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後面的話他都不曾告訴你,那你說究竟是他錯了?還是我們做父母的錯了?
其實以佛法而言,沒有所謂對、錯。問題是對一個「好」字的感受,是依于我們個人分別心所産生的。如果你把它當成是好,也可以,把它當成不好也可以。比如兩人吵架了,假使說對方要動拳頭,可是沒有你拳頭大,要跟你辯論,他辯不過你,最後沒有辦法,只好說「好」!你說他的那個「好」是什麼意思?很難捉摸,很難拿捏,可是你如果往好的地方想,你拿我沒有辦法,你不「好」也不行,那如果往不好的地方去想呢?是不是你想找機會對付我?那你有可能會擔心、害怕。因爲你沒有辦法去了解、去拿捏,究竟他的「好」是什麼意思。所以我們人,活在現實生活中,總是離不開人與事離不開一些與人事有關的。
的確,如果說我們沒有具備相當好的修養,即使以世俗的修養標准,我們說忍耐,所謂「忍一時氣,免百日憂」,事實上,以世俗的忍而言,也是一種修養,也是一種智慧。可是我們看看,「退一步海闊天空」,是不是退一步真的有那麼好?
因爲人總是免不了有計較、執著的習氣,就算你忍,你能忍到什麼程度,你退一步,你究竟能退到什麼地步?究竟能夠承受多久?所以佛法中,除了世俗的忍,它也有一種忍的說法,我們世俗講忍,忍字頭上一把刀,的確不好受;可是,佛法不以這種方式來看,佛法說忍是「忍而化之」,也就是說你把所忍耐下來的,還要能消化掉。
所以我們人與人之間,當你面對人,願意去忍受的時候,人家緊迫盯人來對付你的時候,你會冒出一句話來:「不要太過份哦!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可見人的忍是有限度的,一個人不能忍的時候,所謂「狗急跳牆」,那就不堪收拾。
佛法的忍,同樣也是談忍,可是爲什麼要談消化?這種消化,也是一種修養,只是它有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同樣都是忍,並不是叫你把這一口氣咽下去,問題是說,當你咽下去以後,是不是還有機會再吐出來呢?如果你不吐出來,會怎麼樣?就好像爆竹,你曉得灌*的時候,灌得越緊,爆炸的力道愈強。
以忍來說,佛法也說要咽下去,咽下去以後,要能消化掉,並不表示我們口頭說一說:「哎!算啦!無所謂啦!當他是神經病,我不跟他計較!」你雖然找了很多的理由,只是那時候忍了那口氣而已。以佛法而言,你這樣做是對的,可是問題在于時間、空間上,你能承受多少?所以佛法中有忍的方法,大家可能聽說過六波羅蜜,裏面就有忍波羅蜜的說法,其實是說有智慧的方法。
我們另外舉一個例子來說,在人與人之間,最難承受的是毀謗的傷害。可是有一個問題,是否曾經思考過:當你聽到對方毀謗你的話,你爲什麼會難過?你爲什麼會生氣?既然是毀謗,至少在你本人而言,絕不是真實的,那是虛妄的。如果是真實的,就不叫毀謗了;既然是虛妄不實的,爲什麼你還會難過?會生氣?我們曉得如果告到法院去,還可以告人毀謗罪,而于佛法中談毀謗,我們得「忍」,面對別人的毀謗,你要能忍,否則就會發生問題,就說不上是修行了!
忍,是一個現象,是你拿他沒有辦法,因此你默認了。不講話就表示你默認了嗎?佛法往往針對這些問題,究竟要不要講話?要不要表白出來?或者就此默認了?那樣的忍或者是說:「我拿你沒有辦法只好忍了!」佛法的觀點不以這種方式看問題。剛剛我說過只是計較、執著,不能解決問題,要進一步去了解、去認識,才能化解問題。
我們曉得,既然形成毀謗,怎樣去面對毀謗?明知道毀謗不是真實的,爲什麼我們還要生氣難過?我們要進一步去了解,爲什麼它會發生?且回歸第一個問題,他毀謗你什麼?如果毀謗你是個壞人,那我們再看,壞人是做了什麼壞事呢?他說我是竊賊,好,至少我們自己知道,有沒有這麼做?如果沒有,那就是毀謗;如果有,事實俱在就不是毀謗。
我們再進一步去看,若你沒有,可是對方認定你有,當對方認定你有的時候,你自己又的確不是如此,當然不好受,覺得受到冤枉,既然毀謗造成了,怎麼辦?這時候你要對方解釋清楚還你清白,「不然我就告你毀謗」,如果對方真正在這種非要構成爲毀謗罪的時刻,非要他說出「爲什麼」,是不是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去面對問題呢?
佛法中談修養,不是一般人所認定的,是依于世俗知識經驗的修養,更須要超越、突破,而且要怎樣維持一種很冷靜、很客觀的態度,跟對方探討造成毀謗的真正原因?我們曉得有些人會追問他,可能他不可理喻,甚至跟你吵架,說不定會打起來。或許有的人會告訴你:「你自己明白,自己心裏有數。」可是你真的不知道,他又不肯明講,怎麼辦?
