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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禅日記 叁(金滿慈夫人)▪P2

  ..續本文上一頁懷師批示:出家爲僧後的年資。臘即一年臘月盡頭的簡稱。出家比丘的僧臘,以每年結夏安居的四月爲准。)

  一月二十四日 陰

  晨六時打坐。昨夜五點前去浴室回來,又睡著了。這一睡就做了個夢,夢中我正要上樓梯,覺兩手滑,把不住扶手,我就想到最近腳下不穩,立刻打住。及至回屋,屋內不見一人,方才屋裏的人一個都不見了。我想怎會這樣亂七八糟的,一定是做夢。心裏一明白,就醒了,時整六點。坐中我想到夢境確是意識作用,而夢中的意識身,恰如坐中的意識身一樣,真是妙不可言。(懷師批示:應留意神識出竅之事。)

  一月二十五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頭頂跳動。下坐在後門外一站,空氣清新舒暢。女兒說:“有一位美國太太喜歡寒山的詩。”我說:“外國人讀中國詩,當然是翻譯的喽?!我認爲這種詩不能翻,一翻就走樣了,因爲古人用字很有研究,英文不一定有恰當的字。“她說:“雖然如此,總比沒有東西讀好。”我覺得詩不比文,有些境界連國人都講不清楚,全在心領神會。當然,人都有靈性,但譯者不易把那種意境譯得出來,讀者就難心領神會了。

  一月二十六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頭頂開始時仍有一股如線的氣體,長長地細細地扯動,有輕微的痛,及至擴展開後,忽覺一股涼意,透過全頂到額下波及眉間,舒適無比。晚間我仍看《指月錄》。我不懂密宗的觀想與禅宗的觀照有何不同。(懷師批示:雲月因人自異同。)

  一月二十八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似乎兩眼被一片陽光照住,有熱度,不嚴重。慢慢地全身被籠罩其中,溫暖舒適。身體有飄起的感覺,樓上樓下的聲音,都聽得清楚,同時也知道自己在打坐,心如虛空,卻沒有空空洞洞的感覺,一點念頭都沒有,又不想下坐。這種境界非言語文字所能表達。我不懂這仍是一種過程呢,還是室內溫度高了之故?(懷師批示:是過程,謂“化城”,非“寶所”。與溫度無關。)

  今天外面溫度叁十度,不算冷。晚間我仍看《指月錄》。法融禅師說:“境用非體覺,覺罷不應思。因覺知境亡,覺時境不起。前覺及後覺,並境有叁遲。”何謂叁遲。(懷師批示:遲,即尋伺、等待,及到了之意。古人因作詩偈,爲了不離韻腳,故特用此字,並非別有內涵。)

  一月二十九日 雪

  晨六時打坐。昨夜將上坐,目光一扯,如同閃電,不久頭頂滿頭波動,下坐時整一點。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被驚醒,朦胧中知是氣機發動,但不知從何處發動的,最後只知這股氣由額下來,往眼、鼻、口、喉、心、腿至足,同時臂及兩手也有感覺。這次鼻骨的感覺最重,其次是口腔及喉內,似乎一股氣由眉心通過鼻骨內部而下,仍是任脈路線。記得過去都是上行氣,現在最近兩次都是下行氣了。(懷師批示:升降任卷舒,任運自在可也。)

  一月叁十日 晴

  晚間我看筆記。我不懂瑜伽所謂的靈蛇是什麼?(懷師批示:即海底,女性是子宮以下發動之氣機。)

  一月叁十一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很靜,舒適異常。今日周六,他們帶小妞出去轉了一圈。電話鈴響了,原來是那位有禅味的美國太太,住院無聊來個電話,她說出院後,想學打坐。唉,這都是快嘴菩薩惹事。今天接到四十九次日記批回。老師又附贈兩首近作:

  其一《庚申冬夜》:層樓極目望天涯,望極天涯不是家。

  收拾太虛歸掌握,寒灰重撥自烹茶。

  其二《辛酉陽春》:吹晴風勁撼窗棱,坐擁書城意乍勝。

  一念關情天下事,塵心不了滯飛升。

  二月二日 雪

  春天了,語雲:“一年之計在于春,一生之計在于勤。”我一黔驢技窮了。老師何以教我?晚間我看筆記。我認爲自性是寂然不動,感而遂通。但這一通,也就是它的動。就就虛空中的風,只是借物以顯其相,借用以顯其能。我不太懂祖師禅與如來禅之別。(懷師批示:黔驢遇到技窮時,必然完全放下,無道、無佛、亦無禅,大休大歇去矣!你說黔驢是不是如此?遇賢——林酒仙《禅師歌》曰:“長伸兩腳眠一寤,醒來天地還依舊。”無涅pan可住,無生死可了。何來定慧等種種寤語耶?又:“如來禅有道可以修,有佛境界可成。祖師禅嗎?吃飯屙屎,無往而不中。)

  二月叁日 晴

  晨六時打坐。昨夜一夢,非常有趣,也沒上山,不知怎麼,從山上抛了下來,猶如抛個皮球一般,順風而下,站在一片青草地上。我想這一向腳不穩,幸好落在草地上。正在這時被狗咬一口,卻不痛。我記得小時侯,被狗咬貓抓,一想是夢就醒了。如此一覺果然醒了。我認爲夢中被抓被打都不會痛;至于高處跌下來,據說心髒會癱瘓,其實那是恐怖所致。如果心不畏懼,順其自然,不會怎樣的,一切唯心造。(懷師批示:因你“青天忽起浮雲障“,疑障起了,故夢下墜被狗咬一口,豈不宜哉!一笑!《心經》雲:“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pan。”豈非自然而然乎!)

