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导下开始学习僧侣生活的初级知识。 这里对女性没有相应的训练, 但是偶尔也有精进的女性, 适应了这个无疑以男子为主的训练环境, 受到许可留住一段时间。
当人们作为帕高, 与我们共处了一段日子, 希望做更深的承诺, 我们会考虑安排他们成为沙弥。身着棕袍, 外观与心意上同比丘无二, 只除了他们的戒律宽松一点。 他们有僧钵, 与比丘们一同乞食, 授予巴利文名字, 要求承诺接受一年的训练。 那些希望受更高戒者也可以这样要求, 在受具足戒后, 必须在住持的指导之下作为比丘居留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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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成员每人分配一间库提, 留住的居家客也尽量如此, 库提就是一间简单的四脚木楼, 共有三十间左右, 散布在大约150公顷的森林中。 设施简陋, 除了个别之外库提里没有电, 去厕所意味着穿越森林。 夜里遭遇蛇和其它爬行类, 并非稀罕事。 有人对我形容帕. 那那恰寺的生活是“昆虫大总攻”, 尽管有所夸大, 确实传神地表达了这里的经历。 时不时, 蚂蚁或者白蚁入侵居处, 有人被迫撤出自己的库提, 平时也得与壁虎(二十厘米长, 在夜晚会发出“格-可”的叫声), 蝙蝠, 蜘蛛一起分享居住空间, 有时候怪蛇决定在橼木上盘卷曲居。老鼠也会来竞争, 径自吃掉任何可吃的东西。
每天的具体作息按季节而定。 通常早上三点半, 位于林子边上的开放式大厅里有早诵和坐禅, 接下来居家客扫地, 比丘在黎明时分出门托钵。 上午八点吃饭, 接下来是清洁杂务。 此后一直到后下午是自由时间, 除了用来禅修, 人们可以利用配备充足的图书馆阅读与研习。 四点半, 全体集合喝茶, 这时候比较随便, 人们可以轻松地提问, 讨论事务。 一周里有两天是禁语日, 其中一天撤消所有正式聚会, 另一整天全体按照统一的作息安排进行修持。 那两天的夜晚有正式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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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的气氛也根据季节而变。 在为期三个月的雨季安居期(巴利文为vassa, 泰语为pansa), 因为这段时期僧伽外出行脚不得超过六天, 因此僧团组成比较稳定。 这是集中精力禅修与学习的时间, 特别这三个月里要研习僧侣戒律。 雨季安居完毕时是迦提那节(kathina), 那是在家众向僧伽赠送僧布的仪式, 随后由参与安居的僧侣一同缝制成一件僧袍。 这是一年之中最大的节日之一, 它把全体成员团结在一起, 随后他们或者开赴其它寺院, 或者从其它寺院回来生活。 在农帕蓬寺的各个分寺里还有一个传统是, 相互参加对方的迦提那节, 因此这个月里我们四处旅行, 通宵聆听佛法开示, 在旋风般周转的环境中努力避免睡着, 提高自持。
风向转移, 从北方吹来时, 当地人说那就意味着冷季开始了。 雨停之后, 天气凉快起来, 在几乎是持续的微风中人们放起风筝, 高飞在稻田之上。 风筝上还绑一个哨子, 一阵又一阵地吹出低沉伤感的调子, 这就代表了冷季的气氛。 实际上这是一年之中最愉快的时光, 通常从十月底一直到二月份, 会有英国的高年资比丘来访。 去年冷季我们有十月份古那拉特那长老(Henepola Gunaratana, 斯里兰卡籍林居僧----译者注)从弗吉尼亚来访, 十一月阿姜慕宁陀来访, 十二月阿姜帕萨诺与维拉达摩来访, 阿姜苏美多和阿塔佩摩一月份来访。 龙波苏美多每年来泰国参加阿姜查纪念活动, 通常是在农帕蓬寺, 从去世日, 也是一年后火化日(一月十六日)的前一周开始。
冷季也是我们经常去小尖山的时节, 那是我们的隐居地中最近的, 距离150公里, 位于泰寮边境一大片国家公园中。平时有四五名比丘住在那里, 分散在两平方公里区域内, 有的住山洞, 有的住简陋的茅顶库提。有的居处面对大眉公河, 它形成于泰寮边境, 流向中国南部, 经过缅甸, 泰国, 寮国, 柬埔寨, 最后经南越入海。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河流之一, 长度可与亚马迅河, 尼罗河, 密西西比河相比。 目前只有几辆小机动车在两岸村庄之间来回穿梭, 具有同一语言与风俗。 不过再过几年, 这里或许也会发展起来, 无异于泰国其它地方, 但目前仍然相当边远, 只轻微受到现代文化的影响。
