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馥庭等邀請,二十一日(「四月四日」)于龍華寺開講大乘起信論,聽衆甚盛。大師手編「起信論別說」,富禅家筆意;于修行信心分,特有發揮。時講經參用演講方式,開佛門新例(自傳十叁;海一、六「雜記」)。
按:「漢口佛教正信會壁銘並序」,以此爲「春」季事,誤。
時國內政局日陷于紛擾割據,「整理僧伽製度論」,勢難實行(自傳八;編閱附言五六)。而俄國革命成功,共産思想日見流行。大師得一新感覺,即僧衆有從事工作,自力生活之必要(略史)。乃宣布停刊「僧製論」,發表 [P115] 「人工與佛學之新僧化」。次撰「唐代禅宗與社會思潮」,極力發揚禅者之風格,誘導僧衆以趨向: 『務人工以安色身,則貴簡樸;修佛學以嚴法身,則貴真至』。大師以「反信教的學術精神」,「反玄學的實證精神」,「反因襲的創化精神」等,說明禅宗與學術思潮。以「虛無主義的精神」,「布爾塞維克主義的精神」、「德谟克拉西主義的精神」,說明禅林與社會思潮。于唐代禅者之風格,頗多深入獨到之見。結論謂: 『余既以「人工與佛學之新僧化」,追攀百丈之高風,以適應傾向中的社會趨勢。複有精審詳密之德谟克拉西整理僧伽製度論,亦以見吾志之不在徒發理論,須見之行事耳』!是年春夏
圓!4漒講法華、楞嚴于北京。時北五省大旱,法會中發起佛教籌赈會(葉性禮「圓!4漒法師事略」)。七月
(「仲夏之月」),回滬。廣州庚申講經會代表李觀初,已來滬迎候(康 [P116] 寄遙與李同鄉,由是始識大師,發心學佛)。李觀初爲國會議員,去秋在京,預維摩法會。南下參加非常國會,因與廣州諸議員,于去冬發起迎大師講經。春間,大師推同學開悟代往。粵方仍盼南行;辭不獲已,乃相偕南下。抵廣州,設講座于東堤議員俱樂部,講佛乘宗要論。論依佛法導言爲依,敷衍爲八章七十七節;初以「教理行果」統攝大乘諸宗。胡任支譯粵語,與其弟赓支同記錄。皈依者有龍積之等(自傳十叁)。八月
粵桂戰事起,龍積之等陪大師與開悟赴香港。陸蓬山、吳子芹等發起,請于名園講佛學叁日,開香港宣講佛學之風(自傳十叁;人物志憶四;從香港的感想說到香港的佛教)。
大師留港十余日,回杭(自傳十叁)。
時應用進化論之曆史考證法,以研考佛書者日多,大師取極端反對態度,爲傳統佛教擔心: 『略從日本新出佛書,淺嘗膚受,皮毛亦未窺及,隨便拿來學時髦,出風 [P117] 頭,亂破壞,亂建立』(海內留心佛教文化者鑒之)! 『這種言論,……不久,于佛教的精神形式,必發生重大變化,故希望以佛教爲生活的和尚尼姑,及學佛的居士,都將他研究一下』(海潮音社啓事)!十月
(「九月初」),大師再至武昌。寓皮劍農家,設講座于湖北省教育會,講楞嚴經,編「楞嚴經研究」爲講義(自傳十叁)。講義以攝論爲本,略糅余義而成;十一月十四日(「十月五夕」)編訖。此夕旋聞稍坐,忽覺楞嚴義脈,湧現目前,與唯識宗義相應,因重爲科判而殿于研究之末(楞嚴經研究五)。去年梁漱溟「印度哲學概論」,即以楞嚴爲僞;而唯識學風又漸盛。大師殆感楞嚴之將成問題,故爲之會通!
大師,時作「論基督教已沒有破壞和建設的必要」,載于新佛教二卷二期。十一月二十四日(「十月十五」),大師于武昌講經會授皈戒。李隱塵、李時谙、王森甫、滿心如、陳性白、趙南山、皮劍農、蕭覺天、楊顯慶、孫文樓 [P118] 、劉東青等軍政商學名流,執弟子禮者叁十余人。武漢學佛之風,于是大盛(自傳十叁;笠居衆生「致德安法師書」)。
湘僧善因(笠居衆生),年來與覺社通音訊。聞大師啓講楞嚴,特遠來與會(自傳十叁)。大師比年異軍突起,本深厚之佛學素養,以通俗之方法弘教,得京、鄂、滬、粵多數大力者之信護,道譽日隆!而出家僧侶,囿于傳統,拘于宗派,惑于「大鬧金山」之暄染,反而流言四起。觀笠居衆生致德安書,可想見當時情勢: 『考太虛法師之行實,及各居士之德行,鮮有不符佛製,如道路所遙傳者。本月十五日,並在武昌講經會弘傳戒律,計男女居士受叁皈者九人,受五戒者二十八人,受菩薩戒者十一人,皆當世高年俊傑。……虛師若無過人之德,彼一般高年俊傑,豈肯屈膝膜拜于年輕衲僧之前乎!善因與各居士同住數日,見各居士念佛禮佛,行住坐臥,不肯有稍自放逸之行爲,即在缁門亦難多遘!虛師講經,仍是香華供養,端身正坐,惟不搭衣,無不 [P119] 具威嚴之事。……乃吾輩同侶,心懷姤忌,誹語頻加!座下見地洞徹,幸勿誤聽』!十二月
大師講心經于黃, 岡會館──帝主宮。史一如筆錄爲「心經述記」(自傳十叁;心經述記)。
