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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不容忽視的豐碑——試論中國佛教徒的科技成就(何明棟)

  一座不容忽視的豐碑——試論中國佛教徒的科技成就

  編輯:何明棟

  來源:閩南佛學

  內容提要:佛在中國傳播有叁千余年,在此期間衆多佛教在弘揚佛法的同時,啓迪智慧,本著弘法濟生,普度衆生的宗旨對科學技術多有探討與實踐,貢獻不小,在中國乃至世界科技史上有著重要的一席之地。本文著重從醫學、建築、水利、農林、天文諸多領域中國佛教徒的科技成就加以論述,評價其科技貢獻。

  作者:何明棟,男,副編審,現爲《江西省宗教志》主編。

  佛教傳入中國已有二千周年。在這二千周年的傳播曆程中,佛教深入社會,淨化人心,啓迪智慧,爲社會的發展,文化的開拓,曆史的前進,做出了相應的貢獻。然而,佛教在中國的傳播曆經磨難,幾度輝煌,時至今日,世人對其認識與了解,並不是人人皆知,個個明白。有不少人甚至連一些層次不低的人士,在他們眼裏佛教徒只是古佛青燈,黃卷紅燭,一味地枯坐。以致産生佛教與世隔絕,而與科學技術無關,甚至是相對立的誤解。近幾年,筆者參加佛教史志編纂,查閱史籍,考察實物,深感佛教的博大精深,尤其是衆多的中國佛教徒在研讀佛典,虔誠修持,以求了生脫死的同時,對科學技術多有探討與實踐,貢獻不小,成果斐然。可是,這些都往往不爲世人所見。所以,筆者雖然自知淺陋,所知有限,但有必要對中國佛教徒在科學技術領域的建樹加以探討。爲此,綴以成稿,以求教方家。

  一

  “慈悲濟苦”是佛教的基本教義之一。長期以來,中國佛教徒奉此圭旨,盡力濟困救難,特別是對施醫送藥尤爲重視。誠如《梵網經》所說,佛教的“八福田中,看病福田爲第一福田。”正是這樣,中國佛教徒在醫藥科技領域創造了不少科技成就。

  早在佛教傳入中國之初,自西域而來的僧人所傳播佛籍之中,其內就不少有關醫藥知識,如東漢安世高譯《佛說無奈女耆婆經》《佛說溫室洗浴衆僧經》、西晉竺法護譯《佛說胞胎經》等,而且他們中不少人自身精通醫術,安世高“七曜五行之象,風角雲物之占,推步縮盈,悉窮其變;兼洞曉醫術,妙善針脈,睹色知病,投藥必濟;乃至鳥獸呼呼,聞聲知心”。在傳播佛教教義的同時,他們也施醫送藥,授以醫術,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中國醫藥科技的發展。東晉竺昙無蘭譯《佛說咒目經》,把西域眼科醫術介紹到中國。當時俗姓謝,法名隴上道人就于齊州西國胡僧門下學習眼科,並撰《天竺經論眼序》,強調“蓋聞乾坤之道,唯人爲貴,在身所重,唯眼爲寶,以其所系,妙絕通神,語其六根,眼最稱上。是以療眼之方,無輕易爾。”在此前後,西域眼科的內治與外敷、熏洗,特別是後來的“金篦決障術”,即金針治療白內障等醫術在中國傳開。據《南史》記載,梁文帝(424~453)的第十個兒子蕭恢“有目疾,久廢視瞻。有道人慧龍,得療眼術。恢請之,乃至,空中忽見聖僧。及慧龍下針,豁然開朗。”可見慧龍醫術之高明,當謂針到眼明。這種治療白內障的醫術在中華大地流傳很廣,直到唐代仍盛行不衰。晉僧于法開“祖述耆婆,妙通醫術”,以“明六度以除四魔之調,調九候以療風寒之疾,自利利人,不亦可乎”爲宗旨。一次乞食申,見施家主婦難産,“令先取少(羊)肉爲羹,進竟,因氣針之,須臾羊膜裹兒而出。”晉升平五年(361),于法開爲穆帝司馬聃診病,“視脈知不起”,而斷其預後不良,並預告死期而得驗准,聲名大震僧俗兩界。于法開著有《議論備豫方》留傳于世。東晉時期,建都江南,大批中原貴族南遷之後因改食大米而患腳氣,僧人支法存爲他們施醫布藥,療效很高,支氏聲名因此而大震。

