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這個經讀不厭,法喜充滿。如果遍遍都一樣,還有什麼味道?沒有味道了。
遍遍都一樣,沒有悟處。那種念法,念到一段時期人就懶散了,變成什麼?敷衍塞責,不是爲自己念的,好像爲佛菩薩念的,交代一下,這個觀念就錯誤。念經不是念給佛菩薩聽的,是要把自己的悟性念出來,這個不能不知道。這什麼原因,能把自性念出來?障礙念掉了,障礙就是起心動念、分別執著。我們用這一句佛號,把起心動念、分別執著,把它融化了,把它淡化了。這個上有功夫了,意思自然就現前,妙就妙在這裏。煩惱習氣減一分,自性智慧就透一分,天天都減,天天有悟處,月月有減,月月有悟處。這個集注太好了,集注裏頭引用的經論八十叁種,祖師大德的開示一百一十種,真的是精華。不要說是讀一遍,一遍有悟處,從頭到尾念一遍,悟處就不斷不斷向上提升。所以這個經教,你契入之後欲罷不能。什麼是享受?讀誦是享受。
讀誦要不要去研究?不要,研究是分別執著,不要用分別執著,就一直念下去,一個字一個字細心去念,它自然有悟處,妙就妙到此地。把佛教給我們這些原理原則統統都證明了,是真的,不是假的。佛是從自性當中流出來的,佛這些話,我們不用心意識,天天讀、天天看,自然開悟。所以,決定太重要了。真實不變,善巧決定,隨緣善巧,悉皆真實,這個字意思愈講愈深。爲什麼悉皆真實?真實是跟自性相應,就真實了,不是跟阿賴耶相應。跟阿賴耶相應是假的,跟自性相應是真的。
再看底下兩句,「論法無厭,求法不倦」,自覺覺他。《淨影疏》上說得好,「專樂求法,心無厭足」,這是自利方便。「常欲廣說,志無疲等」,這正明利他方便。所以爲人演說,這個決定不能中斷,特別是對我們這些根性的人。我們這個根性,六種,佛說的,六種病我們統統具足。佛用六服藥教我們對治:第一種病,悭貪,用布施來對治;第二種病,惡業,用持戒對治;第叁種病,瞋恚,用忍辱來對治;第四種病,懈怠,懶惰懈怠,用精進來對治;第五種病,散亂,這心裏妄想,散亂,用禅定對治;第六種愚癡,用般若對治。菩薩修六波羅蜜,對治這六種毛病。這六種毛病都沒有了,就叫圓滿。悭貪的心斷幹淨了,連念頭都沒有了,布施波羅蜜圓滿。對人、對事、對物一絲毫惡念沒有了,持戒波羅蜜圓滿。得明白這個道理。我們今天還有懈怠、還有偷懶,這得用精進波羅蜜來對治。這個常欲廣說,志無疲等,這就是精進,可以對懈怠,逼著你。如果不上臺講經,我們就不想看經;要上臺講,不看不行。
我講《無量壽經》講了十幾遍了,我講每一遍,我用的本子是同樣的本子,但是我要換新本子,我不用舊本子。舊本子我上畫的記號什麼東西,我一概不看它,我用新本子。新本子裏頭就有新的意思,跟上一次講的不一樣,境界不相同,悟處不相同。講完之後,兩個本子對比,看到自己哪裏進步。用一個本子不行。我們在學校讀書,看到老師用的課本,這個老師教一年級的國文,每年他都是一年級國文老師。他用的那個筆記本就一本,一生就用這一本,每年都是教一年級學生,他自己不會進步。如果要自己進步的話,每講一遍必須要用新本子,前面不要用。前面可以做參考,甚至于參考都不必,全用新的,真有進步。這就逼著你一定要非常認真去備課,那你這門東西愈講愈好,讓人家聽不厭。《無量壽經》聽十遍,十個講法,如果每個講法相同,聽一遍之後,第二遍不用再聽了,我聽過了。講的人是一個人,聽的人也是一個人,講不倦,聽不厭,那你成功了,就是說年年有進步。這也是蕅益大師所講的功夫的淺深,年年有進步,功夫就深了;年年沒有進步,功夫不深。所以,常欲廣說是好事情,要學釋迦牟尼佛,四十九年講經說法沒有一天停止,沒有疲倦,這是慈悲心。
「又《會疏》曰:菩薩求法爲利他故,所得法必爲他說」。我求法爲誰?爲衆生。爲自己,現在知道了,一句佛號念到底就行了。我爲自利利他,我專講《無量壽經》,專念阿彌陀佛,行不行?行,這個功德是圓滿的。自利是智慧增長,利他?利他是福慧增長,不但有福報,也有智慧。因爲很多是在講演當中悟出來的,自己准備沒想到,講的時候怎麼會講出來?決定是在講演的時候悟處比自己讀經悟處還要多,至少要多個二、叁倍,不講不可能覺悟。所以這是非常好的一個方法,講經的時候得叁寶加持。「爲一切衆生,經無量劫而無疲倦」,要發這個心,發這個心不後悔,發這個心我真幹,勇猛精進,福慧增長。
