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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禅日記 叁(金滿慈夫人)▪P6

  ..續本文上一頁是不得善終。中間一段如“……天地之生次芸芸也,天地殊不能知其爲誰也。芸芸之被天地生也,芸芸亦皆不必自知其爲誰也。必謂天地今日所生之是我,則夫天地明日所生之固非我也。然而天地明日所生,又各各自以爲我。則是天地反當茫然不知其罪之果誰屬也……”下面說他既然前聽其生,後聽其去,在這中間暫在的時間內,于無法消遣中隨意自作消遣。然後他把任何事都算作消遣。這樣也好,他早走一步,亦一消遣法也。晚間看這本書,可惜一代才子,就如此消遣了也。

  四月十日 晴

  我看《指月錄》。文殊令散財童子采藥,曰:“藥能活人,亦能死人。”其實亦如手能救人,亦能殺人。一念亦然——能救人也能害人。(懷師批示:固然如此。)

  四月十一日 陰

  我看《指月錄》。僧問馬祖:“請和尚離四句,絕百非,直指某甲西來意。”祖叫他去問智藏,智藏又叫他去問百丈和尚,丈雲:“不會。”僧回舉馬祖。祖曰:“藏頭白,海頭黑。”藏是不是指智藏?海是不是指百丈?(懷師批示:不錯。)何謂頭白、頭黑?(懷師批示:黑頭白頭都是頭,莫從黑白覓煩惱。若人欲問西來意,問取東村水牯牛。——我隨口謅偈一首,參去。)

  四月十二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如常,說不清楚。下坐做瑜伽,外面氣溫五十度,無風不冷。小妞漸好,只是不吃東西。我最怕病人不飲不食,這樣就會覺得嚴重,所以我哄著她吃了半碗飯。(懷師批示:有病以減食爲良藥,你應稍加改正。)

  晚間我看《指月錄》。何以古人學生對老師自稱某甲?(懷師批示:某甲二字,是記載上表示那個問的人自稱本名。例如你自金滿慈,記載上只用某或某甲。)

  在寫日記之前,先抄下五十四次日記的批示。師谕:“前途景象成果正多……”何謂景象成果?景象還有成果?(懷師批示:成果何須景象,倘有景象何妨?景象即是成果,成果景象相當。——參去。)

  四月十叁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我一直無法處理突如其來的靈感,不理吧,又可惜,理吧,又怕妨礙打坐。問題是靈感之來很妙,譬如平時不懂的、想不通的,現在忽然通竅,而且過了這一下,就再想也想不起來了。就只一點靈機,我又說不清楚了。(懷師批示:此等靈感,亦屬非量境中之相似智,非真現量之正智也。)

  晚間我看《指月錄》。禅師常說:“喪我兒孫”是什麼意思?我不懂知見與知解之別?(懷師批示:此話即是絕後代之意。正知正見是證智,知解是比量,非證智。)

  四月十四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如常,下坐見後門外都是水,才知道正在下雨,無風,頗覺涼爽舒適。下午和小妞玩了一陣,哄著她吃了一盤空心粉。晚間我看《第六才子書》。此書前面金聖歎的序中,在那些消遣法以前幾段,有些地方很與我的想法相似。後面正文,才子書也只有才子批,才能傳神。而書中的人物,那個處在複雜環境中的丫頭,任勞任怨,還要演得乖巧活潑,頗不容易。自古丫頭壞事,其實是小姐無能!至于雙文母女,都是溫室之花,優柔寡斷,經不起波折,既不能審慎于前,又不善處理于後,也許是業力所累,不由自己也。小生部分寫得太弱,像個膿包!這本書文筆優美,不愧出于才子的手筆。至于讀者,各人看的角度不同,自然結論也不一樣,所謂見仁見智是也。想來現代的讀者可免墜拔舌地獄也。聖歎也真可笑!(懷師批示:你是說現代書生與讀者,本來就在拔舌地獄中,更不須再墜一層拔舌地獄,是嗎?一笑。)

  四月十六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清淨如常。下坐後去發五十六次日記報告。走下木梯,晨風拂面,馬路上車輛不多,還沒行人。因爲美國不興走路,行人多半是這一條街的居民,不是去附近洗衣店洗衣服,就是去郵筒丟信。當我轉身回來時,見一片晴空,朝陽高照,不覺憶及昔年梳兩條小辮,踏著晨曦去上學,冷風吹在臉上的感受完全一樣。曾幾何時,當年的家人親友一個都不見了。而這些年來,國事、家事的變遷,也絕非昔年所能預料。好在我現在又有新的前途在望,人總是活在希望中的,所以也不煩惱!

  四月十七日 雨

  我看《指月錄》。志公雲:“本體是自心作,哪得文字中求,如今但識自心,息卻思維,妄想塵勞自然不生。”可是禅那是靜慮——思維修。息卻思維,又用什麼修呢?也許他說的不是禅那,是什麼呢?(懷師批示:志公說的是祖師禅。本自如然,不假修證。)

  四月十八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一如往昔,下坐做瑜伽。外面天氣雖晴,白雲滿天,忽明忽暗。下午和女兒帶小妞去公園玩。園內到處是水,孩子也少,風太大,太陽時隱時現,有點冷,只得回來。這幾天不思飲食,卻思睡,覺頭倦,又不知是什麼過程?(懷師批示:真氣混在色陰中而不透脫。此即是滯殼迷封者之一昏昧境象也。)

  晚間我看《指月錄》黃檗一章:“一切法本空,心即不無,不無即妙有,有亦不有,不有即有,即真空妙有。”我覺得他說真空妙有說得最清楚。(懷師批示:誠如所論。)

