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形之病爲身病。身病起于心病,心若無病,身亦不病。然此心本來清淨,不生不滅,不垢不淨,雲何有病?只因最初一念妄動,遂有此身,有身即是病。更以受想行識,堅執我故,于是妄想執著,由貪嗔癡愛,而起八萬四千煩惱,又生心病。由此心病,生出種種身病。所以生老病死,隨業輪轉,無時無刻,不在痛苦之中。我等既知身病源于心病,心病源于動念,病源已明,即應對症下藥。雲何爲藥?禅密兼修,即正本清源之阿伽陀藥。此藥乃釋迦佛傳下來,醫治衆生生老病死苦之妙藥,普治一切身心等病,所以如來亦稱大醫王。
學佛人知病求藥,故能離苦。而衆生夢夢,在病不知病,認苦爲藥,不知茫茫業海,無量無邊,貧富賢愚,逃不出生老病死之苦。故有也苦,無也苦。有者不過往劫善因較多;然善因一盡,惡果隨之,輕則再轉人身,癡愚殘疾,重則墮叁惡道,長劫沈淪。此等因果輪回的事迹,或載之往籍,或播于轶聞,決非虛誕,惜乎世人不悟,病上加病,良可悲憫。近來天災人禍,層見疊出,不獨生老病苦顛連,而死者亦成千成萬,此等共業,皆由衆生共同心病所致。然共同心病,即由各個人一念妄動所感。蓋自心不淨遂致他心不淨,輾轉相引,而成共業。若悟得一切是幻,念念清淨,即當下身心輕安。若自心病減,共同心病亦減。何以故?自心清淨,他心清淨故。若不肯放下,事事執著,事事均足以病己病人。諺雲:“心病無藥醫”。故勞我佛慈悲,廣說八萬四千法門,對治衆生八萬四千塵勞之病。大家現學禅密兼修之心宗,即是能斷病源之心藥。只要肯吃,絕對能愈心病。心病愈,不但身病亦愈,一切病皆愈,又何勞更覓八萬四千種法藥耶?大家每日除打坐時間稍能淨心片刻外,該有多少念頭,每一念頭都是病,又該有多少病。須知一病,且能使人不起,況多病乎!近日大家有患傷風者,初起本是小病,如不及早醫治,或是吃錯藥,便可轉爲重症,致人于死。吾人一念之差,常情以爲無足輕重,殊不知念念相續,遂至煩惱無邊,病上加病。當知生死事大,人壽幾何,希望大家猛省,速急依法修心,以治心病。茲有一偈,可治有形無形之病:
自身有病自心知,身病還須心藥治。
心要正時身亦淨,心生還是病生時。
諸同學!此偈雖是四句淡話,大家果能仔細參玩,或當作真言持誦,自有妙用。須知禅宗的方法,普通就是參話頭,有活話頭,有死話頭,看學人程度深淺以授之。此偈可當作活話頭參,久參必有所悟,大家切勿以其平淡而忽之。
吾人有病,因爲不知病源,所以醫藥亂投,而歸無效。若終不自知,則病重業深,叁途墮落,更難知了。知于何等?知病由業生,業由煩惱生,煩惱由無明生。無明一動,心病即成身病,故日:“自身有病自心知”。根本之病,非醫藥能治;專仗佛力,亦難收效。蓋病由心生,還須心治,故日:“身病還須心藥治”。何爲心藥?心正是藥,所謂正知正見正思惟。若心有所忿?,有所恐懼,有所好樂,有所憂患,皆是煩惱,皆不得其正。心既不正,則隨境妄動,起惑造業,而成身病。若心能正,則心安體泰,其身自淨。所謂修身,在正其心,即是心正身淨之理。故曰:“心要正時身亦淨”。心體本來空寂靈明,動即成礙,不但惡念是病,有念皆病,所謂有念皆非。此乃更進一層的說法。故日:“心生還是病生時”。
這四句偈,講法甚多,太講清楚了反不好。因禅宗話頭,同密法真言一樣,都有破除知見的功效,久參久持,自可悟道。現在劫難未已,衆生皆在病中。大家因緣成熟,來學此無上心地法門,既知病源,又知治病之藥,希望照此藥方,依法奉行,一面悟,一面修。雲何爲修?修一切善法。一切善法,即是利他,利他才有功德。有功德,才能正,才能淨,淨則無病。若不行利他之事,徒然持咒打坐,雖有功德,得益不大。如果發心真實,漸次業消,亦可減少身心之病。禅密兼修之心宗,不但是要醫治自己心病,更要醫治衆生心病。何以故?我等應本衆生不盡我不盡之願,視衆生之病如己病。故應大雄無畏,一切慈悲,弘揚心地法門,普治衆生之心病。若衆生無病,我病亦無,這才是心宗醫心病之本旨。
第七座 本法假修與真修
諸同學!禅密兼修,有假修真修之分。而真修中,又有決心與有恒之不易。須知學佛容易修行難,假修容易真修難。真修容易決心難,決心容易有恒難。學佛人凡修到中途退悔者,皆因不是決心真修,或決心而無恒。若立願真修,又具決心,且能有恒,決不會退。今方便分此四種意義,略說明之:
雲何假修?我等色身,本來是假,爲求真故,于是有修,故雲以假修真。能舍假,方能得真。若處處在假我上著相,不在真我上用功,是名假修。一切法門,皆起源于心,心即真我,離心外求,即不相應,亦名假修。心地法門,教人打坐,便是修心;教人持咒,即是攝心。如上座時,身坐而心不坐;持咒時,口持而心不持,亦名假修。禅密兼修,以心地無非爲戒本,以利他無我爲正行,真修此法者,即是行菩薩道。若僅知打坐,專圖自了,甚至憍诳妒嫉,動生煩惱,即與本法不相應,亦是假修。