  隨著佛教在中國傳播的深入,佛教徒隨之增多,他們之中有志于弘法與施醫並行傑出者不少,尤其是到了魏晉時期以後。他們對醫藥科技的貢獻在中國醫藥史上地位突出,至今仍爲人們稱頌。”在這個時代,著名的醫學家,不僅是士大夫,就是佛教徒,在傳教的余暇,也能研究醫理,如道洪、智斌、行矩、昙鸾等都是當時的僧侶,也能辨析醫方,調製丸散,實在是漢代所沒有現象。”①

  到了唐代,中國佛教徒隊伍越來越大,于醫藥科技中貢獻突出者也不少。著名高僧玄奘法師,曆盡千難萬險前往印度求法。回國後,在所撰《大唐西域記》中介紹了不少印度醫藥情況,特別關于飲食前,必前盥洗;飲食後,嚼楊枝而爲淨等衛生常識,這對衛生常識的普及推廣,作用不小。在玄奘之後,義淨(635~713)又往印度求法,曆時25載後歸國。回到國內,義淨先後譯出《佛說療痔病經》《曼殊寶利菩薩咒藏中一字咒王經》等,內中涉及內、外、婦産、兒、五官諸科醫療知識以及齒術、牛膝根、石蜜等藥物。所撰《南海寄歸內法傳》中,更是以大量篇幅介紹印度衛生習俗、進藥方法、藥物比較等知識,爲中印醫藥交流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唐代在醫藥科技方面做出傑出貢獻的中國佛教徒另一位當推赴日弘法傳戒的高僧鑒真和尚(684~763)。他14歲出家後,親近善知識,在精通佛法的同時,對醫道也造詣精深。曾主持大雲寺的悲田院,“躬調藥物,以治病患。”後應日僧之請赴日本弘法,自天寶二年(743)至十二年(753),六次東渡,前五次均失敗,終于天寶十二年(753)十一月抵達日本。在日本,鑒真和尚以進藥治愈光明皇太後病而被任命爲大僧正。當時,鑒真和尚隨船將龍腦香、安息香、青木香等一大批中藥以及奇效丸、萬病藥、半心丹等帶到日本。在日本,由于雙目失明,鑒真和尚以鼻嗅、口嘗、手摸等方法辨別藥物真僞,無一錯誤。同時,鑒真和尚著有《鑒上人秘方》一書,介紹了“鑒真服鍾乳隨年齒方”、“河稱勒丸”、“腳氣入腹方”等驗方。鑒真和尚以醫道精湛,而被日本奉爲醫藥始祖。直到今天,鑒真和尚仍有“中日醫藥交流的先驅者”之譽。②

  自唐宋以來,佛教在中國的傳播其勢不減,佛教徒中名醫輩出,僅在江西,就有廬山法雲寺法堅法師,以醫術超衆,聞名天下,而得宋太祖召見,賜紫方袍,贈封“廣濟大師”之號。樟樹(今江西清江市境)東山永壽禅院道振和尚,刻苦修持,壽及99歲而圓寂。他一生廣弘佛法,同時以祖傳“白龍丸”爲衆治病,療效很高,聞名朝野,宋太宗禦製《問禅歌》叁章賜之,並封以“空寂大師”之號。作爲江西安福戒岡山重興律院住持道清和尚,嚴奉毗尼,又善治外科無名腫毒而名揚四鄉。嘉定年間(1208~1224),獲朝廷賜“慈濟大師”之號。道清和尚不僅自己弘法、行醫,而且把醫術傳徒獻可,可傳志甯、甯傳師聖、聖傳德顯、顯傳幼聰、聰傳複濟,七世皆以醫名而顯。宋代饒州府(府治在今江西上饒)長居寺普映和尚,通窮內典,亦精歧黃術,善治黃疸及浮腫,武宗召爲太醫,除授僧錄司,在朝12年。饒州府德興燒香禅院拳衡法師,在力弘佛法的同時,擅醫術,識百草,精藥性,名振鄉裏,有求必應。至治叁年(1323),英宗皇後患病,拳衡法師獻藥有功,得賜號“忠順大師”,領五省采藥使之銜。

