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諸苦,得厭苦樂求涅槃。”
縛是生死系縛,脫是涅槃解脫,這都依如來藏而成立。假“若無如來藏”,衆生即“不得厭苦”,不得“樂求涅槃”。要解脫生死,必先知苦可厭。樂即願欲,知叁界生死苦可厭,這才希求安樂自在的涅槃。不知厭生死,即不會樂求涅槃。衆生在生死苦中求快樂,而有漏樂,實是行苦而不能知。知厭苦而不徹底,即不能徹底的樂求涅槃。厭苦心,樂求涅槃的心,這種動機的發生,
不是沒有原因的,這都依如來藏而有的。“何以”沒有如來藏,即不知厭苦,不求涅槃?因爲,“于此六識及心法智,此七法”都是“刹那不住”的。生死流轉法,是蘊、處、界,依唯識說,即一切以心識爲本。衆生的有漏識有七:即眼識耳鼻舌身意識──六識及心法智。心法智,地論師解說爲第七識;嘉祥說是六識的相應心所;唐譯作“所知”境。然依楞伽經義,即第七末那識,如說:“其余諸識,有生有滅,意意識等念念有七”。“七識不流轉,不受苦樂,非涅槃因”。末那,譯爲意:真谛叁藏每譯爲心;本經的心法智,實即第七末那的異名。心法智的智,約凡夫的顛倒智說(智論有“心想智力”句),妄想執著,不是真智慧。此七法,是刹那不住的,即念念生滅的。如前前非後後,一切是刹那滅的,那末衆生起善造惡,如何能保持善惡業因,而成爲生起未來生死苦的因呢?所以,沒有如來藏,即“不種衆苦”,種下的苦種,即是招感叁界生死的業;由善業感人天善果,由惡業感叁惡趣果。今七識都是生滅不住的,這些善不善的業種,種在什麼處所呢?誰能保持它不失?生滅易脫的七
識,不能受熏。本經說如來藏是常住的。是依是持是建立;善惡等熏習依于如來藏,善惡業不失而能感叁界生死果。生死流轉,由此而能建立。如沒有叁界生死苦,也即“不得厭苦”,不會“樂求涅槃”。而且,在生死苦痛中,衆生都直覺得必有究竟安樂的依處。衆生雖不能實證得此究竟安樂,但能信能求。換句話說,所感受的愈苦痛,愈覺得有此安樂處。否則,即陷于絕望的悲觀,不會因此起樂求涅槃心。這因爲衆生本有如來藏,爲衆生自性;雖迷而不覺,然在生死苦迫中,能直覺的希樂願求。這樣,生死流轉,依如來藏而成立;解脫涅槃,也依如來藏而成立了。“如來藏”的所以爲生死涅槃依,不是別的,因爲它“無前際”,法爾如此,本來如此,沒有時間性的邊際。因此,如來藏是“不起不滅法”。是不起不滅的常住法,能爲生死涅槃作所依,衆生這才“得厭苦,樂求涅槃”。中觀和唯識宗,明一切法空性或圓成實性,也是不起不滅,無前際後際的,然都不說爲一切法的依止處。以常住不生滅爲所依,即真常唯心論的特色!
辛叁遮倒解“世尊!如來藏者,非我非衆生非命非人。如來藏者,墮身見衆生,顛倒衆生,空亂意衆生,非其境界。”
依如來藏說有生死、涅槃,然如來藏,決非外道凡夫小乘的倒解可明了。一般外道,執一真實常住的我爲生死涅槃的主體,佛法說無常無我,否定外道所執的常我。現在說如來藏爲生死涅槃的所依,但與外道所執的常我不同。“如來藏”,“非我非衆生非命非人”。我、衆生、命、人,爲我的異名。今說非我非衆生非命非人,和金剛經的“無我無人無衆生無壽者”的意義一樣,都是無我的異名。我,即主宰、自在。衆生,即五衆(蘊)假合的有情;依外道說,即是生而又生的補特伽羅。命,即壽命,生命,約生死的延續說。人,即行人法的,如有意識,有智慧,能用手,能說話的。我、衆生、命、人,是約我的四義不同,實即一神我。現在說如來藏是不與外道的神我一樣的。楞伽經也說:“無我如來之藏”,實約一切法空性說。
次說“如來藏”爲叁種人所不能知:一、“墮身見衆生”,即上文所說“凡夫于五受陰我見妄想計著生二見”。身見即是我見,凡夫依我見爲本而執斷執常,不能正見無我如來之藏。二、“顛倒衆生”,即上文所說“顛倒衆生于五受陰,無常常想,苦有樂想,無我我想,不淨淨想”,有了這四顛倒,也就不能正知如來藏。叁、“空亂意衆生”,即上文所說“一切阿羅漢辟支佛淨智……本所不見”。阿羅漢辟支佛淨智,也名爲空智。二乘空智,不能通達一切法性空,即究竟正見空義,所以說是空亂意,即迷亂于法空性,而意有錯失。這叁類倒解,都不能見如來藏,所以說“非其境界”。然寶性論,別說爲:墮身見衆生爲外道。顛倒衆生爲二乘,因法身是常樂我淨的,二乘倒執爲無常苦無我不淨。空亂意衆生,爲大乘中的惡取空者。然依本經文義而說,即是二見與顛倒衆生,及淨智二乘。
庚二自性清淨爲入道因辛一列五藏
“世尊!如來藏者,是法界藏,法身藏,出世間上上藏,自性清淨藏。”
