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現量觀察,完全可以了知,非理作意與貪欲習氣才是生起不淨行樂受的主因。
譬如說,以前一個人想讓身體輕爽,便叫仆人准備了火、水、澡盆、毛巾、塗身油等洗澡的用品,全部准備好之後,他認爲塗上油身體便會舒服,便只要了塗身油。同樣,愚人不知相合之樂,是依衆多因緣而生,只執著爲其中的女人。月稱論師說:“智者應了知,具衆因緣後,繁生彼安樂,愚者不了知,執一非應理。”有智者當知,自相續中的非理作意會導致對女人的顛倒執著,不願受蒙蔽者,當力斷此惡分別念。
壬五、(明貪欲之過失):
問曰:如果貪欲非樂因,那麼世間男人數數追求女人又怎麼會有安樂生起呢?因此,可了知依貪欲一定可得真實安樂。
貪蔽若搔癩,不見欲過失,
離欲者則見,貪苦如癩者。
爲貪欲障蔽者如同患癩病者搔癢,不見欲樂的過失;而遠離了貪欲的聖者,則能現見有情貪愛之苦如同患癩病的人一樣。
世人對女人欲樂的追逐,並不能證明貪愛女人是真正的安樂因。因爲世間那些貪愛女人者,其自心智慧光明已被貪欲煩惱的無明黑雲所遮障,因而見不到事物真相。本來貪愛女人追逐欲樂是墮輪回的惡因,有著種種過患,其本身是一種痛苦,然而愚者根本見不到過患苦惱,反而執著爲安樂,這種人就象患癩病者執搔癢爲安樂一樣。患癩病(即麻瘋病)者全身皮膚都會潰爛化膿,本來非常痛苦,但是病者因覺得潰爛的傷口非常癢,所以忍不住要搔抓。在抓癢時病者會覺得有安樂生起,可是傷口越抓撓,以後會潰爛得越厲害,爲患者帶來更大的痛苦,而患者爲搔癢安樂所蔽,爲了暫時的快樂,根本不顧其後果。貪欲者執愛與女人相會的欲樂,其實與癩者執著搔癢爲安樂一樣,雖然欲樂本身就是一種痛苦,而且會爲將來帶來更大的痛苦,但爲貪欲癡暗所蔽,他們根本不知欲樂之苦,也不顧將來的果報。而那些已斷除貪欲煩惱的智者,如阿羅漢果位以上的聖者們,他們以無垢智慧,能現見貪欲過患,在他們眼裏,貪欲熾盛的世人與癩者一樣,是十分愚癡而且病情嚴重的病人,在受著貪欲煎熬的大苦惱,而患者反而執爲安樂。
譬如說,有些人喜歡賭博,有些人喜歡酗酒,賭博、酗酒本身就是一種苦惱的行爲,既損錢財又傷身體,而且也是更大痛苦的因,但是當事者卻認爲很安樂,覺得很有意義。同樣,貪欲者愛著女人,其愛欲本身即是痛苦及痛苦因,而沈迷于其中者卻認爲是樂,值得追逐執愛。在有智慧者看來,這些人是多麼可憐可悲的愚者!龍樹菩薩說過:“癩蟲穿已痛,求安近火邊,止息無由免,耽欲亦同然”,“由欲作無利,譬如兼博果。”耽執欲樂者如同癩病者以烤火求息痛苦一樣,結果越來越痛;欲樂本身也如同兼博果,初嘗似有甜味,結果卻是會毒發身亡。月稱菩薩在大疏中總結雲:“有如豬狗等,樂于不淨糞,愚者貪欲樂,智者誰喜彼?”貪著欲樂者,實如豬狗喜歡不淨糞一樣,有智者誰會對彼生歡喜心呢?
