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即錢財與法財;錢財要從世俗人中去營謀獲得,而法財則須向舍利弗與目犍連求取。至于如來,已證得無上正覺,不再需要錢財與法財。」
佛陀接著開示道:「你們不要因爲舍利弗與目犍連的入滅而憂傷苦惱。猶如一株大樹一樣,縱然根、莖、枝、葉、花、果都長得很茂盛,老枝也會先枯萎斷折;又好像一座大山,年久的岩石也不免先崩塌。
同樣的道理,我的弟子中,舍利弗與目犍連兩位上座弟子先入滅。所以說,比丘們!你們不要憂傷苦惱。有情衆生本是因緣所成,業力所生,是有爲法而終不免敗壞。何能企求它們不朽呢?那是不可能的啊!我以前就說過,一切心愛的人、事、物最後都會分散離去;不久之後,我也會舍壽入滅。因此,你們應該知道:要以自己爲依靠的洲嶼,以法義爲依靠的洲嶼,不要以外力爲洲嶼,也不要依靠其它;也就是說,你們要精勤努力,專注于身、受、心、法(修習四念處),以正智正念調伏世間的貪愛憂苦。這就叫作『以己爲洲,以法爲洲;不以他力爲洲,不依靠其它』。」
佛陀作了這番開示,比丘們聽了都很高興地信受奉行。
漢譯雜阿含第一○八經、英譯巴利聖典Samyutta-22:2。
我是這麼聽說的:
有一段時期,佛陀住在釋迦族的提婆達哈村裏。這一天,有一群正要啓程前往巴加布瑪度雨安居的比丘來到佛陀住處,向佛陀頂禮問訊後,坐在一旁,說道:「世尊,我們將要前往巴加布瑪,在那裏結夏安居,今日特來向您辭行。」
佛陀問道:「你們去見過舍利弗尊者了嗎?」
比丘們回答說:「還沒有。」
佛陀說:「那麼,比丘們,你們應該在啓程前,去參見舍利弗尊者,因爲他在如來弟子之中智慧第一,而且一向是新學比丘的良師益友。」
比丘們回答說:「我們會的。」
那時,舍利弗尊者正坐在離佛陀不遠的一處樹蔭下,比丘們聽了佛陀的開示後,就向佛頂禮告退,然後來到舍利弗尊者面前,向他恭敬問訊頂禮後,坐在一旁,問道:「尊者舍利弗,我們將要前往巴加布瑪這個地方度雨安居,而且世尊也同意了。尊者您是否還有所囑咐?」
舍利弗尊者回答說:「巴加布瑪這個地區住著各國的菁英,有國王、婆羅門、居士、沙門,都是博學多聞者。外地去的比丘難免會面對他們的诘問,很可能會這樣問你們:『各位賢者!你們的師門所持的知見爲何?你們的老師教了你們甚麼?』你們對于世尊的教導已充分領會了嗎?有無把握與那些異邦學者議論而不墮于負處?能否正確宣說世尊所教授的法義?」
比丘們回答說:「我們正是爲此而來,懇請尊者慈憫開示。」
于是,舍利弗尊者開示說:「如果有人問你們『各位賢者!你們的師門所持的知見爲何?你們的老師教了你們甚麼?』,你們應該回答說『我們的老師,也就是世尊,教導我們斷除欲貪。』。
當你們如此回答之後,他們必會接著問你們『斷除對甚麼的欲貪?』,這時你們就回答說『世尊教導我們斷除對【色】、【受】、【想】、【行】、【識】的欲貪。』。
你們這樣回答後,他們必會追問『對【色】、【受】、【想】、【行】、【識】的欲貪有何過患,而該斷除它?』,你們就應回答說『各位賢者!如果對于【色】的欲貪、渴愛、執取未能斷除,那麼因著色身的無常變易,就會生起憂悲惱苦;【受】、【想】、【行】、【識】的情形也是一樣。正因有見于此,世尊,也就是我們的老師才會教導我們斷除對五蘊的欲貪。』。
比丘們!當你們如此回答後,那些博學多聞的人必會接著追問『斷除對【色】、【受】、【想】、【行】、【識】的欲貪有何福利呢?』,那麼你們就應回答『各位賢者!如果能斷除對于【色】的欲貪、渴愛、執取,那麼色身的無常變易也不會引生憂悲惱苦;【受】、【想】、【行】、【識】的情形也是一樣。正因爲有見于此,世尊,也就是我們的老師才會教導我們斷除對五蘊的欲貪。』。」
舍利弗尊者接著說道:「各位賢者!若一個人在身、口、意諸行具足了不善,卻能在今生享有幸福,而且在來世得到安樂,世尊就不會贊歎斷除各種不善法,也不會教人修梵行。正是因爲一個在身、口、意上具足不善的人不但在今生難享平安,而且在來世不得安樂,世尊才贊歎斷除各種不善法,也才教人修梵行。
反之,若一個人在身、口、意上具足了善,卻在今生未享幸福,而且在來世還不得安樂,世尊也不會勸人去惡行善,更不會教人修梵行。正是因爲一個在身、口、意上具足善法的人不但在今生可能輕易享有幸福,而且在來世得到安樂,世尊才勸人去惡行善,甚至教人修梵行。」
舍利弗尊者作了這番開示,比丘們都充滿法喜,信受奉行。
漢譯雜阿含第一○七經、增一阿含利養品第四經、英譯巴利聖典Samyutta-22:1。
我是這麼聽說的:
