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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禅日記 二(金滿慈夫人)▪P2

  ..續本文上一頁晨六時打坐。

  天陰氣候變得很冷,六月中仍穿毛衣,必要是如不開暖氣,還要穿棉襖。下午帶小妞玩。接到一封臺灣朋友的信,據說臺灣今年奇熱,大家都在叫苦,很羨慕我們這兒還能穿毛衣呢。殊不知我正懷念南臺灣的冬天呢!總是豔陽高照,不冷也不熱。

  今夜在未寫日記之前,也沒打坐,也沒看書,不知怎麼,心忽然靜了下來,就如坐在沙灘,靜觀河流。恬靜極了!眼睛看的是這間小屋,耳朵聽的是外面的音樂,什麼都清清楚楚,就是不與它們相應。(懷師批示:此乃暫得靜境,亦屬用心緊切久了,偶然得靜,亦屬依他起境,並非自得自在。)我試想:平時不喜歡的事務,或最討厭的熱門音樂,或那種哭腔調的印度音樂,現在都不厭煩,總之起不來一點念頭。似乎它是它,我是我,各不相幹。老師說呢,是不是出神了?(懷師批示:此境並非出神,乃神凝氣聚之一種粗象。)我喜歡這種睜起眼睛出神的境界,保持了一段時間。(懷師批示:對的,此境愈持久愈好,定久即當轉化,又進另一妙難思處。)

  寫日記。十一點半,打坐。

  六月十四日 雨

  晨六時打坐。

  昨夜特別冷,室內又開了暖氣,還以爲要下雪呢。還好,下的是雨。下午帶小妞玩,因爲下雨,不能出去,就帶她貼相片,把她小時侯的照片一張張地貼起來。她大了,大孩子不能只給她吃就了事。我現在才懂得,過去在大陸我常常奇怪爲什麼有些人喜歡帶孩子串門,確實成天帶著兩叁歲的孩子,只在這棟房子裏打轉,是不太容易呢!但我怕串門,我情願另想辦法,也許自己會累一點。

  晚間看《圓覺經》。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夢中人何以叫中陰身呢?爲什麼中陰一隔就會迷呢?何謂成性存存?(懷師批示:夢中身,乃屬意識範圍,不叫中陰身。中陰身隔陰而迷,乃因定慧力之未充也。“成性存存”乃《易經系傳》上一句話,即是說此自性常住,不生不滅之大定也。)

  寫日記。是一點,打坐。

  六月十五日 晴

  晨六時打坐。

  在坐中眼前是似雲又似霧,白茫茫地飄動,有時又透出一片光芒,但意境上用觀想定住的那顆星卻不動。我不敢久定,因爲它的光芒會變大,愈定愈亮,會變成只有光而不見星了。(懷師批示:定久是好的,光愈大,愈亮,是勝境,由定之功德而生,但不執不離即可,不可生避畏之念也。)

  在坐中我覺得有一個能知一切的東西,它什麼都知道,還能做主,譬如聽到外面的聲音,它可以只要知而不要住。它也能知妄念的生滅情形,也能暫停意識的流注。(懷師批示:此之一知,衆妙之門,等同佛覺也。參之。)但它無相,比過去意境上的那個明點更無相。只能體會,不能言傳。我不知道這東西能否把它觀起來?老師說呢?(懷師批示:到此何須再加觀想?即此靈覺亦不執住即可矣。)意境上的明點,開始就是顆星,只是隱現不明。而它沒有一點影子,如何觀呢?(懷師批示:不觀自觀,方爲大自在之覺照,是爲上品,到此不須再求有相之光明點矣。)

  晚間看《圓覺經》。所謂全妄即真,是不是說真是妄之體,妄是真之用,亦即全波是水之意?(懷師批示:你說對了。)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一日夜十二點十分閱。)

  六月十六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今日周六。連晴幾天,以此地而言,頗不容易,加上這家男主人今天有事,他們不准備帶小妞出門。于是女兒勸我出去走走。冬天一降雪,地上滑,我就足不出戶了。此地的冬季又特別長,所以我能出門的日子並不多。現在小妞要去公園,我們就帶她到附近的公園看看。這地方雖不大,公園和教堂卻不少。但所謂的公園只是一片草地,幾棵大樹,其中有四五種娃娃玩具而已。今天太陽大,我們又都穿著毛衣,還是好冷,所以沒有人去。我們帶著小妞忙忙地繞了一圈。女兒提議到市區走走,于是順著馬路到了市中心,不料正值大拍賣,每家商店門前都擺著一些東西,大半是女用的衣裙之類。小妞要吃東西,,遂帶她到一家點心鋪吃了一點甜食。再慢慢地散步回來。

  晚間看《圓覺經》。十一點打坐。

  六月十七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今天星期,他們午飯後帶小妞出去了,去鄰鎮看印第安人跳舞。據說印第安人原來也是東方人,而且和中國人有關系。他們說新大陸原本與東方相連,因地震關系變成海洋而中斷。印第安人還把他們祖先的照片在電視上放映,有點類似中國的古裝,看上去似是而非的。總之人間的事說不完,這是強權勝公理的時代。每年美國慶祝哥倫布節日時,誰知道印第安人作何感想呢?

