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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庵法師語錄卷下 注解 《東海若》解

  《東海若》解

  [唐]柳子厚 著

  [清]釋實賢 解

  《東海若》者,昔有唐名儒柳子厚,愍學佛者知見不同,于淨土法門信毀不一,其間利害,不啻天淵。欲令知所去取,以造乎心性之極致,故作此文也。第習儒者既以佛理而置之弗究,學佛者又以文字而漫不經心。間有聰明之士,多阙信根。設具信根,複無智慧。致使深文奧義,韬晦于殘編斷簡中,莫之通達,豈不惜哉!因申明其義,以爲解釋,庶幾爲初機勸發之一助雲。

  【東海若陸遊,登孟諸之阿。得二瓠焉,刳而振其犀以嬉。取海水,雜糞壤、蛲蚘而實之,臭不可當也。窒以密石,舉而投之海。逾時焉而過之曰:“是故棄糞耶?”】

  “東海若”,海神名,喻宏法大士。蓋海神主海,猶大士主法,故以此喻之也。“陸遊”者,謂離淨土海,到娑婆岸,猶海神離海而遊陸也。

  “孟諸”,地名。曲阜曰“阿”,高下不平之處,以喻叁界險道。謂自既出生死,複入叁界度苦衆生,故曰“登孟諸之阿”也。

  “二瓠”,喻信、毀二機。衆生五陰,名之爲“瓠”。因緣會遇,故言“得”。“刳而振其犀以嬉”,謂大士遊戲神通,不取衆生相也。“刳”,空也。“振”,去也。“犀”,子也。言空去其子,以刳瓠爲嬉。正喻離衆生相,以度生爲遊戲也。

  “取海水”者,爲說法也。“雜糞壤”者,衆生聞法,智慧與無明雜也。“糞壤”,喻煩惱。“蛲蚘”,喻生死。煩惱因果,不出五濁。生死種類,不離十二。“臭”,猶苦也。生死煩惱,其苦難忍,故言“臭不可當”。

  “密石”,喻根本無明。一念不了,故曰“窒”。“投海”,喻入生死。衆生過去雖曾聞法,種少善根,但以無明所覆,長在生死,不得解脫。縱遇知識勸導,其根生熟不同,亦有發、不發者。發則順教修行,不發則違教執理,故取二瓠爲喻也。

  然大士度生,如父母教子。不以孝子而偏教,不以逆子而置之。故雖不信,亦爲說法,又常伺察其機而開發之。“逾時焉而過之”者,此伺機也。久經輪轉,故曰“逾時”。夙緣相值,故名曰“過”。曰:“是故棄糞耶?”此開發之辭也,謂汝于過去曾種善根,今猶遺棄生死耶?意欲令其發心念佛,故問之也。

  【其一徹聲而呼曰:“我大海也!”】

  此喻違教執理之人。“徹聲而呼”,即驚疑不信之狀。“我大海也”,即執理廢事之言。

  【東海若呀然笑曰:“怪矣!今夫大海,其東無東,其西無西,其北無北,其南無南。旦則浴日而出之。夜則滔列星,涵太陰,揚陰火、珠寶之光以爲明。其塵霾之雜不處也,必泊之西澨。故其大也,深也,潔也,光明也,無我若者。”】

  此喻大士爲說佛真性海,以顯真谛也。“呀然”,張口貌。“怪矣”,是責之也。“今夫”下,具示正理。

  夫性海無涯,故無東西南北。性海光明,故外涵日月星辰,內具衆寶。外涵是神通,內具是智慧,所謂萬德悉圓也。又日喻應身,星、月喻隨類化身。應身出世名“旦”,涅槃名“夜”。應迹雖有生滅,法體常自湛然。衆生機熟,則現佛身而度脫之。緣盡入滅,則又現隨類化身而引導之。雖種種示現,總皆不出性海之外,是外涵也。“陰火”,喻神通。“珠寶”,喻定慧。叁皆全性發生,是內具也。性海清淨,故塵霾不處。“塵霾”,指五住煩惱。所謂諸惡都盡也。“太陰”是月。大海之中,火光常起,名爲“陰火”。“澨”,水涯也。謂大海不與塵霾同處,必漂之涯岸。猶佛智慧海,不與煩惱同住,必斷之令盡而後已耳。

