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並深得其奧。其應用之感應靈瑞,在《年譜、法彙》中多有記載(35)。在虛老的言傳身教下,現在虛老住持過的道場及其門人住持的叢林如鼓山、曹溪、雲門、雲居、寶峰、柏林、寶林諸寺,依然很好的傳承著良好的法事熏修儀規,從日常的鍾板、禮佛誦經、二時臨齋、普佛、布薩、祈雨祈晴,還是比較大型的禅七、傳戒、開光、升座等各種熏修法事,不論是法器的敲打、僧衆的唱誦禮拜、還是法事的程序,斯寺僧團都做得非常的莊嚴、有序、如法。
這些如法的儀軌能夠完整傳承並發揚光大,虛老的功績是不可磨滅的,其花費的的心力亦是不可計量的。這些儀軌的傳承,不僅是對虛老精神的繼承,也對後世衆生是一種有力的攝受,對佛法的傳播和弘揚的是一種巨大的推動。
【七】、挺身護教
虛老一生雖安居于山林,但總覽佛教全局,每當佛教面臨危險,他總是挺身而出,爲佛教的命運而奔走,成功扭轉局面後,又總是複歸山林。
如光緒叁十一年,虛老正在南洋講經,“冬,滇省全體僧衆來電,謂政府提取寺産。寄禅等有電來約,請速回,共圖挽救。”虛老遂回國,與寄禅和尚等同進京請願,次年得朝廷谕旨,“此谕頒後,各省提寺産之風遂告平息。”(36)辛亥革命後,虛老又從雞足山赴上海,與普常、太虛、楊仁山、谛閑等協商成立中華佛教總會,並赴南京見孫中山,又與寄禅同赴北京見袁世凱,維護佛教權益。在雲南,面對尼庵被侵占,佛教界受盡欺淩的困窘,虛老甚至不得不采取沒有辦法的辦法(37)以迫使侵占者歸還寺産。乃至神州政權鼎革之初,民衆信仰被壓製,教界不安,虛老仍不顧時艱以一百一十叁歲高齡,攜弟子佛源禅師等進京,發起成立中國佛教協會,“佛協籌備會既成,師(虛老)上書政府,請頒布共同綱領,規定人民有宗教信仰之自由,速定對于佛教寺院之保護及管理辦法,目前急于救援施行者:一、無論何地,不許再拆寺院,毀像焚經。二、不許強迫僧尼還俗。叁、寺産收歸公有後,仍應按僧配給田畝若幹,使僧人得自行耕植,或扶助其生産事業。政府許之,僧尼賴安。”(38)
【八】、整理古籍
虛老甚爲注重古籍、史文的整理,尤以住持鼓山時于古籍整理尤爲著力。鼓山以經板豐富而聞名海內,但積于經坊敗架若幹年無人保養護理。虛老乃安排曾爲晚清舉人身出家的弟子觀本法師負責組織人員保養編補經板,曆時叁年就緒,著有《鼓山湧泉禅寺經板目錄》。將整理經板中發現的元代福建陳覺琳居士刻本《大般若經》六百卷、《大寶積經》一百二十卷,《大涅槃經》四十卷,經首座慈舟法師等班首共同編補核對,由朱慶瀾居士編進宋《碛砂大藏經》影印流通,從而提高了《碛砂大藏經》的價值。又校正並刊印《叁壇傳戒正範》、《星燈集》,增訂《佛祖道影》。
在中興雲門時,又囑岑學呂居士收集史料,編《雲門山志》。後中興雲居時,主持重刊《雲居山志》並親撰《雲居山志重刊緣起》。
【九】、弘揚佛法
