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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禅日記 叁(金滿慈夫人)▪P20

  ..續本文上一頁同之故吧?(懷師批示:衆生命運如何,各有因緣構成業力,豈是筆劃音聲所能左右。但亦有偶爾偶合之事,唯不能以偏概全耳!)

  五月二日 陰

  晚間我看筆記。人家說,曾國藩只要與人談話一次,就知其人的材器和優劣。其實普通人都辦得到,看人有的要從正面看,有的要從側面看,更有些人要從反面看才行。總之,那點微妙處是直覺的,也並非一定說不清楚,但以我的拙筆,難免詞不達意,還是不說的好。

  五月叁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想到有些人做錯了事,痛苦流涕,再叁悔過,但事後卻又故態重蔭。人家說這種人的哭是騙人的,我認爲人不傷心不落淚,他確是真心想改,無奈他的理智勝不過他的欲望。孔子說:“聽其言,觀其行。”譬如一個修行的人,他雖決意修行,但他的行爲並不向這條路上走,那麼他的成績一定有限,是可預料的。但他也不是騙人,只是意志薄弱,勝不過他那頑強的習氣,當然業力是最大的因素,這類人是最可憐的。倘若有一天我有資格救人,我就先要救這種在理智邊緣掙紮的人!

  五月五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想到有人說:“環境能使人失去自我。”因爲“時之所趨,勢之所歸,雖有大力,莫之敢逆”。當然,一人的力量有限,要和整個環境對抗是很難的,但如果是一個視死如歸的人呢,如古代的英雄烈士,義夫節婦,那些環境又如何囿得了人!

  五月六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想到有一本道書講到伏[ ](上無下、、、、)法,它說:“平時把氣沈下去,不要提起來,遇事不可動意氣,如訓練有素的人,遇大難而不驚。”我想這就是鎮定,氣不浮,心不易動吧?我試做過,確實有道理,不過長久訓練,並不太容易。當遇事而不動意氣,在開始時頗要有自製的力量才行。

  五月七日 晴

  這幾天耳朵、眼睛都有毛病,常聽到遠處有人講話,又聽不清楚。當他們都不在家時,又覺得還有人在。忽然記起那年住在哈佛宿舍的時候,一天晚上,我同女兒在客廳看書,十一點我回臥室,閉門打坐,坐中忽見門、牆都沒有了,清楚地見她一人獨坐看書。這種情形很怪,幸而也沒第二次。(懷師批示:此乃識神發生透視的功能,近于眼通之一種功能。)

  五月八日 晴

  今天收到《知見》雜志,一翻正看到《外婆禅》,不覺好笑。前些時收到廣先生的來信,信末提到希望寄稿。當時我本想回信時寫下面這段話:“《知見》園地雖然公開,但執筆的除老師之外,也都是飽學的先進,不學無術的我,只敢在門外轉轉,怎敢班門弄斧,贻笑大方。”可是在回信時我沒這麼寫,因爲我想人家只是客套應酬話,認起真來,豈不更是可笑。卻不料《外婆禅》竟占了《知見》園地的一角,這真是俗話說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了。”

  五月九日 晴

  今天是母親節,這家男主人特地去中國店買來兩把扇子,送他太太的是團扇,上面盡是花;送我的是摺扇,畫面是一株梅花,上邊有字:“老樹有余韻,別花無此姿。”我和女兒相視大笑。這又不知是哪一朝代的秀才, 寫出來的歪詩!恰巧又被這位不識中文的外國女婿買來,這也是無巧不成書了。

  五月十日 陰

  下午在電視上看到一個節目,談夫婦之道,其實處人處事都各有其道。我認爲博士應該有兩種:一種是精通一門學問,另一種是對人間一切事物有普遍的知識,包括處人處事之道,所謂的“萬能博士”。一個人無論在一門學科上有多大學問,如果太缺乏常識,也是一種遺憾!

  五月十一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我似乎浮在雲端,太陽從正面照來,虛空空曠無比,我也舒暢無比。忽然俯視下面,在兩邊摩天大廈之間的行人道上,人、車絡繹不絕,如同一些螞蟻,在萬丈懸崖之下蠕動,我奇怪爲什麼人們要在那下面活動呢?就醒了。

  五月十二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忽然從眉心爆出一圈光來,從眉心一直亮到心裏,我一驚,馬上鎮靜。雖然電光一閃的現象常有,但從眉心爆開還是第一次。這時心如止水,呼吸很勻。將下坐時,聽到體內有聲如流水,心一動,再又聽不見了。花樣百出,聽其自然。

  五月十叁日 晴

  今天下午叁點,女兒帶小妞陪我去牙醫處,這是最後一次,牙配好了。可是真不習慣,尤其吃東西比沒牙還不方便。想到人的一生,嬰兒時開始適應這部機器,也不知受了多少辛苦,總算熟練了,可是這部機器又將報銷了,雖然修修補補將就用用,畢竟是很別扭。一個人如果不能借假修真,不但白來人間走一場,也白糟蹋了一部機器。

  五月十四日陰

  晚間我看《知見》雜志上老師講譯的《成唯識論》,我覺得有自我學禅以來,如《楞嚴》、《楞伽》的原文,也不像《成唯識論》這樣難解,問題是它一句裏包括許多意思。如果不看老師的講譯,即使再用功也只能似是而非地知個大意,休想弄得那麼清楚。我認爲這種書最好把它整個地翻譯出來,後學才能得益,否則就只好置諸高閣了。它的文字不但艱深,而且很怪!

