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淫,另一是連犯淫、殺二波羅夷戒。他們都依大乘的無生理觀,而得滅罪,重獲清淨。
在《佛說淨業障經》中記載:
佛陀在世的時候,有位比丘名叫無垢光。有一天,他去乞食的時候,不覺的乞食到一個淫女(妓女)之家,邪位淫女看到無垢光來乞食,竟對他起了淫欲心,想要跟他共行淫欲。于是,叫無垢光,進入屋內,然後把門關了起來,告訴他說:要跟他行淫事,不然她心裏很難受,好像要死了。無垢光說:“不可以這樣!我不能做這種事,因爲佛陀製戒不允許比丘做這種事;我就是犧牲了生命,也不會毀犯佛戒。”
淫女看無垢光心志很堅定,心裏便想:“我必須用咒術藥草迷惑他,他才會跟我行淫。”于是,告訴無垢光說:“我不能令你轉變心意,毀犯佛製的禁戒與我行淫,算了!但請你接受我所布施的食物吧。”說完,便進入廚房,以咒術施在食物上,然後將食物放在比丘缽中。由于咒力的原故,無垢光便失去正念,淫欲越來越重,臉色都變了。淫女知道時機已到,就牽著他的手,進入房中,行了淫欲事。
事畢之後,無垢光帶著所乞到的食物,還到佛陀與諸位比丘住的精舍中。回到精舍後,人也清醒過來,心裏便産生了很大的憂惱與後悔;全身發熱,心想:“糟糕!我爲什麼犯了大戒?我今後不應該再受他人的信施了。我已是破戒的人,將會墮落地獄。”
于是,他向在一起修行的比丘述說了自己犯戒的事,並說:自己已不是沙門,將來必然會墮落地獄。同修比丘們便告訴他:“這裏有位大菩薩,名字叫文殊師利,他已得到無生法忍,最能爲人除滅破戒的罪,也最能令衆生脫離各種煩惱。我們現在就跟你到文殊師利大菩薩那裏,相信他能夠解除你的憂惱懊悔。”
于是,無垢光連飯也沒有心情吃,就跟各位比丘來到文殊師利菩薩處。無垢光將犯戒的事告訴了文殊師利菩薩;文殊師利要無垢光先吃飯,然後帶無垢光等人一同前往拜見佛陀。文殊師利將無垢光犯戒的事,向佛陀作了報告——
“爾時,世尊告無垢光:“汝實爾不?”答言:“實爾。”佛告比丘:“汝本有心欲犯淫不?”答言:“不也。”佛言比丘:“汝本無心,雲何而犯?”比丘答言:“我于後時乃生欲心。”“如是,比丘。心犯欲耶?”答言:“如是。”佛告比丘:“我常不言:心垢故,衆生垢;心淨故,衆生淨耶?”答言:“如是。”
佛告比丘:“于意雲何?汝曾夢中受欲之時,心覺知不?”答言:“覺知。”佛告比丘:“汝向犯欲豈非由心而覺知耶?”答言:“如是。”“若如是者,比丘,寤夢犯欲有何差別?”比丘答言:“寤夢犯欲無差別也。”佛言:“于意雲何?我先不言:一切諸法皆如夢耶?”答言:“如是。”佛言:“于意雲何?如夢諸法是真實耶?”答言:“不也。”佛告比丘:“于意雲何?寤夢二心具真實耶?”“不也,世尊。”佛告比丘:“若非真實,是有法不?”“不也,世尊。”佛告比丘:“于意雲何?無所有法爲有生不?”“不也,世尊。”佛告比丘:“若法無生有滅、有縛有解脫耶?”“不也,世尊。”佛告比丘:“于意雲何?無生之法,當墮阿鼻地獄、餓鬼、畜生中耶?”答言:“世尊,無生之法尚無所有,而當有墮叁惡道耶?”佛告比丘:“一切諸法本性清淨,然諸凡夫愚小無智,于無有法不知如故,妄生分別;以分別故墮叁惡道。”
複告比丘:“諸法無實而現種種所應作事,爲著貪欲、嗔恚、愚癡,凡夫等故分別諸法,不知如故非是真實。”
複告比丘:“諸法虛诳,如野馬故;諸法如夢,本性自在逮清淨故;諸法究竟,如水中月、泡沫等故;諸法寂靜,無生老死諸過患故……(文長不錄。)比丘當知,諸法如是不可宣說,是故我昔坐于道場無所得。無有一法有出、有沒、有縛、有解,亦無有法有障、有纏、有憂、有悔。所以者何?諸法清淨,無雜穢故。””(注十)
無垢光比丘聽了佛陀的開示之後,不覺心懷踴躍,悲喜交集,流下眼淚。于是,雙手合掌,一心觀佛,說了段偈言,贊歎佛陀及表示自己的領悟。
這是用觀照諸法的不實,以去除妄心對犯戒的執著,從而達成忏悔而滅罪。現在略作解析——
正如經文中所說,人在睡覺做夢的時候,偶爾會夢見與異性行淫,這對年輕男女來說,是很普通的,不足爲奇。雖然是在夢中和異性行淫,但在行淫的當時,心裏卻總是知道的;而且,往往是夢假成真,會有遺精與快感的現象。夢是假,可是,遺精、快感卻是真的。夢中行淫究竟是真、是假、有時候確實會令人搞不清楚。
再轉過來看,當醒著的時候跟異性行淫,心裏自然也是明白的,而行淫時所産生的現象,也和夢中行淫時一樣。如此說來,醒夢有什麼差別呢?不都是一樣嗎?雖然是醒著,但醒著時所作的任何事情,豈非跟做夢一樣,刹那便消逝,無常而幻化不實?因此,《金剛經》說: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注十一)所以,醒時行淫和夢中行淫是沒有什麼差別的。
