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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識學探源▪P16

  ..續本文上一頁惱亂,現在、未來都得不到安靜。斷了煩惱,才能「畢故不造新」,不再感受生死苦果。我們不也常起善心嗎?在煩惱不起的時侯,爲什麼還是凡夫,不是聖人?雖然有人高唱「一念清淨一念佛」,事實上,我們還要生起煩惱;過去煩惱的勢力,還在支配我們。這一念善心,不同聖者的善心,還充滿雜染的黑影。這樣,就要考慮到過去煩惱勢力的潛在,未來煩惱生起的功能。在這點上,微細的、相續的、潛在的隨眠,就被佛弟子在經中發現。心不相應的隨眠論者,與反對派的相應論者,引起了很大的辨論。後來又引出其它的見解,隨眠問題是更複雜化了。把各家的見解總攝起來,是這樣的: [P130]

  圖片

   ┌─正統派─────心相應行

   ┌─有部──┤ ┌┼┐

   │ └┬法救───────┘│└────────┐

   一切有系─┤ ├──────────┘ │

   │ 經部───┼───┬────非心相應行非心不相應行 │

   └─成實論師─┘ └┐ │

   犢 子 系─────────────┴───亦心相應行亦不相應行 │

   分別說系─┐ │

   大 衆 系─┴───────────────心不相應────────┘

  

  二、有部的心相應行說 薩婆多部的見解,未來還要生起煩惱,這是因爲煩惱沒有得到非擇滅。過去的煩惱,因有不相應的「得」的力量,使煩惱屬于有情,沒有和它脫離關系。在這樣的思想下,過去煩惱的勢力,或能生煩惱的功能,老實說用不著。它有了「叁世實有」,再加上「得」和「非得」,凡聖縛解的差別就可以建立。

  「若有一類,非于多時爲欲貪纏纏心而住;設心暫時起欲貪纏,尋如實知 [P131] 出離方便。彼由此故,于欲貪纏能正遣除,並隨眠斷」。

  依經典(轉引『俱舍論』卷十九)的明文,很可以看出纏和隨眠的分別。「起欲貪纏」,「爲欲貪纏纏心而住」,纏是煩惱的現起而與心相應的。此外別有隨眠,除有部以外,一切學派都把它看成與現纏不同。唯有有部學者,認爲隨眠是纏的異名,也是與心相應的心所。像『俱舍論』(卷十九)說:

  「毗婆沙師作如是說:欲貪等體,即是隨眠。豈不違經?無違經失。並隨眠者,並隨縛故;或經于得假說隨眠,如火等中立苦等想。阿毗達磨依實相說,即諸煩惱說名隨眠,由此隨眠是相應法。何理爲證知定相應?以諸隨眠染惱心故,覆障心故,能違善故」。

  它用「或設劬勞爲遮彼起而數現起」的隨縛義:「謂能起得恒隨有情常爲過患」的恒隨義,解釋隨眠。以阿毗達磨者自宗的正理,判佛說爲假說。不過它用叁個定義證明隨眠是心相應行,在其它的學派看來,這都不成爲隨眠的作用。

  叁、大衆分別說系的心不相應說 大衆系分別說系,一致以隨眠爲心不相 [P132] 應行,與纏不同。『異部宗輪論』說:

  「隨眠非心非心所法,亦無所緣。隨眠異纏,纏異隨眠。應說隨眠與心不 相應,纏與心相應」。

  要理解大衆分別說系的隨眠,應記得它是心性本淨論者,它怎樣重視性淨塵染的思想。真谛譯的『隨相論』,有關于隨眠的解釋:

  「如僧祗(即大衆)等部說:衆生心性本淨,客塵所汙。淨即是叁善根。衆生無始已來有客塵,即是煩惱,煩惱即是隨眠等煩惱,隨眠煩惱即是叁不善根。……由有叁不善根故起貪瞋等不善,不善生時,與叁不善根相扶,故言相應」。

  覆障淨心的客塵,就是隨眠。它說隨眠是叁不善根,但奘門的傳說(見『唯識義蘊』卷二),隨眠與纏一樣,也有十種。據『順正理論』(卷四十六)的記載,分別論者的隨眠,只許七種。或許分別論者立七隨眠,大衆部等以叁不善根爲隨眠吧!總之,在凡夫位上,隨眠是從來不相離的。因隨眠生起貪等不善心所 [P133] ,才是相應。它把相應解釋做「與不善根相扶」,依一般共同的見解應該是說心所與心相應。衆生的心性本淨,又沒有貪等煩惱現起,然而還是凡夫,不是聖人,歸根是隨眠在作障。這依隨眠的存在,分別凡聖的界線,窺基的『宗輪論述記』,與智周的『唯識演秘』,都曾經說到;但說到無心定,是完全錯誤了。『宗輪論述記』說:

  「在無心位起善等時,名異生等,但由隨眠恒在身故。若是心所,無心等位應是聖人」。

  大衆系與分別說系,根本不許有無心的有情,怎麼依無心有惑的見解,來成立隨眠是不相應呢?大衆部的見解,不思不覺間也有隨眠存在(見『順正理論』卷四十五),它不像相應心所的纏,要在心識活動中出現。它雖不與心相應,卻也展開它的黑影,影響那清淨的心性,使它成爲有漏。隨眠與纏,確是種子,現行的關系,如『大毗婆論』(卷六十)說:

