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像您說的,每天的想法都會變的,我前段時間想了想,應該會留下來。但過段時間,一有境界出現,就會退了,會變的。
寬見法師:它沒有穩固,沒有得定解。因爲你這種智慧、這種人生觀,它是聽來的,不是你自己實踐當中證到的。
※※: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還沒走到這一步,像您說的聞思修,需要去印證,現在還沒有達到一種完全的印證。
寬見法師:不是需要印證,而是,你吃飯後,就得到了飽的感覺。它不是印證,而是自然産生的,不需要別人來印證。你飽了,就是吃飯後,把它消化了,自然會飽。你飽了之後,自然會相信:噢,這個飯,原來很有好處的。如同你口渴,喝過水,就會不渴,這是自然産生的。
※※:這兩天我也用吃飯來做比喻,感覺好多東西,它會餓、會飽。吃了,有時它飽了吧,就不想了;但等餓的時候,這種聲音又會出來。每天都反複,後來想想,這可能也是屬于正常的現象。在學習過程中,就是這樣反反複複,只要你堅持吃,就始終能保持一個比較好的狀態。
寬見法師:但是有一點,就是需要正思維。不想的話,解決不了問題,但想要會想,你不能用過去的想法去想。比如說,如果你學習《解脫莊嚴寶》,你用《解脫莊嚴寶》的方法;如果你學習宏貞法師的《慈心觀》,就用《慈心觀》的方法;如果你學習某一部經典,比如我喜歡讀誦某部經典,比如讀《普賢行願品》,你就從這部經典入手,在這個經典當中,去跟佛菩薩的思維、智慧相溝通,也可以。就是你每天必須要有所定課,你自己要有所追求,而不是說:噢,行,寺院每天肯定會安排我一些事情。當然,你要完成寺院的事情也很重要,但又不能止于此。
什麼是不能止于此?有兩個方面。一個是,不能爲了做而做,在這個過程當中你要去覺悟!爲什麼要這麼做,怎麼做。就像那天有個大學生,講的行堂,你看他在行堂過程中,在覺悟,不是爲了行堂而行堂,你會發覺這個行堂具足了六度。你要觀察別人需要什麼,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然後你給他行堂,就會有所選擇,你會去看懂他的眼神。不能爲了做事而做事,在做事的過程當中要去覺悟。如果這樣,那你的智慧則長得快了。包括做功課,早晚上殿也一樣,你會做,在早晚上殿時就可以覺悟,這也是一種方法。當然這個方法也因人而異,這跟悟性有一定的關系。
第二個,比如說我每天拜佛,這算是一種定課,或者我每天要誦經,或者每天我要聽錄音,或者每天我要打坐半個小時或一個小時,或者念佛也好,觀呼吸也好。你要從這兩個方面去進行,這樣才會對你有幫助。否則的話,剛開始你也會覺得很充實,叫我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但這個幹的過程當中,如果你不懂得去覺悟、去思維的話,久而久之,就疲乏了。不就行堂嗎?剛開始行堂,還覺得很新鮮,行過一段時間後發覺,不過如此,沒什麼新鮮。其實行堂大有學問。
你看周利磐陀伽,掃地都能掃成羅漢,因爲掃地他就在覺悟!掃地掃地掃心地,掃去心中的灰塵,每掃一下,心中的灰塵都會減少。同時,每天你都要有個定課。比如說,我要忏悔,每天反省自己,過去做過哪些錯事。還要發大願,諸佛菩薩過去都發了大願,祖師大德都發了大願,最後有了這麼大的成就。我們呢?祖師是人,那我也是人,對不對?我們要效仿先賢!你這樣每天道業就會成長,不能得過且過,過一天算一天。你若真能在這裏待個一年兩年,那你心就能定下來,你要待不了,不要說一年兩年,一兩個月都不一定待得了。其實不用一年兩年,幾個月就見“真章”了!
※※:其實要說待應該也能待,您說的這種定課,我能待到現在,感覺越來越好,基本上是按您說的在做,每天都有定課。這段時間是看書,一行禅師的書。
寬見法師:我曾經給你們講過《竹窗隨筆》等一些高僧大德寫的東西,有沒有看?
※※:您說的這我還沒看過。我以前一直在看這個,有的細的看過四五遍的,《安士全書》看得比較多,因果方面的書看得多些,儒家的東西看得多些。
寬見法師:對。每天有個學習的過程。每天都自習嗎?