你如果說:「你非講不可!」這一句話就失去了你的修養,而你前面的忍也都被否定掉了;這個時候,佛法告訴我們,你平時就要有怎麼樣使自己不亂的修養,這種不亂的行爲修養,在佛法中叫做禅定。
禅定的本身,是怎樣面對這種亂,而在自己不能自主的時刻,能夠做到不亂,冷靜的去面對問題,才有機會進一步深層地去認識、去了解,當然這其中需要時間,也需要有空間,才能慢慢化解。所以談忍要運用智慧的話,並不是我們一般所講的,只要一個問題,求得一個答案,我們的問題就解決了。事實上,在座各位都知道,一個問題求得答案,可能答案的本身還是有問題;也就是說一個問題,不一定求得一個答案,你的問題就能化解,我們處在這些現象中,就可以知道智慧的重要性。
如果說世間,人人都能夠把自己的知識經驗,點點滴滴累積,運用在現實環境中,怎麼去化解問題,你就已經有了佛法的基礎。只是佛法的最高境界是講究圓滿,也就是零缺點,講到這裏,可能大家會想,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嗎?有,如果以佛法中的成就者而言,那就是佛,佛就具備了這種修養,是一種零缺點的修養。
我這裏再舉一個例子,我們看,以釋迦牟尼佛而言-當別人毀謗他的時候,有人問他,別人毀謗你,怎麼辦?佛陀做了一個譬喻,他說有如「舉火燒天」,意思是說我們試圖舉一火把,要把天燒著了!可能我們會想到你未免太高了吧?高還是要具備條件的,不具備條件,那火把還是會燒到你,你自喻爲天,並不表示你有天那麼高,要真正能做到火把燒不到才可以。
我們中國的傳統也有一句類似的話-「唾液自幹」。就是說當人家在我臉上吐口水,連擦都不用擦,等它自己幹掉,這要有相當的耐性。可是我剛說過,世間法跟佛法,佛法是以世間法爲基礎,可是它不是另外一套東西,如果我們一定要把佛法以另一套東西來表現,就是我所說的,把希望、理想放在遙遠的未來,那是不切實際,在現實生活中可以說毫無用處。
佛法必須要能表現于現實生活中,怎麼樣使它的缺點愈來愈少,怎樣使它做得愈來愈好,除了我們世俗日積月累的知識經驗,慢慢地使自己的知識經驗廣度愈增,深度愈深,那麼你能表現的機會就會更好。
人往往都是盲目的過日子,尤其目前在我們臺灣這種環境,真正想要深刻思考的機會,都很難。至少我們流行過這麼一句話-「愛拼才會贏」,就是說有拼才會贏,所以我們一天到晚爲了打拼,可以說回到家,累得往床上一倒,什麼都不想做了,因爲累了。
事實上,只是在忙碌中忙碌。有沒有想過,從你忙的當中所得到的回報有多少?爲什麼不能夠把忙碌的時間縮短,相反的回報更高?這要靠什麼力量?就要靠知識經驗,包括了專業的知識經驗,也就是說我很賣力,很盡責,在這裏好像付出心力,付出勞力,一天八個小時,我一分鍾也不少甚至更多,但並不表示你是一個有智慧的人。
而涉及「慧」的修養,因爲「慧」的本身需要有智爲基礎,智如果說以它的層次而言,可分上、中、下叁等的話,即使你具備下等的智也好,上等的智也可以,何況「智」本身的知識經驗,並沒有設定、沒有指標、更沒有提示。所以佛法中說慧,即是教你談忍耐,談面對現實生活中很多的不如意,不是搖一搖頭就可以,搖頭並不能解決問題。即使你自己把對方當做一個神精病,可是那只是嘴巴上說說,可以說出來並不重要,你內心的承受力如何?你究竟能承受多久?那只有自己知道。
佛法中說一切唯心所造,這個只爲自己的自我而去行爲表現,如果自己的自我沒有修養,可以說連世俗的知識經驗都很貧乏的話,當然往往你的困難,你的障礙,你的問題就會更多。因此我們在現代社會中,提倡要進修、要自我提升,所以就有空中大學,甚至社會大學、老人大學,還有各種在職進修的方法,它的目的何在?我們再看,比如說職業訓練,這都是增加知識經驗的道路,所以我們人在面對現實生活環境,如果只是一味的以自我意識去過日子,忘了怎樣去修養自我的話,很可能你永遠都是在原地踏步。
所以我們有的時候,面對一些問題,總是明明知道,也有很多無可奈何,事實上在世法中,所有的問題還可以慢慢地化解,但面對無可奈何,那真的是無可奈何。各位可能會想,以佛法而言,怎麼面對無可奈何?是不是該歎歎氣,調頭走了、算了?或者講隨緣,隨他去?就算你說得出來,你的內心能不能做得到?因爲無可奈何時,至少還有「可奈何」的存在,但我們在無可奈何的時候,總認爲沒有辦法了。
所以常常有人問我一個問題:「師父!假使我是一個佛教徒,有人欠我的錢,他不還我,怎麼辦?要不要找他要?」我就問他:「你認爲呢?」他說:「有人告訴我,幹脆算了吧!就當做前一世欠他的!」我就會問他:「假使你前一世沒有欠他,那怎麼辦?反而他這一世欠你了。」如果你是個學佛的人,你欠人家的要還,相對的別人欠你的,也要還清了,你才能走,並不表示你不要就可以算了。因爲佛法中的因因果果都會兌現的,不管是誰,都要搞清楚,才可以自在的走。
可能大家會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是一個非常有修養的人或者是一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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