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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禅日記 叁(金滿慈夫人)▪P17

  ..續本文上一頁達真如妙境。”這一點,從《指月錄》上我已知道。我認爲那些大師真正成就者不多,差不多先生占多數,距真如妙境恐怕還有十萬八千裏呢?

  十二月十七日 雪

  晨六時打坐,坐中如常。下坐在外面一站,見滿天雪花,到處潔白,雪上晶瑩的光芒,是那麼亮,看著看著,忽然俗慮全消,心清似水,什麼雜念、妄想全無。我故意去想平時最討厭的事物,竟提不起那股業力,也體會到一切都是虛幻的,空有不二,無非隨緣。更體會到真空妙有,實有其事,這時睜起眼睛,卻忘了身在何處。忽然鈴聲傳來,嚇我一跳,原來站在寒風中,身體感到有些冷了。急忙進屋鈴聲已停,也不知何處來的電話。

  十二月十八日 陰

  在廚房做事的時候,如燒開水,或等水燒開下面,這種等待的時間,我最閑不住,總是在過道抽一本書來看。今晨一抽,抽到本《古文觀止》,一翻正是《秋聲賦》,于是我又重溫舊夢。這本書上有很多我最百讀不厭的文章,真是名符其實。我喜歡古文古詩,因爲它有深度。如果喜愛哪類文章,多讀了,自己作文的時候,無意中就能有那種韻味。過去作文講究起承轉合,我認爲文法不要死講,多讀好文章,要讀得熟,作文的時候,不要想到文法,而文法自在其中矣。所謂熟讀唐詩叁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其實,學英文也是一樣,如果能熟背幾篇好文章,寫起來文法就不會錯。當年我們學英文,專講文法,還要畫圖解釋,現在何曾記得半點。

  十二月二十日 陰

  小妞生病在發燒,今日星期,不能看病,只好等明天了。電視新聞說一位女士半夜起來駕車亂闖,這是不是夢遊症?(懷師批示:此是夢遊症,是非量,帶質境。)

  十二月二十二日 雪

  小妞仍不能上學,在家養病、服藥。女兒告訴我小妞是猩紅熱,幸而是初期,不嚴重,醫生說這種病過去會死人的。我說:“你們還不想看醫生,多可怕!”她說:“真想不到。”我說:“天下事都糟在“想不到”,都想得到天下就沒事了!”

  十二月二十九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如常,將下坐不久,忽然頭頂一聲巨響,如同放炮,身心都有波動。過去偶有如此情形,但極輕微。(懷師批示:一聲霹雳頂門開,喚取從前自己底。“此是宋代趙清獻悟道之境,如何?)

  十二月叁十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如常。下坐見他們若無其事,似乎已經忘了今天請客的事。當然請外國客人實在太簡單了,他家已經做了五六道菜,客人只有叁對,所以足夠吃的。今天如果是外國人請客,就只在烤箱烤一盤主菜,做一盤沙拉,黃油面包,就是全部了。國情不同,知道習俗就不會白費事。晚間我看《成唯識論》。寫完日記,十一點打坐。

  一九八二年一月一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如常。語雲:“一年之計在于春,一生之計在于勤。”我雖是個懶人,但學習成績從不後人,學禅更不敢懈怠,自知智商不高,但求勤以補拙。奉師谕示:“因太忙,以後日記可能要遲點批複。”囑勿念。自當遵命。以後日記求簡單爲原則。晚間我看筆記。寫完日記打坐。

  一月叁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我想到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癡,這病根似乎在衆生內心深處。想著想著,忽然一道光芒直射進來,似乎說病根就在那裏,似夢非夢的,那道光一直透入內心深處,好亮!

  一月四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眼前海天一色,已分不出天與地了,這時唯有一點孤明仍然清楚地存在。這家車子壞了,租來了輛新車。在美國一天沒車,就等于一天沒腳。

  一月八日 小雪

  晨六時打坐。坐中體內氣機不暢,而且呼吸粗重,似有微喘。我就用六妙法門,從數門到淨門,很快就靜下來了。午間收到老師手谕:“以後日記也許有遲遲批複情形,勿念,勿盼。”老師于百忙中還記得這些小事,感激之至!

  一月十一日 大雪

  晨六時打坐。坐中一望無際的白雲,陽光從雲層透出,照耀得四周通明,但是這種妙境微妙極了,就如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因爲整個地方都是白雲,而一點孤明正在雲中。

  一月十叁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我想意生身,即夢中的意識身。只是明了意識會不會迷之別罷了。現在我懂得意識之所以不能滅的道理了。(懷師批示:你所說的,知見甚正。)

  一月十七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忽然憶及六六法中(《成唯識論》第叁卷第八十頁第八行最後一句),是不是說六六叁十六,指六妙法門中?(懷師批示:“身足論”六六法者,六識、六觸、六受、六想、六思、六愛。四食者,段食、觸食、思食、識食。)

  一月十八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忽然徘徊于叁叉路口,不知該走哪一條路。我有時在夢中會有如此情形,我就閉上眼睛,聽其自然變化。因爲我知道這種情形,不會常,不慌不忙,聽其變,這種事由人間事就能體會出來。凡是不正常沒規律,亂七八糟的事,不會常的。當人遇到沒頭緒的事情,最好靜下來再說。

  一月二十一日 晴

  昨夜似乎做了個夢,夢境不清,我奇怪,雖然獨頭意識緣夢境而作祟,可是明了意識何在呢?(懷師批示:明了意識落昏沈矣。)修道的人不睡覺,是否就是怕獨頭意識作祟?那麼大白天的瘋人有如何會被獨頭意識作祟呢?如果一個永遠神智清楚的人,就不會給獨頭意識的機會了。原則大約是如此吧?

