也是建築在這種團體穩定感上的。雨季安居之後突然目睹了幾個月的人來人往, 令我吃驚。 對那些訓練尚淺者是相當困難和富有挑戰性的。作爲來這裏度過第一個雨季安居的年輕比丘, 才開始掌握自己的舉止, 與剛剛一起度過叁個月安居的一群比丘熟悉起來。突然之間安居結束了, 有兩人還俗了, 有叁人從其它地方來了, 還有叁人去其它寺院了, 僧伽結構徹底改變。這與英國僧侶生活是相當大的反差, 在那裏根本沒有機會去別處。 假如你在阿瑪拉瓦地寺呆了很久, 覺得需要一點變化, 可以去拉塔那及裏寺, 或者遲赫斯特寺(注: 上述叁寺均位于英國), 但是就這些了, 不然就得出國。 因此那裏的僧團氣氛常常更加穩定, 我想某種意義上也更容易在那裏安定下來, 去忍受可能遇到的難處。 你可以從中學習, 獲得力量。

  泰國這裏有大量去各種寺院的機會, 這同時是福氣, 也是詛咒。 周圍的文化, 依然對僧侶有相當大的信心, 對一個在英國培養大的僧侶可是個巨大的激勵。 對我來說, 十叁年沒有機會以傳統方式托缽, 而現在僅僅是每天早上得以這樣做, 感覺就是莫大的刺激。 泰國居家衆的信心是一個永不終止的支持源頭, 那裏還有機會與一些經驗豐富, 有大智慧的比丘一起生活。 它的負面在于, 安定下來可能很困難。總是有人來來去去, 帶來這裏那裏的故事, 這位那位阿姜怎樣, 對一個心神不安或者心懷不滿的人, 離開這裏去探索新土壤, 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考慮到這裏, 我很慶幸自己從一開始將近有十叁年只生活在叁座寺院裏。 當你堅持在一個地方時, 就會看見那裏的情緒與氣氛在自然地變動。 有時住下去很困難, 但是拔起根來去別處, 不總是答案。就象龍波查曾經說過一個永遠在尋找更好的修行地點的比丘故事: “他的袋子裏有狗屎。到一個地方就想, “喔, 這裏看上去不錯, 美好, 安靜, 有好老師, 好團體, 我在這裏應該可以。” 他就把袋子放下, 定居下來。 過了一陣, “嗯, 那個臭氣是什麼

   我受不了, 這裏好象滿是臭氣。好吧, 最好去找別的地方。 ”他就拿起袋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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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爲了在一處安定下來, 必須願意跟上變化, 那樣有助于培養內在的穩定感。 他必須審查事物, 一次又一次觀想, 這個不會持久, 這個, 這個, 然後不久就放下,放下, 不會對變化産生煩惱。意識到不必改變事物, 不必試圖抓穩事物, 也可以有自在感, 這是一種解脫。問題出在堅信事情必須與當前不同, 實際上, 它“就是那樣的。”

  給帕.那那恰寺增加穩定感的一個因素, 是阿姜加亞沙羅決定留下來擔任五年的住持。在過去, 阿姜加亞沙羅與阿姜帕沙諾會輪流掌管寺院一年, 讓對方每隔一年可以有一段時間閉關。不過回過頭看, 我想阿姜加亞沙羅懷疑這樣做對僧團有多大益處。 另外一件事使得新住持工作更容易, 那就是新建的住持庫提。 過去那個簡直是四面敞開, 而且離大廳只有一石之距, 那就意味著訪客可以白天黑夜隨時找到住持。難怪實在太累, 住持在那裏一點隱私也沒有。 因此我看見阿姜加亞沙羅在造一個新的住持庫提, 地點在離大廳相當遠一個隱蔽的所在, 覺得是一個健康的征兆。 我記得當時心想: “這很重要。假如住持知道怎樣照顧自己, 他就不會覺得有必要逃走, 去獨處一段時間了。那似乎是個健康的步驟。 ”

  這些天裏, 阿姜加亞沙羅評論說, 這裏的和諧氣氛比起他記得的任何時期都要好。 在過去, 比丘們曾經期盼著度過五個季節, 自己可以離開這裏, 如今這樣的談論少了, 過去五年在這裏成長的比丘們似乎都把帕.那那恰寺看成了自己的家。僧團氣氛和諧時, 住持受到更好的支持, 行事更有效。 因此留在這裏就更有吸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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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只是對這個神秘而多層面的寺院的幾個瞬時印象。 我聽阿姜加亞沙羅不止一次評論過人們談論帕.那那恰寺時的感覺: “喔, 你別去帕.那那恰寺”, 或者“帕.那那恰寺真是個好地方。” 他說, 他在帕.那那恰寺呆了二十多年, 這裏一直在變。 你不能確定它是什麼樣, 盡管人們一直試圖這樣做。 他們照一張快照, 留下的印象也許是他們訪問或生活的那個特定時刻的, 然後就告訴別人: “帕.那那恰市是這樣的”, 一年又一年地重複談論陳舊的印象, 實際上早已改變了。既然住持自己都不知道帕.那那恰是什麼樣, 我們其他人又怎麼說呢

  

《泰國國際森林寺的生活》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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