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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花志果·果報錄 上(清·汪道鼎著)▪P20

  ..續本文上一頁那個大盜來討債的。

  二四、鬼捉醮婦

  磨滅親夫事可嗟 攜資好去抱琵琶

  非因再醮宜償命 善惡難瞞大老爺

  【正文】漕泾公寓前民家女〖漕泾,鎮名,在松江府屬。〗,少與某甲奸,父母不知也。有某乙金陵人〖說部中,稱兩人而隱其姓氏,則曰某甲某乙。金陵即江甯。〗,流寓漕泾爲小貿易,娶之歸。某甲托爲親串,恒出入其家〖恒,常也。〗。

  【譯文】松江府,漕泾鎮鎮公所前,有一家普通民戶,其女兒,年少時與某甲通奸,父母並不知道。另有一個小商販某乙。是金陵人,流寓在這裏做做小生意,聘娶了這姑娘爲妻。某甲就借口是姑娘的親戚,常來小商販家與之幽會。

  【正文】未幾乙病,女利其死棄勿顧,藥餌茶水〖餌,音耳,餅也。〗,懼不給,恹恹以卒〖恹,音淹。(韓渥詩)年年叁月病恹恹。(按)恹恹,病重貌。〗。女遂攜其資,再醮某甲〖醮,子肖切,音焦,去聲,婚嫁祭名,世謂婦人再嫁曰再醮。〗。年余忽患〖音占,又音店,瘧疾也。〗,作,即見故夫向之索命;懼而潛避至母家,鬼竟不至;亦尋愈。逾數載,居母家,不敢歸。

  【譯文】不久某乙得了病,這女人想讓他快點死,就不聞不問既不請醫侍藥,也不管茶水飲食。某乙病越來越重,就死了。這女人就把全部資産占爲己有,改嫁某甲。過了一年多,這女人忽然得了瘧疾,病一發作,就見到以前的丈夫向她討命。她害怕,就逃回了娘家,鬼竟然不來了,病也就好了。住在娘家好幾年,不敢回去。

  【正文】值清明節,女至城隍廟觀賽會〖賽,音塞。(長箋)今俗報祭曰賽神,借相誇勝曰賽。〗,歸而複大作,口喃喃不可辨〖(集韻)喃,音南,語也。〗,疑爲病中谵語〖谵,音詹。〗。谛聽之〖谛,音帝。谛聽,猶言細聽也。二字見(金剛經)。〗,音似金陵人。其母異而詢曰:“汝爲何人?”病者曰:“我某乙也!我病被其淩賤,我死又盡攜我資,與奸夫歡樂;前年即擬索其命,被伊潛脫;追尋數年始得之,今不饒矣!”言訖,以爪自裂其肌膚,血痕狼藉〖狼藉,注詳十金篇。〗。鄰人來敬昔勸之曰:“必索命,于汝無補;且究非謀殺,不如延高僧追薦。”鬼不可;又許以逢年節祀享不絕,亦不可。時女生子已數歲,其母曰:“將此子與爾爲子何如?”鬼厲聲曰:“我要此雜種何爲?”自此或拔其發,或批其頰〖頰,音夾,注詳沈鴻飛篇。〗,或掐其膚〖掐,(說文)爪刺也。〗;藥至則扼其喉〖(魏志荀傳)扼其喉而不得進,已半年矣!〗;又時或裸而跪于地〖裸,音瘰,赤體也。〗,忽歌忽笑,忽怒詈叫號〖詈,音利,罵也。〗;困苦萬狀,但求速死。有憐之者值鬼附女身時謂之曰:“汝來索命,何不令其速死?”鬼答曰:“他從前磨滅我時,令我求死不得,故我亦令其受此活罪;至期我自同他到大老爺處質審也!”如是者半月。