  「纏從隨眠生」。 [P134]

  『順正理論』(卷四十五)也說:

  「且分別論執隨眠體是不相應,可少有用,彼宗非撥過去未來,勿煩惱生無有因故」。

  這都是隨眠生纏的明證。『成唯識論義蘊』(卷二)也有詳細的引述:

  「問:大衆隨眠爲是種不﹖答:俱舍十九牒彼計雲:若執煩惱別有隨眠心不相應名煩惱種;此中複說名貪等故,如現貪等。若不對種,何名現貪?故知此師隨眠是種。現行貪等與心相應,故此隨眠名不相應」。

  隨眠是現行貪等種子,可說毫無疑問。但勿以爲它是種子,就輕視它的力量。它雖沒有積極的活動到精神界去,它在不生現行的時侯,還是染汙淨心的。隨眠比較心性,雖說是客塵,但無始以來就有,隨眠也該是本有的。我們進一步要問,現起煩惱有沒有增長隨眠的力量?換句話說,隨眠有沒有新熏的?玄奘門下傳說的大衆、分別說系,「彼許種子而無熏習」(『成唯識論學記』卷四);「破大衆部,然彼無熏習義」(『成唯識論述記』卷四)。但考尋論典,它們確是 [P135] 有熏習的,像『成實論』(卷叁)說:

  「汝法中,雖說心不相應使(使,是隨眠的異譯),與心相應結纏作因。 ……汝法中,雖說久習結纏,則名爲使」。

  「久習結纏則名爲使」,可說是熏習最明顯的證據(它的熏習論,後面還要說)。成實論主自宗,主張「是垢心(纏)修集則名爲使」(見『成實論』卷十),與「久習結纏則名爲使」相近。但成實論宗,是在煩惱相續展轉增盛的意義上建立隨眠,還是現行的心法,不像不相應行的隨眠論者,建立在心心所法以外。

  大衆系他們發現了煩惱的潛在力,這或是本具,或是新熏的,最初展開了種子生現行,現行熏種子的思想。但一般人的見解,要發生疑間:煩惱有種子,其它一切法爲什麼沒有呢﹖『成實論』主曾這樣的責問過(論卷叁):

  「身心等業亦有久習相,是亦應有似使心不相應行」!

  『俱舍論』主也曾責難過(論卷十九): [P136] 「若執煩惱別有隨眠心不相應名煩惱種,應許念種非但功能,別有不相應能引生後念。此既不爾,彼雲何然」!

  這確乎是很費解的。現存參考的資料既不完全,我們也無從作適當的解說。不過,在佛家業感的緣起論裏,是否色法也要各從自種生?煩惱的潛能是隨眠;業是動力,大衆部各派,都不許它是色性,把它建立在內心的活動上。這內心的活動,至少大衆部是承認有熏習的。明淨的心性,在相續的演化下,成爲無漏和善法的根據。惑業的能力,遇相當的現緣,招感一切色法。這要不要業力以外的種子,還值得注意。怕由心所生的論調,大衆部它們還是非常徹底的呢!

  四、犢子系的亦心相應亦心不相應說 隨眠,不是心所法,這似乎是佛的本意。不但有經文的明證,就是從學派上看,也只有部系才主張隨眠即纏。有部系中,除迦旃延尼子派以外,像譬喻經部師,大德法救(見『婆沙』卷五十一),也都主張纏和隨眠不同。不過,這要在過未無體的思想下,才會感到隨眠潛在的需要。犢子系是叁世實有論者,它也建立了「得」,不知怎樣解釋不相應行隨眠 [P137] 的作用!這難怪要受衆賢的批評了。『順正理谕』(卷四十五)說:

  「然犢子部信有去來,執有隨眠非相應法,如是所執極爲無用。如彼論言:諸欲貪纏,一切皆是欲貪隨眠,有欲貪隨眠非欲貪纏,謂不相應欲貪隨眠」

  依犢子系的見解,隨眠是一切煩惱的總名;其中心相應的一分,又叫做纏。還有那不相應行的一分,與纏不同。它多少調和了隨眠的诤論。

  經部非相應非不相應的隨眠說,留到下面去再談。

  

  第二項 習氣

  習氣、熏習、習地(即住地),在大乘教學上廣泛的應用著。瑜伽派雖還保存煩惱氣分的習氣,但它繼承經部的思想,已把熏習應用到一切法上。從釋尊本教上看,習氣就是煩惱的氣分,此外好象沒有什麼習氣。習氣的有無,是佛與二乘斷障的差別,像『大智度論』(卷二)說: [P138] 「阿羅漢、辟支佛,雖破叁毒,氣分不盡。譬如香在器中,香雖去,余氣故在。又如草木薪火燒,煙出炭灰不盡,火力薄故。佛叁毒永盡無余,譬如劫盡火燒,須彌山、一切地都盡,無煙無炭。如舍利弗瞋恚余習,難陀淫欲余習,畢陵伽婆蹉慢余習。譬如人被鎖,初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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