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說蝴蝶跟毛毛蟲,你就分別一個好,一個不好。其實,沒有毛毛蟲哪來蝴蝶?你說毛毛蟲不好,那蝴蝶也就好不起來,因爲連蝴蝶都沒有嘛。如果說像蠶,蛾。蠶很可愛,可以吐絲可以做成衣服、被子……的。那蛾呢?蛾沒有用嗎?蛾如果不産卵就不會再有蠶了。這個中間究竟說明什麼呢?“遷流變化”,是說沒有什麼東西是停留在那裏不變的,所以佛法中談精神的變化是生、住、異、滅;談物質的變化是成、住、壞、空,這都是“如化”,就是遷流變化的意思。
現在以觀行來談這十項,歸納起來,它的重點在哪裏?我們要從觀照、察覺上去修行。先看從這十種提出來的概念上,我們應如何去認識、了解?因爲人會分別、會計較、會執著,如何能夠突破這種分別之心?使我們的計較執著能夠淡化?進而做到不計較、不執著,這才是般若觀行的主題;我們必須把握這一點!否則的話,就會造成,“譬如……”,你只是在打“譬如”,然而“譬如”跟我有什麼關系?好比說,感覺累了你就去睡覺,難道只有睡覺才能夠不累嗎?其實拿把椅子,坐著休息一下、喝杯茶,也可以。所以你不能夠只說“譬如”, “譬如”只是一個舉例而已,不能確定它是一個什麼東西。就好比說“佛法”,你舉釋迦牟尼佛說的道理方法,這是一個譬如;或者舉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說的法,你能把這兩個譬如並爲一個東西嗎?不可能!所以才提出了十個比喻。其實,重點還是在于如何去察覺它,如何去觀照它,而後,從中間達到一種行修的結果。你如果能夠把握這個主題的話,才能夠談得上般若的觀行。以十種比喻來說,是告訴我們如何去察覺,如何去觀照才能完成修養。除此以外,後面還有十個是談到智的問題。因爲前面談喻,“比喻”只是個假設;後面就談到智,這個“智”可以肯定,是屬于法智或者是般若智。
我們先來了解《般若經》中所謂的“十智”。前面介紹過十智,十智的本身,雖然是分別十種不同智的認識、了解,其實就是針對這十種比喻而來,譬如說“如幻”,以“法智”去看,我們曉得要有道理方法才能觀行,好比說“幻覺”──是很多的事與理完成的一種法。我們如果用智去察覺、去觀照,就很容易知道這種幻覺如何不實,否則的話就會以幻爲實,以爲實實在在就是如此。所以,“法智”的本身,並不是以佛法去對付那些幻覺,是要我們依于佛陀的法 ── 一種智能之法,去面對這種幻覺,去認識、了解它,而不爲幻覺所迷惑,就需要佛法的智才能夠去化解,是這麼解釋。
第二個講“比智”。比智就是以如焰來講,比智跟如焰有什麼關系呢?就說火焰,燃燒産生火焰,燃燒一定要有柴火或者火炭,燒起來才有火焰,那瓦斯呢?瓦斯的焰跟柴火的是不是相同?比較起來于焰是相同的,可是于火而言就不同了。再看“陽焰”,陽焰是太陽的輻射,太陽的幅射自然又不一樣,所以以“比智”去看“焰”的話,還是有分別。我們再認識,如果說這個人氣焰高漲,是說他有種霸道之氣是驕傲?還是一種智能?必須要用比智的方式去認識、去了解,這樣才能達到觀行的目的。所以我們談前面的十喻,舍棄了後面的十智的話,同樣沒有辦法去了解它分別說什麼?相互之間又說什麼?
再看第叁個,“他心智”。其實“他心智”,就是等于去看水中的月亮一樣,爲什麼?我們說人有他心通,你想什麼,我就知道,對不對?其實,如果什麼都不想,你能不能知道?此中有何意義在?就好像水裏面的月亮一樣,如果天上沒有月亮,水裏面也不會有月亮,所以說他心智是依于有一個“他”的存在,才會産生一種現象,這叫他心智。一般人總是認爲所謂的他心智就是他心通 ── 你有任何一種內心的想法,我都知道。禅門中有一宗公案,有位大耳比丘,是印度和尚,中國有一位慧忠國師。大耳比丘向慧忠禅師說,他有他心智,禅師就問他:“你知道我現在想什麼?”大耳比丘說:“在想什麼……。”“對的。”禅師又說:“那現在知道我在想什麼?”大耳比丘說:“想什麼……。”“對的。”此時,慧忠禅師幹脆入禅定,什麼都不想,靜下來,停了一會兒問他:“你知道我想什麼?”這個時候,那個有他心智的,他就沒有辦法了。可見,要有他的起心你才能顯現,也就像水裏面的月亮一樣,要有天上那個“他”的月亮存在,水裏面才會有月亮。要以這種方式去察覺、去返照,才能夠達到“他心智”,否則的話,你就變成他心通──胡說八道了。你心裏想什麼,我都知道;那我什麼都不想,看你知不知道?你說,水裏面有月亮,如果天上滿天都是雲彩,根本看不見月亮,水裏面會有月亮嗎?所以他心是因爲自己以外的他所産生的一種起心動念,或者一種現象,用這種方式進一步去察覺、去返照,才能達到某種修養。所以“觀行”是從觀到行修,是必須有某一些色塵緣境,加上自己的修行,無論是道理方法方面,依于這些去作察覺、作返照,才能展現出你的一些修養,這就是它的主題。