  四月二十日 雨

  晨六時打坐。坐中清淨如恒,下坐做瑜伽。見客室窗外飄著雪花,掀開窗簾見滿地是水,外面氣溫二十度,天氣是比較冷些。下午帶小妞玩,我站在電視前面,她站在後面沙發上,不提防她往前一仆,雙手落在我的兩肩上。我正擔心我會朝前或往後倒,結果竟站得很穩,我才注意到我的腳已飄了。

  四月二十一日 晴

  晨六時打坐。上坐不久,忽覺心目之間,一片白色,宛若天亮。這時平靜如止水的心上,沒有一絲雜念,恬靜異常。忽然也不知是哪兒震動起來,我感到是內心深處,由裏面向外震,白光隨著閃動。那種震動很怪,頗不平常,似乎是波動,震幅愈大,白光愈廣、愈亮,刹那間從內心深處,有一種難以控製的恐懼,比地震還可怕!我沒奈何,只好強自鎮定,仍以不動念,聽其自然爲原則。我知道是定慧力不夠!經不起考驗。但不知這是什麼毛病?晚間看《指月錄》,寫日記時仍覺有輕微的地震。(懷師批示:不是病,是色陰四大的氣機,靜極複動,動止複靜之自然現象,一知便休,不生怖畏,不喜不憂,不取不舍,如是而已。)

  四月二十叁日 陰

  晨六時打坐,坐中如常。今天賓州鹿教授夫婦要帶一位女生來水牛城開會,,順便來看我們。我負責做了兩個中國菜。六點客人到了,他們都是學印度教的,吃飯的時候照印度教的儀式,兩旁鄰座互相握手,成一圓圈,由這家男主人默禱。說來也好笑,他們這兒各種宗教的客人都有,來什麼教的客人,就行什麼教的儀式。今夜我讓出臥室招待客人,我搬到女兒屋裏去睡。日記是次日補寫。

  四月二十六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中清淨異常。下坐做瑜伽,外面氣溫五十度,有太陽,但白雲漫漫,太陽時隱時現。今天星期天,我們帶小妞去公園轉了一圈。回來我去廚房,覺得煤氣味太重,想開窗吹一下,但平日這種窗我開不動的,于是我扭扭看,不料輕輕一扭就扭開了,覺得並不費力,我又一次證實手力有進步了。

  四月二十七日 晴

  晨六時打坐,坐得很好。下坐見外面晴空如洗,空氣清新,很舒適。晚間我看《楞嚴大義》。在二十五位實地修持實驗方法的自述中,普賢菩薩心聲聞聽的修法上,老師的注釋中有:“爲了發心修習大乘道的人有合法的修持,現在融會顯密修法的道理,述說他簡單的規範。凡是真實發心修習大乘佛道的人,首先要熟讀普賢行願品,當念習純熟以後,要深思他的意義與意境。譬如在禅靜中起意敬禮十方諸佛時,自己忘記身心的感覺,在意境上構成一個沒有時間空間的廣大無邊的境界,意想十方諸佛都一一顯現在面前,每位佛前都有一意境上化身的我。每一行願,都要構成一種意境上實際的境象,久而久之,意境上形成妙有的實相,即有普賢菩薩的實相莊嚴,乘坐六牙白象,也宛然顯現,如在目前。但意境上一念收回,即如這些所有現象,也完全寂滅不生,身心都不執著,自然歸于了無所有的寂滅性相之中。至于其中的真空妙有,緣起性空之至理,也就可以在這種修法上去體會印證了。”我已參看過《淨土五經》上普賢行願。在此我有一些問題,敬乞老師開示!

  一、 意境上形成妙有的實相,不算著相嗎?是否因爲收放自如,就不算著相?(懷師批示:如所問答。但自至誠顯相而不執,即相而非相也。)

  二、 意境上形成的實相,是否即是妙有?(你說呢?)

  叁、 可否把靈明一念,形成妙有的實相?我想靈明一念也就是妙有。(懷師批示:喔!)

  四、 在禅列中忘記身心,意境上構成一個沒有時空的廣大無邊的境界,算不算真空?其中的靈知是否即是妙有?(懷師批示:如如空相。你說呢?)

  五、 修性空緣起的妙有法門,是否可完全用這種辦法,還是有不同之處?(懷師批示:如珠走盤,何拘一隅!)

  六、 真空妙有,性空緣起之至理,體會容易,但不知如何印證?(懷師批示:既雲性空緣起,緣起性空,豈非即此用,離此用?)

  七、 意境形成的實相,是否所謂的“即幻有空爲真?”(懷師批示:非幻非有!)

  四月二十八日 雨

  晨六時打坐。坐中心空如洗,也沒有空的感受。心不在外,也不在內和中間,卻也不離內、外、中間,我也都能體會。但仍說不清楚。(懷師批示:只因你尚有求弄清楚之一念在!)

  晚間我看筆記。忽然記起女兒說,那天我在她屋裏睡時,她半夜醒來,覺得我的呼吸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經我審查之後,確實自氣沈丹田後,呼吸似乎不太順,又似乎氣有內行的趨勢,又說不清楚了。(懷師批示:非也,慢慢你會清楚的。)

  四月二十九日 雨

  晨六時打坐。坐中氣不順,有點氣塞,似乎出氣少,氣出不來,丹田內有輕微的動,這是最近的毛病。(懷師批示:非塞住,實停住。出少入多,正合財經原則,做生意賺錢,有此現象,求之不得。知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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