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五歲時,果辭別雙親,到荊州玉泉寺,依弘景律師落發。律師雖爲剃度,知他是個法器,令去「谒嵩山安國師」。
安國師,就是惠安國師,荊州支江人。生于隋文帝開皇二年(五八二),滅于唐中宗景龍叁年(七0九),時人稱老安國師。住世時,常演說毗尼,涅槃大經,對禅亦有相當了解,屬五祖弘忍門下,弘化于中嶽嵩山。師「初谒嵩山安國師」,就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國師反問他:爲什麼不問自己意?經過安國師短期陶冶,使他知道如何是道,真正成爲法器,再啓「發」他到「曹溪參叩」六祖。
懷「讓」到了曹溪,虔誠「禮拜」祖師。六祖大「師」問「曰」:你從什麼地方「來」?因奉安國師命參禮,老實答「曰」:我是從「嵩山」來!祖「師」又問「曰:什麼物恁麼來」?意說是什麼樣的東西,竟就這樣來?祖意暗示本心所指地方,可是懷讓只知自己的身相,以爲有來有去,豈不是爲物所轉?既然爲物所轉,與一般凡愚有什麼差別?讓師又「曰」:若「說」好「似一樣東西」(物),執有身相的來去,那就「不中」了!或說那是不可以的,因吾人本心,無物可比。六祖大「師」知懷讓已領會其意,再對他勘驗「曰」:你既知本心靈靈不昧,是不是「還可修證」?讓又答「曰」:至于「修證不」可說「無」,不過「汙染即不」可「得」,因爲心本清淨,怎會受到汙染?
祖「師」聽他這樣說,認爲說得很對,又對他「曰:只此」唯一「不」可「汙染」的清淨本心,是「諸佛之所」共爲「護念」,現「汝既」然「如是」悟此本清淨心,「吾亦如是」體悟自心,彼此原來一樣。現我告訴你,過去「西天」即印度二十七祖「般若多羅」曾有預言(谶):說「汝」懷讓「足下」將「出一馬駒」,縱橫馳騁,銳不可當,會「踏殺天下人」。意顯將來出一馬祖,弘闡大法,智慧雄辯,無有能超過的,凡有受他所化的,沒有不頓悟自心。這個預言,「應在汝心」,你只默記在心,時節因緣未到,「不須」迅「速說」出。懷「讓」聽祖師這樣說,當下「豁然契」心領「會」。于是「遂」在六祖身邊「執侍左右一十五載」。在這期間,受師熏陶,一「日」一日的精進,漸「臻」于深「玄奧」妙之境。離開六祖以「後」,就「往南嶽」衡山,「大」大的「闡」揚「禅宗」的宗風。到圓寂後,帝谥大慧禅師。
此中預計二十七字,敦煌壇經本,宗寶南海流傳壇經本,都沒有這記載,可能是南嶽後代加上去的,以此增益懷讓禅師的光輝!他是六祖門下相當有聲譽的禅師,不增加這預計,也不會有損懷讓的榮耀!
永嘉禅師
永嘉玄覺禅師,溫州戴氏子,少習經論,精天臺止觀法門,因看維摩經,發明心地。偶師弟子玄策相訪,與其劇談,出言暗合諸祖。策雲:仁者得法師誰?曰:我聽方等經論,各有師承,後于維摩經悟佛心宗,未有證明者。策雲:威音王已前即得,威音王已後,無師自悟,盡是天然外道。曰:願仁者爲我證據。策雲:我言輕,曹溪有六祖大師,四方雲集,並是受法者。若去,則與偕行。覺遂同策來參,繞師叁匝,振錫而立。
現明永嘉大師參訪。「永嘉玄覺禅師」,是浙江「溫州戴氏」家中兒「子」。溫州,明清二代名溫州府,隋朝時代亦名溫州府,現在名永嘉縣。永嘉是師號,尊其地名,故號永嘉。他年「少」時,研「習」佛法的「經論」,對經論義理有相當認識,特「精天臺」宗的「止觀法門」。止觀是觀心的殊勝方便,在天臺宗是最重視的修行法門。天臺宗是智者大師創立,本名智顗,別號德安。晚年住天臺山領衆熏修,最後亦在天臺入滅,所以稱爲天臺大師,依法華經所立的宗派,亦被尊爲天臺宗。止觀法門所以重要,如小止觀說:『若夫泥洹之法入乃多途,論其急要不出止觀二法。所以然者:止乃伏結之初門,觀是斷惑之正要::止乃禅定之原因,觀是智慧之由藉。若人成就定慧二法,斯乃自利利人,法皆具足』。從這可知止觀重要。
師精止觀法門之馀,「因看維摩」诘「經」,得以「發明心地」。心地爲成佛的本源,成佛就在證得心地,現知此乃心之本具,名爲發明心地。六祖有門弟子玄策禅師,一天「偶」然去「相訪」玄覺,並且「與其」相互「劇談」佛法,相互雄辯,深感玄覺所「出言」詞,完全「暗合諸祖」意旨。玄策,傳燈錄說:是婺州金華人。出家後,參學遊方,曾師六祖一個時期,後來回到金華,大開法席,從來學者很多。兩位禅師劇談結束,玄「策」問玄覺「雲:仁者」的「得法師」是那位?玄覺答「曰:我聽」大乘「經論,各有」所「師」,各有宗「承」;「後」我「于」讀「維摩」诘「經」時,「悟」得「佛心宗」,但「未有」大善知識爲我「證明」。閱經悟佛心宗,就是『古教照心,其心自明』,所以無人指授及印證。
玄「策」又「雲」:在「威音王」古佛尚未出世「已前」,無師智證佛道,那「即」可說已「得」,到古「威音王」佛出世「已後」,就當從師學習,得到師的許可,方是有所師承,如仍「無師自悟」,那就「盡是天然外道」,不得算是真正佛子,所謂發明心地,所謂悟佛心宗,皆難免于錯誤,這要特別小心!