  一月二十二日 陰

  我怎樣覺得這個本來人就在我面前,我常常和它碰面,卻又說不出它是什麼面目!?(懷師批示:“本來一片閑田地,過去過來問主翁。”)我想意生身,就同夢中身,只是清楚不迷而已。我想參就是要心身打成一片,無論任何情形之下都不會迷,定慧等持,即是真空妙有,對嗎?大慧禅師悶了半年,我就悶上十個半年,時間還不太長,看看如何!(懷師批示:切證真空妙有者,必然會定慧等持。話應如此理解體會。)

  一月二十叁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如常。今日國內是大年夜,夜間吃年夜飯的時候,在此起彼落的爆竹聲中,一家團聚縱然是人間遊戲,然後人緣的聚會,也算難得。(懷師批示:一念留情塵世事,即滯解脫。)

  一月二十四日 晴

  今日是農曆新年,我早于數日前就作禀爲老師叩首拜年了。晚間我看筆記,我以爲叁觀中,由假入空易,然後非有非空很自然地入于中觀。據說錫蘭人說佛說的都是小乘,他們不承認大乘。我在哈佛世界宗教研究中心見過錫蘭人,他們的典型與印度人相似,但印度人信的是印度教。

  一月二十五日 時陰時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偶爾會心緒不甯,原因是找不到本來人,又似乎他就在那裏,因爲他無相,所以難辦,雖然體會得到,又難得易失,只要心念一起,就不見了,所以定住太難!(懷師批示: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何得何失?)

  一月二十六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情緒不太安甯,正欲下坐,忽然那邊出現一輪明日,陽光普照大地,心境打成一片,心情突然靜了下來,刹那間心平靜如止水,我就安定地坐下去。下坐後,這一天心境都很恬靜。

  一月二十七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恬靜異常。前些時坐中有時忽然心緒不甯,就如山洪暴發。也說不出什麼原由,于是我就想個辦法,如果一上坐感到心緒不甯靜,我就由止起觀。否則我就用六妙法門,從數門很快直入淨門。何時用何法我已熟習了。

  一月二十九日 晴

  今天收到去年十二月份全月日記批示發回。師谕示:“離妄心,淨意識,參參看。”由此我又似乎有所悟,悟些什麼又說不清楚。晚間仍看《成唯識論》,抄下日記批示。

  二月一日 雪

  晨六時打坐,坐中清淨如常。我想要找本來人之一念,就是本來人。下坐見小妞未上學,原來因大雪,電視廣播有些學校停課。這很像臺灣臺風過境的情形。

  二月叁日 陰

  這些時頭部頂門似有個洞,不論在室內室外,都覺得涼涼的,並不因爲在室內就暖一點,也不因爲在室外就特別涼。

  二月四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我想現在的空境,可能是意識的現量境,仍是意識的範圍。所謂一擊忘所知,那是真空境界,找到真空,自然升起妙有。

  二月五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清淨喜樂,對于求證忽然增加了無比的信心。我決定相信這是一條大路,似乎已不感到前途茫然了!

  二月六日 陰

  今日周六,上午小妞去學柔道,下午又去赴小同學的生日會。她父母也出去了。我忽然覺得似乎置身于深山曠野之中,並非害怕,也非寂寞,只覺身心分家了,意境上的境界,與眼前的一切完全是兩個世界。晚間我看筆記。寫完日記,十一點打坐。

  二月七日 陰

  今晨五時前一覺醒來,去一趟浴室,回來剛睡不久,忽然不知何故,因爲我沒有心髒病的經驗,不知是否心髒出了毛病,總之心極端地難過,在倉卒的一刹那間,我只想到一點,據說當人未成道而身先死,最好在危急之際以無心處之,于是我忙把心空掉。到再度睜開眼睛時已八點,忙起身打坐,坐中如常。

  二月八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如常。頭頂涼涼的,似乎那兒有一口井,裏面有清涼的水,在井的四周,頭部卻沒有空的感覺。晚間我看過去的批示,又有與往昔不同的心得,程度不同之故。

  二月十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如常。下坐見女兒還沒走。又過一會兒,她說:“媽,我走了。”這種說法,中國人說的聽的都很習慣。但印度人卻是忌諱,他們不興說:“我走了。”要說:“我去去就來。”連小妞都懂這個,她每次出門總向我說:“我過一會兒回來。”真是各方各俗,所以入鄉要問俗了。

  二月十二日 晴

  晚間仍看《成唯識論》。我奇怪這本書何以講那麼多無想定、無想天、滅盡定等問題,似乎說小乘到此爲止,大乘才講有第八阿賴耶識。至于禅,明心見性之後,還有事在也無?事實上,一個人修了半天,只修到個定,永遠定在一個境上又有什麼意思!當然要找到真空妙有——明心見性,然後能起用,才算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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