  “深”、“大”、“光”、“潔”四字,總結上文。無四方是深、大,外涵內具是光,無塵是潔。“無我若”者,是贊辭,謂除佛已還,皆未得此深、大、光、潔之用者。即有之,是少分而已,非究竟也。

  【“今汝,海之棄滴也,而與糞壤同體。臭朽之與曹,蛲蚘之與居。其狹,咫也,又冥暗若是。而同之海,不亦羞而可憐哉!子欲之乎?吾將爲汝抉石破瓠,蕩群穢于大荒之島,而同子于向之所陳者可乎。”】

  此喻斥其偏見,而示以正修行路也。夫衆生與佛雖同一心,但衆生迷倒,棄海認漚,指漚爲海。聞說真海,反以爲非。是則名爲可憐愍者。今夫執空之人,計五陰身中方寸妄心,謂是本來面目,與佛無二。如瓠中糞水,計爲大海,與海無別。不知心體廣大,含裹十方虛空世界,衆生、諸佛,一念遍收,不局在方寸內,如大海不局葫蘆內。聞說西方淨土、彌陀性海,計爲心外,反生疑謗。如聞真海,反以爲非。彌陀雖不舍衆生,衆生自棄耳,如大海不拒一滴,一滴自棄大海,故曰“海之棄滴”。衆生五陰,煩惱爲體,故雲“糞壤同體”。

  “臭”即是苦,“朽”即無常。“曹”,伍也。言此身者,無常衆苦之爲伴侶,非真實也。“蛲蚘”,身中蟲也,喻十二類。言此身者,十二類之所同住,非解脫也。

  蕞爾六尺,故言“咫”。蒙然無智,故言“暗”。執此方寸妄心、六尺妄身,謂同佛妙用,非顛倒耶?故斥之曰“羞而可憐”。

  問:經雲:“諸佛解脫,當于衆生心行中求。”又雲:“觀身實相,觀佛亦然。”豈非衆生身心,與佛無別。而子乃欲分迷分悟、論聖論凡,得無眼見空華耶?

  答:如經所雲,蓋是即妄觀真,不執妄以爲真。如將一滴觀海,不執一滴是海。且如一滴之水,與大海水,濕性何別?然既離大海,又與糞壤交雜,豈得謂之即是海耶?即妄觀真而不執,意亦如是。故知水性無別,而求歸海之計,則可也。若守定一滴,謂爲大海,則不可也。請試思之。

  “子欲之乎”以下,略示修行利益以勸之。言“吾將爲汝”者,非是爲彼修行,蓋謂化功歸己,利及他人也。“抉石”,喻斷根本無明。“破瓠”,喻出叁界。“蕩穢”,喻離五濁。“大荒”,喻寂光真境,恢廓無際。“島”,喻同居極樂,高出十方。“向之所陳”,即諸佛深、大、光、潔之用。知其不信,而複強爲說法者,蓋大士悲心太切,現雖無益,亦爲未來得度因緣也。

  【糞水泊然不悅曰:“我固同矣。吾又何求于若?吾之性也,亦若是而已矣。穢者自穢,不足以害吾潔。狹者自狹,不足以害吾廣。幽者自幽,不足以害吾明。而穢亦海也,狹、幽亦海也,突然而往,于然而來,孰非海者?子去矣,無亂我。”】

  此喻聞教不信,執辭以拒也。博地凡夫,雖有小慧,不斷煩惱,故名“糞水”。聞教不信,故雲“不悅”。“我固同矣”,此執理之言。克論理體,生佛不二,故曰“固同”。“吾又何求于若”,此自足之語。前文所陳,乃諸佛境界,蓋是以修德而顯性德。今執理者謬解,單言性德,而廢修德,故曰:“吾之性也,亦若是而已矣。”謂我心亦具深、大、光、潔之用,曾無欠少。不知說食畫餅,無益饑腸,徒勞身口。

  下文具出偏空之見。穢不害潔,言性體清淨,不爲生死所汙也。狹不害廣,言性體廣大,不爲形器所局也。幽不害明,謂性體光明,不爲煩惱所覆也。穢、狹、幽暗,即具海之全體,無二無別,故雲“亦”也。“突然”、“于然”,往來貌,以喻出沒生死。皆本性妙理,故雲“孰非海者”。

  問曰:如上所陳,未嘗不是。何子過之深也?