二月底, 几乎全体成员穿过泰国, 去我们在泰缅边境的隐居地陶单(Tao Dam), 那里位于坎恰那布里省以外的塞亚克国家公园。寺里只剩几位成员留守, 因此夏季开始时安静下来, 要持续两个月直到僧伽五月份回来。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一直到雨季安居开始, 有更多人来来去去, 人们回到帕. 那那恰寺参加这里的安居, 年轻比丘给派送到泰语分寺里度过下一年。 到了六月十七日庆祝龙波查生日时, 一般大家就清楚接下来的四个多月谁会去哪里, 寺院也恢复了安居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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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最初到达时遇上的情形, 我对开始几个月的印象也是建筑在这种团体稳定感上的。雨季安居之后突然目睹了几个月的人来人往, 令我吃惊。 对那些训练尚浅者是相当困难和富有挑战性的。作为来这里度过第一个雨季安居的年轻比丘, 才开始掌握自己的举止, 与刚刚一起度过三个月安居的一群比丘熟悉起来。突然之间安居结束了, 有两人还俗了, 有三人从其它地方来了, 还有三人去其它寺院了, 僧伽结构彻底改变。这与英国僧侣生活是相当大的反差, 在那里根本没有机会去别处。 假如你在阿玛拉瓦地寺呆了很久, 觉得需要一点变化, 可以去拉塔那及里寺, 或者迟赫斯特寺(注: 上述三寺均位于英国), 但是就这些了, 不然就得出国。 因此那里的僧团气氛常常更加稳定, 我想某种意义上也更容易在那里安定下来, 去忍受可能遇到的难处。 你可以从中学习, 获得力量。
泰国这里有大量去各种寺院的机会, 这同时是福气, 也是诅咒。 周围的文化, 依然对僧侣有相当大的信心, 对一个在英国培养大的僧侣可是个巨大的激励。 对我来说, 十三年没有机会以传统方式托钵, 而现在仅仅是每天早上得以这样做, 感觉就是莫大的刺激。 泰国居家众的信心是一个永不终止的支持源头, 那里还有机会与一些经验丰富, 有大智慧的比丘一起生活。 它的负面在于, 安定下来可能很困难。总是有人来来去去, 带来这里那里的故事, 这位那位阿姜怎样, 对一个心神不安或者心怀不满的人, 离开这里去探索新土壤, 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考虑到这里, 我很庆幸自己从一开始将近有十三年只生活在三座寺院里。 当你坚持在一个地方时, 就会看见那里的情绪与气氛在自然地变动。 有时住下去很困难, 但是拔起根来去别处, 不总是答案。就象龙波查曾经说过一个永远在寻找更好的修行地点的比丘故事: “他的袋子里有狗屎。到一个地方就想, “喔, 这里看上去不错, 美好, 安静, 有好老师, 好团体, 我在这里应该可以。” 他就把袋子放下, 定居下来。 过了一阵, “嗯, 那个臭气是什么
我受不了, 这里好象满是臭气。好吧, 最好去找别的地方。 ”他就拿起袋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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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为了在一处安定下来, 必须愿意跟上变化, 那样有助于培养内在的稳定感。 他必须审查事物, 一次又一次观想, 这个不会持久, 这个, 这个, 然后不久就放下,放下, 不会对变化产生烦恼。意识到不必改变事物, 不必试图抓稳事物, 也可以有自在感, 这是一种解脱。问题出在坚信事情必须与当前不同, 实际上, 它“就是那样的。”
给帕.那那恰寺增加稳定感的一个因素, 是阿姜加亚沙罗决定留下来担任五年的住持。在过去, 阿姜加亚沙罗与阿姜帕沙诺会轮流掌管寺院一年, 让对方每隔一年可以有一段时间闭关。不过回过头看, 我想阿姜加亚沙罗怀疑这样做对僧团有多大益处。 另外一件事使得新住持工作更容易, 那就是新建的住持库提。 过去那个简直是四面敞开, 而且离大厅只有一石之距, 那就意味着访客可以白天黑夜随时找到住持。难怪实在太累, 住持在那里一点隐私也没有。 因此我看见阿姜加亚沙罗在造一个新的住持库提, 地点在离大厅相当远一个隐蔽的所在, 觉得是一个健康的征兆。 我记得当时心想: “这很重要。假如住持知道怎样照顾自己, 他就不会觉得有必要逃走, 去独处一段时间了。那似乎是个健康的步骤。 ”
这些天里, 阿姜加亚沙罗评论说, 这里的和谐气氛比起他记得的任何时期都要好。 在过去, 比丘们曾经期盼着度过五个季节, 自己可以离开这里, 如今这样的谈论少了, 过去五年在这里成长的比丘们似乎都把帕.那那恰寺看成了自己的家。僧团气氛和谐时, 住持受到更好的支持, 行事更有效。 因此留在这里就更有吸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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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只是对这个神秘而多层面的寺院的几个瞬时印象。 我听阿姜加亚沙罗不止一次评论过人们谈论帕.那那恰寺时的感觉: “喔, 你别去帕.那那恰寺”, 或者“帕.那那恰寺真是个好地方。” 他说, 他在帕.那那恰寺呆了二十多年, 这里一直在变。 你不能确定它是什么样, 尽管人们一直试图这样做。 他们照一张快照, 留下的印象也许是他们访问或生活的那个特定时刻的, 然后就告诉别人: “帕.那那恰市是这样的”, 一年又一年地重复谈论陈旧的印象, 实际上早已改变了。既然住持自己都不知道帕.那那恰是什么样, 我们其他人又怎么说呢
《泰国国际森林寺的生活》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