  二月四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聽到他們都走了,不知怎麼忽然一下,心空如洗,時而皓月當空,時而陽光高照,總之萬裏晴空,但覺心物一體。這條路實在太長,太難,置身此種美妙的幻境之中,猶如一個跑長途的人,到此身心都疲乏了,實在不想再走。唉!何時才能到達目的地呢!于是莫名其妙地悲從中來。就在此時,忽然一覺,正念一提,宛若做了個夢。下坐時已九點半矣。(懷師批示:如真到疲乏之地,何妨就地安眠,大休大歇了。既說無量無邊,何有固定目的地,如有目的地,仍有前去路。豈不見法眼禅師偈曰:“理極忘情謂,如何有喻齊。到頭霜夜月,任運落前溪。果熟兼猿重,山長似路迷。舉頭殘照在,元是舊居西。”若人到了山長似路迷境地,往往有不知所從而興悲感。昔日吾亦如此經過來者。如你手邊有金聖歎批《西廂記》,不妨翻閱。他在前言中一切都是消遣一段話,大可發噱!)

  二月五日 晴

  今天是農曆新年,我在此給老師磕頭拜年。(懷師批示:謝謝厚意盛情!)

  日前曾奉師谕,今年有四個星期的進修法會,要到正月初八九才告結束。那麼大年初一也包括在這段時間。我不懂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都如禅七一樣,還是有講經之類的穿插?我已神往了。(懷師批示:經雲:但有言說,都無實義。可望不可即,故會神往。其實只是無事多事而已。)

  二月八日 陰

  晚間我看《指月錄》。我不懂何謂“向上一路,千聖不傳“。是否指真空妙有而言?可是在《楞伽大義》上,老師說:“修行的人們,如果證得無生法忍後,對意生身轉身一路,必須要親近最殊勝的善知識,誠敬學習,自然會得到他的悲心垂照,授予方便法門的。”可見意生身的轉身一路,也是可以傳的,那麼究竟到哪兒是向上一路呢?(懷師批示:古德雲:“向下觑看!其實,向上向下一切皆無實法,如論實法,乃修爲上事,確非片言可盡。所謂千聖不傳者,不是不傳,實因非其人而不傳耳。此二語,在本地風光言,皆是方便語,不足論。如在修爲上言,則方便有多門矣。所謂意生身的轉身一路,正爲此方便而立論也。)

  二月九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出現一塊白如珂雪的雪幔,上面綴滿了亮片。我從未見過這種東西,簡直無法形容。我只懂閉起眼就黑,是眼障,應該是閉起眼睛,前面一片光明遠景才好。但我平日都是似雲似霧的,白茫茫的如虛空。(懷師批示:初由眼根色塵障起,實則識變自境而已。即使閉目而見法界光明,亦屬識境——現量境之識變。何執何舍,皆是自心幻自心,非幻生幻法也。)

  晚間我看《指月錄》。心,靈明一念,其實都是爲那一點,無法表達的東西強名而已。我現在看《指月錄》頗有心得,但仍說不清楚。(懷師批示:一落言诠,皆非實義。不落言诠,亦滯空相。如此而已。)

  二月十日 陰

  上午收到《未來預知術》。謝謝老師!我記得小時侯在家裏蔔金錢課,雖然占法不同,可是我還依稀記得蔔辭相似,不知是否同一種東西。(懷師批示:不盡相同!)

  二月十一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偶爾作次頂法,忽然一股熱流由頂發出,通過全身,似有微汗,很舒適。午後在等小妞的一段時間,我看了一下《未來預知術》。我想一種法術也可說是一種學問,能夠流傳下來自然有它的道理。記得在成都時和一位好友,兩人都准備動身離蓉,但不知動得成否?她一時高興,約我去蔔卦,我向來不信這些,只是附會而已。結果卦上說,她暫時還不能動,而我則有貴人相助。後來果然如此。因此我對這種事的看法,我認爲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總之天助自助者,再能配上機緣,就無事不成了。晚間仍看《指月錄》。寫完日記,十一點打坐。(懷師批示:此話確爲至理名言,可惜世人不自信不自知。)

  二月十二日 晴

  看《指月錄》。何以當時的侍者都叫維那?(懷師批示:維那是梵語轉譯,是執掌紀綱的執事,非侍者。侍者是服勤務、轉司侍侯方丈大和尚者。)

  二月十叁日 晴

  近來我感到從頭到足周身氣動,每餐只用平日飲食的半量,總讓體內空一點,以便氣機打轉。似乎這氣,眼、耳、口、鼻無處不在,耳內偶爾會響,鼻骨尤其會脹,至于氣沖到哪兒,哪兒就有痛的感覺,但痛得越凶,過去的越快,。不算病,也不苦。最近囪門常痛,尤其坐中。(懷師批示:是過程景象,勿恐。)

  二月十四日 晴

  我看筆記,在四十九次日記上,我問反應快慢是否即現識與分別意識的交變過程遲速的關系?師谕:“對。”在此我又有了問題。既然因爲交變過程太快,所以不容易證到現量境,那麼慢的人不就正好了嗎?可是一般來說,都認爲反應越快越聰明,這該怎麼說才對呢?(懷師批示:不然,快是現量境,慢也是現象境。知一切皆現量,不執不住,快慢皆如。知此,則動名現量,靜亦現量。詩人白居易詩雲:“執靜是禅禅是動,不靜不動即如如。”此即是“理即佛”境。)

  二月十五日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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