那麼,夢中行淫算不算犯戒?有沒有罪呢?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爲在夢中,凡人沒有辦法自主;而且只是個夢,虛幻不實。如此,在醒時行淫,也是受到了淫欲心的左右,不能作主。因此,事後想來,只恍惚像做了一場夢,刹那便過,幻化不實;夢是夢,我是我,了不相幹。不能說沒有做那種夢,卻也不能說自己真有做那種事;一切如幻、如化,虛假不實,求之了不可得。這和夢中人行夢中事,實在沒有什麼差別。
犯了戒的人,最嚴重的妄執、就是認爲“我”——自己犯了戒。那麼,要破除他心中妄執的最好方法,就是針對他所認爲的“我”,來加以分析、觀照。
所謂的“我”是什麼呢?或者說,是用什麼去行淫犯戒呢?當然是以身體。如此,請問:身體是“我”嗎?身體乃由地、水、火、風所組成,分開只是地、水、火、風四種物質元素,合之才有身體。身體既由和合而有,根本不是“我”。
那麼,犯戒的只是身體,不是“我”。
或者說,是心驅使身體去犯戒,是我的心犯了戒。身體有死,死後便沒有了,所以身體犯戒不受果報;但心卻在身體死後仍然存在。因此,心將會帶著“我”,去遭受犯戒的果報。
如此,我們就來分析:什麼是心呢?心是看不見、摸不著,無形無相的東西。所以知道有心的存在,乃是我們感覺到它有生起、滅去,那麼,所謂的心,只是妄念而已。既然是妄念,就表示它是虛妄的,並非真實。試看,它有生有滅,即生即滅,生生滅滅,生滅不已。如果說,是心在犯戒,則犯戒的心已滅亡,早已不存在了,如何會去受報應呢?
所以,犯淫戒的是身體,身體是四大——地水火風,不是“我”;而驅使身體去犯戒的心,卻是念念生滅,虛妄不實,更不可能是“我”。可見,犯戒的只是色、受、想、行、識等五蘊,不是“我”。
五蘊都是無常虛妄的,那麼,五蘊所做的事——犯戒,也就不是真實的,只是在做夢。如此,夢是夢,我是我,行淫犯戒與“我”了不相幹。怎麼可以說我有罪,一定會墮入地獄呢?
一切諸法皆如夢,都不是真實的。既然不是真實,那麼,我們所做的種種行爲,也就沒有實質上的定義。因此,說有犯戒、墮地獄,都只是從表象而談,不是真有那一回事;因爲一切行業都是虛幻不實,如水中月、鏡中花,事過如煙,了不可得……。
這種對事物的如實觀照,實在是佛教獻給人類的一大福音;尤其對犯了戒、造了惡業的人來說,更是無上的良藥,可以依之而去除內心的妄執,達成滅罪,重獲清淨。
在《淨業障經》的後半段,佛陀又說出了過去劫中,曾有一位比丘與居士女常相往來,日久生情,終于共行淫事。後來,被女夫懷疑而想對比丘不利,比丘便先下手爲強,拿毒藥給該女,要她毒死丈夫。當女夫被毒死之後,比丘才心生後悔:怎麼造下如此大的惡業,既犯淫戒又殺害人命?內心煩惱、痛苦異常,自認必當墮入地獄無疑,誰能解救我的痛苦?于是從一精舍至另一精舍,尋求救護。後來,被一位菩薩告以諸法虛幻,世間猶如夢幻的如實觀照,該比丘才去除內心的罪咎,並且證得無生法忍。佛陀說:這位比丘,如今已經成佛,名號爲“寶月如來”。(注十二)
把人世間看作是夢,並非佛法專有的思想,一般人也會有這種想法。所謂“浮生若夢”、“黃梁一夢”等等,便是同感于人世間的不實在;有這種思想的人,不一定是佛教徒。可見,人生與世間的夢幻不實,確是一種真理。
但能夠徹底的透視人世夢幻,那就非佛法莫屬了。佛法不僅認爲人世間如夢,就是天堂地獄亦是夢;乃至生死輪回,證果成佛,猶在夢。各種般若經典中,對此都有廣泛的解說。
由如實的夢幻觀,進一步就升化爲諸法空觀。空所以能不取、不舍、無罪、無福……。在空慧的觀照中,不但能滅除五逆、波羅夷等重罪,還能將忏悔者的心境帶入無生——涅槃寂靜當中。如此,才是究竟的完成了忏悔。
第五節 無生忏罪滅的征象
在作法忏、取相忏和無生忏等叁種忏法中,以無生忏的滅罪功用最大,智者大師說它能“破除無明一切煩惱習因之罪”、“此則究竟除罪源本。”(注十叁)換句話說:無生忏不僅是滅罪,連罪的本源:煩惱、貪嗔癡等無明,都可以滅除。所以,無生忏是一種究竟的忏悔方法,也是大乘佛教特有的忏悔法。
那麼,在我們從事無生忏時,如何知道自己罪已滅了?這在《釋禅波羅密》卷二中,智者大師曾加以解釋——
“問:觀無生忏悔,雲何知罪滅相?”
“答曰:如是用心(注:即按照無生忏法用功),于念念中,即諸罪業念念自滅。若欲知障道法轉者,精勤不已,諸相亦當自現,觀此可知——如前觀相中所說:善夢、靈瑞、定慧開發等相。複次,若行者觀心與理相應,即是罪滅之本,不勞余求。故《普賢觀經》中言:“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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