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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禅日記 二(金滿慈夫人)▪P6

  ..續本文上一頁梨,正好那位中國老太太也來了。我告訴她,梨將告結束,已是碩果僅存了。我本想在冰箱裏拿幾個給她,正好她來了可以撿幾個新鮮的去。

  晚間我看《定慧初修》。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八月二十九日 陰

  晨六時打坐。

  夏天就過去了。一下雨,室內涼涼的,倒也不冷。從臺灣帶來夏天的短袖衣服,都穿不著,穿單衣服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又要外面加件毛衣了。此地夏日之寶貴,就如臺南冬日之可貴一樣。我只有外出,經過幾次大太陽,才感到一點夏日的滋味,否則幾乎不知道這兒也有夏天。可是在這種地方,每年夏天這家男主人也要吹風扇睡覺。他說印度人都睡在屋頂上呢。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八月叁十日 晴

  晨六時打坐。

  女兒他們今天去學校,給學生注冊。男主人教一二年級,是必修科,學生多些。女兒教高年級是選科,因爲這種東西真正要深入的人不太多,而且學校規定一班不得超過叁十人。她班上的學生都很用功,因爲不是真想學點東西的人,就不來了。有一次,一個學生不及格,女兒就在他卷子上批說他沒寫完,可以補考。他來封信質問說,他是不會,何以要說他沒有寫完。女兒回他一封信說,這樣是給你一個補考的機會,否則你就不及格了。于是他又來封信道歉、道謝。因爲班上只有他一個人不及格。當自己做老師的時候,才知道老師對學生也是一番苦心!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八月叁十一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下午帶小妞玩,看電視。新聞上有一對新婚夫婦的照片。據說男方是父親的兒子,女方是母親的女兒,他兩從小在一起長大,這種婚姻,是最自然不過的了。在家庭來說,也是最美滿的。但在我們中國人看來,仍是屬于兄妹,一方算繼父,一方算繼母。過去都同姓不婚,據說五百年前是一家。記得在長輩朋友中,有爲同姓不婚的阻礙,雙雙投黃浦江的慘事。如這種一個是父親的兒子,一個是母親的女兒(帶來的),事實上確實沒有血統關系。看完電視,又帶小妞撿了兩個梨,樹上已沒有梨了。我給小妞說:“它給你說明年再見了。”她笑了。望望樹上說:“好。”

  晚間我看筆記。寫完日記,十一點,打坐。

  九月五日 陰

  晨六時打坐。

  在坐中整個頭頂似乎有個蓋子,不重、不痛也不癢,只是有此感覺而已。眉心倦,想睡覺。

  下午帶小妞玩,看電視。忽然我想起在國內時有人說過,臺北有一位功果上人(不知是不是這幾個字),顧名思義,當然是密宗上師了,據說是位女的。她能知過去未來,她能領人家見著死去的親人,但不許碰死者,而且見到的人,都是臨死時的樣子。這點我覺得就不對,人家要見死者,當然是希望要見他知道他現在的情形,誰要看他臨死的樣子呢?據說後來因爲人家拍照就不靈了。我想老師一定知道這回事,是否真有其人其事呢?(懷師批示:我知道,不必多問。一句話,大抵“人情嫌實不嫌虛”。)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九月九日 晴

  晨六時打坐。我每晨坐之後都轉轉眼睛。

  今天是女兒的假生日。她生在重陽節,是個登高的日子。在她未婚之前,我都是爲她過真生日。但農曆不易記得,所以她婚後就改用陽曆了,這樣容易記些。其實家裏也有中國日曆,但他們要怎麼過就怎麼過吧,我已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們提議出去吃飯,我要吃暈車藥,真不想去。但他們是一團高興,一番好意,我不便破壞氣氛,大家一起出去了。美國的館子實在不好吃,個人要個人的,各人有一份。小妞什麼都不吃,只吃冷飯。飯後又逛逛百貨公司。乘車而返。

  晚間我看筆記。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九月十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今天要請一個新從臺灣來的朋友吃飯,因爲這家男主人吃素,所以現在請客很不方便。過去在波士頓時,常有中國同學來訪,甚至女兒去燕京圖書館查書,常常碰到熟人,臨時約來家裏吃飯。我們那時常去中國城買菜,臨時也能湊上幾盤。再說同胞在國外相見,就如他鄉遇故知,是人生四大樂趣之一呢!不管什麼菜飯,也都吃得開心得很,一談幾個鍾頭,不倦。現在此地一共不過六家中國人。每逢他們來請客,我們母女總是道謝,因爲酬客不便。今天五點鍾客人來了。他是師大的,過去女兒讀過師大研究所,也算校友。我只做了叁個葷菜,其余都是素菜。飯後,我想他也是覺得不是清一色的中國人,始終不太自然,坐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告辭了。而我們也不便留他。不能像過去,大家盡歡而散。

