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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禅日記 叁(金滿慈夫人)▪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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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有位美國太太來電話。因爲她將出院,醫生囑她要休息兩個月,她想在養病期間學學打坐。我問她什麼病?她答是子宮生瘤,割除了。我一聽,有點害怕。我再證實是否整個子宮割掉了,她答:“是!”我想打坐不是好玩的,會打出什麼境界來,很難預料。第一她才動手術,第二在第一次氣機發動時,子宮會跳。雖說禅是心學,但初開始時,心身的影響很大。于是我坦白地告訴她:“你才動過手術,不適宜打坐。據我的經驗,像你這種情形,是否可以,我不懂,等我代你問問我的老師再說。”我記得有人說,盲人不能學道,又有人說可以。我也認爲可以,因爲道在心,不在目。當然,道也不在子宮,可是我總覺得不同。(懷師批示:只要能忘身而空心靜坐,不理會生理變化則無妨。若做不到這一點,你還是告訴她,專心一志信仰祈禱。或專心一志念佛或觀世音菩薩即得,不須學禅坐。)

  晚間我看《指月錄》,佛果禅師這一段。此書很多川黔土語,想來定會有人看起來感到別扭。像我這種南生北長的讀者,就有此感覺!不是不懂,只是很不習慣。當然如果不是到過川黔,而且住過相當時間,那就更是不懂了(懷師批示:不錯。禅宗各師語錄,每多家鄉土語,或當地當時土語,故謂之語錄。)

  二月十六日 陰

  我看《指月錄》,佛果禅師那一段。何謂“若踏正脈,諸天捧花無路,魔外潛觑不見”?何謂上地、下地?(懷師批示:正脈,指正統祖師禅而言,不立文字,直指性地聖凡無別也。菩薩分十地,由初地到二地,二地即爲上地,初地爲下地,例此即知。)

  二月十七日 陰

  我奇怪靈感是什麼東西?來時五彩缤紛,去時了無痕迹。若是當時把握不住,過後再想都想不起來。據我的經驗,靈感多在無意中來,想是想不來的。不知它是否即是靈覺?(懷師批示:悟自性地生而無生,即爲靈覺。不悟者,依然屬于意識領域,是名一般之靈感。)

  二月十八日 陰

  晚間我看筆記。據說未開頂的人死後,識神就會從九竅之中的任何一竅出去,不但轉入輪回,甚至會流入畜牲道,所以一定由頂門梵穴出去,才能上升。那麼說,識神就在體內了。可是元神是不在內外中間的,識神既是元神之用,何以又是分開的呢?體和用應該是不離才對。(懷師批示:此乃藏密及道家依身起修之說,甚爲重要。但真澈悟者不盡然。然真澈悟者,頂門梵穴必通。故此二說可互爲定論。換言之,頂門乃中脈直徑之正門也。未證道體元空者,是謂識神,亦可稱之爲陰神。證悟元空者,方謂元神,亦可稱陽神。)

  二月十九日 陰

  腳始終不穩,一不留意,就會傾斜。我也知道是過程,但不知要多久才會好。最近耳朵有毛病,常聽到有人叫我,或在一片喧鬧聲中,還能聽到細微之聲。但當門鈴響時,我要注意才能聽見。(懷師批示:此乃無始耳識根源,因氣機將貫通頭輪及耳鼻目等氣脈,故引發耳識聞聲之根識作用。不隨不執,可明天耳通妙用,執之著魔。總之,魔佛統由一心自造。)

  二月二十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小妞何時走的,我都不知道。只覺得好靜,忽然樓上的暖氣響了,在寂靜中,只有這股響聲,似乎虛空中一架飛機的震動一樣。在此我又有個問題。當人面對境物之際,立時一覺,不起分別心,保任現量境,何以也能清楚地了解事物呢?是下意識仍有分別作用呢?還是所謂“真如無知,無所不知”呢?(懷師批示:此乃意境之現量!意境現量,串通叁界,當然能覺照,而且覺照之妙用更大。所謂下意識,亦意境分別現量之一層而已。)

  二月二十一日 陰

  我看筆記,師谕:“如著意修神足通者,久之可淩虛漫步。”可是我並沒有修呀,腳站不穩,易跌跤,若真是淩虛漫步,那要惹多少麻煩。(懷師批示:此時氣未全通兩足,更未充盈,因被上行氣沖頂輪所提起。升則降之,降則升之,須知顛倒互用以調治之爲要。)

  二月二十二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有陽光從頭頂直射下來,漸漸地全身都浴在其中,溫暖舒適。忽然一念從頂門而出,似乎頂門蓋子被它沖起,就恰恰浮在這一念上面,隨念轉動,而墜不落,越升越高,雖無妨礙,始終不太方便。而這時的頭頂就猶如一個切去了頂的瓜,不痛、不癢,只有點軟兮兮的感覺。于是我試把一念收回,它慢慢地降下,直入腦際,蓋子正正地落在頭上。其實也很好玩,每當諸如此類的事,我總靜以待變,還好從來都平安無事。(懷師批示:此時乃真正開頂沖關超越梵穴輪。如能不隨境轉,舍四大之身而勿把捉,忘時、空觀念,即立地圓融。如著意修神識,即有陰神出竅現象,大須仔細。頂軟乃實境,會如嬰兒未封頂時現象。但應隨時注意兩足湧泉穴,使回互而充盈四大色身及全部氣脈以溶化四大,進而可修此色身矣。大要關頭,實非筆墨可盡意也。)

  二月二十四日 陰

  最近感覺鼻和腦很通,如果眉心至鼻梁處稍有阻礙,就能妨礙呼吸。這是我過去不曾注意到的。(懷師批示:此是頂輪和眉間輪氣脈將通之現象。)

  晚間仍看《指月錄》。我不懂心無所住,能不能算是心體離念?無心是否即真空?(懷師批示:心無所住,亦即心體離念。念本無住,何須你離,你又落理障了!既雲真空,何有無心?凡情無心,實乃大昏沈、大失念也。心即無心,無心心乃是真心。真亦不立,何處覓心?)

