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本來是講美不美的,這“不須放屁”毫無美感可言。詩中還有一句“哎呀我要飛躍”,這簡直是打油詩,若現在誰這麼寫,不說《詩刊》,地攤小報也不會給登。但你看這首詩,作者是毛主席,而一九六0年中蘇關系已經破裂。
總地來說,當下的說法只適合于當下,這就破除了“一成不變”的觀念。我們現在來學唯識,我們也可以放開手腳,天馬行空,用現代的觀念說,但時間就不夠了。下邊兒大家記幾句話,還是我慢慢說,大家寫下來:
比如說地獄中間的獄卒,它們可都是絕對于某個處所出現,而不是任何地方都可出現,火蛇只能出現在火蛇地獄之中,故處決定它是不成問題的。地獄中的衆生看見獄卒也是有時間的,並不是任何時間都可以見到獄卒,則時間決定也沒錯兒。所有地獄中的有情衆生,都可以見到獄卒,而並非是只有一個可以見到其他的看不見,罪人看到的與地藏菩薩看到的絕不一樣,那麼相續不決定得以成立。這些牛頭馬面等獄卒有逼惱衆生之作用,事物有作用這個要素豈不也成立了~~
這是世親菩薩舉的例子,其實類似的例子也還有,老和尚給說過一個故事。
有一個和尚在坐禅,他發現自己只要一用功就有一只大毒蜘蛛來到他面前,張牙舞爪地幹擾他,他就沒辦法入定。第二次坐禅時,一坐下來這只毒蜘蛛又來到他面前幹擾。一連好多次,一直這樣,這個和尚最後忍無可忍了──你這毒蜘蛛若再來幹擾我修行,我就要把你幹掉。他准備了一把刀子。在禅堂裏帶刀子那是絕對不行的。老首座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騙這和尚說,出家人是不能殺生的,我這兒有支筆,這筆是經過我念咒加持過的,法力無邊,你根本不用殺那毒蜘蛛,當這毒蜘蛛再來時,你用這支筆繞著毒蜘蛛畫個圈兒,那就製服這毒蜘蛛了,它就再也無力幹擾你了。于是這個和尚就放下刀子,拿筆在身邊來坐禅。他一坐,那只毒蜘蛛又來了,他順手抄起筆繞那毒蜘蛛畫了個圈兒,那毒蜘蛛真的再也不能張牙舞爪了。他出定後去禮謝老首座,說你的法子很管用,毒蜘蛛真的不能動彈了。老首座笑了笑說,你把你的衣服掀起來看看。這和尚把衣服一掀,大吃一驚,他當時自以爲是繞著毒蜘蛛畫了個圈兒,誰知這圈兒竟然是繞著自己的肚臍眼兒畫的。
在這件事兒中,毒蜘蛛出現的時間是一定的,這和尚一坐禅,毒蜘蛛才出現,這和尚不坐禅,毒蜘蛛也不出現;處所也有,在這和尚面前而不在老首座面前,也不在我剛曉面前;相續不決定性較難理解,但也可以說,這個毒蜘蛛至少有兩個人看(覺察)到,這和尚一個,另一個是老首座。老首座是否覺察到了,我給大家再說一個故事,這是安慶迎江寺老方丈皖峰法師告訴的──
也是有一個和尚坐禅,人一坐下來用功,在他前面就出現一只獅子,這獅子表演舞蹈給他看,這個和尚特別高興,獅子是文殊菩薩的坐騎,文殊表示智慧呀,這個和尚就想,一定是我修行好,文殊菩薩給我印證來了。老首座交給這個和尚一把刀子:文殊菩薩的坐騎通靈性,假如說你拿刀子能殺死它,那就是假的,若殺不死才是真的,你檢驗一下試試。于是又一次這和尚坐禅時,這獅子來了,他一刀下去,誰知這一刀卻是紮在了自己的腿上。 那麼我們來看首座和尚的所爲。假如說他沒有覺察到那毒蜘蛛只是肚臍眼兒,讓他一刀下去豈不要了小命兒,假如說後一個故事中的首座和尚沒覺察到獅子是他腿上抽筋兒在跳,紮一刀也沒關系,換給一支筆,結果會怎樣。
禅堂裏的執事一般人是做不了的,若是一般人,那麼誰坐禅出了問題你給人家處理不了怎麼辦?九華山佛學院打過幾次禅七,每次都有一兩個出問題的。
這相續不決定性也可以成立。作用也是沒問題的,雖然說那並不是真的毒蜘蛛,但幹擾得那個和尚就是坐不了禅,小獅子雖然是假的,但那和尚就高興得不得了,那這兩個和尚都是幾幾入了魔境。
衆生作惡,就相當于和尚坐禅入魔;墮地獄見到火蛇,相當于入了魔見到毒蜘蛛;火蛇逼迫罪人,相當于毒蜘蛛幹擾和尚入定,其實根本就沒有毒蜘蛛,但這個和尚著了魔認爲有毒蜘蛛,因而害怕,若知道那只是肚臍眼兒怎麼會害怕呢?也就是說,獄卒本來也是沒有的,那只是罪人的惡業而感召的,但墮入地獄的罪人就認爲有。和尚坐禅著了魔認爲有毒蜘蛛,罪人墮了地獄認爲有火蛇。那麼我們這些人呢,包括我剛曉,以及來這兒聽我胡說八道的各位,因爲我們墮入了這叁界之內,所以才認爲這外境是實有的,而且牢牢執著。和尚牢牢地執著毒蜘蛛才要殺死它,罪人牢牢地執著于火蛇逼迫自己才總想出離,我們牢牢執著這叁界萬有,才總想跳出叁界……
有時候可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來外人提出了四個問題,世親在第二個頌子中已經用夢、用餓鬼來做了解釋,可這世親偏要多此一舉,好像故意賣弄,要顯示一番自己的辨才,又舉了地獄的例子再做一次解釋說明,偏偏就在地獄這個例子上被人家抓住了尾巴,這令人實在尴尬,但他的兩片子嘴實在太厲害,我們往下說。