佛教是“濟度衆生,使衆生脫苦”(39),“欲救世界人心,須將佛法弘揚”(40)。爲此,虛老一生弘法不倦,赴各地講經弘法的足迹遍及海內及東南亞一些國家,影響廣泛而深遠。爲達到弘揚佛法的最佳效果,虛老還十分重視以情動人,以詩度人,給後人留下了大量內容豐富、形式多樣的詩作,爲佛法增添光彩,引人入勝。虛老還發揮文字般若以宣揚佛法,撰有《楞嚴經玄要》、《法華經略疏》、《遺教經注釋》、《圓覺經玄義》、《心經解》等著作。惜我輩福薄,這些著作手稿及衆多書信問答、法語記錄稿等,未及編集刊印已在“雲門事變”中佚失殆盡。弟子平日記錄的只言片語,經佛源和尚等整理成篇,交由岑學呂居士編成《虛雲老和尚法彙》;其生平事迹,亦由岑居士編訂爲《虛雲老和尚年譜》,這是我們今天依然能夠得到這位先德啓示加持的法身舍利。
【十】、慈濟衆生
虛老悲心廣大,以衆生苦爲己苦,廣行慈濟,除講經說法、施設各種佛事爲衆生消災解厄,還常常帶領門人捐款捐物赈災扶危,甚至多次不顧個人安危以叁寸不爛之舌爲民化解兵禍。如民國十五年(1926)雲南戰亂民不聊生,虛老邀數千名鄉民來雲棲寺共住,“始則同食幹飯,繼則粥;粥盡則同食糠、飲水,鄉民見僧伽同甘共苦,爲之下淚。”(41)民國二十八年(1938),虛老在曹溪“提議當茲抗日戰爭,兵民損傷甚衆,凡爲佛子,應各發心,乃設壇每日禮忏二小時,薦亡息災。全體大衆減省晚食,節積余糧,獻助國家赈濟,均贊助實行。”(42)民國初年,西藏王公喇嘛自恃險遠,不肯易旗歸順民國中央,由是一場統獨之戰爆發在即,虛老知道後趕赴軍部會晤討藏獨軍總司令,建議息兵而遣使促統,並前往麗江說服東寶喇嘛爲使前往西藏,果然約統而還(43)。又民國七年(1918),說服雲南兩巨匪楊天福、吳學顯招安,以利雲南百姓安居樂業(44)。類似的慈濟實例,還可在《虛雲老和尚年譜、法彙》中看到不少。
四、續焰傳燈 以十比丘爲例
不論何法,貴在得人。一種偉大思想的傳播和弘化一定程度上仰賴于傳播者的多寡和素質。古之聖賢總以育人爲根本,故孔子有叁千弟子七十二賢人之謂。佛經所載常隨佛陀的弟子更是多達千二百五十人,皆是大阿羅漢。
作爲一代高僧大德,筆者認爲,其貴在自身有卓絕的修行,同時在興教利他方面有不可磨滅的貢獻。就後者而言,貢獻非僅止于建寺弘法,更重要的是看其培養出了多少堪能住持佛法的弟子,綜觀近現代高僧門下弟子的數量與素質,虛老門下弟子可謂首屈一指。
爲更好的窺見虛老培養弟子的成效,及其對近現代漢傳佛教的深遠影響。限于篇幅,謹據筆者所居山寺收藏有限文獻,從親炙于虛老修學佛法,人數多達百萬之衆的四衆弟子中,選出十位比丘弟子爲例作介紹。其中,具行禅師是雲南時期的代表弟子,觀本法師、靈源和尚是鼓山時期的代表弟子,本煥和尚是曹溪時期的代表弟子,佛源和尚、淨慧和尚是雲門時期的代表弟子,聖一和尚、宣化和尚、傳印和尚、一誠和尚是雲居時期的代表弟子。當然,還可以這麼說,具行禅師是默默修行的代表弟子;觀本法師是只擔任叢林一般執事的代表弟子;靈源和尚、本煥和尚、佛源和尚、淨慧和尚、聖一和尚、宣化和尚、一誠和尚是有德具能,以修持和弘揚禅宗爲主,能住持名刹,善于營建叢林、培養弟子、弘化一方,成爲佛門頂柱的代表弟子;傳印和尚是嗣虛老禅宗法脈,而主修並弘揚淨土的代表弟子。
【一】、具行禅師