庚二、(破現見身不淨而生貪愛)分六:一、爲貪女人之嬌媚而忍輕賤不應理;二、因貪女人者生嫉妒而執女人爲樂不應理;叁、不應明知女身不淨而起貪愛;四、不應執女人不能呵毀;五、破耽著女身爲淨;六、破執身爲淨的其它理由。
辛一、(爲貪女人之嬌媚而忍輕賤不應理):
問曰:追求女人雖然有痛苦,但是她有嬌媚可愛的身姿,依之能獲得安樂,所以即使她對追求者有唾罵等動作,也應忍受。
無怙饑所迫,饑時所動作,
貪者遇女時,動作亦如是。
無有依怙的人爲饑餓所迫,乞食充饑時所忍受輕賤羞辱而做谄媚的動作,與貪愛女人者遇到女人時,所做動作是同樣的。
貪欲者執女人之嬌媚身態爲樂,而認爲忍受女人對他的輕賤行爲也值得,這種顛倒執計極其愚昧,因爲自己爲貪欲所系縛,爲得到欲樂而不得不忍受輕賤,這種忍受又有何價值呢?這種作爲其實與那些無有依怙的窮人乞食一樣。爲了解決肚中的饑餓,那些無有依怙的人,不得不向人們乞討,或爲富人做事以換來食品。那時富人無論怎樣謾罵、侮辱甚至毆打,那些可憐人也得忍受,做出谄媚討好動作,以便求得一碗殘羹剩飯。而貪欲者,在女人面前忍辱討好動作,也是如此,爲了求得可憐的欲樂解決苦惱,而不顧羞恥,做出種種谄媚行爲,這種行爲並非因女人是真正的樂因而生起。爲了短暫而虛妄的滿足出賣自己,這種行爲絕不應視爲合理,藏族的民諺也說:“爲一時之淫樂,不應做一生奴仆。”在智者眼中,這些貪欲者無疑是極爲愚癡,極可悲愍的對象。
譬如說,有些關在監獄中的人,爲幹渴所逼,將牛糞水也作爲飲料,其原因是它能給自己解決渴惱,而並不是真正的甘美飲料。貪欲者皆是爲貪欲煩惱所系縛的囚犯,在欲愛苦惱逼迫下,對女人的不淨及輕賤也甘心忍受,而視其嬌媚爲解除苦惱的方便,其實並非真正的安樂。大疏中說:“一般有智慧的人,聽到愚者受女人輕賤,心裏即會生起厭離與悲愍,從此不願再依止女人。”而世間衆生,如果稍微淡薄貪欲遮障,對此完全能夠醒悟,故有志者,當力斷貪欲!
辛二、(因貪女人者會生嫉妒而執女人爲樂不應理):
問曰:如果女人非真實的樂因,那怎麼會有人因貪愛女人而嫉妒其他人呢?由此事實可證明女人是真實的樂因,應該貪愛。
有由驕傲故,于廁亦生著,
有者貪其婦,于他起嫉心。
有些富人由于驕傲的原因,對廁所也會生起執著,同樣有些人因貪愛自己的婦人,對別人也會生起嫉妒心。
貪愛女人者,如果見到其他男人與他的女人說話接觸,他立即要生嫉妒嗔恨,這種嫉妒煩惱並非因女人是真正的樂因而起,而是一種迷亂顛倒妄計。比如有些富貴者,因具足豐厚的資財受用,而十分驕傲,因爲驕傲,他認爲自己所有一切都很了不起,甚至對廁所也會生起執著。廁所本來是不淨室,沒有可貪的價值,但是在煩惱催動下,他會執著爲自己特有財産,而不讓別人使用。同樣,因貪愛女人而嫉妒他人者,其實與傲慢的富人貪執廁所一樣,唯是愚癡煩惱所使,而並非女人有真正可貪愛之處。女身其實與廁所無有區別,裏面裝的全是不淨物,沒有任何可貪之處,可是愚人被貪欲煩惱所轉,執著不淨女身爲己所有,如果別的男人與她有接觸,內心就覺得他在侵害自己私有財産一般,立刻生起嫉妒嗔恨煩惱。仔細分析,嫉妒煩惱並非因女人是真正的樂因而生起,而是因貪欲者的愚癡傲慢煩惱引發。因此,怎麼能以有人因愛女人而生嫉妒的現象,推論出女人是真實可貪之樂因的結論呢?