  晚間我看《楞伽大義》。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九月十一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下午正帶小妞玩,看電視。忽然她向窗外一望,她說有太陽了,她要出去。我就帶她出去玩沙,一直到她玩累了,要求回屋,我才帶她進來,如果不是她的要求,她不會聽我的。她確實很聰明,也實在很皮,總是什麼都要自己做,實在做不了,才肯找人。當然,從小養成自立的習慣是對的。但一個人太自命不凡,大來就會有很多不如意的事。在我的親友中,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不知有多少!我記不清了。是不是蘇東坡說的“世人生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但願吾兒多懵懂,無災無難到公卿。”,這樣才對。(懷師批示:相傳此詩如此,但未加查考,姑妄憑記憶而改正:“世人都說聰明好,我被聰明誤一生,但願生兒愚且蠢,無災無難到公卿。”我今忽然興至,反此詩一首:東坡悔被聰明誤,我說聰明不誤人,只怕聰明不透頂,聰明翻累最愚身。)

  晚間看《禅秘要法》,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九月十叁日 陰

  晨六時打坐。

  現在頗有深秋的意味,不冷不熱,以此地來說,是最好的天氣了,一件毛衣足夠。晨坐是最舒適的。有時晨坐,衣服穿得不適合,不是冷,就是熱,有時起身換了衣服再坐。有時懶得起坐,就慢慢空掉此一感受。但熱點沒大關系,冷了卻怕受病,萬一受了風寒就不好治。

  晚間我看《楞伽大義》。十一點,打坐。

  九月十四日 陰

  晨六時打坐。

  在廚房做完了事,剛才回到客廳,坐下不到五分鍾,聽到外面似有響動。掀開窗簾,一個推車過去了,似乎是個傷殘兒童,被一個中年人推著過去了。我忽然想起女兒給我說過,美國有一種人靠遺産爲生,自己什麼事都不做。但他們也不閑著,常爲社會服務,譬如傷殘兒童,沒人照顧,他們就去照應,每天推他們上學,推他們回家。只要是勞力的事,他們能勝任的,都能不辭勞苦地去幫忙。我記得國內也有這種靠遺産爲生的人,在我的親友中就大有人在。但他們雖然有時候也捐助窮人,可是他們多半是公子身分,到了中年就更是老爺身分了,不見得肯付出勞力爲社會的傷殘服務!他們會認爲勞工有失他們的身分。

  晚間我看《楞伽大義》。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九月十五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下午正帶小妞看電視。門鈴響了,那位中國老太太又來了,一進門就說:“我又來了。”我說:“歡迎!”她還是那麼喘。我最怕人家喘,似乎是氣接不上來,急給她一杯果汁。談話中提到那個臺灣新年來的學生,不習慣美國的生活,常去她家打牌,在美國一切都受不了,不管是飲食起居,都不習慣。我說:“既來之,則安之。講什麼習慣不習慣,反正是學生,畢業後再說,喜歡美國就在美國找工作,否則就回去爲國服務。過去有些朋友的孩子,一下船就給人家扛行李賺錢,半工半讀的,到今天也都讀出來了,結婚生子的,成家立業的,大有人在。一個人不乘青年時代打好基礎,就落得老大徒傷悲了!”

  晚間我看《楞嚴大義》。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九月十六日 晴

  晨六時打坐。

  今天星期日,一早樓上樓下的電唱機此起彼落,好不熱鬧,我在坐中知道而已,並不相幹。我現在,可以說這幾年來就學到了這一點,無論任何環境之下,都能打坐或看書。

  晚間我看《楞伽大義》。寫日記。十一點半,打坐。

  九月十七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下午帶小妞在外面玩,一個不認識的人走了過來,對我“嗨”了一聲,我也只得回了一聲“嗨”。我一眼就看到他手裏拿著我的批回的日記。他說,因爲他去過臺灣,他也和臺灣朋友通信,所以郵差送給他,他也沒大注意地簽了字。可是拆閱之後,愈看愈不懂,他才注意封面,寫的是六零九,所以送了過來。他和我們是隔一家的鄰居。在他道歉的是拆錯了信。而在我卻是非常感激物歸原主。如果他不送來,我又能怎樣呢!天下的事怪得很,有時候絕對不會掉的也會掉,而有時候已經掉了的又會回來。回屋後帶小妞看電視。

  晚間看《楞嚴大義》。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九月十八日 雨

  晨六時打坐。

  我最喜歡坐中聽雨聲,似乎那雨水能洗淨心垢,清爽異常。

  下午仍帶小妞玩,看電視。這時外面天已漸晴,小妞要出去,我告訴她外面地上都是水,不好玩沙。只要一出太陽,我們就可以出去了,于是她不時看著窗外。電話鈴響了,是合作社的人叫他們去拿米,因爲糙米普通店不賣,有也很貴,合作社是大批地買來再分,既便宜有省事。記得去年還有一塊地誰喜歡種菜可以種,這家男主人也去參加過種菜,可是成熟了,沒人去收,據說收很吃力。女兒說,畢竟不是種菜的人,今年誰也不去了,那塊地也就荒廢了。

  晚飯後,他們帶小妞去拿米。我看了《楞伽大義》。寫日記。十一點,打坐。

  九月十九日 陰

  晨六時打坐。

  一早他們才出門,我聽到外面有動靜,接著有人敲門,我已知道是誰了,果然那位中國老太太又來了。她是來隔壁洗衣服的,一進門就喘,我忙給她一杯果汁。我說:“何以不等天晴再來?”她說:“等不到呀!孫子一天換一件。出來也順便走走,在家悶得慌!”人生就是如此,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總覺得那山比這山高,其實等他到了那山之後,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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