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虛空裏也可以走走;跑慣了,也不以爲然;一打滾,翻個身,也就可以聽你自由。這是甚麼道理呢?沒有別的,就是一個生、熟的關系。生的是不動,熟了,甚麼都可以做。「念佛是誰」弄熟了,還有用功用不上的道理嗎?──參!
十一月初五日開示(叁七第六日)
想了生死的人,忙用功;不知道有生死的人,忙辛苦。對于住叢林的人,恒情都是這個樣子。少許有點道心的人,知道生死兩個字的厲害,當然非了不可;天下事可以停一步,生死是急不容緩的。要辦道這一種人見到打七,他就抖起精神,歡喜無量;因爲,平常打閑岔的事多,雖然做事是培福,在各人本份事上說培福可以,說是打閑岔亦未嘗不可。在此七期裏頭,甚麼事也沒有,用起工夫才恰當,一枝香與一枝香自己考審:這一枝香工夫還得力,那一枝香或半枝香得力,半枝香不得力,一切的自己考究,自己逼自己;上一枝香不到底,下一枝香有大半得力,再一枝香就可以完全得力,一步進一步的向前;要了生死的人,盡忙這許多事。至于一點道心沒有的人:「不好了!平常還有點事做做,消消閑;似乎昏夠了,還可以借做事打打岔,還好解著悶。今天打七,壞了!一點事沒有,真要把人悶死了!一天到晚,就是跑跑、坐坐在堂裏,上架房、小圊也在止靜門裏;除過堂以外,看也看不到外面的境界,真教人難住,辛苦死了!一刻工夫也沒有。」這是甚麼道理呢?因爲,你們的心,一刹那、一刹那不落空的;你平常除打妄想以外,做做事,做了,翻翻業障;業障翻夠了,沖沖盹睡覺;睜開眼睛,又打妄想。今天打七,事沒有得做,睡覺又不許,打妄想就不能奈你何!不但我不能奈你何,釋迦老子亦不能奈你何!許你打妄想,但系單打妄想,還不高興;除打妄想以外,心沒有個東西可依,忙心辛苦,忙香太長,忙開梆又不曉得吃甚麼菜,或是監香的香板打得太重,還有別的事,都在這些地方忙。你們這樣的人還不少,大多數是這個樣子的;你們若果不改換面目,我要與你們不客氣的講一句老實話:你們這種人,算是一個「罪人」。你們以爲:「沒有犯法,爲甚麼算一個罪人呢?」對罷!你要曉得:常住上內外一切護法檀越,都是爲了你們用功辦道,了生脫死,那個教你打混?你這樣不用功,不辦道,不是罪人嗎?我說:你們大多數的人沒有用功是罪人,我還是優待你們,還相信嗎?你們一天到晚叁茶、四飯、兩開水,現成受用,沒有用功,當然是罪人。「這個罪人既是我們要承當,爲甚麼又說優待我們?」我說優待你們爲甚麼?當知:「毫□系念,叁塗業因」。你們大家想想:何止毫□?一天到晚上千、上萬的念頭也有;一毫之念就是叁塗業因,將來就要感叁塗的果,有因,當然決定有果。叁塗的果是甚麼?地獄、餓鬼、畜生。有一毫的念頭在,就有這許多的果報;念頭不休不息,是怎麼說呢?我是優待你們罷!但是,我的希望:人人都要將「念佛是誰」參通了才好!要得它通,首先要把工夫用上,甚麼是工夫用上的地方?我要問你:「有參『念佛是誰』沒有?」你說:「有。」我再問你:「疑情還得力嗎?」你說:「得力。」我又問你:「得力的時候,善念、惡念還有沒有?成佛的念頭還有沒有?度衆生的念頭還有沒有?以及一切雜亂紛飛的念頭還有沒有?」既皆沒有;連沒有的一句話都不知道。照這麼講,能行了!要你們自己行到這個地方才有受用;你們真有這樣的工夫,回過頭來,「念佛是誰」那有不能開口的道理?今天我問你:「念佛是誰?」沒得口開;我再問,你的臉到紅了,不能再問;再問,就不對了。這樣就是工夫嗎?一個人被人家一問,沒得口開;再問,更不能開口;這就是你們的爲人。有點知識的人,當然要把最好的學問一齊的放下來,單單的的把個「念佛是誰」死也不放松:要我的頭也可以,把「念佛是誰」放下來不可以。職事上招呼墊子擺好,我不曉得墊不墊,「念佛是誰」要緊,大不了,你打幾個香板就罷;終歸教我放下「念佛是誰」去理墊子做不到,願挨香板。我們以前用功是這樣的,甯可犯規矩打香板,教我把「念佛是誰」放下來不可以。你們沒有一個人說工夫要緊罷!「犯規矩打香板不算一回事,有工夫用就罷了!」還有這樣一個人嗎?我敢說沒有。你們是怎麼樣子呢?要鼻子外面顧得好好的,深怕倒架子,挨香板難爲情。這一種狗屎爛糞臭面子,要它做甚麼?把你的臭面子是要顧好,不能待慢它;把你的最貴最貴的一個本來面目不聞不問;「不要緊!人家又見不到,只要把一個臭面子顧好就罷了!」這樣,豈不可憐!可憫!你們就甘願做這種沒有用的人?你還知道你苦惱嗎?今天有緣我替你們講講,你們還不容易多聽呢!各人好好的珍重!──參!