  二月二十七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將醒未醒之際,不知身在何處,但並不迷。外面的聲音闖進來時,一知即了,知而不隨。可是時間一久,就要靠一覺維持了。兢兢業業,一點松懈不得。我現在才真正了解學道者如牛毛,成道者如麟角的道理。下午發了兩封國內朋友的信。因爲地上的雪都化了,如果不再下雪,以後的信就可由我自己去寄。晚間我看《曠代光華》,連讀叁遍,找出重點。《金剛經》的重心在“善護念”。性宗是由形而上本體,探討現象界的事物和作用。至于相宗的代表作是《楞伽經》,它是由形而下現象界中的事物、作用去體認本體。我現在想想也確實是如此。這兩部經可以對照來看,一個往上看,一個往下走,很有意思。而這部智慧經典——《金剛經》,借須菩提和佛的問答,已經很清楚。再加上老師這一別講,我似乎有了深入的理悟。老師說:洋洋灑灑一部《金剛經》到此收場了,它說出了什麼,我們又得到了什麼?恰似“太湖叁萬六千頃,月在波心說向誰”?我想說向誰都一樣,只要讀過的人都會得益。日記寫到這兒,忽然一個太湖的景色出現在我的眼前,水清月明,恬靜極了!此時心境廣闊、平靜,尤其那碧波中的月光,恰與我的心光相映,一刹那間,似乎我已與太湖合一了。

  叁月一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太湖的景色一直留在我的意境上,恬靜而舒適。外面氣溫二十度,天陰沈沈的,但我意境上的月光水色不變,空氣清涼無比。晚間我看《指月錄》。據說學禅一定要有次第,可是我怎麼認爲最好不要有次第,因爲一注意次第就會分心。譬如人家打坐都要守種種規則,我既不懂,我也不管。一面修,一面證,證到多少才算得到多少,證不到的不算。我想任何學問都有它的重點。抓住重心,猶如上樹,不論枝葉多繁,樹有多大,只要不攀岔枝,認明主幹,順著主幹往上攀,總有一天會達樹頂。老師說呢?(懷師批示:“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法門,豈有次第。試看吾師鹽亭老人詩:“與人有法還同妄,執我無心總是癡。”便可知矣。又:上乘禅定,亦無成規。有法有爲,皆落下乘矣。你說的都對了!但須再下一轉語,即此無法、無次第、無成規者,便是涵蓋諸法,及種種次第、種種成規也。)

  叁月二日 雪

  晨六時打坐。坐中意境仍是太湖的景色。我是不取也不舍,聽其自然。反正我可以在這種甯靜的心境上做工夫。我認爲煩惱是業力,真性平時是寂然不動,遇事則感而遂通。世間一切事物都是仗因托緣而生,生已還滅,不能常存,更不能把捉。人是被業力轉迷了方向。修道者無非是要以智慧劍破除煩惱網,脫除業力的重圍,保住這點真性,超出叁界外,不在五行中。自己得救之後,再以大悲心救度衆生。書上說處順境難擺脫誘惑,處逆境只須一個忍字。我認爲行的人就是行,不行的人就是不行,如果說誘惑難擺脫,其實忍字又談何容易!(懷師批示:順逆兩難,忍豈容易!《金剛經》所說修行中心重點,只一忍字,佛以忍字立一榜樣,試取而讀之,談何容易。順境不被遷,亦正一忍字工夫也。)

  叁月叁日 雪

  晨六時打坐。坐中證到心念動和身體動,同樣地會使呼吸氣粗,所以要靠外呼吸吸氧氣來幫助。如果身心靜下來,外呼吸就沒那麼重要。這事過去我只知道身動會累,卻不知心念動一樣會累。(懷師批示:身動勞而不累。心念動時,勞而且累。如非大聖,誰能大休大歇去哉!)

  叁月四日 陰

  晨六時欠十分打坐。昨夜寫完日記,覺滿腹氣脹,起身活動一下,打坐仍不舒適,今晨坐中,察覺滿腹的氣都歸于臍下丹田,除了丹田氣滿,由暖而熱之外,別處沒有氣的感覺,慢慢地盤起的腿腳都由暖而熱,很舒適。似乎我已進入一個新階段。(懷師批示:好了,你在頂上盤桓一陣子,到此才沈降于丹田。從此可循正脈歸元一路,任運自在去矣。但觀照而不做之主,自然別有妙用。所謂奇經八脈,所謂叁脈七輪,皆一關一關自開。結解心通,成就無量淨土矣。倘不是你,或非其人,此時一著欲界之愛欲,或情關上之見惑思惑一些些,則下降反成滲漏。)

  下午見有孩子拿著木棍玩雪,忽然一個鏡頭出現在我眼前。那是小時侯和幾個小同學約早起上學,一次路遇幾個野孩子,都是七、八歲的小人,當然我們也不過七、八歲。這時迎面來一輛馬車,趕車的高高坐在車上,一手執鞭,一手牽著缰繩,口裏吆喝著“哦!哦!哦!”那群孩子大叫:“王八是誰!”趕車的又聽不見,只是揮著鞭子,一路吆喝著“哦!哦!哦!”地過來,那群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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