  五月十五日 陰

  晚間在《禅修特輯》上,見到許多心得報告,從來沒參加過禅七的我,認爲在那種環境之下,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點飄飄然的感覺,加上老師的香板一拍,更深入了另一個境界,所有妄念、欲念全消。這時有兩種情形:一種是迷迷糊糊,另一種是忘了身體的存在,只剩下一點靈知,這時一經接引,就很容易肯定自我。所以禅七期間最容易接引人。我又在發謬論,但也是一點心得報告。

  五月十八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想到人真是奇妙的東西,我們學禅也就在探討人生的奧秘,找回自我。這東西不是什麼人都能學的。譬如一個不識字的人,給他講書上有什麼,他不會相信,因爲他無法體會,況且這東西越深入越難解釋,只許自己知道哩!

  五月二十日 雨

  晨六時打坐。坐中我想到讀小說,能在意境上形成一種幻境,書上有什麼,意境上就有什麼。我們打坐得的境界是不是一樣呢?不也是無中生有,生而不生的嗎?

  五月二十一日 晴

  上午接到護士的電話,叫我去聽身體檢查的結果。下午叁點女兒陪我去了,醫生說一切正常,他還以爲我得癌症呢。他對我的健康很莫名其妙,美國醫生最怕病人瘦,他們全靠檢查,也常常宣布檢查不出病源,如我的病即是一例。我知道我沒真正的病,至少內部沒什麼病,可能是點濕熱,但此地沒中醫,只好以後再說。我想是打坐和做瑜伽把內部的濕熱打出來了,我沒給醫生多作解釋,因爲說了他也不懂。學禅的人胖了如何飛身呢!

  五月二十二日 晴

  晚間看筆記,我想到有學問的人,都愛寫文章,有些人寫小說,借題發揮,這是文人的特性,固然無可厚非。當然,我也沒這份資格,假若我能,我也不願意寫。文章這種東西,一個人一個看法。所以說:“狀元是命,榜眼、探花是正。”只要換個主考,叁鼎甲就可能易了位置。我認爲“文章千古事”,一本書只要一出版,就如流水一樣,不知道會流到什麼地方。如果真能利他,自然功德無量,否則說錯一句話,就驷馬難追了!唉! 我也是笨人,專門說傻話。

  五月二十叁日 雨

  晨六時打坐。坐中聽雨聲,我體會到心不動,氣不動時,似乎呼吸輕微了,猶如胸腹之間一直達到子宮,有熱氣回旋而已。下丹田當氣通過時發熱、發緊,像有什麼在裏面動。

  五月二十四日 陰

  晚間我看筆記。看到“不以人廢言,不以言廢人”。一般說來,這種人不多。如果一位皇帝或是一爲主管能有此作風,其英明就可想而知了。過去的北平,無論販夫走卒或是村婦,都能隨口說出些大道理來,令人肅然起敬。所以人們說:不愧是皇帝住的地方。唉!現在又如何呢!

  五月二十六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我認爲禅有叁條路:當然條條大路通羅馬,也就是歸元無二路,但先從哪條路深入,似乎也由不得人,有時明明走這條路,會被強迫走那條路。何以會如此,自己也莫名其妙!我喜歡明心見性。神化比較難,我怕心悸。至于氣住脈停,我認爲要少吃少動,更主要是無念。我也證到無念,淨念相繼,確實氣很微,有上氣不接下氣之感,有時覺得氣要斷了。

  五月二十七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想到智慧是天生的,所以禅門有不識字的六祖。自性人人具足,個個圓成。既然人人都有佛性,就應該人人都能成佛,可是人人又都成不了佛。不過人都是學而知之,未有生而知之者。六祖雖有大智,也要聽經才能開發智慧。人固不可高傲,卻也不可氣餒,只要有信心和毅力,成功就得一半。

  五月二十八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想到“善能分別一切法,于第一義而不動”,就是說善能分別一切法相,破除無明煩惱,更要保住第一義的不動境界,這不就能明心見性嗎?

  五月叁十一日 晴

  晚間我看筆記,忽然想到常聽人家說,某人傻得可愛。不錯,天下真有傻得可愛的人。記得過去我家有個傭人,別人不做的事她都做,她說:“事總得有人做。”她常把果核種在地下,她說:“我不吃,別人也可以吃。”她很懂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前人栽果後人嗜的道理。人們都說她傻得可愛,確實她也是如此。當我們看聰明人看多了的時候,回過來看看笨人,也蠻有趣。傻人也自有其可愛的一面哩!

  六月一日 晴

  下午女兒他們要出去吃晚飯,我才想起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小妞來給我說再見,見她已比桌子高出一截,我又想到六年前,正當我學禅的開始,這幾年來我的進度,還不到她成長的一半成績。人家說,人愁生,不愁長,孩子只要不生病,吃得飽,睡得好就會長。學禅呢,可沒那麼簡單。可見天下的事,順水推舟易,逆水行船就難!

  六月六日 雨

  下午我一連打坐兩次。據說禅七期間,每天坐九枝香,每枝香坐五十分鍾,共四百五十分鍾了。我還無此經驗,希望有機緣也去試試。我學禅這幾年,從來沒受過任何訓練,可以用這方面來遮羞說,難怪一無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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