如來藏爲雜染清淨所依,然如來藏自體,實非生死雜染法;生死雜染,不過依附于如來藏,如來藏是自性清淨的。性淨而與雜染相關的道理,此處特爲說明。先列五藏名字。這是散見大乘經中的,而實同爲如來藏的別名。佛性論解說爲:一、“如來藏”,約自性說。如,即真如,即一切法自性。以真如爲藏(或約依止義,或約攝持義,或約隱覆義,如前說),名如來藏。二、“法界藏”,這是約因說的。界是因義,發心修行,以及成就無漏功德法,都依于如法性。如如來藏有過恒沙功德,爲一切清淨法因;又以法空性爲所緣境,引生無漏功德法,故名法界。叁、“法身藏”,約果說。由修行正法所成就的,名爲如來法身。依法成身名法身,即以法性爲身;又是一切大功德法聚,故名法身。四、“出世間上上藏”,這是約真實義說。世間,是浮虛不真實的。如來藏不變常住,真實清淨,所以名出世間。出世間義通二乘,這是出世間的上上法,所以名出世間上上藏。五、“自性清淨藏”,約秘密義說。如來藏自性
清淨,這是甚深難解處。發心修行,與如來藏相順相應,即成聖賢;與如來藏相違不相應的,即成外道凡夫。此五藏中的自性清淨藏,下文將專爲說明。
辛二釋二事“此自性清淨如, 來藏,而客塵煩惱上煩惱所染,不思議如來境界。何以故?刹那善心,非煩惱所染;刹那不善心,亦非煩惱所染。煩惱不觸心,心不觸煩惱,雲何不觸法而能得染心?世尊!然有煩惱,有煩惱染心,自性清淨心而有染者,難可了知。”
二事,一、本性清淨,是主;二、煩惱雜染,是外附,是客性。如來藏自性清淨,以虛空、寶珠等爲喻,似乎是易解的。其實,一切衆生有如來藏淨性,而衆生位中的一切,又都是不清淨的;不清淨法,覆蔽染汙清淨性的如來藏,這是極難明了的。所以說:“此自性清淨”的“如來藏”,是清淨的,“而”又爲“客塵煩惱上煩惱所染”汙,這是“不思議”的“如來境界”,非凡夫二乘所知。煩惱與隨煩惱,稱爲客塵。客對主說,有後起的,外來的,不久即
去等含義。如來藏是本來如此的,所以稱自性。煩惱隨煩惱,是可斷除法,類如附著于摩尼寶珠的塵垢,所以稱客塵,塵是染穢不淨義。這如來藏的不染而染,染而不染的境界,非一般衆生所能了知。
煩惱的客塵,是後起的,還是本來就有的?若是本有,何以名客塵?如某處,有甲就有乙,即都是主人,不能說有主客的分別了。有就同有,如來藏何以不與煩惱那樣,也稱爲客呢?假使說:煩惱是後起的,那麼,如來藏本性清淨,圓滿究竟,而後又起煩惱,佛已斷煩惱而證圓滿清淨,煩惱也可能再起了!這是不合理的。又如,現在一念善心,這應該說有無煩惱呢?如說有煩惱,善心即不成爲善心,善與不善,是不能同時存在的。如說善心起時,沒有煩惱,那怎能說煩惱染汙淨心?若更微細分別,心是心王,煩惱是心所,煩惱不起時,不能說心爲煩惱所染汙。就是煩惱現前時,煩惱心所與心,雖緣起相依,而實互不相及。一念現前時,煩惱不能滲入淨心;淨心也不能滲入煩惱,怎能說煩惱染汙淨心?何不說淨心淨化煩惱?“心性本淨而爲客塵煩惱所染汙”,
這是佛法共有的教說,而實在甚深甚深,極難思議!所以說:“何以”如來藏爲煩惱所染,是這樣的難知?因爲,“刹那善心”生起,不能同時有煩惱生,所以“非煩惱所染”。如“刹那不善心”生起,心即是相應不善的;自身即是不善,還說染個什麼?這是約善不善心的生起,以說明自性清淨的心,不能爲煩惱所染。又“煩惱不觸心,心不觸煩惱”,因爲法法是不相到的,各住自性,煩惱是煩惱,心是心,就是同時能生起,也還是互不相入,“不觸法”,怎“能得染心”呢?“然”而,事實上“有煩惱”,也確“有煩惱”能“染心”。不是推論與思議的境界,而煩惱與爲煩惱所染的心,卻是確實的。所以“自性清淨”的“心,而有染”汙,是“難可了知”的。依下文說,這唯佛能知,我們僅能以信仰去接受它。
本經不以自性清淨心論可否爲煩惱染汙,而約自性清淨的善心或不善心,論是否可爲煩惱所染汙。自性清淨心,不出自性清淨的善心(立叁性,即攝無覆無記),自性清淨的不善心(立叁性,即攝有覆無記)。善心不善心,約心
相說:自性清淨心,約善不善心的自性說。善心與不善心的自性清淨,有漏位中,爲煩惱所染汙,這是極難理解的。心性本淨與客塵所染,也許由于難解,所以常爲大小空有諸宗所共诤。有不承認心性本淨的,即以經文爲不了義。有部解說爲:心有善、不善、無記叁性,無記是心的本性,初生及命終,以及善不善心所不起時,心都是無記的。與善心所及惡心所相應,成爲善不善心,即是客性。約心相續的爲不善心所染,說心性本淨,客塵所染,並非不善心的自性,是清淨無漏的。成實論師,說心性通叁性,也以此經爲不了義,約相續假名心說。聲聞中的大衆部,分別論者,是以心的覺性爲本淨的。大乘中,如般若經、中觀論等,以爲此約善不善心的空性說。一切法本性空,自性清淨心者,清淨就是空,空就是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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