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是原先沒有,後來由種子、水、土才産生的,也就是由種子、水、土等因緣作出來的法,所以叫做所作法。
再看,芽果在第一刹那産生之後,不住第二刹那就壞滅了,所以是無常。既然它像閃電那樣一刹那就消失了,當然就沒有常的體性,因爲“常”的意思是保持不變,現在只是顯現一刹那,所以就是無常。
不但芽果是這樣,十方叁世所有由因緣造作的法,沒有一個不是刹那生滅的,所以都是無常,叫做“諸行無常”。這就是一大真理,在無量無邊的有爲法上面都存在,誰都無法推翻。
以下具體地描述諸行無常的意義,這是引導我們進一步精確地認識有爲法的存在狀況。
【也就是,某法未從因生,即未生;某法已生,在諸因緣積聚之前尚無存在,而因緣積聚的無間,即成立爲生之第一刹那,它也是從自己形成的刹那不住第二刹那而壞滅的,並且,在因緣還在聚合尚未退失期間,後後與前前同類的相續不間斷而延續。】
這裏是順著事物本來的生起、安住次第而作客觀的描述。不作主觀的臆測,而是以實事求是的態度如實衡量萬法,這是探索真理必須具備的條件。
我們觀察時,按時間的前後次序看准事物的每個點,准確認識它的狀況。
論中引導我們這樣認識,一個法還沒有從能生它的因緣當中生起時,這時是什麼也沒有生。當它已經生起時,往前面看,因緣還沒有積聚時,它不存在;逐漸逐漸地,到了因緣剛好積聚的那一刻,無間(無有時間上的間隔)就生起了,這就是生的第一刹那,而且在它形成的同時不住第二刹那就壞滅了。(這一點能看准了,就知道這個法是前面沒有、後面也沒有,只是在當下一刹那出現,這就是生。而且,它是緣起生的法,因此不會無因安住到第二刹那。)
再往下,只要能生的因緣還沒有退失,同類的相續就會一直延續不斷,這就是安住。(“同類”就是相同的種類,在顯現的相上,第二刹那和第一刹那同類,第叁刹那和第二刹那同類……這叫做“同類相續”。)
舉例來說,我們觀察燈光是常法還是無常法?關鍵是從緣起上入手去認識,首先,燈光不是本有的法,它只是由油、燈芯、火柴點燃等的因緣聚合才出現的,缺少油或者燈芯都不會産生燈光。然後,思路不要固定在一個點上,而是順著它的來龍去脈去認識它的存在狀況。
比如,六點鍾點燃油燈,六點之前沒有點燃時,因緣還沒有聚合,這時沒有任何燈光。用火一點,因緣聚合的無間就出現了燈光,這是生的第一刹那,而且它不住第二刹那就壞滅了。在這之後,由于油、燈芯等的因緣還在聚合,燈光的同類相續持續不斷,也就是,第二刹那的燈光和第一刹那的燈光種類相同,第叁刹那的燈光和第二刹那的燈光種類相同,這樣刹那刹那相似相續,就是“同類相續”持續不斷。
燈光是一個例子,推演開來,一切有爲法都是如此。以上全知麥彭仁波切就從生起的過程上如實地指示了“諸行無常”的涵義。對于利根者來說,講這麼多就足夠了,他舉一反十,後面的內容都可以通達。
(這裏提醒大家,必須用至誠心來和全知麥彭仁波切的大智慧相應。有這樣一層道理,就是像這樣的著作完全是從大光明藏中流現的,它沒有任何分別念的雜染、障垢,而是在智慧照見萬法的同時,用文字爲我們指示真理。因爲句句都是從現量中流出,所以是最准確地指示了萬法的體相。比如,剛才這一段,很多人體會不到它的美妙。我認爲這些金剛句非常妙,妙就妙在太真實、太明白了,就這幾句話就把你帶入到有爲法的生起次第和真實狀況當中,只要順著全知麥彭仁波切的理路進去,很快就進入了諸行無常的法義。)
上面有關諸行無常的道理,把握了原則之後,就應該讓它具體化,也就是在具體的事相上觀察諸行無常的意義。趣入觀察的思路,全知麥彭仁波切已經爲你開通了,你只要照著套用就可以。
比如,有爲法中的花是怎樣無常呢?把論中的“某法”換成花,“因緣”換成種子、水、土、陽光、時間等,然後就會産生具體的認識。花還沒有從花盆裏的種子、水、土中開出時,什麼花也沒有。現在花開了,它又如何呢?往前看,因緣還沒有積聚,確實一無所有;在種子、水、土等因緣和合的無間,忽然間顯現了花,這是花的第一刹那,而且它不住第二刹那就滅了,以後幾十個小時中因緣在持續,花也是刹那刹那地相似相續。這就是名言中花的存在狀況,因此花就是無常。
這就是共同的規律、共同的體相。諸行無常是一個大公式,在一切有爲法中普遍成立。這樣一種認識超過了所有科學家、所有外道修煉家的認識,超過了一百多年來所有諾貝爾獎得主的成果總和。
以上總的揭示了一切有爲法具有的共相——諸行無常。對此,我們要認識到兩點,一是普遍性,二是刹那性。普遍性,就是在一切有爲法上都成立;刹那性,就是刹那生滅,生了不住第二刹那就滅了。除此之外的認識都和真理不符合,這也有兩種:一是認爲有爲法中一部分是無常法,另一部分是常法(比如自性、神我是常法,其它是無常法;或者能量是常法,其它是無常法);二是認爲有爲法的無常,只是相續的中斷,並不是刹那滅,相續沒有中斷期間是常住的法(比如天體沒有爆炸前是常法)。