有一段時期,佛陀住在婆祇國設首婆羅山的鹿野深林中。這一天,那拘羅長者來訪,向佛陀行禮問訊後,退坐在一旁,說道:「世尊,我年老體衰,來日無多,如今忍受著病苦,來見世尊與諸賢聖僧。惟願世尊給予我教誡與勉勵,讓我長享安樂幸福。」
于是,佛陀告訴那拘羅長者說:「善哉!善哉!長者,吾人的身體是由一層薄皮所覆蓋包裹的膿瘡,猶如雞蛋一樣脆弱而易損。長者,那些以爲色身康強可恃者,實在愚癡。正因爲如此,你應該把『身病而心不病』當成修學的要點。」聽了佛陀的開示,那拘羅長者滿懷法喜,起身頂禮,告退而去。
這時,舍利弗尊者正坐在距佛陀不遠的一處樹蔭下,那拘羅長者上前行禮問訊,退坐在一旁。舍利弗尊者問道:「長者,你的身心甯靜安祥,臉上煥發出光彩,想必剛才在世尊那裏聽了勝妙的開示?」
那拘羅長者回答道:「今天世尊爲我說法,以甘露澆灌我的身心,因此我才流露出甯靜安祥與光耀的神采。」
舍利弗尊者問道:「世尊爲你說了甚麼殊勝的法呢?」
于是,那拘羅長者就將自己面見佛陀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舍利弗尊者聽了那拘羅長者的報告後,問道:「長者,你沒有問世尊 ”何人身病心也病?何人身病心不病?”嗎?」
那拘羅長者回答道:「尊者,我正是爲此而來,請您爲我進一步解說世尊那段開示的意思。」
舍利弗尊者說:「善哉!長者,我現在就爲你解說,請注意聽。何謂身病心也病的人呢?長者,愚癡無聞的凡夫對于【色】的生起、滅去、危險、滋味、出離之道,都一無所知。由于這個緣故,他們被以下的邪見所蒙蔽:【色】就是【我】、【色】爲【我】所擁有、【色】在【我】之中、【我】在【色】之中,于是他們的心智就受製于『身體就是自我』、『我的身體』...這類虛妄的觀念與習氣。盡管如此,色身卻終究歸于敗壞腐朽,于是他們就因爲色蘊的無常,而生出憂悲惱苦。」
舍利弗尊者接著說道:「長者,另有一類愚癡無聞的凡夫對于【受】的生起、滅去、危險、滋味、出離之道,都一無所知。由于這個緣故,他們被以下的邪見所蒙蔽:【受】就是【我】、【受】爲【我】所擁有、【受】在【我】之中、【我】在【受】之中,于是他們的心智就受製于『感受就是自我』、『我感到快樂』、『我感到痛苦』...這類虛妄的觀念與習氣。盡管如此,感受無論苦、樂、不苦不樂,都不斷地快速滅去,于是他們就因爲受蘊的無常,而生出憂悲惱苦。」
舍利弗尊者接著說道:「長者,另有一類愚癡無聞的凡夫對于【想】的生起、滅去、危險、滋味、出離之道,都一無所知。由于這個緣故,他們被以下的邪見所蒙蔽:【想】就是【我】、【想】爲【我】所擁有、【想】在【我】之中、【我】在【想】之中,于是他們的心智就受製于『思慮、分辨的功能就是自我』、『我察覺到』、『我認出來了』...這類虛妄的觀念與習氣。盡管如此,思慮與分辨這類精神活動不斷地快速滅去,于是他們就因爲想蘊的無常,而生出憂悲惱苦。」
舍利弗尊者接著說道:「長者,另有一類愚癡無聞的凡夫對于【行】的生起、滅去、危險、滋味、出離之道,都一無所知。由于這個緣故,他們被以下的邪見所蒙蔽:【行】就是【我】、【行】爲【我】所擁有、【行】在【我】之中、【我】在【行】之中,于是他們的心智就受製于『行爲、造作就是自我』、『我在做』、『我在說』...這類虛妄的觀念與習氣。盡管如此,出于意志的身心活動無論身、口、意,都不斷地遷流變化著,于是他們就因爲行蘊的無常,而生出憂悲惱苦。」
舍利弗尊者接著說道:「長者,另有一類愚癡無聞的凡夫對于【識】的生起、滅去、危險、滋味、出離之道,都一無所知。由于這個緣故,他們被以下的邪見所蒙蔽:【識】就是【我】、【識】爲【我】所擁有、【識】在【我】之中、【我】在【識】之中,于是他們的心智就受製于『知覺就是自我』、『我在看』、『我在聽』、...這類虛妄的觀念與習氣。盡管如此,眼識、耳識...乃至意識(六識)這些知覺作用不斷地遷流變化著,于是他們就因爲識蘊的無常,而生出憂悲惱苦。」
舍利弗尊者說道:「長者,以上所說,就是身病心也病的人。」
舍利弗尊者又說道:「接下來,何謂身病心不病的人呢?長者,多聞聖弟子如實了知【色】的生起、滅去、危險、滋味、出離之道,澈悟【色】不是【我】、【色】不爲【我】所擁有、【色】不在【我】之中、【我】不在【色】之中,于是他們的心智就從『身體就是自我』、『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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