具行禅師(1876~1924),名日辯,雲南大理人。幼失依怙,入贅曾氏。虛老至雞足山,師全家八人皆在寺務工,漸生信仰。宣統元年(1909),師領其妻、子、侄、弟、嫂、嶽母等全家八人同禮虛老剃度受戒。自是,日則種菜苦行,夜則禮佛、拜經、坐禅、念觀世音菩薩。民國九年(1920),虛老正式移錫昆明西山雲棲寺,師亦往助,住下院勝因寺,依舊負責種菜。民國十叁年(1924)雲棲傳戒,虛老請師爲尊證。戒期將畢,師變賣衣服設齋供衆,隨後告假至下院,自取禾稈數把,披袈裟趺坐,左手執引磬,右手敲木魚,面向西方念佛,現神通出“火光叁昧”(45)自化。雖成灰炭,仍能保持身貌,巍然不動。唐繼堯省長等昆明市民聞訊湧來瞻禮,鹹稱不可思議。虛老有《追悼具行禅人自化身生西記詩》二首,其一爲:
枯腸欲斷只呼天,痛惜禅人殒少年。
數載名山參谒遍,歸來念佛荷鋤邊。
助興梵刹同艱苦,密行功圓上品蓮。
燃臂藥王真供養,孔悲顔殁尚淒然。(46)
虛老晚年于雲居山開示時,再次提起此事:
(具行)雖然不識字,但很用功,《早晚課誦》、《普門品》等,不數年全能背誦。終日種菜不休息,夜裏拜佛拜經,不貪睡眠。常替人縫衣服,縫一針念一句南無觀世音菩薩,針針不空過。後朝四大名山,閱八年,再回雲南。是時我正在興建雲棲寺,他還是苦行,常住大小事都肯幹……臨命終時……他將幾把禾稈,于雲南省雲棲下院勝因寺自行化去。及被人發現,他已往生了,其身上衣袍鈎環,雖皆成灰,還如平常一樣沒有掉落,端坐火灰中,仍然手執木魚、引磬……他每天忙個不休息,並沒有忘記修行,所以生死去來,這樣自由。動用中修行,比靜中修行,還易得力。(47)
虛老開示,向來以古德尊宿爲例,很少提到自己的弟子,且在追悼詩中,以孔悼顔來比喻自己心中的悲痛,可見虛老對具行禅師是何等的贊賞和厚愛,也明確了虛老對“動用中修行,比靜中修行,還易得力”的農禅思想的大力提倡。
【二】、觀本法師
觀本法師(1868~1945),俗姓張,廣東香山縣人,家富。光緒十七年,中本省鄉試第七名舉人。後東渡日本,爲橫濱大同學校校長。師笃信佛法,出家前即以其豐裕家産于澳門建立佛聲社、無量壽功德林等道場,弘揚佛法。民國十九年,師赴鼓山禮虛老爲師受戒,虛老賜名明一。
師叩問:“弟子己事未明,不能放下,乞開示。”
虛老開示:“我平時教人放下,但是教你不要放下,且要挑起來……你要挑起來,乃能擔荷如來大事啊!”(48)
師涕泣受教,虛老委爲鼓山監院,並負責組織整理經板及刊印各種典籍。後虛老至曹溪複興南華寺,時在澳門弘法的觀本法師接虛老法谕北上韶關,虛老即請師爲南華首座代監院。師爲虛老複興鼓山、曹溪兩大祖庭助力甚多。民國叁十四年,虛老擬推舉師出任廣州六榕寺方丈。然而師化緣已滿,于是年臘月初七日,在僧尼居士圍繞念佛聲中示寂,世壽七十八,僧臘十六。荼毗時,骨灰中現舍利子無數。綜觀法師一生,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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