按:心經述記注:『太虛法師在漢口黃州會館口述』。佛學淺說附注:『十月二十八日晚,在漢口帝主宮講心經後之演說辭』。其事甚明。乃自傳以爲:是年講起信論後,在帝珠(主?)宮演講叁日。講楞嚴經後,于安徽會館講心經叁日,乃發起佛教會,實回憶之誤。蓋心經講于帝主宮,爲此年楞嚴法會後;而起信論法會後,講于安徽會館,乃七年秋事。自傳之說,時地並誤。
時信衆之請求皈戒者踵起,總計達百一十九人(孫孫山「武漢庚申居士皈戒錄」)。大師乃于心經法會終了,發起漢口佛教會,推李隱塵爲會長,李時谙負責籌備。大師之佛教運動,于武漢日見發展(自傳十叁;李慧融「漢口 [P120] 佛教會創始記」;佛教會創始記序)。
十日(「十一月朔」),周扱寰代表湖南趙炎午(恒惕)、林特生、仇亦山等,禮請大師去長沙弘法。是日,大師與善因、李隱塵、陳元白、張錫疇等十余人,專車去長沙。設座船山學社,講「身心性命之學」叁日,法會甚盛。當即發起長沙佛教正信會(自傳十叁;海二、一「大事記」)。
十五日(「六日」),大師等返武昌,商決明年由善因編輯潮音于漢口(次年二叁月即遷還杭)(自傳十叁)。
大師于漢口佛教會,講「佛教的人生觀」。所論大乘的人生觀,爲: 『圓覺之乘,不外大智慧、大慈悲之二法,而唯人具茲本能。……唯此仁智是圓覺因,即大乘之習所成種姓,亦即人道之乘也。換言之,人道之正乘,即大乘之始階也』。
大師回杭;舟次九江,函覆王弘願所詢唯識義(書)。 [P121]
民國十年,一九二一(庚申──辛酉),大師叁十叁歲。 新春
大師鑒于僧寺內外交困,實爲佛教複興之大礙;大師乃唱「僧自治說」: 『欲實行僧自治,須擯絕撓亂之他力(官府之摧殘,地方痞劣之欺壓);尤應去除本身腐敗之點,力自整頓而振興之』!
一般學佛者之行不由中,尤爲新興佛教前途之危機,特提「行爲主義之佛乘」以資警策: 『從來爲佛教徒者,大多只知以「享受福樂」或「靜定理性」爲果。…… 無論重理解,或重證悟到如何圓妙,都只空理,不成事實,至近乃更厲行。一般知識階級中,或認佛法爲達到本體的哲學,或則但認一句禅謎,或則但守一句佛名,或則但以佛的經書、形像、數珠、木魚、蒲團等項爲佛事。而不悟盈人間世無一非佛法,無一非佛事』! [P122] 『吾確見現時學佛的人漸多,大都迷背佛乘,不修習佛之因行。不知一切有益人群之行爲皆佛之因行,反厭惡怠惰,其流弊將不可勝言!故大聲疾呼,敢爲之告曰:吾人學佛,須從吾人能實行之佛的因行上去普遍修習。盡吾人的能力,專從事利益人群,便是修習佛的因行。要之,凡吾人群中一切正當之事,皆佛之因行,皆當勇猛精進去修去爲。廢棄不幹,便是斷絕佛種』!
大師言之若是其剀切沈痛,而學佛者,則終于念佛念咒,了生了死而已!大師以爲:『佛的因行,以敬信叁寶,報酬四恩爲本,隨時代方國之不同而有種種差別』。『在自由的共産主義下』,則以從事農礦、勞工、醫藥、教化、藝術爲成佛之因行。『在和平的全民主義下』,則加爲警察、律師、官吏議員、商賈等。叁月二十叁日(「二月」),大師任西湖淨慈寺住持。大師久欲憑借禅林,以實施理想之改建,爲佛教樹新模。適以淨慈虧欠甚巨,無法維持,乃由華山 [P123] 徒屬之因原、如惺介紹,接已故之雪舟和尚法而進院(自傳十四;略史)。杭州測量局員王行方、徐柳仙、陸慧生等,發起講經會,請大師于幽冀會館,講唯識叁十論。如如記錄,成「唯識叁十論講錄」。大師開講于二十四日(「二月十五」),適爲進淨慈寺之次日(自傳十四;海二、四「大事記」;海叁「辛酉年鑒」;唯識叁十論講錄贅言)。
大師著手于淨慈寺之興革:取締鴉片酒肉;修濟公殿;嚴飾佛像;陳列佛學書報以公衆閱;改禅堂爲角虎堂,以繼永明禅淨雙修之風。且籌辦永明學舍,以作育弘法僧才;設佛教慈兒院,以教育小沙彌。次第推行,百廢俱興(自傳十四;略史;永明精舍大綱)。五月,朱謙之來兜率寺,擬從大師出家。朱氏以「將所有佛書,批評一過,從新整理建設起」爲目的。大師告以不必出家,爲介紹往從歐陽竟無遊(自傳八)。大師提倡佛學,而實不以一般治學方法爲是,于此可見。
時大師有「佛法大系」之作。本體爲「真如的唯性論」,現行爲「意識的唯 [P124] 心論」,究極爲「妙覺的唯智論」。以之統論大乘諸宗,爲大師大乘叁宗論之初型。
二十日,修正管理寺廟條例二十四條公布。此出程德全面請徐總統,乃得撤銷前之卅一條,修正公布,尚能消極維持(自傳八;叁十年來之中國佛教)。大師嫌其未善,擬「修改管理寺廟條例意見書」叁十九條。其特點:一、析別寺廟之性質爲宗教寺廟、奉神寺廟、公益寺廟,俾純正之佛寺,得與耶回教堂同爲財團法人(第一條)。二、寺廟之管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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