  【譯文】有一年的清明節,這女人去到城隍廟看賽會(祭初表演),回到家裏,瘧疾又大發作,高燒時嘴裏叽裏咕噜說著胡話,家人以爲是高燒,說谵話,仔細一聽,語音像是金陵口音,她母親感到奇怪,就問:“你是誰?”病人說:“我就是某乙。我病時,被她淩辱虐待,死後她又把我資産裹攜和她奸夫去享樂。前年就要向她討命,被她偷偷逃脫,找了幾年才找到她,今天再不能饒她了!”說完,她自己用指甲撕扯肌膚,遍體血漬狼藉。鄰人前來解勸說:“討命對你也沒有好處,再說也不是有意謀殺!不如延請高僧爲你追薦!”鬼不答應。又許諾他以後每逢年節都設祀享他,他也不同意。當時這女人的兒子已經叁四歲了,娘家母親說:“就把這孩子過繼給你作兒子,行不行?”鬼厲聲說:“我要這個雜種做什麼!”自此以後,不是自扯頭發,就是自打耳光,要不就自掐肌膚,藥送到口邊,就自扼咽喉;有時候全身一絲不挂,跪在地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唱一會兒罵,一會兒又大聲嚎叫,真是困苦萬狀,目不忍睹,但求速死。有人很可憐她,乘鬼附在這女人身上時,對他說:“你來索命,爲什麼不讓她快死?”鬼說:“她從前折磨我時,也是讓我求死不得!所以也讓她受受這種活罪!到時我自會同她一道去見大老爺當面對質!”這樣過了半個多月。

  【正文】一日午後頗安靜,疑鬼舍之去。及黃昏,其母于房中,忽睹鬼自外持鐵練入,轉瞬不見〖瞬,音舜,轉瞬,猶言轉眼也。〗,則已附女身,大聲言:“今日到期了!鎖你見大老爺去!”以手自其頸而死〖,音客,扼也。〗。

  【譯文】一天午後,很安靜,大家以爲鬼走了。到黃昏時分,她母親在房中見鬼從外面進來,手拿鐵練,轉瞬又不見了,已經附在這女人身上,大聲說:“今天到期了。把你鎖去見大老爺!”說畢用手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而死。

  【正文】坐花主人曰:“孀婦再醮,鬼雖怨之,而不得仇之;仇之者,仇其先有致死之心也。夫病中狼藉,已無伉俪之情〖伉俪,音亢利,夫婦之謂。〗;死後鹑奔〖鹑,音純。(詩衛風鹑奔篇朱注)衛人刺宣姜與頑,非匹耦而相從也。(按)引此指篇中所雲再醮某甲言。〗,顯著睽孤之迹〖睽,音葵。睽孤,出易經睽卦。(按)睽孤,心異之謂。〗。傷心刺骨,較之親劃刃于其腹中,殆有甚焉。我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晉書)王敦反,其從弟導詣阙待罪。周入朝,導呼之曰:伯仁,以百口累卿!直入不顧。見帝,言導忠誠,申救甚至,帝納其言。出,導又呼之,不與言。又上表,明導無罪甚切,導不知恨之。帝令百官詣石頭見敦,敦謀遂沮。參軍呂猗素以奸谄爲戴淵所惡,乃說敦曰:周戴皆有高明,若不除,恐有再舉之憂。敦然之,以問導。叁問導,導皆不答,遂收與淵殺之。導後檢中書故事,乃見救己之表,執之流涕曰:我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負此良友。(按)伯仁,周字。,音以。〗。一語誅心,千秋定案矣!”

  【譯文】坐花主人說:“孀婦再嫁,鬼雖有怨,但不會仇恨。之所以仇恨,是因爲她已先有了要他死的黑心了!在他生病期間,淩辱虐待他,已無夫婦之情;死後又攜産再嫁,已明顯表白了她早有異心。這種心地和行爲,令人傷心刺骨,比用刀子親剖其腹更有甚之!“我雖未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事見《晉書》),一語誅心,千秋定案!”