  不僅只此,在長期弘法與施醫並行之中,中國佛教徒既治通病,更修專科。唐代僧人蔺道人,少年時于少林寺出家,長年習武,同時隨師學習骨傷科病醫術。武宗法難之後,蔺道人隱居鄉間,爲民療疾,整理醫案、行驗,撰成骨傷科專著《理傷續斷方》,首論“醫治整理補接次第口訣”,次列“方論”,後續“又治傷損方論”。書中詳細記述整複骨傷手法的14步驟、方法以及不少驗方,介紹傷損、關節脫臼、止血、端捏複位、牽引、擴瘡、填塞、縫合等方法,特別是論及椅背複位法治療肩關節脫位和手術治療粉碎性骨折的具體操作。此後,少林寺對骨傷科的治療曆代師徒相承,形成流派,有以經絡穴位爲診斷依據,強調手法複位和點穴療法及其功能鍛煉,以手法接骨爲主等特色,直到今天仍然得到極高評價。

  肇創于南齊的浙江蕭山竹林寺尼衆素以女科著稱于世。五代時,寺僧釋淨暹爲當朝皇後治愈重病,朝廷賜寺名“惠濟寺”,並賜“曉庵”“藥寶”二匾,釋淨暹獲“醫王”之號。以後,竹林寺女科雖有衰興,但代有傳人。到清代之初紹鍾法師重振寺院。道光年間(1821~1850),蓮塵法師再度振興女科醫術,以致有“門前車馬喧,聲聲療苦難”的景象。在清代,竹林寺寺僧先後將曆代祖師治驗方劑整理,編成《竹林寺女科秘方》一卷、《甯坤秘笈》叁卷、《竹林寺叁禅師女科叁種》二十卷等計四十余種,刊刻面世。

  清代,在醫藥科技做出成就的佛教徒不少。其中有喻昌(1585~1682),字嘉言,晚號西昌老人,江西新建人。少年時即博覽群書,兼通佛理。明崇祯年間(1628~1644),以副榜貢生入京都,卒無所就,專攻歧黃之術與佛典。明亡以後,剃度出家,往來于靖安(今屬江西)與豫章(今江西南昌)間。後來重新蓄發業醫,寄居江蘇常熟,終生獨身,始終奉持佛理,行醫時“通禅理,其醫往往出于妙語”。一生致力于《傷寒論》與《金匮要略》的研究,晚年著有《尚論篇》《醫門法律》和《寓意草》,對傷寒論治多有已見。特別是所著《醫門法律》,結合臨床病症,正面闡述辨證論治的法則(即稱“法”),並指出一般醫生在辨證論治中易犯的錯誤,揭示禁例(即稱“律”),故以“法律”名之。在此書中,喻氏對秋燥的論治,多有新見。又有程國彭居士,清初天都(今屬安徽)人,字鍾齡,號普明子。少時即皈依佛門,且研習歧黃之術。而後,一生奉佛、行醫兩不誤,著有《醫學心悟》《外科十法》等。此二書既有理論闡述,又有經驗效方可鑒,至今仍有“是較有影響的臨床醫學書籍之譽。③

  進入近現代以後,直至今日,中國佛教徒在醫藥科技領域中,更是賢者數見,多有建樹。著名居士丁福保(1874~1952),字仲〓,別號疇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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