※※:有的。以前那兩個月,是《沙彌十戒律》,每天都要誦戒。修因法師走的時候,我問過他:法師走後,該怎麼學這個?他說每天都要誦。那段時間在這方面,可能相對比較精進吧。最近這段時間就調整了一下,可能速度緩慢點,但是就因爲發現些問題,然後緩下來。一行禅師的書,他的一些方法,我以前沒怎麼接觸過,但感覺也挺實用的。他就是叫你安住于當下,不想過去,不想將來。而且,就是正念。比如說正念地刷碗、正念地作息、正念地做晚課、做所有的事情。目前感覺還挺好吧,它比較容易,但是能夠深入的話,可能就不容易了。這個點比較好切入,而且時間多少都行,很瑣碎的時間也可以做到。所以,我整體感覺,我能夠待下來,就因爲我的正念很強。遇到很多事情,雖然對我有影響,但這影響現在沒有深入到我的內心,但是也不能說這個事情對我沒有影響。
我最近也有個疑問,以前沒有面對過。尤其是關于學佛的,所謂的這個“心”吧。學佛之後,感到自己越來越能面對一些事情、煩惱,也都能扛。這段時間,就感覺這顆心,的確是有點太硬了。上次好像跟您聊過這個,覺得這顆心,應該要軟下來才對,不能太硬了,應該慈悲些。比如說兒女情長的東西,對父母的那種感恩……我正念提起來的時候,感覺……應該是……覺得這麼做的話,好像有點在繞一個圈子。但是一想到這個心的問題的時候,就覺得……現在的問題好像是出在在世間,在父母身邊的一些東西。感覺像出來以後,好多東西還是在繞開了,無法去面對。但是爲什麼說又不害怕了呢,因爲我覺得我這個正念在我身上起作用了。而且不容易失去!雖然別人對我有時是有一些影響,但是特別特別不容易失去!我不知道出了這個寺院的門會怎麼樣,但在這的時候,感覺是很特別強大的,無論這個東西給我多好的印像,就好像有這麼一個東西護持著我似的!這是我以前沒有體會過的那種感覺!
寬見法師:這是寺院的加持力,因爲有護法神啊!
※※:是啊,可能就這麼理解吧,因爲我不太能用這種東西去解釋這個,因爲看不見啊,但的確是好多了,還能面對。但是如果遇到事情的時候,的的確確還得去解決啊。因爲像太太啊,父母啊,感覺也是,連世俗的感恩心都沒有,拿著這顆心去學佛,學的是什麼佛啊,拿這個東西去念佛,念出來的東西,估計也不會相應的。就如同以前我讀過的一篇文章《冷酷的心》,有點那個樣子,很強大,很硬,沒有敵人。但是這個東西,跟那個佛心,好像是不相應的。上次您也說了,這兩個都是極端,不應該落入這兩個點。但有的時候感覺,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也沒有是爲自己想,好像也還是在尋求佛法,在求道的心當中。但是在做的時候,就有點天馬行空了。
寬見法師:對,你發現把自己繞進去了,在繞圈子。
※※:有一點。甚至有的時候覺得這個也沒什麼可怕的,隨緣了事吧,什麼事情發生了,我就隨著事情去做,反正我有正念。
寬見法師:那也不是!你這麼講,其實也不過是敷衍了事,那是因爲你無法面對它!
※※:我感覺的確是在面對,以前遇到這種事情,我以前有恐懼感,就是不敢面對它,甚至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去避免這個事。
寬見法師:你說,唉呀,隨緣,到時候依著情況再處理吧,這其實就是不敢面對!因爲具體的事情,必須要有個具體的選擇啊。你說隨緣,到時候可能就知道了。我再跟你談一下啊。你覺得你過去“冷”,現在是不是又想軟一點啊,也不能太冷了,是吧?太冷的話也不像個學佛人,但是這樣講,要軟一點,又感覺像有點走回頭路,又有點陷入到情執裏。你說不要陷入到情執吧,它好像又太冷,這人又沒有一點慈悲心,沒有人情味,是不是啊?所以你就陷到這裏頭,你又陷入一種怪圈,把自己陷進去了。我跟你講啊,兩者都不是!就像你在這麼想的時候,比如說,我應該是采取一種什麼樣的東西啊,或者說我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啊,或者我希望自己軟一點啊,或者說我希望自己硬一點啊,其實這已經離開了正念!正念的意思就是什麼?看著它,不要試圖改變它,不要試圖操縱它!你只是如實地覺知它而已!見到這句話了沒有?
學員:一直在思維這句話,這句話我就沒太懂。就如同我就不動,那隨著它發展不就得了嗎?
寬見法師:不是的,覺知它!你隨著它發展,這個意思還是想控製它,你把它當真了!你只覺知它,你是一個局外者。你去覺知這顆心,你是自己這顆心的局外者。冷也好,暖也好,冷一點也好啊,或者應當柔軟一點也好,其實你都把自己陷進去了!你成了當局者,你不是局外者!當局者永遠看不清楚。打個比方,電視裏兩個人悲歡離合的故事,你看了以後,電視裏面的主人翁悲慘,你也替他悲慘;看見這個主人翁突然遇見了很歡喜的事情,你也心裏面歡喜,跟著高興。那你說,到底是悲傷好呢,還是笑好呢?你是希望自己悲傷一點好呢,還是希望自己笑一點好呢?
※※:笑一點。
寬見法師:都不是!悲一點和笑一點,你都是當局者,你陷進去了!你是局外者。你只是覺知它而已,你既不是要對它冷一點,也不是要對它熱一點,對它冷和熱,都是當局者的態度。正念是什麼?如果用這種比喻,來比喻這種局外,你只是覺知它的存在,就像我們覺知自己的呼吸一樣。就像,唉呀,我的呼吸太短了,怎麼能讓它長一點呢?我呼吸太急促了,怎麼樣讓它緩慢一些?或者,我想呼吸呼到多少次……你呼吸的時候,會有這些想法嗎?
※※:我嘗試著去做過,但是如同想把自己……
寬見法師:嘗試著去做,其實這就已經決定了你是當局者。你需要慢慢去體會它,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有無數悲歡離合的故事,這個世界上每天都…
《判斷自己——與2011短期出家學員的對話》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