  二五、梅樹藏銀

  敝廬俄頃易朱門 難得成衣古道敦

  題到此圖呼咄咄 何期賤字肖文孫

  【正文】雲間韓漱山,〖漱,音術。雲間,即華亭縣。〗富而好禮,見義必爲,鄉裏有善人之目。相傳其致富之由,有足諷世者。〖諷,方鳳切,音風,去聲。(按)(廣雅)諷,教也。〗

  【譯文】雲間(華亭縣)韓漱山先生,很富有,講禮義,只要有益于別人的事,他一定熱情去作,鄉親都稱他善人。相傳他致富的經過,倒是很有啓發地。

  【正文】漱山先世貧寒,其父韓翁業成衣,設肆于秀野橋之西。藝雖微而好善如恐不及。某年歲將除,大雨雪〖雨,音芋,與風雨之雨異。(集韻)自上而下曰雨。〗。子夜工作既竟〖半夜曰子夜。竟,畢也。〗,將寢,忽門環震動,如人倚其上,又聞有歎息聲;秉燭啓視,見一人持包倚門坐。詢知爲上海某行夥,自乍浦收帳回,夜深搭船覓寓俱不及,將宿庑下以待旦。翁駭曰:客既收帳回,必非空囊,安可露處?即行無事,如此嚴寒何?敝居雖湫隘〖湫,音剿,注詳首篇。〗,尚可蔽風雨。因延之入。見其衣履盡濕,取己過年新衣易之,複爲設酒馔,且謂客曰:是日間所備以供客夥者,聊以禦寒,勿嫌亵也。時客凍餒交迫,饑不可支;得翁款留入,且禮意殷殷,感甚謝不容口〖(史記袁盎傳)諸軍譽之,皆不容口。(按)不容口,猶言不絕口也。〗。食已,爲之設榻,置寢具,始自即安。及明,風雪愈大,舟不能行;翁複留客以俟霁〖霁,音祭;雨止曰霁。〗,具餐設酒無厭色。是晚客謂翁曰:“感君高義,無以奉報。聞雲間米價甚賤,載至上海,可獲厚息。吾收帳回多余金,請以叁百金假君貿易。”翁正色力辭,客颔之〖颔,音憾,注詳首篇。〗。

  【譯文】漱山先生的先輩,家世貧寒,他父親韓老先生是位裁縫,在秀野橋西側,開了鋪面,手藝收入雖然微薄,但樂于助善,總是唯恐不及。有一年臨近除夕,下起了大雪,半夜作完活計,准備就寢,忽然門環一響,好像有人靠在了上面,又聽到一聲歎息聲。他擎了燈,打開門,見一個人抱著一個包裹,靠坐在門洞裏。一問,才知是上海某商號的夥計,從乍浦收帳回來,夜已深了,來不及搭船,也找不到客棧,准備在此蹲坐等天明。韓先生驚駭說:“客人既是收帳而回,必然身帶錢財,怎麼能露宿在外,即使不出事,也受不住這樣嚴寒的天氣。我這裏雖然狹窄,還可以避避風雪!”就請客人進了門,見他渾身上下已盡濕透,又把自己過年要穿的新衣拿出讓他換上,准備了點酒菜,說:“這是白天准備的,供客人夥計吃剩下的,就用來趕趕寒氣吧!請別嫌棄!”當時客人又凍又餓,已支持不住了,得到老先生的款留,而且禮意熱情,感激得連聲道謝不已。吃完,又給他安置好床被,然後才自己睡下。天亮後風雪更大了,船不能開。老先生又留客人住下等天睛,爲他准備菜飯酒馔,沒有一點厭煩的神色。當天晚上,客人對老先生說:“感謝先生的高義,沒有什麼用來報答先生。聽說雲間地區的米很便宜,運到上海可獲厚利。我收帳回來,有多余的錢,借給先生叁百金作貿易的本錢吧!”先生言正詞嚴地不收,客人也就不再強求。

  【正文】次日風息,翁爲買〖,同棹。買,雇舟之謂。〗,親送客登舟。已解纜矣〖纜,音覽,系舟索也。〗,複語翁曰:“昨所言叁百金,在臥榻下,君歸取之。明年燈節時,于小行恭候也。”翁錯愕欲取還之〖愕,音惡。(正韻)錯愕,倉卒,驚遽貌。〗,而船已揚帆去。不得已,歸視,果有金在客床下,姑取之;及新正,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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