世親舉地獄做例子來說明,大衆部、正量部不服氣了。當然,我是順口胡說,用詞不當,世親說地獄也絕不是多事,你想,世親當時兼通大小乘各派,而且號稱千部論主,哪一派的思想他不明白?何至于給別人抓住小辮子呢?世親寫這《二十論》主要是廣破別宗的,他若一舉夢、餓鬼做例子後就完了,怎麼能引出其他的問題呢?他在第叁個頌子中一舉地獄,大衆部、正量部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世親所設的陷阱,提出了問題,讓世親有機會顯示口才,弘揚唯識。
大衆部、正量部怎麼說的呢? 你世親用地獄作例子就能證明萬法唯識、無有實境了~~不行的!地獄中的獄卒明明是實在的有情!你世親的論點我們暫且不說,你這論據先是有毛病的。
至于這論據──地獄中的獄卒,到底是實在的有情還是業力招感的?世親認爲是業力招感的,是虛幻而非實有。當然了,不然的話,世親菩薩舉地獄獄卒的例子幹嗎?在當時,也並不是只有世親他們認爲地獄獄卒是業力招感,是虛幻的,好多派別也這麼認爲,可大衆部、正量部不是這麼認爲。既然大衆部、正量部提出了這個問題,你世親就得解決。世親怎麼來解決呢,他不是順著大衆部、正量部的思路來,他是提出了一個反問,這樣呢,就好象不是我世親去解答你們提的問題,而是你們解答我的問題。按現在的觀念,這就是心理戰術,使當時在場的那些人以及我們讀這《二十論》的讀者,甚至包括大衆部、正量部的代表,使這些人在心理上感覺到,這場辯論的主動權還牢牢地掌握在世親的手裏。世親真是唯識大家,常說唯識心理學,他真把人的心理琢磨透了!實在太聰明,實在太狡猾,若是換了我們,只怕要順著大衆部、正量部的思路來了。
世親是怎麼說的呢?
你們大衆部、正量部說地獄獄卒是實在的有情,既然是實在有情,那麼它該劃在六道中的哪一道呢?比如說一只豬,它屬畜生道,我剛曉是人道衆生,這是佛教劃分法。我們把有情這個範圍縮小到人,我們可以用不同的標准來把人分分類。假如按職業來分,有工人、農民、解放軍等;或者把人分爲官、民;或者分爲出家人、在家人;或者分爲亞洲人、歐洲人等,怎麼分都行,這只是你所依的標准不同而已。但有時候你分不下去,比如宣化上人,按說他生在東北,在東北出家,該說他是東北人,但他後來到了美國,一呆幾十年,你說他到底是哪國人?與中國實際上已經脫離了關系,況政府又對他不感興趣,美國倒是極力讓他加入美國國籍,但宣化上人始終念念不忘中國,永遠不曾加入美國國籍。這樣呢,他既不是中國人,又不是美國人,但對佛教徒來說,兩邊兒都爭著要。再比如一個安徽人犯了罪,潛逃到新疆,時間久了,安徽自然取消了他的戶籍,而在新疆呢,又沒有他的戶籍,就成了黑人,這樣,你就分不了他是哪兒人。
我們先不說先輩祖師們是怎麼個看法,我們現在人呢?我們今天來這兒的各位怎麼看這個問題?年輕的學生們就不要回答,你們是好奇,來聽聽佛教玩兒的。對于學過一段時間佛的居士們來說,想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們居士大都是把自己的腦袋交給了法師,法師們即使渾身是鋼又能撚幾顆釘?更何況法師們也大多只是生鐵蛋兒,有些問題法師也不一定講到,大家都動腦筋,把所考慮的問題講出來,這樣就互相促進,佛教怎麼可能衰落呢?我們看佛經,無問自說的經典有多少?宣化上人說唯有彌陀經,有人不承認,說地藏經也是無問自說。我們比較一下,彌陀經自始至終是釋迦牟尼在唱獨角戲,連一個人開口也沒有,地藏經雖說開始是釋迦先問文殊,但中間有請問、有回答,看起來難以把它劃歸無問自說類。經典上記載的是弟子問、釋迦答,把這些談話記錄下來就成了經典。現在人竟讓法師唱獨角戲。當然,有可能問的問題是外行問題,這又有什麼呢?釋迦時代不是也有些問題佛是不回答的麼~~難道都是問的得到釋迦稱贊善哉的問題~~ 還有個很奇怪的現象,一些人聽過法師講經後,很歡喜,贊歎說:老法師講的實在太好了!別人就問:法師講的什麼?把你得到的法喜讓我分享一下。這人說:我一點兒都聽不懂。這不是笑話嗎?你根本聽不懂憑什麼說老法師講的太好了?她還有詞兒呢:我這麼愚癡的人若能聽懂,豈不是說明法師講得太淺陋了?淺陋難道好?這居士太善良了!
地獄獄卒到底算哪一道呢?我們都是學過一段時間佛了,而且有的已學好多年了,我們把它判在哪一道呢?
地獄?憑什麼你把它判入地獄?它在地獄你就能把它判入地獄道?這位先生這麼說,可以說你還不明白六道輪回。
地獄獄卒絕不是地獄道衆生,我不是瞎說的,我有理由。第一,地獄中的獄卒只逼惱其罪人,它自己不受地獄之苦,你說它是地獄…
《述說唯識二十頌(剛曉法師)》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