雲何真修?一切時中,一切處所,對一切事物,不著相,亦不離相。在上座時,身心俱坐;持咒時,心口同持,身心打成一片。且本利他無我之旨,發大慈大悲之心,起宏法利生之行,苦口婆心,勸人諸惡莫作,衆善奉行。自己更須心行不二,始終如一,乃爲真修。如此真修,並非難事,所以不能實行者,只緣未下決心,易被外境所轉耳。
雲何決心?即放下一切,一門深入,勇猛精進之意。佛法根本,是爲了脫生死,普度衆生,何等重大,何等艱難!若不立下決心,豈能幸致?釋迦佛以皇太子之尊榮,正當青年有爲之時,因見生老病死苦,便能悟假趣真,敝屣王位,遍訪名師五載,雪山苦行六年,其決心爲何如乎?二祖慧可,趨谒達摩初祖時,終宵立雪,而初祖面壁不顧,反呵斥日:“諸佛無上妙道,曠劫精勤,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尚不得至,豈微勞小效,而辄求大法!”二祖聞誨,以刀斷臂,其決心又何如乎?大家思量思量。初祖原爲授法二祖而來東土,泛海叁載,面壁九年。迨二祖千裏來谒,何以始則不顧,更加呵斥,及見斷臂示志,方許入門?此即驗其有無決心耳。大家修此法門,即應以我佛我祖之決心爲決心。況我等今生學佛,以有因緣故,得聞無上心地法門,既不必出家爲僧,又無雪山斷臂之苦,若再不下決心,豈非自甘暴棄?
雲何有恒?即始終如一,百折不回之意。學佛人已經決心,立願精進,或爲時不久,而精神渙散,或遭遇逆境,而疑慮叢生,遂生差別。此何以故?病在無恒,無恒則百事無成,何況學佛!雖有一時之決心,仍與未決心等。當知學佛成道,非九苦九難,不得究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偶一松放,前功盡棄。所以決心真修之後,必須全無間斷,一往直前,虛空可壞,願力不移,自然垢淨光明,水清月現。然則有恒無恒,究從何起?是在發心之至誠與否耳。凡決心而無恒者,乃由一念沖動,非出至誠。若發心出自至誠,則確有定見,斷不至半途而廢。所謂至誠無息,不息則久,久即有恒,有恒自能見性。若不能決心有恒者,皆因無始以來業力所障,故應虔誠加誦金剛經心經以作加行。此兩部經均是實相般若,感應特殊,不僅能消無始夙業,且能增長福慧。若持之有恒,即可明心見性。
禅是諸佛心傳,密是諸佛心印,禅密兼修,確是無上法門,難逢難遇,要具無上之決心,至誠之行願,方可深入。有傾財盡命的勇氣,堅苦卓絕之精神,才有明心見性的希望。蓋大舍大得,不舍不得故也。現在末法時候,菩薩雖乘願而來,亦有隔陰之迷,如不速急覺悟,恐與衆生一同墮落,豈不危險!大家發心精進者,固然甚多,間斷無恒者,亦所不免,旋進旋退,終歸自誤。昔時佛恐比丘懈怠無恒,有一警示之法。即教比丘,若生厭怠時,自摩其頭。摩頭即感覺到落發爲僧,爲的是了生死。既想到了生死,雖千辛萬苦,粉身碎骨,亦所不辭。自然精進心起,厭怠心退。
大家在家修行,雖不能摩頭自警,但憶親長故舊,或者或少,死去很多,並默想其臨死痛苦情狀,同時警覺我身不久亦當如是,自然能下決心,自然有恒了。所以雲:“佛者覺也,覺了即佛。”覺于何等?覺一切世法如幻,覺生老病死可怕,覺自身種種煩惱痛苦,畢竟難免,乃至世法上一切成敗興亡,皆如夢幻泡影,都是促我等覺悟的對象。苟能時時借鏡,到處都可覺悟,何患不能有恒?
諸同學!禅宗現在正是回光返照的時候,而禅密兼修,也是有時間性的,花只一開,月難再圓,切勿錯過此生機會。六字大明,功德無量,已詳載大乘莊嚴寶王經中,大家若能決心真修,恒久不變,自有不可思議之受用。同學中,曾得不可思議之感應者甚多。須知此等感應,即是諸佛加被。譬如者年父母,僅一獨子,忽然逃失,久無音信,一旦從外歸家,如何不歡躍愛護?然此父母所以愛護逃歸之子者,非僅爲其一身有所依怙,蓋喜有人繼承家業,傳嗣接代。諸佛菩薩,對真修人慈悲愛護,亦複如是。但真修人,應當負荷如來家業,宏揚正法,化度衆生。然化度衆生,首在功德,自己功德不夠,眷屬尚不能化度,何能化度其他?故儒家雲:“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何謂功德?心地無非是功,利他無我是德。心正是功,行正是德。六度萬行,是大功德。達摩初祖所謂淨智圓妙,體自空寂,是真功德。此等功德,本非容易。然吾人果能真修,既具決心,而又有恒,大雄無畏,慈悲無我,視一切衆生,皆未來諸佛,現在活佛,或往劫父母,則我欲仁,斯仁至矣,又何難哉?
第八座 本法心念與關節
諸同學!禅密兼修,法簡而易,但心念與關節,最爲緊要。若不在心念上用功,便是心外求法;不明關節,則漫無准的。不知心念微細之相,不但無由精進,且恐中途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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