  晚間看《圓覺經》。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六月十八日 晴

  晨六時打坐。

  老師講過,在將醒之際,那一段時間,多保持一下最好。我也有此經驗,就是將醒還未完全醒來,當然還沒睜開眼睛,那種是半睡眠狀態,那種境界好極了。

  下午帶小妞玩。站在後院往前看,馬路上來往車輛很多,但沒有喇叭聲。據說美國只有兩種車興按喇叭,如果聽到不斷地按喇叭,就知道不是喜事,就是喪車。否則就是你的車妨礙了別人,人家按喇叭表示抗議。除了這些,不興隨便按喇叭的。我記得國內隨時都有喇叭響。按喇叭是叫人家讓路,此間只有喜車和喪車才有此特權。它們是要爭取時間的。其余的人都照交通規則走路,誰也不必讓誰。若遇老弱兒童,則駕車的人就會自動停下來,讓他們先走,不會按喇叭叫人家讓路。而且他們的車子都是魚貫而行,前面的一停,後邊的一定停,不興超車。所以市區裏很少發生車禍(當然不是說絕對沒有)。他們也就不懂得何謂市虎了。

  晚間看《圓覺經》。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六月十九日 晴

  晨六時打坐。

  近來比較會做夢,幾乎十天半月就有一個夢。昨夜的夢是這樣:出門走了幾步,見前面太黑,急忙回頭,就在這一轉頭的時間,四周就一片漆黑,那種黑無法形容,如濃墨一般。于是我擡頭四望,見前面高處有兩扇小窗內有燈光,這時在我站的地方也有一片從窗內射出來的光明了。我正要爬上去看看,忽然記起人家說人死了就是在一片黑暗之中,有燈光之處就是你投生的地方,我一想不去了。忽然心頭一亮,又記起所有境界都是虛幻,不會常的,索性閉上眼睛待起自變。這樣就醒了。(懷師批示:中陰有此一境象,倘如惡業重者,即此一點亮光亦無。乃會遇此境,有此一念覺甚好,不然真又隨境轉去了,險哉!險哉!)

  下午帶小妞在前門轉轉,門口停著幾部空車,行人多半是附近的住戶,不是去對門雜貨店買午餐,就是去隔壁洗衣店洗衣服。遠處的人就不會走路到這裏來。

  晚間看《圓覺經》。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六月二十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上午陰雨,下午晴了。小妞要我帶她出去,我告訴她地上濕有螞蟻,等太陽多照一下,地幹了螞蟻就會走。她最怕蟲子,所以也沒有吵,乖乖地看電視。據她的老師說她是全校最好的學生。遇到有人參觀,大半是她表演,因爲她心細很少錯誤。不足四歲能在卡片上簽中英文的名字。雖然不太整齊,都清楚地看得出來。她最大的毛病是飲食方面,不但不吃肉類,任何炒蔬菜她都不吃,只會吃酸奶拌飯或白面白飯,或印度的東西有酸奶做的。真沒想到遺傳有這麼嚴重!據說婆羅門(他們是最高級)世傳不吃肉類,他們是低階級人才吃肉。他們的餐館不用盤子,是用菜葉包飯菜,吃完了自己把菜葉丟掉,否則婆羅門人吃過的盤碗若被低階級人碰到,彼此都會感到不幸!當然他們輕視人家,人家也就自卑不願去惹他們。

  晚間仍看《圓覺經》。寫日記。十一點二十五分打坐。

  六月二十一日 晴

  晨六時打坐。

  女兒她們學校放暑假了,別的地方暑假有四個月,此地只有叁個月,寒假一個月。大約爲氣候不熱之故。記得小時候在東北讀書,暑假一個月,寒假兩個月。女兒在波士頓讀某大的時候,暑假四個月,寒假是大考後一個禮拜,聖誕節一個禮拜。又忙著注冊,第二學期有開始了。各處寒暑假時間長短不同,我想大半是氣候關系。今天他們又帶小妞去賓州劉教授家,因爲長途電話費太貴,在朋友家打,不方便。所以說好明天晚上由我打過去。一方面我知道她們平安到達,另一方面他們知道家裏無事,大家都可放心。他們走後,我除了洗澡、吃飯、稍稍休息一下之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看書和打坐。

  晚間看《圓覺經》。十二點半,打坐。

  六月二十二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他們不在家,坐中我把時間觀念空掉,盡量延長時間,能坐多久就坐多久。好在現在打坐,腿無痛、麻、酸等感受,問題是現量境不易保持太久。奇怪的是兩足的大趾和腳心常常跳動,趾甲長得太快,隨時要記著修剪,否則坐中會被它妨礙。

  今晨一坐叁個小時,接著讀筆記。這幾本筆記都是各書上的重點和老師的批示。看起來特別入神,有時候譬如參究體會意境上那點妙有,身心都能滾進去,一下時間過去多久,自己都不知道,似乎入定了。所以早上看書最好,因爲精力充沛。但平時沒有這分時間。如今天只看了幾段,就十二點四十分了。我覺得有點餓,才想起來沒吃早點。忙進廚房吃了午飯,在後院站了一下,回屋看《圓覺經》。叁點打了一次坐。我認爲白天打坐不比晚上差。晚飯後,八點給女兒去了一個電話,然後又看筆記。寫日記。十二點一刻,打坐。

  六月二十叁日 雨

  晨六時打坐。

  今晨仍一坐叁個小時,然後看筆記,我又感到餓了,一看鍾整一點。真奇怪,看書太容易打發時間了。如果是做家事,或做針線,一天可做不少,成效可觀。像這種要用功的書,有時看出了神,一呆就呆上半天,所以她們在家我總要記住時間。從前我奇怪打七的人爲何會那麼能吃呢?女兒也說打七會餓。現在我懂了。如我一天多打一兩次坐,多看幾個鍾頭的書,不吃早點就會餓,人家還要動要跑呢!今天叁點打一次坐,六點又坐一次,晚飯後,九點又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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