繼續介紹般若的觀行,前面已談十種比喻及十種智力之前叁個,現在來談第四──“世智”,“世智”就是指世間的知識經驗。我們以觀行的方式來看世智跟虛空的關系,一般看虛空不外就是說天空如何?或太空怎麼樣?或天上有一些什麼,這是以世俗的方式看虛空,如果要談般若的觀行,那就是要把原有的提升了。先看世俗是以什麼樣的方式看虛空呢?譬如說黃昏,古人的詩句是這麼寫:“夕陽、枯樹、老鴉”,顯現的是一個很淒涼的背景,對不對?可是一般人心裏並沒有這種感受,只是說天快黑了,鳥快要回巢了;“枯樹”乃老樹,並不是樹枯了,而是秋天、冬天的一個時節的現象。如果我們能夠以比較超越世情的眼光去看,這個夕陽、枯樹、老鴉,說不定就詩情畫意了,此時,你對虛空以世俗知識經驗的看法就會有所改變,對不對?若以般若的觀行,運用在此情況,我們去觀、去行──就是去察覺、去返照,就會産生什麼呢?夕陽,這是代表人的生命接近老年了,或是一個久病的人,快接近死亡了,此中就有這些生死的現象。譬如像枯樹,至少我們曉得“枯”跟“榮”,代表活力跟死亡的明顯差別。以老鴉,這個烏鴉來講,通常烏鴉在中國人的心目中,代表不好的象征,尤其當烏鴉在叫的時候,往往認爲是一種不好的征兆或者將有凶險發生。我們把這叁個 “夕陽、枯樹、老鴉”放在一起來看,超越了前面世俗的看法,以及進入到人生的這種感受時,然後再以般若的看法──以智能作觀照,那就不只是一種感慨而已了!因爲世俗,不管詩情畫意或是無動于衷,或是有了一種生命現象的感受,都還只是一種消極的情識作用;而佛法是積極的,也就是說,我們要把握時間,要珍惜生命;即是以智能的方式去看所謂自然的現象,就不會說:你看天快黑了,樹枯了,不會只是在這種感歎上面去打轉,而會産生一種力量,一種精進的力量;比方“人身難得,佛法難聞”,于“夕陽、枯樹、老鴉”作觀行,就興起“我們必須要把握自己的生命,不要浪費掉了”,當這種精進的心念産生之後,就可以發現:以世智去看虛空,從察覺到觀照上面,所産生的若是修養的話,就完全不同了!因爲什麼?精進!這是以道爲前提,而不是耽于眼前的境況,去消磨自己。所以,世智對虛空,即是依于現實的一個自然環境,引發我們本身具備的知識經驗,發展爲智能,當然也還是要從察覺、觀照上著手,才能夠産生精進的力量,否則還只是所謂的世智,對虛空不是感歎,就是無所謂,最多了不起就是把它當成一種所謂的詩情畫意,如此而已。
其次再看第五、第六、第七跟第八個,這個五、六、七、八是以“苦、集、滅、道”來看。這“苦、集、滅、道”跟前面十喻的“如響”、“如幹闼婆城”、“如夢”跟“如影”,我們要以何種方式去觀、去行?以下一個一個來談:
先看“苦集滅道”,此處的“苦集滅道”已不限于四聖谛的認知而已,而是從二谛圓融進入到不是住空之相,是如何將苦、空、無我發展爲不以爲苦。我們也知道不以爲苦並不能解決問題,所以必須要從道上面如何去清淨業,唯有業清淨了,才有機會。下面一一來認識:依于苦爲什麼會産生智力?苦往往是不好受的,所以這個苦不是以眼前的苦來說,說它會讓我們産生智力,而是指曾經受過的苦,也就是過去經曆苦的時候,也不是指一生整個的苦,而是指任何一個苦的感果,每當感受一個苦果之後,就會有一種知識經驗顯現出來,好比成語中說“前車之鑒”,或說“前事爲後事之師”,這是說明什麼呢?因爲承受苦而産生一些知識經驗,可以形成一種力量。那爲什麼又以響而言呢?就是一個聲響、回響,爲什麼要以響來看?任何一個東西,不管鍾也好,或鼓、桌子、牆壁,你不敲它,它不會有聲音,對不對?同樣的,苦呢?如果沒有色塵緣境或者外緣的引發的話,我們也不會發生苦,所以,這是一個相應的道理。以響的比喻來看,這種苦的現象,我們如果能夠這樣把握的話,就可以進入到般若的觀行了。
也就是說,原來苦的承受是因爲色塵緣境的引發,同樣地聲響之起,也是靠外面色塵緣境的引發,才會産生聲音是一樣的道理,以此種方式去察覺觀照的話,自然就會産生一些什麼現象?不須等到一切顯現的時刻再來著急,在未顯現之前,我們就已經具備智能去面對它,如何作深入探討?如何作認識了解?而後去發現一些什麼!這是它的主題,就是不必要等到苦降臨了,或鍾鼓一定要敲響了,我們才知道,在此之前就能夠産生這種察覺觀照的修養。那麼苦發生的時刻,就不會因苦造成無明煩惱以及業作,反而因爲苦還可以出離,爲什麼?因爲佛法強調的就是離苦得樂,依于觀行可以開啓智能故。
再看第六個,“集”跟“如幹闼婆城”。前面介紹十種比喻的“幹闼婆城”時,我曾說過爲什麼不把它譯成中文意思的道理,因爲幹…
《大般若經要解——般若的觀行》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