  答曰:誠如所問。其言雖是,其意則非。只如叁不害,大乘經論中亦有此語,然諸佛菩薩未嘗撥棄修行,單言理性。今謬人守定穢狹幽暗,自謂光潔廣大。不知煩惱現前,潔斯害矣;量不容物,廣斯害矣;顛倒是非,明斯害矣。現前一念,尚不能保其無害,況未來生死,安能自知?雖曰不害,乃所以爲大害也。如諸佛菩薩有時化度衆生,示現煩惱,而心無分別,斯真穢不害潔矣;刀割香塗,等無憎愛,羅雲、調達,並濟均慈,斯真狹不害廣矣;行于非道,通達佛道,斯真幽不害明矣。而今乃以凡夫小智,濫同佛智,自取愆尤,豈非謬之甚者耶?

  “子去矣,無亂我”,是拒絕之辭。蓋宗門執理之士,乍聞教理,辄大拂其心,故雲然也。

  【其一聞若之言,號而祈曰:“吾毒是久矣。吾以爲是固然不可異也,今子告我以海之大,又目我以故海之棄糞也,吾愈急焉。湧吾沫,不足以發其窒。旋吾波,不足以穴瓠之腹也。就能之,窮歲月耳。願若幸而哀我哉!”】

  此喻順教修行之士,初聞佛法,生大悔悟,心期解脫,故號泣而祈求焉。

  “吾毒是久矣”。“毒”,害也。生死煩惱,喪我法身,亡我慧命,名之曰“毒”。沈淪多劫,故曰“久矣”。又言“久”者,謂常有厭苦之心,未得出離之路。所謂善根將熟,機欲發動也。

  “固然”,真實貌。未聞教前,意謂生死煩惱,真實不可變異,徒厭無益。今聞佛功德海,廣大難量,則知生可作佛,故曰“告我以海之大”。又知夙曾下種,與佛結緣,我自迷背于佛,遺棄生死,故曰“目我以故海棄糞”。是則出離有路,解脫有方。求之厭之,當複彌切,故雲“愈急”。

  下皆自知分量之辭。“湧沫”,喻小慧分別。“發窒”,喻破無明。“旋波”,喻微功轉動。“穴腹”,喻出叁界。“就能之”,是假借之辭。“窮歲月”,是遷延曠劫。“幸而哀我”,是求佛攝受。

  【東海若乃抉石破瓠,投之孟諸之陸,蕩其穢于大荒之島,而水複于海,盡得向之所陳者焉。】

  此喻順教修行之利。無明頓破,如抉石。生死永亡,如破瓠。叁界長揖,故曰“投之孟諸”。九蓮親到,故曰“大荒之島”。即凡心而見佛心,故雲“水複于海”。

  【而向之一者,終與臭腐處而不變也。】

  此喻違教執空之害。向執葫蘆之水與大海無別,不知石未去而穢未除。水未歸于海,水雖無二,寬狹淨穢乃殊。又執穢狹皆海,不知終于臭腐而不能變化,豈不哀哉!今夫執理者,謂我心是佛,何須更見彌陀;即心淨土,豈必更生極樂。不知無明生死,業相熾然,雖有妙心,尚未親證,未得佛之大用。又執生死煩惱,皆是菩提涅槃,誰非佛法。不知生死現前,依舊茫然無據,何處當有涅槃?無明瞥起,仍複顛倒是非,誰是菩提覺者?一期浪語,長劫沈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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