這兩類邪見必須破除,因爲如果不破除就成爲認識真理的障礙,而不相應真理就無法讓佛性蘇醒。(以這裏來說,有爲法是刹那性,也就是虛幻性,心沒有和這條真理相應,就認爲有爲法有實義,這樣心就貪著在上面,埋沒了自己。相反,和真理相應,就知道有爲法的客塵無實義,不生不滅的佛性才是自己,就會生起希求出離輪回、獲得解脫的心態。在《寶性論》上說,這是佛性蘇醒的一個標志。)“愚昧”等于“貧窮”、“落後”(意思是不會出現任何清淨的白法,長劫滯留在迷亂輪回中。),等于“被動挨打”(意思是,處處受顛倒心支配損害自己。),致使生生世世脫離不了迷亂,也就是以執著有爲法常有的愚癡,讓我們無意義地執著有爲法、追求有爲法,這樣既不會對有爲法放下貪著,也不能趣入勝義空性。總之,要認識到世界上一切問題的來源就是愚癡、邪見。
【對此,凡夫認爲萬事萬物從産生到未滅之間是常住的,這只是錯亂而已。】
這是世間凡夫普遍都有的錯誤認識。他們認爲一個事物在産生之後,一直到沒有壞滅之間,是常恒安住的。
這是萬物存在的本相嗎?絕對不是!這是什麼呢?這只是心識錯亂而已!爲什麼是錯亂?因爲有爲法上本來沒有極微塵許的常,沒有常還執著有常,就像兔子本沒有角還認爲有角一樣,除了自己的心識錯亂,再沒有別的意義。
凡夫是怎樣生起事物常住的錯覺呢?這是因爲他辨別不出同類相續前後刹那的細微差別,誤以爲前後刹那是一體,因此而生起常住的錯覺。比如,山崖上的瀑布飛流直下,前前後後相似相續,站在遠方分辨不出前後的差別,以這個因緣就感覺瀑布是一條靜止不變的“白布”。這不是什麼好事,這是自己的心識出了問題産生了錯覺。
從這裏也知道,我們不應該過分相信自己的心。人們都信任自己的感官,從不發覺在認識這個源頭上已經出現問題,所以就從初一錯到十五,從一生錯到無量生。錯了不僅不知道,而且傲慢比天還高,妄執比金剛還堅固,然後自以爲是天底下最偉大、最聰明的人。凡夫凡夫這就叫凡夫。
佛法講我們凡夫有常樂我淨四種大的顛倒,常顛倒是其中的第一大顛倒,它的作用是讓人産生幻覺,覺得這個虛假的世界是穩固的、堅實的、有東西可以擁有的,這其實是嚴重的精神病。
我們今天有幸皈依了佛教,才有重新認識真理的機會。其實,我們以往的看法、作法都是顛倒的,學佛就是要把凡夫的知見轉成佛的知見,也就是按照佛法的開示,逐漸調整自己的認識。不然,一切行爲的源頭是見解,見解顛倒不作及時地糾正,迷亂的輪回怎麼能止息呢?心態和行爲怎麼能清淨呢?無意義的追求怎麼能放下呢?所以樹立正見是當務之急,人人都需要在這個根本上努力。
再看真實的狀況:
【實際上,無論外在無情器世界,抑或內在根身、心所攝的心王、心所,一切都像流水、燈焰般,是刹那生滅的。】
從這裏看出,我們眼裏的世界和真實的世界相差很遠。我們眼裏的世界如何呢?我們認爲自己的腳踏在堅實的大地上,自己的身體住在堅固的建築物裏,根身、心識都是永恒堅固的法。這不知錯到哪裏去了!實際上,外在的山河大地,內在的身體、心識,這所有一切的法都和流水、燈焰一樣刹那生滅,眼睛才剛一眨,全世界就都換了新景象。就像天地之間,雨點密密麻麻地降下,連一點穩定性也沒有。整個大千世界,都是燈焰閃閃、搖搖晃晃,都是遷流不息,哪裏有半點常呢?這樣反觀自己原有的認識,就會知道自己是已經迷亂了的人,自己的心識已經出了嚴重的問題,過去的所作所爲哪樣不是錯亂呢?現在這樣一種常的錯覺,還牢牢地籠罩在自己心上,這就是患了精神眼翳,戴了一副“常見”的墨鏡,怎麼抖也抖不掉堅固的常的幻覺。再看周圍的人,都是身在迷中不知迷,大家說的、做的、想的全是顛倒錯亂。
論中以河流和燈焰作比喻,這兩者是刹那性的象征物。它的作用就像晴天霹雳一樣能震醒世上的人。
我們再叁地說“真理是普遍的”。上一次的《醒夢辯論歌》是由一個夢就把醒全部暴露了,最開始大家認爲醒和夢有天壤之別,誰要在醒和夢之間打等號,除非他是發狂了。後來呢?大家都服服帖帖地承認醒和夢平等平等。
現在又出了個“河流”和“燈焰”,它們在世人面前公開地顯示刹那生滅。一般人做夢也想不到鋼鐵、高山乃至無量無邊的有爲法都和河流、燈焰一樣,是刹那生滅的。只有極少數有靈性的人,看到一條河,就能觀察、體會到一切無常。
大家或許心裏還不太接受,等學完了這個法印之後,一定能認識到鋼鐵、高山原本就和河流、…
《四法印講記 第一法印 諸行無常》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