十一月初六日開示(叁七第七日)
用功的人,在平常用起功來還好,雖打妄想,「念佛是誰」一提,妄想就沒有,工夫也有得用,靜中可以用,動中也可以用,念念似乎不空過。「今天打七,反過來,不對了!『念佛是誰』提不起,妄想也打不起,清清淨淨,要想把『念佛是誰』提起來用,一提提不起,再提也不行,叁提、五提把心氣提痛了也是提不起,似乎打七打壞了。平常很好,爲甚麼打七反不能用功?罷了!擺下來罷!」另一種人到了這個地方以爲:「好得很!清清淨淨,工夫雖然提不起,妄想是沒有;既是無有妄想,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不要再用功,再用功豈不多事?就在這個清清淨淨、光光堂堂的地方歇下來,住一住罷!」少許有點道心的人,在工夫上摸索摸索的人,一定是會有這一回事實。何以呢?這個地方是用功必經之地,你要用功,總要依這條路走;走過這條路,不算甚麼奇特事,用功人必有之路;雖然必有之路,你們這兩種人的知識不對:一個是提不起,再提,還是提不起,叁提、五提擺下來了。一個是不要提,以爲到家;這條路與你的本份事遠之遠矣!如天地懸隔。兩者都是錯的!爲甚麼呢?提不起,不要提,皆是你們沒有見得透這一種工夫的理由;倘若見到徹底,自然不會有提不起就不提住下的道理。用功的人爲甚麼有這種路頭?要曉得:在平常時候用功,都在聲、色上用功,不是眼見色,就是耳聞聲;在那個時候,雖然提起「念佛是誰」來得用,仍在見色、聞聲的一個大粗心上用;這個粗心,妄想也有,昏沈也有,業障也有,時常發現,因爲粗心就是這個樣子。今天打七,外面一切聲、色不得到你面前,總算不要你除聲、色,聲、色自然沒有;內裏因無外面的聲、色,則無分別思想,可算外無聲、色,內無攀緣。因聲色而起攀緣,因攀緣分別而說聲色,因聲色、攀緣互見而說一個粗心。今天聲色既無,攀緣那裏會有?攀緣、聲色俱無,粗心當然也沒有;粗心一無,一切當然會歇下來。提又提不起,用又用不上,妄想也打不起,清清淨淨,光光堂堂,就是這個地方。也是粗心歇下來了。宗門是這樣講,並不是教下說前五識,甚麼見、思、惑;宗門下就是聲色、粗心。粗心歇下來,不是沒有事,還要向前走才對。既然「念佛是誰」提不起,怎麼走?有沒有這一種辦法?有!這辦法對那兩種知見的人都可以合用,提不起擺下來的人,也是這一個辦法;不要提以爲就是到家的人,也是要這個辦法。甚麼辦法呢?就是在你們提不起的地方,想出辦法來,這是:「念佛是誰」?參!「你未講,我已經說過:『提不起,怎麼參?』」那麼,提,放下來;念一句「念佛是誰」,大家都可以念罷!既然念了一句,就在念的地方參!照這樣子,再提不起的地方,不要提;念一句「念佛是誰」,即從能念的地方再下手參,這一下手再起疑情來。我告訴你:你不要參,它不由你,疑情湧湧的,好得很!但是,我講,好歹是我的;要你們行到這個地方,你們才曉得真實不虛。我在金山住的時候,工夫用到這個地方,也是你們這個樣子,提又提不起,妄想更不用說,當然打不起。因爲我的工夫與你不同:在那裏,我最初用功,自己與自己一枝香、一枝香的考究,每逢一枝香開靜,必先審問自己:這一枝香工夫怎麼樣?還有昏沈?還有妄想?若要有一點昏沈,或一寸香的妄想,當下自己打自己的耳巴子;下一枝香跳起腳來克責自己,非辦到昏沈、妄想一點也沒有,「念佛是誰」單單的的,明明白白,我才把它放過。用到了這個地方,雖是提不起,我是不與人同:對于這裏我是不住,知道不是好境界;即是好境界,我亦不住,總要參究才是。沒有辦法,找個最熟的妄想打打,剛剛的找到,還沒有打,就沒有了,說上海大舞臺好得很,去打打它的妄想罷!不行,還是打不起;後來慢慢的念一句「念佛是誰」,想想念的這一句,從甚麼地方來的?既然能念,爲甚麼不能參?就從這裏下手。歇的到有二天,後來從這個地方再一參,好像叁天沒有吃飯,見了飯沒命的要吃一樣,才覺好用,再向前。那種情形是多得很,要你們用到了這個地方,我再與你商量。──參!
十一月初七開示(四七首日)
從前孚上座打六天七開悟,趙州老人打一個七開悟,中峰國師打兩個七開悟,本寺天慧徹祖打四個七開悟。你們今天打了幾個七,還曉得嗎?我雖是這麼問,你們還有人說:「我起七以來,甚麼早晨、夜晚都不分;今天、明天,初一、十五,更不曉得;只曉得一個『念佛是誰』那裏知道幾個七呢?」有這一種人,我是很贊仰他!我告訴你:今天第叁個七已經完了。古人一個七、二個七開悟,你們已經叁個七,對于開悟一件事,還沒有一點消息。你們問問自己:即使無有一點消息,只要不知道有解七的日子;大衆睡覺,你也倒下來,睡,不睡,不曉得;「念佛是誰」明明白白的。人家坐,我也坐;人家行,我也行;但是坐、行都不曉得。大家向齋堂裏跑,我也去,去,是去了,做甚麼事,我還不知;人家吃飯,你碗筷也不曉得□。你們有這樣的用心力,叁個七不悟,五個七、六個七,我可以擔保你決定開悟。我但要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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