底下一句,『戒若琉璃,內外明潔』。「戒者戒律,爲戒定慧叁無漏學之首」,叁無漏學第一個是戒律。「奉持戒律,明淨清潔,以自莊嚴,持戒淨潔,譬如琉璃」,這是比喻。戒定慧叁學,是十方叁世一切諸佛自行化他的一門成佛之道。叁世諸佛都遵守的,如果我們要改變它,你肯定不能成就。今天我們看到許許多多的同學,乃至往上面去看,過去這一輩的人,跟我們同輩的人,我們前一輩的人,他有多少成就確實看他的戒律。持戒要不嚴,怎麼會有成就?持戒的目的在哪裏?是在得定。定的目的在哪裏?是開智慧。所以,特別是大乘,大乘修學的宗旨是開智慧,智慧跟福德都從戒定當中來的。因爲福慧是性德,不是從外來的,是自性本來具足的。就是佛在《華嚴》上所說的,「一切衆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德相就是福德,是自性本有的。外面去求的是知識,不是智慧。智慧跟知識要分辨得很清楚,智慧是功夫,能了生死,知識不能。要求智慧,一定要從戒定慧這個途徑去求,離開戒定決定找不到智慧。所以戒比什麼都重要。
今天戒大家搞不好,原因在哪裏?原因沒有根。小時候沒人紮根,沒紮根,學習到的是跟戒定慧相反。相反是什麼?最明顯的是貢高我慢,目中無人;換句話說,那種恭敬心、誠敬的心生不起來,他很想學,他學不到。但是聖學、佛學,必須是用真誠恭敬你才能學到。真誠恭敬心能夠把你的門,把你自性的門打開,讓你自性裏面的智慧、德相現前。沒有誠敬心,誠敬是一把鑰匙,沒有這個心,門打不開,佛菩薩來教你都沒用,你所學到的是知識,不是智慧。所以今天講學佛難,難在哪裏?就難在此地。
我跟諸位做過報告,當年我跟方東美先生學哲學,是個鮮明的例子。老師給我講真話,他說現在學校裏頭,這個話六十一年前,先生不像先生,學生不像學生。跟我講這種話。那個時候有沒有好老師?真有好老師。好老師在課堂裏不教了,爲什麼?學生不肯學。上學,大學了,上大學的目標就是文憑,就是拿學位,對于真正學問並不重視,沒這個興趣。所以老師教學也就敷衍塞責。老師自己感到愧疚,但是沒有辦法,要養家糊口,他就是幹這一行的,不幹,不幹生活怎麼辦?所以老師在學校上課是爲了工資,學生來學校上課是爲文憑,各有所需。于是老師就隨順學生,不喜歡聽,給你談談笑話,聊聊天,大家都快快樂樂。考試的時候,把考試範圍、題目告訴學生,每個人都拿到好分數,皆大歡喜,這麼教學法。真想學一點東西,那怎麼辦?這難得,我感謝老師,我沒有繳一分錢學費,叫我到他家去學習。每個星期天上午兩個鍾點,課是九點多鍾到十一點多鍾,下了課我就回去了。憑什麼?老師真想把東西傳下去,有人真想學,他真教。大乘教裏,「佛氏門中,不舍一人」,真教,學生真學。不肯真學的人,你想教他,沒用。
臺中李老師教講經,有二、叁個不肯真學的,老師准許他們旁聽,對他們很客氣。真學的人?對真學的人有打有罵,一點都不客氣。所以老師,學生不多,二十幾個人,老師對這些同學們待遇不一樣。我當時看了不懂,也不敢問。大概兩個月,其實我們一個星期上一堂課,經學班一堂課,一堂課叁個小時,當中沒有下課的,兩個月大概九堂課,老師看出來了。下課把我叫到房間,問我,是不是有疑惑?有,老師爲什麼對同學方式不一樣?老師告訴我,真想學的就得真教,打他都打不走,你罵他、打他,他感恩,他能接受。這個地方挨過打、挨過罵的,他就記得特別清楚,所以叫打記性。那不肯學的,你打他、罵他沒有用處,不但沒有用處,他還懷恨在心,都變成冤家對頭了,那個何必?那就客客氣氣,當作他來參觀的。我這才明白,不是真學的。
我在經學班始終是旁聽生,因爲老師教學只教兩個人。這兩個人坐在他對面,其他的同學都坐圍繞一周,都是旁聽,只教他兩個。這兩個要上臺講經的,一個講普通話,一個講閩南語,好像是翻譯,其實不是的。他們的講稿完全相同,一份講稿,在講臺上,講稿他們自己寫的。老師把這個經講一遍,他們把它記下來。當然記不完整,所以我們每個聽經的同學都記,能記多少就記多少,記了之後統統交給他,他回家去整理,去把講稿寫出來。講稿寫出來之後,對同學們講一遍,老師也在聽,我們大家挑、批評,讓他修改。修改完之後,再用這個講稿上臺去對大衆講。
老師教講經用這種方法,學的人非常辛苦,但是很有成就感,他上臺去表演。我在旁邊聽,一年叁個月,我學了十叁部經。這十叁部經我都能講,我講得比那些學的人還會好,絕不比他們差。所以我都學會了。我一出家教佛學院,教佛學院,一個學期教一部經,佛學院學生叁年畢業,我教了六部經,我還有七部經還沒動。所以,我對佛學院就沒興趣了。你看我在李老師那裏,平均一個月學一部經,滿心歡喜,這個學習的氣氛非常高。在佛學院一個學期才教一樣,一年才教兩部,我對佛學院那個興趣就降低了。以後不教佛學院,佛學院這個方法出不了人才。一九八0年代,我在新加坡,做了個實驗,用李老師這套方法,辦個短期培訓班,叁個月。叁個月學一部經,學生個個都能上臺講。他們歡喜,告訴我,這叁個月的收獲超過他們過去在佛學院叁年。這就是什麼?「一門深入,長時薰修」的一個實驗,這個實驗成功了。說明什麼?古老的方法比現在方法好。李老師完全用的是古老方法,成績卓著,學習的人滿心歡喜。好,今天我們就學習到此地。
《淨土大經科注 第四一五集》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