玄覺見他雖相當卓越,畢竟不是自以爲了不起的人,因而很謙虛的對玄策說:那就唯「願仁者,爲我」做個「證」明作「據」,想來師會允許!玄「策」也很客氣「雲」:請師印證當很重要,但「我」自認人微「言輕」,不夠資格爲你證明,但是「曹溪」地方,「有」位「六祖大師」,發心傳佛心印,「四方」求道行者,如「雲」聚「集」在祖座下,不是等下之輩,「並」皆堪「受」正「法」行人,行者「若」果要「去」參拜,我可「與」你「偕行」,一同前往求法。玄「覺」聽玄策說,除對六祖景仰,「遂同」玄「策」一同「來參」谒六祖。深知明師難遇,現在有此明師,怎可錯過機會?到了曹溪,先本佛教應有儀式,「繞」著祖「師」一匝一匝的右繞「叁匝」,而後「振」起「錫」杖很恭敬的「而立」祖師之前。錫杖經中:『佛告比丘:汝等應受持錫杖,所以者何?過去、未來、現在諸佛皆執故』。可見佛法對錫杖相當重視。錫杖,亦名智杖,或名德杖,以表佛法者智行及功德之本。
師曰:夫沙門者,具叁千威儀,八萬細行。大德自何方而來,生大我慢?覺曰:生死事大,無常迅速。師曰:何不體取無生,了無速乎?曰:體即無生,了本無速。師曰:如是!如是!玄覺方具威儀禮拜,須臾告辭。師曰:返太速乎?曰:本自非動,豈有速耶?師曰:誰知非動?曰:仁者自生分別。師曰:汝甚得無生之意。曰:無生豈有意耶?師曰:無意誰當分別?曰:分別亦非意。師曰:善哉!少留一宿。時謂一宿覺。後著證道歌,盛行于世。
真正大善知識接待學人,是很嚴格而不隨便客氣的,客氣接待學人,難免贻誤行者,所以祖「師」見玄覺大模大樣的不禮而立,不客氣的對玄覺說:「夫」做出家「沙門」,應「具叁千威儀,八萬細行」,不可少有忽視,現你這位「大德」,是「自何方而來」?竟然「生大我慢」,不禮而立,你的威儀細行,究在那裏?這可說對玄覺當頭一棒!
印度有各種沙門團,佛弟子爲別其它沙門,加一『釋』字稱釋沙門團。這是印度話,中國譯勤息,爲『勤修戒定慧,息滅貪瞋癡』之義。阿含經說:『舍離恩愛,出家修道,攝禦諸根,不染外欲,慈心一切,無所傷害,遇樂不忻,逢苦不戚,能忍如地,故號沙門』叁千威儀,形容出家人應守的行儀很多。八萬細行,形容大乘行人應守行儀,其數多過比丘。
玄「覺」受到六祖責備,乃對祖「曰」:我不是不懂威儀細行,因感「生死」一「事」重「大」,「無常」到來非常「迅速」,只在呼吸間,那裏顧及威儀細行瑣事?請祖慈佑,並請開示,使我得以成辦大事,祖「師」接「曰」:既知生死無常,爲「何不體取無生」無死的真如自性,以「了無」常迅「速」的生死?要知在無生滅的真如自性中,求于生死去來,是了無所得的。
玄覺又「曰:體」認不生滅的自性,當下「即」是「無生」,「了」見自性常住,「本無」遲「速」可言,還談什麼體取無生?「師」與玄覺一問一答中,覺得他相當契入,所以印證「曰:如是!如是」!意說答得很對,確實是這樣的!到這時,「玄覺」對生死大事已經明白,爲感謝善知識的教示,「方」很虔誠的「具」諸「威儀禮拜」六祖。禮敬後,「須臾」又向祖師「告辭」,回自己本地去。祖「師」見他告辭要走,對他「曰」:你就這樣「返」回,豈不「太迅速」嗎?玄覺「曰」:常住清淨自性,「本」來是不「動」的,那有遲「速」可說?祖「師」進而對他「曰」:什麼人「知」道是「非動」的?玄覺答「曰」:這是「仁者自」心「生」起「分別」,才能有動不動,若心不起分別,靜尚不可說,還有什麼動?
六祖大「師」更「曰」:「汝」已「甚」深悟「得無生之意」,極爲難得!玄覺複「曰:無生」那裏「有意」。無生超過言思慮絕,怎會落于意識分別?祖「師」又「曰」:如真「無意」又「當誰」來「分別」?玄覺直截了當答「曰」:就算一個『善能分別諸法相』者,「亦非」是「意」。到此,祖「師」又「曰:善哉」!真太好了!爲什麼這麼快要去?何妨在此「少留一宿」?亦即過一晚再去不遲!祖師留住一宿,「時」就有人稱他「一宿覺」,且一宿覺之稱,流行盛極一時。
永嘉于先天二年(七一二)安坐示寂,塔于西山之陽。谥爲無相大師,塔曰淨光,時人尊爲真覺禅師,「著有證道歌」一卷,禅宗悟修圓旨自淺之深一書,兩者流傳于世,頗爲學者所重!
智隍禅師
禅者智隍,初參五祖,自謂已得正受,庵居長坐,積二十年。師弟子玄策,遊方至河朔,聞隍之名,造庵問雲:汝在此作什麼?隍曰:入定。策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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