譬如說,以前有一個國王,非常傲慢,他認爲自己無論在哪方面,都超人一等,因爲愚癡傲慢煩惱,他對下屬喝水也要生起嫉妒。水雖然不是可貪執之物,但他認爲如果別人也喝水,豈不是跟自己平等了,因此他命令臣民不許飲水。同樣,貪愛女人者因貪欲煩惱,雖然女人不是真正可貪愛的安樂處,然而他仍然會對別人生嫉妒煩惱。在智者看來,這無疑是極爲荒唐的執著。所以諸人應如月稱菩薩所言:“女身如廁所,充滿不淨器,是故諸智者,不應貪重彼。”
辛叁、(不應明知女身不淨而起貪愛):
問曰:女身雖然不淨,然依靠她能生起安樂,所以爲追求安樂而貪愛她,難道不應理嗎?
于不淨起癡,起嗔較應理,
于彼起貪愛,畢竟不應理。
于不淨物女身生起愚癡,或生起嗔恨心比較合理,但對她生起貪愛,畢竟是不合道理的。
明知女身不淨,還要對她生貪愛,這無論如何是不合乎道理的顛倒妄執。若從裏到外分析女身,是由叁十二種不淨物組成。對這樣的不淨物,如果沒有了知,象那些成天渾渾噩噩的凡夫,爲深厚無明愚癡所蔽,對身體不淨一點也不了解,只有一種無記的愚癡,這也情有可原,因爲沒有觀察不知道真相,所以對女身既不生嗔恨,也不生貪心,這種態度還算比較合理。然後,若對不淨女身生起嗔心,嫌其臭穢,恨其爲自己帶來苦惱,這種態度也是合理的。但是,如果明知女身不淨,還要生起貪愛,這種態度無論怎樣分析,也是極不合理,很難讓人理解的迷亂執著。
譬如說,有人在晚上走路,結果踩在不淨糞堆上,開始他沒發覺是不淨糞,什麼也沒想就繼續走,對凡夫來說,這當然是合理的反應態度。過了一會,他聞到了臭味,知道自己踩上了不淨糞,于是大發嗔惱,對不淨糞堆十分氣憤;但是後來,他又對不淨糞生起了貪心,覺得自己踩上了不淨糞很安樂。旁人問他:“你爲什麼踩在不淨糞上呢?”“因爲天黑我看不見。”“那你爲什麼起嗔心呢?”“因爲是臭穢的不淨糞,不知不覺踩上了,多髒啊,所以要生嗔恨。”“那你後來,又爲什麼對它生貪心呢?”那個人被問得張口結舌,沒辦法回答。同樣,世人對女人不淨物,因無明癡暗,不了知其不淨本性,而生起癡心,後因了知其不淨及有害性,而生嗔惱厭惡,這兩種反應都比較合理。可是已知不淨,還要對女身生貪心,這種態度,又怎麼會合乎道理呢?月稱菩薩呵斥這種人說:“不應貪女色,何況嗅聞彼,若人貪此等,嗚呼太愚癡!”
辛四、(不應說無有過失而不能呵毀):
問曰:雖然身體不淨,但以世俗層次而言,女人並沒有不淨過失,如世間人公認:婆羅門比其他階層的人清淨,而女人比諸人更潔淨。所以不應呵毀女人。
除人不淨器,尚爲所應呵,
不淨所從出,何不思呵毀。
除了瘋狂者以外,常人于不淨器尚認爲是應該呵斥厭惡的對象,那麼對不淨物所出生之身體,有什麼理由不思呵毀呢?
即使從世俗層次而言,女人亦並非不應呵毀的對境,而世間認爲女人比其他人清淨,只是世人的邪執。頌詞中的“除人”,有叁種不同解釋,甲操傑大師與堪布阿瓊釋爲“除了瘋狂者以外的人”,仁達瓦大師釋爲“不了知身體不淨的人”,俄巴活佛釋爲“除了人身體…
《中觀四百論廣釋——句義明鏡論》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